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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当年是乌鸦-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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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司容的脸色转为阴鸷,定定看着她,「你放心,我找我爹说去!」

  「等等!等等……」她还有话没说啊,他的婚事也决定了,两人只能各自婚嫁。

  褚司容像疯了似的直奔褚临安的书房,且不管小厮阻拦或者褚临安是否睡下,但他倒没想到,时间已晚,书房里竟还有贵客,门外甚至有两名小厮及一名眼生的高大男子等着。

  「大少爷客人啊。」

  两名小厮急忙上前阻挡,但失了冷静的褚司容哪顾得了这些,大手一挥硬是挤身走到书房前,推门而入,才发现厅堂里的客人他也识得——一品官伍得天,外头那名眼生男子大概就是他的随侍了。

  不意外的,褚临安见到他时脸色一沉,「你这是在做什么!没规没矩,没看见有客人吗?」

  褚司容紧抿了薄唇,不肯认错,但在看向伍得天时,仍是道了歉,「伍大人请见谅,下官是有要事与右丞相大人相谈,这才着急冒犯了。」

  「不要紧,时间晚了,那么老夫就先行告退吧。」都是在朝为官,伍得天也是头一回看到褚司容的脸色如此难看,遂站起身。

  「不必!临安当伍大人是自家人,不必离开也不必回避。」许是猜到褚司容要说什么,褚临安冷冷的看着儿子,「说啊!」

  一定要他这么难堪?!褚司容的脸色更为难看,但想想他爹对他向来没有宽容过。

  看了眼重新坐下的伍得天,再看向褚临安,褚司容躬身道:「儿子从未求过爹何事,就这一次,恳请爹去婉谢太子欲纳棋华表妹为妾一事。」

  褚临安慢条斯理的瞅他一眼,「就这样?你要是跪下来,我可能会考虑。」

  褚司容看着褚临安阵子里的冷光,突然间明白了,爹早就知晓他跟棋华的情事,甚至猜到他会夜闯书房必是知道太子要纳棋华为妾一事。

  他深深吸了一口,毫不犹豫的双膝跪下,「请爹成全。」

  褚临安冷峻一笑,「不可能!」

  闻言,伍得天脸露尴尬神色。

  褚司容怒视着父亲,双手握拳,更觉父亲的面目可憎,但他得忍,为了棋华,再多不甘与怒气都得忍,「求求你了,爹,弱水三千,儿子只取一瓢饮。」

  褚临安勃然大怒,「没志气。」

  「爹为何不能成全?爹在外面不是也有个在意的女人?」褚司容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件事从来就不曾被证实过,没人看过那个女人,没人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只是大娘跟姨娘都曾脱口怀疑父亲在外有女人,导致父亲跟家里妻妾的相处极为冷淡。

  褚临安火冒三丈的站起身,狠狠踢了他一脚。

  褚司容闷哼一声倒地,忍着痛楚,他再次跪好,抿紧了唇。

  「我在外面有女人,与你何干?就算有,一个有志气的男人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下跪,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忤逆父亲,这是哪个该死的夫子教你的?告诉我,我马上叫人摘了他的脑袋。」

  褚司容脸色铁青,沉声道:「没有人,是司容自己,难道父亲也要摘了儿子的脑袋?」

  「你以为我会舍不得?哼,如果你是个无用之人,不要也罢。」他无情的回答。

  见褚司容脸色一白,气氛闹得这么僵,伍得天连忙起身打圆场,「司容,儿女婚事自古便是由父母作主,哪有你置喙的余地,更何况不就是个女人,何必伤了父子情。」

  褚司容绷紧了悛颜,仍没说话,但直视着褚临安的双眸充满了怨恨。

  伍得天又开口相劝,「老夫与你爹同朝为官多年,你要相信老夫,你爹的决定都是为了你好,你……」

  听到这,褚司容冰冷的视线射向伍得天,吓了伍得天一跳。他好歹是一品官,竟被这眼神震慑住,只觉浑身发凉,似是连骨血都凝结成冰,也就忘了未竟之语。

  褚临安也看到褚司容的眼神了,他对这样的气势充满了厌恶。

  「我现在就跟你把话说清楚,这桩婚事定了,谁也改变不了。」

  褚司容的视线缓缓移向父亲,那双冷硬的黑眸说明了,父亲不可能为了他这个儿子改变心意。

  思及此,他的心一阵阵绞痛着,是太子太傅如何?是参知政事如何?是右丞相府的大少爷又如何?他连想给棋华幸福都做不到!他还是个男人吗!

  「你的婚事也订下了,定远侯嫡女阮芝瑶,择期完婚。」

  他的脸色一变,双拳紧握,忍不住在心中唾弃自己。原来他如此无能,一个连自己一的婚事都不能主宰的人,凭什么说要保护棋华、给棋华幸福?

  「从今晚开始我会派人盯着棋华直至出阁,这段日子我也不允许你去找她,免得有不好的流言传到太子耳中,那对你、对棋华都不好。」

  在褚临安的指示下,巩棋华与囚犯无异,连房门也不被允许踏出去一步。

  辇氏颇感无奈,明知她心有所属,却也帮不了忙,「这个家虽然祖母最年长,但作主的是你褚伯伯啊。」

  巩棋华吃不下、睡不着,原本就痩弱的身子在短短几天变得更纤瘦了。

  褚司容不得其门而入,只好求助巩氏。

  巩氏依旧只能摇头,「你爹生性霸气,头几年敬我为母,可这些年官愈做愈大,便也愈来愈没有我说话的余地,就算安他一个不孝之名又如何?现在权势滔天的右丞相大人可介意?唉,没人能拂逆他的意思,你跟棋华认命吧。」

  「至少让我跟她再见上一面。」他央求道。

  巩氏深深叹了口气,「不是祖母不肯,你也看到了,这里里外外都是你爹的人。」

  的确,澄园里外至少多了二十名奴仆,全都是褚临安安排的。

  褚司容心痛的转身离去。这一生他从没有这么恨过自己!他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他的无能,现在他只能握紧拳头狠狠地捶墙,一拳又一拳,直到关节见血。

  府里的下人们虽不明白主子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也察觉得出府里的气氛不同,几个主子的脸色更是不同。过去,褚司容本就难亲近,可这几日更是冷峻到了生人勿近的地步,就像现在——

  褚司容脚步沉重的踏上马车,那张俊美面容除了吓人的寒冰外,全身更散发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凝重感,让人不禁慌张害怕,只想离他远远的。

  马车哒哒而行,车内的褚司容依旧面无表情。

  他觉得可悲,明明他心痛不已,依旧得进宫上朝,更得去东宫辅佐那个抢走他心爱之人的放荡太子。

  下了朝,一进到往常指导太子读书的厅堂,褚司容就能感觉到陈嘉葆的好心情。陈嘉葆将愉悦全写在脸上,也难得的会关心人,「你的右手怎么包紮上了?」

  「没事,多谢太子关心,只是不小心伤到。」他仍得卑躬屈膝。

  「那就好,对了,你知道了吧?我要纳妾的事,真是的,家中有美人却不跟我说。」陈嘉葆边喝茶,边用不悦神色瞪他一眼。

  这样一个无才好色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他灵慧善良的棋华!

  思及此,褚司容深吸口气才有办法开口,「听闻太子未曾见过棋华便做了决定,微臣不得不提醒一句,每个人对美的看法可是不同。」

  「但雪才人说巩棋华是个大美人。」他得意一笑。「雪才人的眼光向来挑剔。」

  褚司容蹙眉,怎么也想不到棋华如何认识东宫的雪才人?「她们何时见过?」

  不疑有他,陈嘉葆便将从李雪那听到的说法大略简述一遍。

  是褚芳瑢害的!冷沉的黑眸迅速闪过一道怒火,褚司容双手握拳。

  「总之,我是要告诉你,若还有看到什么美人可别忘了要告诉我。」

  「新人尚未进宫,太子就在想外面的美人?」他的语气无法不冷。

  「食色性也,倒是你过得太像和尚了,我得跟右丞相说说,他对你这儿子太严苛了,竟连一房妻子都没给你娶。」

  「臣前些时候刚收了一个通房,也已决定婚事,多谢太子关心。」不能发作,褚司容只好一再压抑自己的怒火与不甘。

  「好,那就好,看在右丞相替本太子成就这桩美事的分上,本太子今日就好好配合着读点书,哈哈——」

  身为臣下,褚司容仍得恭敬称谢,两个时辰后,他欲乘车离开皇宫,准备回家找褚芳瑢算帐之际,马车刚行没两步便急停。

  他拉开帘子冷冷的问车夫,「怎么回事?」

  「禀大少爷,贵妃娘娘要去净水寺为皇上祈福,得等娘娘的马车先行。」

  他望向另一辆正驶出庄严宫门的马车,车帘晃动,隐隐可见阮贵妃那张美丽的侧脸,此时阮贵妃正巧转过头来,视线对上他,却怪异的闪过一抹惊愕神色,接着避开他的目光,像是没看到他。

  褚司容蹙眉,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阮贵妃每每遇见他都显得有些怪异。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马车同时也开始往前行。

  另一边,阮贵妃正抚着自己一颗心狂跳的胸口。怎么又遇到他!只有她清楚自己为何每每遇到褚司容都会如此惊慌失措,不,还有另一个人,而她现在就是要去见那个人。

  马车一路疾驰近一个多时辰,来到近郊位居半山腰的一间偏僻庙宇,这间庙不是净水寺,且平日不接待香客,以和尚隐居修行为主,所以环境清幽而隐密。

  在古朴庄严的庙宇旁,有一占地不小的院落,就见几名小和尚在砍柴、挑水。

  除了一起一落的砍柴声,还有朗朗的诵经声,当哒哒的马蹄声渐行渐近时,几个小和尚一看到那辆眼熟的马车,便都极有默契的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事实上,早在一个时辰前,就有另一辆马车抵达,下车的还是最受皇上倚重的右丞相褚临安。

  但在这里,他们除了修行外,住持方丈早已交代,勿看、勿听、勿言。

  马车停在寺庙旁的院落,车夫俐落地跳下马车,拉开帘子,只见一名宫女先行下车,接着搀扶一名穿着打扮雍容华贵的夫人下车。

  阮贵妃对着车夫跟宫女说:「你们留在这里。」

  「是,娘娘。」

  阮贵妃独自走进庄严的庙宇内,看似虔诚的礼佛后,就转进后方的香房,房门一推开,就见屋里雅致的摆设,还有一高大英挺的男子已坐在桌前候着她。

  「你来了。」褚临安笑着迎上前。

  阮贵妃快跑上前,几乎是扑进他怀里,「天啊,我好想你!」

  其实这里的住持是褚临安的人,不让香客进来就是为了让他与阮贵妃可以密商一些事,更成了两人暗渡陈仓的好地方。

  两人紧紧相拥,随即在床上翻云覆雨。

  不过正值狼虎之年的阮贵妃呻吟激动,脸庞因情慾而泛红,主动的舔呀啃的,比褚临安还要饥渴,反观褚临安则比较被动的迎合,看似配合她的热情舔咬吸吮,实际上看着陷入激情而脸泛红潮的她,一颗心压根不见波动。

  慾火焚身的阮贵妃迷迷糊糊地缠紧褚临安,一再索求贪欢,直至达到欢愉,耳鬓厮磨良久,她仍然眷恋难舍。

  褚临安却已经起身了,「得走了。」

  「我不想回去,皇上晚上若要我伺候怎么办?」她连忙依偶进他怀里抱怨。

  两人自幼就认识,也互有爱意,怎料她却被选进宫中,失联多年,一直到褚临安一路爬升到右丞相之位,且深受皇帝信任后,两人才有机会再续旧情,而她帮着他在皇上耳边吹枕头风,进而掌握朝政。

  「怎能不回去伺候,」褚临安压抑下心中的不耐,出言安抚,「你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就只是妃子,再怎么伺候也踢不下皇后。」她没好气的道。

  「但谁不知你阮贵妃才是真正的后宫之首。」他微笑哄道。

  「话是没错……」她咬着下唇,不语。

  二十年前,卓皇后因刚产下的皇子早么而伤心过度,开始虔心向佛的日子,不再管后宫事,也让同时产下皇子的她能顺利成为后宫之首,可是迟迟无法受封为后是她的遗憾。

  因为,皇上虽然宠爱她,但卓皇后是从太子妃时期就一路陪着皇上的,两人之间有过共患难的情谊,也就是这一点让皇上始终不愿废后,可就算她如今是贵妃又如何,近年宫中美人愈来愈多,她怕年老色衰便坐不住这位置了。

  褚临安看出她的不安,随即道:「你别多想,你是太子的亲生母亲,日后就是皇太后,绝对没有任何嫔妃包括卓皇后的地位能高过你。」

  说到自己生下的儿子,阮贵妃露出苦笑,「或许因为太子是皇上唯一的皇子,受到万千宠爱,导致性格顽劣、无法可管,如今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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