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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上这一不高兴就想起来了!
他赶紧的将碟子端起,小心翼翼的说:“奴才并不是喜欢为禾贵妃说话,只是瞧着这糕点确实好,沈御医也验过无疑,想着王上近来胃口不好所以才希望王上尝尝的”
“本王没问你这个,在问你那女人怎么还没去冷宫?”兰莫邪感觉自己就要没耐心了,最后一遍不耐烦的问。
“回禀王上,因王上没有下诏,所以内务府也不敢妄动都怕揣摩错了意,也许王上只是吓唬吓唬娘娘的”海公公赶紧解释,这事儿还真不能怪他们,没有得到兰莫邪的强调,他们也不敢随便动一个盛宠五年的贵妃。
这要万一只是王上小两口吵架玩的,只是随口说说,他们这么对待李秀禾没准会挨罚的。
瞧着海公公一脸惶恐,这天又闷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兰莫邪感觉胸口堵着了一口气,不发泄出来他真心很不痛快。
既然这些当奴才的不敢动那女人,那么,他就亲自去一趟。
他要亲自光临贤福宫,那女人不是很想他来的么?那好,他就去,想必她那么念着他,一定会很“高兴”!
兰莫邪下了软榻,一旁的亦栾赶紧上前蹲身为他穿鞋,穿好后,兰莫邪这就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褶子,说:“福海,摆架贤福宫。”
“是”海公公这心里可不情愿啊,这天也不算凉快,但王上浑身散发的冷意让他心里害怕,想必王上绝不是单纯的要去看看禾贵妃,他这是要去将她打入冷宫的。
硬着头皮,海公公懊恼死了,这兜里的银子还没揣热乎呢,事儿就这么办砸了。
想来这次,任谁也是救不了李秀禾了
*
青璃抵达兰宫大门的时候,已经是快马加鞭风雨兼程了,她一脸沧桑又穿着脏旧的男装,连胯下的马儿都生生的累瘦了一圈。
她骑着马过了护城河上的长桥,来到守门的侍卫前递上了铭牌,然后牵着马就往宫里走。
司马宁说密报紧急,青璃也来不及去洗漱一下就骑着马往尚贤宫而去,此时天已经是黑压压的,仿佛很低很低,忽的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至!
青璃来不及闪躲,便是浇了个猝不及防,因嫌行李多麻烦,她并没带伞,原本是想着先躲雨在走,但见尚贤宫檐角并不算远了,青璃这就一路快马加鞭,往尚贤宫疾驰。
她小心的护着那封信,生怕雨水打湿了。
她不想耽误兰莫邪的大计,即便是知道他这江山纯粹是抢来的,也希望他能做的稳固。
过去她从不会对谁这般体贴着想,唯独对兰莫邪是如此特别。
青璃分不清这样的感情究竟是坏是好,也不知她对兰莫邪该如何才好,只一心是希望他好的,便想着帮他,尽管心中会为自己找许多的借口来自欺欺人,骗自己说自己不过是出于义气,或者是因为她差点让他送命这样的理由,可不论这心中有多么纠结,仍无法阻止她奔向他的步伐。
青璃来到尚贤宫的时候,已经淋得一身是雨了,因穿着简陋,梳在脑后的马尾也因风雨格外凌乱,侍卫们差点没能认出她来,直到青璃亮出铭牌,他们才敢相信眼前这个狼狈的人会是叱咤风云的璃娘娘。
亦栾得知青璃回来,赶紧就来迎,青璃吩咐人将马带下去,跟着亦栾进了寝殿。
兰莫邪的寝殿中一如往常,凝神香的味道幽然,隐约还有药味,看来兰莫邪的伤还没好。
“娘娘,奴婢这就安排人去为您准备干净的衣物,请稍作休息。”
亦栾赶紧的去准备些干净的布来给青璃擦擦水渍,她有好些天没有见过青璃了,瞧着眼前晒得不那么白净的女人一身是水,脸上也不那么干净,可一双眼睛却清亮异常四下打量。
“王上呢?”青璃没有找到兰莫邪的影子,这就问亦栾。她有重要的事儿要找兰莫邪,她将那封信从怀中取了出来,还带着她的体温,因保护的好,她就算是浑身都湿的差不多了,那信也是好好的。
亦栾赶紧让琴芳为青璃擦拭头发,自己则去倒茶水,这就毫不避讳的回答青璃说:“回娘娘的话,王上他去了贤福宫,也是才去,恐怕不会那么快回来。”
“什么?”青璃猛的声调一高,兰莫邪竟然会去贤福宫?
琴芳被青璃这一声给吓了一跳,手中的动作猛的顿了一下,随后又赶紧卖力的擦着不敢怠慢。
亦栾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不为别的,只为贤福宫的那位,绝对是青璃的死对头,但话已经说出了口,不能收回来了,所以,亦栾只能赶紧打消青璃的疑虑:“听说是贤福宫有事,所以王上才去的,这些天王上并没有去过”
这一说,倒还真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青璃虽没有露出半分不悦的神情,也没有再说什么,但这心中已经是暗流涌动。
青璃一直认定,兰莫邪已经与李秀禾没有半点情分了,他往后再也不想看见李秀禾了,看来,她想错了。
贤福宫,不仅有个端庄贤惠了整整五年的李秀禾,还有个新晋得宠的绯玉,那主仆二人联手,兰莫邪怕是又要对李秀禾旧情重燃了。
她目光愣愣的,一直盯着一旁的香炉,望着那缕缕的香烟在香炉上缥缈,变幻着不同的形状,这心中,可真不是滋味。
青璃忽的觉得自己挺可笑的,这般自作多情,究竟是为什么?
明知道这男人是个妖孽,还是个四处留情没心没肺的妖孽,是个说得出做不到永远给不起承诺的妖孽,对待这样的妖孽通常应该选择一刀了断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可为什么,她还是要这么对他好?
担心他的伤势,惦记他的身体,他被人欺负了,她就不远千里的去为他征讨,枉她日夜兼程的赶来,这般为他,而他又在做着什么呢?
青璃这心中,有些酸酸的,有些苦苦的,有些涩涩的
说不出具体是个什么滋味,唯一能肯定的是,这种滋味太过苦涩,让青璃十分不爽。
第160章 请将臣妾打入冷宫(加更4K)
担心他的伤势,惦记他的身体,他被人欺负了,她就不远千里的去为他征讨,枉她日夜兼程的赶来,这般为他,而他又在做着什么呢?
青璃这心中,有些酸酸的,有些苦苦的,有些涩涩的
说不出具体是个什么滋味,唯一能肯定的是,这种滋味太过苦涩,让青璃十分不爽。爱耨朾碣
琴芳为青璃把身上的雨水都给擦去了不少,这就赶紧去吩咐人准备热浴了,亦栾将干净的衣裳准备上了,当热水准备妥当,青璃一来到浴桶旁,那热气迎面扑来,她才发觉自己竟然感觉浑身湿冷,甚至忍不住颤了一颤。
原来这天儿,说热不热说冷不冷的,还真就一瞬间到了秋天轺。
青璃略感惆怅,让琴芳亦栾退下,这就宽衣解带。
*
贤福宫中,大雨依旧艾。
兰莫邪冷冷的坐在座上,李秀禾沉默的躺在床上,绯玉一脸忧伤的在床头陪着李秀禾,海公公十分尴尬的侯在兰莫邪的身旁。
气氛十分冷,若不是窗外雨大,哗哗的落着打着那窗外的树丛发出沙沙的声音,此时这寝殿内安静的就算掉根针下来也会是巨响。
兰莫邪从一进门来众人请安过后,便没有说话。
李秀禾原本是十分高兴的,以为是绯玉这银子打点妥当了因此海公公说动了兰莫邪来看她,可这冷冷的气氛很明确的在对李秀禾强调,她简直就是在做梦。
兰莫邪原本是想对李秀禾发火的,他也确实很想对她发火,但这大雨一下下来天儿没那么闷热了,他的火气就小了不少,而见着李秀禾脸色苍白全然没有当初的神采,又想起那日沈莲舟为他换药,贤福宫来报说李秀禾不舒服,他这火气又小了几分。
他冷冷的用眼角睨了李秀禾几眼,目光便是一偏转,望向了窗外。
这么大的雨,他身上还有伤,还是等雨小一点再回去吧
兰莫邪不说话,这儿就没有人敢说话,绯玉心中很想跪求兰莫邪收回要将李秀禾迁居冷宫的事儿,可却有心无力。
此时的兰莫邪虽说没有过多的表情,也没有过多的话语,可那浑身散发的气场太过平静,平静的让人生生的害怕。
绯玉不敢多嘴,就怕此时说错话惹恼了兰莫邪。
不仅绯玉如此,李秀禾也是如此。
她是最清楚兰莫邪的脾性的,对兰莫邪来说,沉默平静,会比他狂暴躁动更要可怕。
因为他在沉思,没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或许他正在酝酿一场灾难,亦或是只是单纯的不想说话,他总是这般神秘,让人猜不透。
李秀禾是知道的,冷宫内究竟是什么样子,那儿吃不饱穿不暖,她完全知道今后自己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只是,她已经算是走到了人生的最低谷,大不了,就是一死,难不成还能更差?
李秀禾在兰莫邪沉默的这时间内,已经将未来的日子都考虑了,依照兰莫邪的性格就算对她的养父没有多少亲近,至少也不会难为养父,而她所谓的奸夫,兰莫邪似乎并不在乎,他同样也是安全的
或许,有事的只有她一人吧?
李秀禾目光深沉的看了看绯玉,绯玉眼中是掩不住的惆怅,想着绯玉是她带进宫的陪嫁丫头,但好歹也当了个美人应该也能自保,这路已经走到无路可走,李秀禾终于悲从心头气,一瞬间看开了不少。
与其这么折磨她,像个等待被人屠宰的羔羊,不住主动一些。
打定主意,李秀禾这心里豁然开朗。
是啊,他不爱她,从没爱过她,他答应过她的话都是骗她,他的承诺也只是为了哄她,如今一切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如何呢?
纵使她李秀禾使尽浑身解数,也没用。
若她爱过,她也是爱错了人,抱着飞蛾扑火的决心将自己焚烧殆尽。
李秀禾想着,她觉得自己已经一刻不能再等了,这样太过煎熬,李秀禾这就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显得那么的无奈,带着凄凉的味道。
她掀开了薄被,这就下了床,绯玉诧异,不知李秀禾此举是要做什么。
李秀禾身着单薄的亵衣这就走到了一旁坐着的兰莫邪的眼前,那一双曾经神采飞扬的漂亮杏眼望着他,这就在兰莫邪的膝前缓缓了跪了下来,她跪的十分端正,也十分庄重,她此时心如死水,已经没有了任何波澜。
兰莫邪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凝视着李秀禾这张他一早看腻了的脸,知道她有话要说,他等着。
“王上请将臣妾打入冷宫。”李秀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比悲壮的笑着说:“先前王上就说过,等臣妾小月坐好,就迁居冷宫,如今臣妾已出小月。”
兰莫邪因这一番话对李秀禾刮目相看起来。
他还以为李秀禾会大打苦情牌哭求,或者心有怨怒想以下犯上,可李秀禾竟然如此心平气和的请求他将她打入冷宫。
原本兰莫邪还在思虑李秀禾这可怜样子丢去了冷宫估计很快就会死掉,要不要让她再养养身子,等身强力壮了也好去冷宫抢饭,听说在那儿身手不够敏捷抢不到饱饭吃,真是想不到,李秀禾什么时候这么的有觉悟了。
知道他不想看见她,所以这般自觉地请求去冷宫。
“哦?说说,你是怎么想的,竟然这么主动?”兰莫邪笑了,饶有兴致的揶揄道,他的眼中,李秀禾从不会露出这谦卑的模样来,往常,她就算看起来端庄贤惠,也总是带着高人一等的姿态。
她无时无刻不在为她本该是个公主而骄傲着,这也是为何兰莫邪真心喜欢她不起来。
若是过去,李秀禾此时一定无法淡定,而在禁足的这一个月中,她能做的都做了,一心只想着在这一个月内成功复宠,事实却如此残酷,她天真很久了,总该有面对现实的时候。
李秀禾抬眼望着兰莫邪,眼中没有对他的尊重,也没有对他的热爱,一切的一切,已经随着她的心死了,平静的没有任何感情。
“臣妾已经认命了。”她把一切都归结在了命数上,或许这么说,才能让她心中更为认命吧?“认命?”兰莫邪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低低的。
曾几何时,他也怨恨过所谓的命数,为何他从一出生就被亲身父母丢弃,被丽太后收养后总算是有了个光彩的身份,他一心讨好丽太后,将她当做生母一般孝顺,可兰知晓的出生却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那个将他养大的母亲竟然也要对他下手,致他于死地。
他也觉得自己命数不好,可当有一天他掌控了别人的命数以及自己的命数后,他才明白,唯有变得更强才能不认命,只有弱者,才会认命。
李秀禾,已经甘拜下风。
“是啊”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温柔,可温柔中少了那糯糯甜甜的暖意,薄凉的好似窗外吹进来的风,“臣妾若不认命,又能如何?横竖都是一样的下场,不如认命。”
也罢,兰莫邪心中总算是舒畅了几分,她若能有如此觉悟也算是少给他添堵了,既然如此,他也就随了她的愿吧。
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