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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假装关心,却暗自窃笑的女同事走了之后,蔡闵闵低下头,默默地不发一语。
这时,杨靖鸢走了过来,拍拍她的肩,温柔地安慰道:“别难过!对于她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以后当心点别迟到,应该就没问题了。”
“不会啊!我怎么会难过呢?”蔡闵闵抬起头,脸上挂著绝无虚假的笑容。
杨靖鸢一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课长要我提早来,一定是希望我能学到更多东西,以前我爸就常常告诉我,如果别人对你苛刻,那一定是因为他对你期望很高、想要好好磨练你,我们应该满心感激。所以课长这样看重我,我真的很高兴……我只是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让课长这样对我寄予厚望?我真的感到很惶恐。”
杨靖鸢无语。
她脑筋有问题吧?人家明明就是在对付你、欺凌你,而你竟然还以为人家很看重你?
本来等著看她哭丧著脸的他,顿时没了兴致。
看戏的人满心期待,被整的人却毫无所觉,甚至还以为自己备受重视,教人怎能不泄气?
望著那张笑容纯真的容颜,杨靖鸢心里浮现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什么怒气、怨恨都消失了。
但,那怎么可以?!受到被放鸽子的奇耻大辱,他当然得讨回公道不可!
蔡闵闵,后头还有好戏唱呢,你等著接招吧!
第三章
“我回来了!”
蔡闵闵抱著厚厚一叠影印的资料,满头大汗地跑进办公室。
“闵闵,麻烦你一下,去档案室帮我找去年度的财务报表好吗?”
正在电脑前审核数据的杨靖鸢,头也不抬地柔声吩咐。
“好的,我马上去。”
蔡闵闵才刚影印回来,在又热又闷的影印室待了大半天,回来后都还没来得及坐下喘口气、休息一下,又被他使唤去做别的事。
打从正式跟在他身边以来,一直都是这样,虽然他总是笑容亲切、语气和蔼,但也很会使唤她做事,好几次她忙得没时间吃饭,面包只咬了一口,就得匆忙去做他所吩咐的事。
不过,她一点也不怪他,因为在她忙的时候,他并没有闲著,也是很认真在审核公司的帐目。
再说,她忙碌总是对公司有点帮助,就算忙也忙得有意义,她甘之如饴啦!
“我走了!”喝了口水润润喉,蔡闵闵又打起精神,出发前往档案室。
门关上后,办公室恢复一片寂静,杨靖鸢缓缓抬起头,阴鸷的冷眸若有所思地凝望著门板。
都一个多礼拜了,一个人被他当成两个人来用,饶是大男人也受不了,但蔡闵闵那个小女人竟然半声都没吭,不管他丢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她都认分地乖乖听从。
她忙到头昏眼花、双腿发软,甚至忙到没时间用餐,这些他都知道,他在等她受不了而发怒,或是主动提出辞呈求去的那一刻,但始终等不到。
瞥见她桌上那个完整未动的蛋沙拉面包,顿时有股气卡在胸口冲不出来。
现在都两点多了……可恶!这种歉疚的心情是怎么一回事?
他需要对那个把他丢在相亲宴上、让他闹了生平最大笑话的女人心软吗?
没时间用餐是她活该!他不会因此而同情她的!
虽然这么想,他还是压抑不了心底深处那不断冒出来的内疚,根本无法专心工作。
“该死!”他心烦气躁地扔下了笔,双手环胸,生著闷气。
不知过了多久──
“我、我回来了。”
门打开,蔡闵闵扛著一大叠资料,摇摇晃晃地走进来,那模样让人瞧得捏把冷汗,真怕那叠资料会随时把她压垮。
“我来。”杨靖鸢想也不想,立刻一个箭步上前,替她卸下重担。
“啊,谢谢!”
手上无物一身轻,蔡闵闵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叹了好大一口气。
快累死啦!捏捏酸疼的肩、捶捶快废掉的腿,不经意抬起头,蔡闵闵发现他一直看著她,连忙端正坐姿,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杨会计师,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办?”
一定有,不然他干嘛用那种好像在思量什么的奇怪眼神看著她?
她竟然还这么问?杨靖鸢简直想要抱头大叫:她真的不辛苦、一点都不想抱怨吗?
好吧!既然她这么耐劳、耐操,那他也不必对她客气,等会儿要她去帮忙送文件到其他部门,另外再输入一大堆资料,最好是要她多到其他楼层跑个几趟……
脑子虽然这么想,但嘴里却冒出完全相反的话来。“暂时不用了,你还没吃饭吧?先吃饭。”
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他立刻懊恼反悔,想更改命令又开不了口,只好看著她欢呼一声,开心地拿起蛋沙拉面包,大口咬了起来。
“唔唔,好‘粗’……好好‘粗’喔!”她大口嚼著,口齿不清地赞叹道,一副感动得想流泪的样子。
杨靖鸢冷凝著她,原本应该在心里耻笑她那粗鲁的吃相,但瞧著瞧著,竟忍不住被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纯真表情给逗笑了。
“真有那么好吃吗?”他笑著问。如果不是很清楚那只是普通的面包,他会以为那是什么难得一见的人间美味。
“当然好吃!肚子饿了,什么东西都好吃。”
肚子饿了?这句话又引起杨靖鸢薄弱的良心,对自己一阵严厉谴责挞伐。
“以后中午时间到了,自己去吃饭,没做完的事下午再继续做,知道了吗?”他没好气地命令。
算了!何必为了一餐饭跟一个女人计较?让她吃饱之后,再加倍地折磨她,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他这么说服自己。
“真的吗?谢谢你!杨会计师,你真是个好人,能跟著你这样好的上司,我好幸运喔!”
蔡闵闵简直感动得五体投地,完全没想到是谁害她忙到没时间吃饭。
好人?!杨靖鸢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几时变成好人了?
他对好人这个名词可是很敏感的,对他来说,好人等于呆子,他宁愿当坏人,也不要当呆子。
“我不是什么好人!”他忍不住咆哮。
“啊?”从没见过他拉高嗓门的蔡闵闵,错愕地看著他。
“杨会计师,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说呢?是不是有人跟你乱说了什么?你当然是好人啊!我想认识你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否认,你有多么和善亲切。”
“我……”我和善亲切?我是好人?我@!#%*&……
杨靖鸢真想不顾形象飙出粗话,但幸亏忍住了,及时把满肚子怨气吞回去。
“算了!没事,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他忍耐地闭闭眼,然后飞快抓起公事包离开。
再待下去,他肯定会撞墙咆哮,变成连他自己也不认识的疯子。
“那么,你还有没有事情要吩咐我?我快吃完了喔!”蔡闵闵对著他的背影喊道。
“你──”杨靖鸢的回答是用力甩门,加上更大声的在内心诅咒。
蔡闵闵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抓狂似的冲出去,惊惶地按著胸口问自己。
他到底怎么了?到底是谁让他受了这么大的刺激?
那个让杨会计师变成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恶了!
手机铃声响起──
心情极其不悦的杨靖鸢当作没听到,继续生著闷气。
但打电话的人并不死心,一连打了三通。
不断响起的刺耳乐声,让他终于发飙了。“我发誓,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这阴恻恻的恐怖吼声,杨家老三杨靖枭愣了一下,特地低下头看了看手机的显示号码,确定自己没有打错。
“老二──不,二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真是太恐怖了!听他的声音,好像想把谁抓起来大卸八块,一块块吞进肚子里似的。
别看他家二哥一脸斯文相,风度翩翩、俊逸儒雅,多少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只求他回眸一瞥。但其实他、他……有著严重的性格缺陷!
那就是──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可怕的双面人。
在外人面前总是笑眯眯的,一副牲畜无害的善良假象,要是真敢得罪了他,他耍狠的手段比谁都高明。
而二哥这个人是不屑动刀动枪、玷污自己双手的,只会暗中使一些小手段,让刺眼的人……嘿嘿!
以前有几个不识相的人欺压到杨家头上、惹恼了他,他三两下就轻松让这些人吓得屁滚尿流,从此不敢再靠近高雄,或是接近他方圆十公里一步。
杨家在高雄地区很出名,一般外行人以为杨家最不能惹的人是他杨靖枭,稍微内行一点的人则明白不要惹到他大哥最好,然而只有真正懂得内情的人才知道,惹到他二哥才是最惨的。
因为杨靖鸢记仇的功力比谁都要厉害,他好比一只被激怒的大黄蜂,一旦被惹到,绝对追杀目标物到天涯海角!
“有话快说!你打电话来,到底有什么事?”杨靖鸢不怎么耐烦地质问。他已经被蔡闵闵搞得有够烦了,弟弟偏偏还打来扰乱他的心情。
哇!听这口气,简直像吃了炸药嘛!
“呃……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你好一阵子没回高雄了,老爸要我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家看看……”
“我短时间内不会回去!”他目前得专心对付蔡闵闵,这个厉害角色让他几乎无法招架,他现在哪有空回家省亲?
“我说二哥,你该不会是还在气恼相亲宴被放鸽子的事吧?”
“谁跟你说我还在意?”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就算是,他也不会承认。
“唉,你也别这样啦!老爸已经对蔡家提出严重抗议,拒绝在蔡闵闵亲自来道歉之前跟蔡家往来。加上闺女跑了,这样也够让蔡家在地方上难堪了。”
“哼!你以为那样就够了?”他怀疑老爸根本只是做做样子给他看,蔡甫可是老爸多年老友,哪舍得怪对方?
“哎,不然蔡家小姐人也跑了,又能怎么办?”依他看,铁定是跟人私奔了。搞不好再找回来时,肚子都大了,这下他二哥更没面子啦!
“怎么办?哼,我自有办法。”
“你打算怎么做?”听出他话中的玄机,杨家老三一双虎眼倏地睁大。
哼!他不是打算做,而是已经在做了!
“这点你不必知道,只要替我转告老爸,等我台北的事情忙完,自然会回家一趟,请他不必操心!”
“可是二哥──”
“我很忙,恕不能陪你闲聊。”
“欸!二──”
杨靖鸢很爽快地挂上电话,把急于打探消息的弟弟的叫嚷声,隔绝在三百公里之外。
周一早晨,杨靖鸢驾著高级轿车前往公司上班。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照在春天鲜嫩的绿叶上格外可爱,他心情转好,特地利用等红灯的时间多欣赏了几眼。
瞧呀瞧的,不经意瞄到一旁的人行道上,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
蔡闵闵!她在那里做什么?
正好奇瞧著,这时灯号由红转绿,后头的车辆开始对他猛按喇叭,他踩下油门本想直接开走,但在看到那个狼狈的身影后,脚下的油门不自觉松了。
后方不断传来喇叭声,惹得他心烦气躁,最后索性将方向盘一转,把车停在路旁。
“你在这里做什么?”下了车,他双手环胸,无奈地看著那个正狼狈捡拾四处乱滚的柳丁的女孩。
“欸?杨会计师,是你啊!啊──”
蔡闵闵无暇与他打招呼,因为有一颗柳丁正滚向马路中央。她冒著被车压扁的危险,飞快冲过去捡回那颗柳丁。
“等等!你在做什么?”见她冲向马路,杨靖鸢被吓出一身冷汗,急忙伸手把她“救”回来。“你到底在干嘛?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他忍不住怒声斥责。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是见她这般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让他感到非常愤怒。
他想,一定是因为自己对她放他鸽子的事还余怒未消的缘故。
没错!她想寻死,也得等他出够了气再死,现在当著他的面跑出去撞车,那算什么?
“你看。”仿佛不晓得他快被她吓破胆,蔡闵闵还开心地展示冒著生命危险抢救回来的柳丁。“好险喔!幸好及时捡回来,没被车子压扁。”
她像捧著什么宝贝似的,万般珍惜地伸手拍去上头的灰尘。
“这是什么鬼?”杨靖鸢瞪著那颗黄澄澄、圆滚滚的东西,好像看见外星怪物一般。
“柳丁啊,你不知道吗?”她惊讶的表情,活像他是与社会脱节的异类。
那眼神,让杨靖鸢气得浑身发抖。
“我当然知道那是柳丁!你竟然为了一颗柳丁,不顾性命地冲到马路上,你脑子有问题吗?”
“这是同事拜托我买的柳丁,被压扁了怎么办?再说,你不知道果农种植水果很辛苦吗?”
蔡闵闵家里就是种水果、卖水果的,因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