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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妨直说。”
苏荷咬了咬嘴唇,抬眼望着苏泽,心下忽然有些不安。她这一开口,若是哥哥并没有这样的意思,那暗香以后又要怎么办呢?其实说到底,哥哥的心思,她并没有多少把握。
“怎么了?”苏泽道,“这般吞吞吐吐的样子,可不像你。”
苏荷咬了咬牙,决计不再绕弯子,一口气直说道:“若是我让母亲做主把暗香许给你,你可愿意?”
苏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了片刻,方道:“你刚才说什么?暗香?你房里的那个暗香?”
“你通共认识几个暗香?”苏荷道,“你只说你怎么看就是。”
苏泽神情里的诧异并不曾减少,他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如何会有这样的念头?在我心里,她与晚香她们几个并没有什么不同。”
“当真?”苏荷急切地问道,眼底里有抑制不住的一丝失望。
“自然是真的。”苏泽答道,“可是她同你说过什么了?”
苏荷略略叹了口气,摆弄着手中的绢子,有些不安地说道:“她暗暗喜欢你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从前我心里不过是有几分怀疑,如今看来倒是动了真情了。我总以为你待她与旁人不同,又不见你与外头的姑娘小姐有什么私下的往来,兴许是愿意她在你身边的。方才我也同母亲商量过,看她的意思仿佛是肯的。原来到底是我动错了心思。”
苏泽道:“暗香她模样好,从前又与你一同读过书,自然与旁的丫鬟不同。我曾听父亲说起,仿佛她家人从前还在的时候也算是当地的大户人家。她自幼与你一同长大,你自然会想要为她打算。只是这样未免太过草率了,你总该先同我商量才是。”
“我如今可不是来找你商量了么。”苏荷道,“谁想到你竟然一点心思也不曾动过,亏我还细心替你们打算。只可惜了暗香,她知道我要来你这里,如今可不知是怎么望眼欲穿地盼着我回去呢。她的心思你是不知道,可是我却日日看在眼里。只怕这一辈子,她心里是再容不下别的人了。”
苏泽凝眸注视着妹妹不安的面孔,看着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半晌,他开口了,仿佛在小心斟酌着自己的词句,道:“她对我的情意,当真到了如此地步么?”
苏荷扭头看了他一眼,道:“她那样安静柔顺的性子,自然是不会说什么了,只怕也从来不敢动嫁给你的心思。若不是终究被我看了出来,只怕是永远都不会开口的。但只看她往日里的样子,若是能在你身边服侍你一辈子,她也只会把这当作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既然是这样。”苏泽道,“若是父亲母亲点头,我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荷狐疑道,“你若不能好好待人家,还不如不要应承下来。”
苏泽温柔一笑,道:“谁说我不能好好待她了?她一向得你器重,如今看来又的确是个真心真意的好姑娘。倘若她当真铁了心要跟我,我也愿意成全她。你放心,我必不辜负她就是。将来我若是有了动心的女子,即便是要另娶,也必不会让她受委屈。”
“果真如此?”苏荷眼睛一亮,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又说是我故意要把人家塞给你的。”
“自然不会。”苏泽道,“只一样,你也知道,她投我以木瓜,我如今尚且无法报以琼琚,这中间的种种,你可要仔细同她分辨清楚,再让她自己作决定,究竟要不要跟我。”
苏荷点点头道:“不用你说,我自会和她说清楚。没得到最后她心里悔不当初,连你也是要尴尬万分的。我虽然器重她,可你到底还是我的哥哥啊。”
“你还当我是你哥哥么,这样大的事竟也不事先知会我一下。”苏泽道,“如今你到底还有些什么打算,可都该告诉我了吧?”
苏荷吐一吐舌头,笑道:“不忙,等再过几日,我与父亲商量了之后,你自然会知道我的打算。”
“你这小妮子。”苏泽无奈地笑笑,道,“当心我告诉父亲,明日就把你嫁到骆兄那儿去。”
“哥哥——”苏荷羞红了脸道,“人家可是好心,你倒好,巴不得我早点离了这里是不是?”
“说什么傻话。”苏泽伸手揽住妹妹的肩头,道,“我怎么舍得?骆兄如今可还住在上官府呢,怎么也得等到他有了自己的住处才是。他自己曾经私下里告诉我,仿佛只等着咱们这边定下来,就着手打理在望月山那边置办的房产。好在也不远,到底是能常常见到的。”
他这样一说,苏荷的脸红得更加厉害了,她低了头假意嗔道:“怎么我就说了一句,你就絮絮叨叨说出一大篇话来,看来当真是想要打发我走了。”
苏泽轻笑了一声,道:“好,不闹你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且先回晚清阁去歇着吧。”
苏荷“嗯”了一声,抬头向他笑笑,起身出了逸风轩。
回到晚清阁,果然看见暗香独自坐在外间等她。于是她抿嘴一笑,向她道:
“哥哥的心思我已经问过了,他同意要你在他身边。”
暗香的一双大眼睛倏忽一亮,满脸都是极力克制了的喜悦。于是苏荷又道:“先别忙着高兴。你也别怨我话说得太直,哥哥虽说同意娶你,可他心里对你,到底是怜惜的成分要多些。倘若将来他遇到了自己倾心喜欢的女子,你预备怎么办?”
暗香低着头,温顺答道:“从前我只是暗地里喜欢大少爷,从来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承蒙二小姐关照,许了我这样大的福气,我已是别无所求了。我自然知道大少爷对我是怎样的心思,对我而言,最要紧的是他的幸福,他若有了中意的女子,自然可以娶进门来,我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苏荷一笑,拉了她的手,道:“我也并不是要逼你做出什么许诺,只是想要让你看清楚如今的情势,这样才能好好想想这事儿,不至于耽误了你的一生不是?你虽是我们家的丫鬟,可我与你的情分不一般,我也不能薄待了你,让你受委屈。你喜欢哥哥,我可以成全你,可是你也要想清楚,到底什么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暗香屈了屈膝,道:“多谢二小姐提醒,暗香已经想好了。自然不会后悔。”
“这样就好。”苏荷道,“我答应你,即便是将来哥哥另娶了别家的女子,也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如今你且放心等着就是,父亲母亲那边,我自会替你说话。”想了想忽而又笑道,“之前我给你的那枚哥哥的玉佩,是放在我这里叫重新打了络子的,这几日我也乏了,可就由你来代劳了,你可别嫌麻烦啊。”
听了这话,暗香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玉佩,答应了一声“是”,红着脸跑了出去,留下苏荷一个人站在那里含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暗香浮动月黄昏(3)
(接上节)
南街。梧桐巷。白府。
因着婚期将近,殷夜正指挥着几个伙计搬了新的家具进来,却一眼瞥见白老夫人独自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喝着茶,手里鹅黄色的绢子轻轻随风晃动。于是他略略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走上前去,请了安道:
“夫人安好。”
白老夫人斜着眼看了看他,指了指身旁的石凳,道:“坐下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殷夜依言坐下,却难以掩饰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暗暗警惕的神色。自从她满口答应了他和白思语的婚事以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在一处。
白老夫人一挑嘴角,向他道:“你马上就要娶思语了,这样一来,很快我们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有些话我从前没有对你说过,今天一并说了吧。”
殷夜答了声“是”。于是白老夫人续道:“我们之前可都说好了,即便是思语嫁给了你,这商会首领的位置仍然是白家的,生意上的事,你绝不可以染指分毫。除此之外,你们生的头一个儿子也须得姓白才是。”
殷夜点了点头,道:“生意上的事我不大懂,自然不会过问。”
“这样很好。”白老夫人道。又徐徐喝了口茶,抬起一双狭长的眼睛,笑道,“你很懂事,这一点我很满意。我看你是真心想成为白家的一员,也罢,这个守了多年的秘密,如今可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听了这话,殷夜立刻警觉,如电的眸光骤然射向她。然而白夫人却仿佛是没有看见一般,只一只手晃着茶杯,缓缓开口:
“你母亲还活着。”她道,“还有你年幼的妹妹。”
“你说什么?”殷夜仿佛是遇到了晴天霹雳一般怔住了。
话一出口所造成的效果,让白老夫人很是满意,她微微一笑,道:“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去世了的夫君和我两个人,连思语都不知道。当年圣上虽然下令殷家满门抄斩,但你母亲和幼妹却得以幸免,有人偷偷把她们送出了城,到某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躲了起来。因此连你还活着的消息,恐怕她们都不知道呢。”
“你撒谎。”殷夜冷冷说道,“我当年是侥幸逃脱,后又经人搭救。我母亲和妹妹可有我这么幸运?他们怎么可能还活着。而且,你和白老爷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那是因为……”白老夫人直直地注视着他,道,“是我家老爷救下了她们的。”
殷夜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我糊涂了么?当年陷害我殷家的,不是白老爷又是谁?他又怎会那么好心?”
白老夫人的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她扬了扬眉毛,道:“你不糊涂,可你也不聪明。当年你还小,自然是什么也不知情。不过我现在倒想问问你,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我家老爷是怎么连你们殷家在生意上的重大机密都知晓得一清二楚的?甚至连你们常日里和什么样的人往来、你们的商队的出行时间和路线这等微末细节都不曾放过?”
殷夜的两条凌厉的眉毛皱了起来,他摇了摇头,照实说道:“自我再次回京,也曾悉心打探过这些事情,可是毕竟时日久远,连一点头绪也没找到。”
白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向他,道:“你这个样子,就算将商会首领的位置给了你,只怕你也是坐不稳的。”她顿了顿,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这才缓缓续道,“我家老爷正是从殷夫人口中得到这些关键的消息的。”
“不可能!”殷夜大惊。他的瞳孔骤然缩紧,真相终于在他面前撕开了一道口子,却是怎样不堪的肮脏。
白老夫人扬了扬手中的绢子,道:“你终于想通了?没错,殷夫人一直在与我家老爷私通,连你那襁褓中的妹妹也是他们二人苟且的结果。”
“住口!”殷夜站了起来,浑身颤抖,“我不允许你侮辱我母亲。”
白老夫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该庆幸才是,若非如此,我家老爷怎会甘冒风险,也要出手救下她们?”
“那她们现在在哪里?”殷夜厉声问道,一面向她逼近了一步。
白老夫人并不理会他,仍旧低头喝茶,嘴里淡淡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你……”殷夜气急,他一连喘了好几口气,这才稍稍平静下来,道:“你无凭无据,八成是在骗我。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让你得逞!”
“是么。”白老夫人道。仍旧是意态闲闲的样子,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卷书信来,道,“上个月我暗地里命人走访,终于找到了她们,还弄来了这封你母亲的手书。所有的事情,里面可都写得一清二楚,你看过之后就知道了。”说罢便将信纸随手掷在桌上,又道,“只不过我派去的人警告过她们,她们藏身的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必须立刻搬走。至于究竟搬去了哪里,恐怕没有人知道了。”
殷夜看了她一眼,一把拿过信纸,用仍在颤抖的手指展开,一行一行飞快地读了下去。读到末尾,信纸从他松开的手指间滑落到地上,而他也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坐在了石凳上。
“如何?”白老夫人道,“你母亲的笔迹,你总还认得的吧?”
“我要去找她们。”殷夜喃喃道,“等我跟思语说一声,我就要去接她们回来。”他说着就起身要走。
“别着急。”白老夫人拦住他,道,“你这一去,谁知到要多久才能回来,难道你想让思语一直等着你么?你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我们白家只有思语一个女儿,不能就这么断了香火。而且,就算你找回了你的母亲和妹妹,你又要怎么跟思语解释?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你又要让她如何自处?”
“她会理解的。”殷夜立即说道。
“即便她能理解,那其他人呢?这闲言碎语一旦多了起来,白家只怕都是要毁了的。”白老夫人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殷夜狐疑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白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