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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再保证,会相信他,不会离开他,爱他。偏偏,他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似地,根本不相信她。把她牢牢地囚在屋里,不准她外出,也不准见花兵,只让屠越人定期来给她看诊。看诊时,为怕屠越人带任何外面的消息般,又派轩辕七杀在旁边守着。
她理解他的害怕,可这般下去,如何长久?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每一次要想跟他好好谈一下,他都用吻封住她的话,用无法魇足的热情抹去她所有的反抗。好像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般,他倾其一切地纠缠她,让她隔日总是疲乏不堪,被屠越人乱笑话。
她现在,也只是一个禁脔。
他现在,变得好像姬凤倾一样疯狂,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走火入魔。
偶一夜,她累极昏迷后,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整整一夜不合眼。说她为什么知道,其实只是和他在一起后,有一种感应便越来越强烈。这种感应的力量,似乎有她血液里的末伽灵力,让她在情绪难控地时候,眼睛就会短时间复明。
他眉结深折,清冷的狭眸变得森寒孤寂,似淀了多少的痛苦和无奈,丰润的唇依然艳若桃樱,却没有往日光泽,黯淡地抿成一条凄迷的直线,他温柔地抚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像呵护着稀世珍宝般,满溢的爱里,揉上了浓浓的苦涩,她窥见时,心中抽痛不矣,却不敢教他发现,装着侧过了身。
他只是俯下身,紧紧将她搂进怀里,帖着她的耳畔,重复着那一句,似咒语般的低喃,“兰儿,不要离开我。”
她的心便似撕裂了一般,哭不出来,只有紧咬着唇。
她没有使计要离开,也没有想过要离开,她痛心,她难过,她不知道现在能做什么,去安抚他心底的担忧和惶恐。
她从轩辕七杀那里知道,最近几日,他正忙着夺嫡的事,她能为他做什么?他已经为她心力交瘁,她不想分他的心,只能打听一下事情的进展情况。不过轩辕七杀职责有限,也不能透露太多。为了她,他也被姜霖奕屡屡重罚,现在身上的鞭伤还没好。
门外传来脚步声,细听,她便知道是屠越人和芝芝来看她了。
“公主。”
屠越人的声音,格外兴奋,似乎有特别的事发生。
“妈妈,你的眼睛可以治好了。”芝芝直接扑进她怀中,争着说道,“花仙子叔叔他们把破杞草找回来了。现在爸爸就给你治!”
“昨日晚上收到,我连夜做好药膏,现在给你敷上。”屠越人打开一个木盒,取出仍冒着热气的暖膏。
旁边,兴奋的阿金也汪汪地真叫,难得每日是只有他们来时,气氛会活跃一些,平日里连曲池也被限制极少出入。
药被敷好后,眼周暖暖的。芝芝又和她玩了拍手歌,直到累极睡去。
她这才随口问了一句,“宪之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到这一刻,她才知道一直未见着的人,是去给自己寻药。这件事,还是被瞒了那么久啊!
屠越人看了眼轩辕七杀,后者似乎没有阻止,才道,“他们现在营上休息。”
“嗯,此去巴子国,没受什么伤吧?”
“一切都好。”
听到这话,她着实松了口气。又道,“当初,华真没有去成,是因为他身体受伤太重,争不赢他们几个吧?”
屠越人未想轻轻如此敏锐,“是。华真为此可郁闷了很久。”
所以那段时间,她的药都是他给熬好送来,基本他随时都候在她身边。
她轻笑出声,“屠大哥,我眼睛要几日才能看到呢?”
“如此敷上三日,即可。因为你眼伤并不重,前期的汤药化去不少瘀血,而且还能感光。或许,明日就能看见。”
“太好了。”
她心下想好,不管姜霖奕到时如何阻止,她也要见见花匪他们,不然她无法安心。
入暮时分,姜霖奕回府,见到她已敷药膏,便询问轩辕七杀当时的情况,和屠越人的叮嘱。
一边,他还亲自喂她吃晚膳。
用完膳,他又换了一身衣衫,说,“今晚父王举家宴,我会晚些回来,早些歇息。”
当他的大手抚上她的脸时,她伸臂抱住了他,他有些愕然,任她抱着,然后她像往常一样,伏在他颈间,轻声说道,“奕哥哥,我爱你,我相信你。今晚,你要小心。”
他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她的小脸,印下深深的一吻,用纠缠不休的唇舌,叙尽他心底的爱意。
他离开了,带走了轩辕七杀。
她知道,今晚就是夺嫡的关键一夜。
“把我的玉笛拿来。”
婢女们有些奇怪,这么晚了,公主不睡觉,还要吹笛子?!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有取了来。
“扶我到亭子里去。”
婢女们依言将轻轻扶到亭中,亭子建在拔高了三米多的假山上,跃出了四下的围墙少许,且正好对着王宫方向。
今晚,他们一定会喝酒,双龙蛊会异常兴奋,所以受控者的力量也会增加三成,即时场面一定会非常地混乱。
希望,此举能助他一举成功,再无后患。
。。。。。。
帝宫内,一片灯火通明,屋檐上挂起红红的大灯笼,喜气洋洋,仿似过年般。
殿堂内,一张匿大的嵌山水石圆桌前,围坐足二十来华服艳饰的人,桌上珍馐飘香,美酒浓郁,相映着那一张张虚伪的笑脸,勾勒一幅出帝王家宴图。美丽,却冰冷。
一旁搭建的戏台上,梨园名伶正唱着一曲《贵妃醉酒》,将整个饮宴气氛推到高潮。
楚王一改往日灰败无力、咳嗽不断的病态,今日却是红光满面、气势如宏,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叱咤风云时的模样,已饮下多杯敬酒。
他旁边的王后在得到儿子的示意时,立即举起酒杯,朝楚王一举,款款道来,“王上,今日王上玉体康复,龙颜健悦,臣妾和妹妹们欣慰不矣。”她抄过桌上一圈贵妃嫔仪,得到指令的众女纷纷举杯应合,“臣妾,祝我王寿比南山,亦祝大王江山长存,再筑辉煌。”
一片娇声莺语,乐得楚王抚着长须,连连称好。
这方王后刚唱毕,姜玉诰亦举杯祝辞,其他皇子女也以其示儋,举杯同饮。
这一圈下来,也唯有姜霖奕没有举杯,亦未敬酒。
等所有人都表演完毕,他才缓缓起身,今日,他仍是一身雪纱绯衽长袍,玉冠晶莹,绝色无双。他一动时,其他所有人亦不敢轻易动弹分毫。而在坐的女眷们,多有偷瞄其俊美容颜,暗自羞涩唏嘘。
飘飘雪袖一延,递上白玉杯,楚王细长的眉眼接上他时,几不可见地飘过了一丝惊艳,和一抹晦黯,笑着接过了白玉杯,杯中青液滟滟,茗香缭缭。
姜霖奕举杯齐眉,微微俯首,轻声道,“儿臣,以茶代酒,祝父王龙体康健,早日登临龙台,捭阖天下。”
楚王一听,蓦然开怀大笑,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头,“奕儿说得好,说得好,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啊!来来,干!”
楚王一饮而尽,翻杯一示,姜霖奕宛然一笑,方掩袖饮尽。那一笑,颤动了楚王的眉目,亦让坐下的众女眷轻叹一声,风华绝代之姿,分分令人陶醉。就连本是心忧忌惮的王后,也有那么一瞬间恍惚失神。更不用说那些饮下多杯水酒的人,早就心驰神荡了。
这楚宫中,如今能如此与众不同,又深得楚王宠爱的人,除却三宫六院的贵妃们,就只有眼前这位风姿卓越的男子了。
饮完这一杯,姜霖奕并未坐下,又朝楚王一揖道,“儿臣今日有一件大礼,要送予父王,希望父王能喜欢。”
楚王心情十分好,只道,“好好,奕儿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本王都喜欢。呵呵呵……”
这口气,十足一宠爱儿子的父亲,亲切又随和。
但看在其他人眼中,莫不生出了几分妒嫉来。
姜霖奕半垂的眼眸中,只飘过一抹十足的轻蔑和鄙视,唇边虽一直勾着笑,并无一毫笑意。
太监上前,手上捧着一个漆黑的玉盘,盘上有一物突起,上盖艳红丝巾,丝巾上亦是团龙飞凤,好不喜庆。
姜霖奕道,“请父王笑纳。”
楚王连声说好,举手,揭开了凤巾,刹时,细目圆睁,唇角微瑟,抖声说,“这……这可真是传国玉玺?”
四下的人,俱与楚王一样,惊愕不矣。
姜霖奕淡笑,“正是。希望父王能喜欢。”
他说得如此希松平常,仿佛这不过是一枚印,而不是那传言中关系着尚朝存亡的圣物。
“这印不是已经……”楚王倏然住口,抬眼看了姜玉诰一眼,姜玉诰也是一脸不敢置信,又尴尬无比,暗中恼恨得差点捏碎了玉杯。
姜霖奕很清楚那一个眼神来回的意义,遂温文一笑,“父王可放心,这绝对是真正的玉玺。有了此枚玉玺,父王便是广集天下名士神将,指日亦可登鼎九龙台,开创新王朝。”
他声音虽轻,却字字如刻,打在众人心坎上,又惊,又惧,又喜,又亢奋。
楚王完全沉浸在称帝美梦中,乐得哈哈大笑,喜不自甚,直夸姜霖奕,更直接叫人将位置调换,拉着姜霖奕坐到了自己身边,一直不放开那只如玉纤润的手。
此举,愈发瞧得王后和姜玉诰眼酸,一扫先前得意,脸色沉郁下来。
王后在儿子的示意,屡屡想插|进那两人的热络气氛中,都不得成功。眼看着时间流逝,楚王也越来越醉,他们的时机就要彻底溜掉。
本来,日前楚王病情大好,姜玉诰已经征得楚王同意,及早登基。楚王怕姜玉诰在登基后加害姜霖奕,便要求其立下死誓。姜玉诰也提出姜霖奕对他的威胁,若他再不登基,怕楚王一有不测,朝中未立新君,以害楚淮大乱,为其他国趁虚而入。楚王以大局为重,遂答应了下来。本是要趁着今日家宴,先宣布姜玉诰的正统新君之位。未料姜霖奕突然杀出这么一招,让楚王高兴过度,而忘了……或者对姜玉诰继承王位一事产生了动摇。
故而,直到楚王离席,也没兑现那日的承诺。
而楚王却非要姜霖奕扶他回房,两人便相并离开众人视线。
一时间,姜玉诰恼怒不已,狠瞪了姜霖奕一眼,也迳自离席了。王后急急追了出来,要安抚儿子。
姜玉诰却低斥一声,“那个该死的贱货,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蛊惑父王。今日大好的机会,都被他给坏了。”
王后劝道,“诰儿,你的位置他是动不了。你父王也知道其中关系,就是没有你,也轮不到他。咱们再找机会,明日我们早早去向你父王请安,跟他说这事。他定然有愧,我们便让他立即颁下诏书……”
大公子却道,“不行。今晚那狐狸精是有备而来的。传国玉玺明明被他送去皇都,拿去换耶律一家人的命。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猜,这其中定有奸情。”
而六公子也劝道,“九弟,我怕那狐狸精去了父王寝宫,又出什么阴计。要是今天不定,明日恐怕万事皆变,功亏于匮啊!”
经他这一说,其他人蓦然一怔。回忆当时姜霖奕扶楚王走时,那极艳魅惑的一抹笑,嘲讽而邪异,心中的不安更甚。
姜玉诰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推攘下,也愈发觉得事出有异,不可坐以待毙。
正冥思之时,突然他耳中掠过一声低鸣,尖锐,却不刺耳,让他心神一震,一抬头,恍惚又见到姜霖奕那不怀好意的淡笑,心中怒火猛然高涨,不甘不平瞬间阴沉了他的俊脸。
一把挥开母亲,他大步往父王寝殿走去。
此时,楚王寝殿大门,刚刚合上。
殿内的侍婢太监,全被楚王轰了出去。
“都出去,本王,要和奕儿好好聊聊。呵呵……”
姜霖奕只是轻瞥了眼楚王的总管太监,老太监心领神会,将人一一撵走,而自己却悄悄退居到殿内暗处侍候。
楚王见着没了人,刚才还似醉得无力的身子,倏然一挺,似恢复了几分力量,巨臂一伸,就揽住了姜霖奕的腰,细眸大睁,怔怔地看着眼前美若女子、艳胜繁花的男人。
男人肤如凝脂,暗自生香,比之女子,尤过之而无不及,当那樱艳芳芬的唇儿微裂一笑,更似百花齐放,艳冠群芳,美得撼人心魂,让人心襟动荡。
“父王……”
他幽幽吐出一句话儿,轻柔如絮,带着绝对的蛊惑力,诱引着人心底恶魔般的欲|望。
楚王在酒兴之下,更难抵挡这般诱惑,大掌一下抚上了男子的艳容,失魂般地呢喃着,“奕儿,你……好美……比你母亲当年,还要……美上……千万倍……”
男子又是一笑,邪肆,浪荡,狭细的眉眼中,挠是充斥着嘲讽和讪笑,却为他冶艳的姿容,添上更多的妖野风情。
“父王,你醉了。”
淡淡的兰馨,在磁细的嗓音中,扑入楚王鼻翼间,更胜绝命催情香。他一激动,便狠狠揽住了男子,步子趔趄,直推着男子入了内寝。
华帐重垂而下,衣衫悉数剖落。
“奕儿,奕儿……本王最爱的……宝贝……”
楚王意乱情迷地吻上那张艳红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