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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几句话说得苏荷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一把娇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只听她道:
“既是这样,我带苏二小姐去便是。”
来的人却是十九王妃。她一袭玫粉色裙装,施施然走了进来,向慕容凌鹰行了一礼。
“你?”慕容凌鹰诧异道。
骆红玉浅浅一笑,道:“难道王爷信不过我么?我好歹也在将军府中生长了二十几年呢。”
苏荷管不了那许多,连忙几步走到她身前,道:
“劳烦王妃了。只是我到底是苏家的人,如何能进得了将军府?”
骆红玉递了个眼色,身旁的下人们鱼贯退到门外,顺手关上了门。红玉这才道:
“实不相瞒,将军府中有条密道。”
“密道?”慕容凌鹰与苏荷一同惊道。
红玉点点头,道:“从好几年前开始,家父便开始着手在家中的书斋饮溪斋中修一条密道。这几年来,父亲与二弟时常进入斋中查看地道的修通情况。我私下裁度着,只怕今年春天就已经完全修好了。”
“可是。”苏荷疑惑道,“我曾听闻骆三公子说起过,将军府中的书斋,除了骆将军与二位少爷,其他人都是不能进入的。而骆三公子从未提起过这密道,王妃又是如何知晓这样隐秘的事情的?”
红玉一笑,道:“我倒忘了,苏二小姐原是和我三弟走得很近呢。只是三弟这些年来一直在外游历,甫一回家就又离家出走,因此家父并没有来得及将这件事告知于他。而我,却是因为昔日里曾玩儿性大起,背着家人进过一次这饮溪斋,无意间竟发现了这条密道。”
“那么,这条密道又是通向哪里的呢?”慕容凌鹰道。
红玉看向他,道:“我若说了,王爷和二小姐可否答允我不再告诉第四人知道?”见他二人点头,便又接着说道,“我私下留心打探了,仿佛是通向勤政殿后头的一丛花树繁盛之处。”
“勤政殿?!”慕容凌鹰大惊,冷汗涔涔而下。
骆红玉轻笑,向他道:“王爷别忘了方才答允妾身的。”
慕容凌鹰不说话,只皱了眉头,用衣袖擦了擦额前的汗水。
一旁的苏荷急道:“皇宫又岂是我们能随意进入的?如何能用这密道?”
红玉道:“为求稳妥,家父在这条密道中另修了一条岔道,通向花枝巷后头无人的地方。我们如今便可用这一条路,从花枝巷直接进入我家。”
此时慕容凌鹰已缓过神色,道:“既是这样,你便带着荷儿从密道进去,我带人从外头硬闯。我们里应外合,应该能救出苏兄。”
苏荷和骆红玉对望一眼,点了点头。三人各自走开不提。
此时苏泽已经潜入将军府,正悄悄伏在饮溪斋的横梁上。果然,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有人推门进来。苏泽屏住呼吸,探头望去,却见一排排杉木书架之间,骆阳缓步走了进来。
见是骆阳,苏泽只觉怒从中来,连忙按紧剑柄。却见骆阳走至最中间的那排书架下,四下里望了望,便低头小心翼翼地移动着书架。
苏泽见他全身心都放在手中的动作上,便横一横心,拔剑出鞘,轻手轻脚地落在他身后。骆阳专心致志于面前的书架,浑然不觉身后苏泽已仗着剑向他步步逼近。
转瞬间,苏泽已站在骆阳身后,他微提了提气,举剑向他背心刺去。
忽听门口传来一声尖叫,苏泽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手上长剑的去势却并未卸去半分。骆阳听到声响,方要转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苏泽的长剑离他已不过寸许。门口站着的却是骆夫人,她见到眼前的情景,已顾不得那许多,蹂身扑了过来,生生把骆阳从剑尖下推开。苏泽一惊,此时再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长剑直直刺入骆夫人的心脏,她只来得及吐出一大口鲜血,便倒在了地上。
“母亲!母亲!”骆阳回过神来,跪在地上摇晃着骆夫人的尸体,双眼中满是惊骇。
“母亲——”又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来人却是骆毅。他在苏泽之后不久也悄悄潜入了将军府,却并不知道苏泽人在哪里。只得自己暗中寻找,却到底还是没来得及。
此时见到母亲倒在血泊之中,他心中焦痛,几步奔了进来,也跪倒在骆夫人的尸体旁。
骆大将军亦闻讯赶来,见到妻子已死,怒喝道:
“阳儿,哭什么?还不快把杀害你母亲的人拿下!”
骆阳恨声道了一个“是”,站起身劈手夺过苏泽手中的长剑。苏泽连忙后退几步,从胸前的衣襟里取出刘离给他的匕首,横在胸前,口中道:
“你们害我父亲母亲惨死,今日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说罢一步上前与骆阳缠斗了起来。
骆毅刚要上前阻止,却被骆肃一把拦住。
然而若论真刀真枪地拼斗,苏泽又哪里敌得过骆阳?不出几招,便被骆阳擒住,长剑的剑锋抵上他的脖颈,那把匕首也已掉落在地上。
骆肃冷冷看着他,道:“就凭你这点微末功夫,难到就想要杀了我们么?不论你找了多少帮手来,将军府岂是容你们这些人就能随便撒野的?如今可好,不论是十九王爷,还是刘离那个野种,连同他们带来的那几个不成气候的家伙,都被我府上的护院拿下了。我倒要看看,你们现在还能给我玩出什么花样来!”
苏泽低头咬了咬牙,道:“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如今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你动手便是!”说罢直直看着骆肃。
其实,大约在一炷香之前,骆红玉已经带着苏荷从地道里摸索着走到了饮溪斋这头。因着方才骆阳已将挡住密道口的书架移开,二人能够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动静。
那骆红玉倒也沉得住气,母亲被一剑刺死,她虽心如刀割,但还是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然而苏荷却早已急得不行,听见哥哥被骆阳抓住,她再也忍不住,一把甩开红玉的手,推开密道口的活门板,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红玉也紧随其后出了地道。
“荷儿?你怎么来了?”苏泽惊叫道。
苏荷刚要说话,骆阳已用脚尖点起地上的匕首,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抓住,直指苏荷的咽喉。
骆肃冷哼一声,道:“今天可真是热闹,这可不是都到齐了么?”说罢反手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剑扔给了骆毅,向苏泽一摆头,口中道:
“毅儿,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苏家那小子杀了你的母亲,我要你亲手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吹箫人去玉楼空(3)
(接上节)
“不要……”苏荷失声尖叫,满脸的焦急与惊恐。骆阳手中的匕首立刻贴上了她的皮肤,她立时全身一凛,再不说话,只一双大眼睛在骆毅和苏泽之间转来转去。
听她叫出了声,骆肃反而一笑,道:
“毅儿,这可要你为难了。你若不杀了他,我便叫阳儿杀了你最心爱的女人!”
听了这话,骆毅猛然抬头,转眸对上苏荷痛苦的目光,他握着剑的手不禁颤抖得厉害。
骆肃又继续向他道:“总之,今日苏家这兄妹俩只能有一个活下来,至于要哪一个活哪一个死,由你来决定。”
骆毅手中握着剑,心中却已是千回百转。即便是苏泽失手杀了自己的母亲,他也不能伤害他。可是荷儿……
“你疯了!”苏泽道,“荷儿腹中已有了你们骆家的骨肉,你快快放她走!”
“哦,是么?”骆肃道,意味深长地看向小儿子,“这可就难办了,那丫头若是死了,可是一尸两命啊!毅儿,你还没下定决心么?”
骆毅手中的剑尖抬高了几寸,却仍旧迟迟未向前动。苏泽见状,微横了一横心,转身一把把骆阳从苏荷身边推开,自己则飞身出去,直撞上骆毅手中的剑尖。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片刻的沉默,苏荷一声惨叫,直扑向苏泽。
“哥——”她翻过苏泽的身体,眼泪簌簌而下,“你为什么这么傻……”
苏泽艰难地抬起手,费力地擦拭着妹妹脸上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的泪水,微微一笑,吃力道:
“不哭了,荷儿……你要好好活着……知道么?骆兄……”他说着眼神又转向骆毅。骆毅蹲下身,神色复杂地握住他的手,只听苏泽断断续续地说道,“骆兄……你母亲……我不是……不是故意的……”他停下歇了口气,又道,“我不怪你……你……你要好好……好好照顾荷儿……”
骆毅连忙点头,眼中也禁不住泛出了泪水。
苏泽又拉了妹妹的手,道:“荷儿……你……不……不哭了,笑……笑一笑,对……对我……笑一笑,我喜欢……喜欢看你笑,多好……多好看……”
苏荷含泪扯了扯嘴角,道:“哥,你别说话,省点力气,我去找大夫来救你……”
苏泽轻轻摇了摇头,道:“来……来不及了,你……你不要……不要责怪……责怪骆兄,他……他心里只有……只有你……”
苏荷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苏泽的胸前,在血水里开出了无比美丽的花。
苏泽吃力道:“我没……没事……荷儿,我是……是要……要去见……见父亲和……和母……母亲……去了,你要……要好好的……”话未说完,他已然没了气息,一双平日里温然有神的双眼在一瞬间黯淡了下来,折射着一地的血光。
苏荷再也掌不住,只觉撕心裂肺,五内俱痛。
“哥——”她最后喊了一声,便晕倒在苏泽的尸体旁。
“荷儿……”骆毅连忙去扶她,却看见她身下流出汩汩的鲜血,是那样绚烂的鲜红,在地板上与苏泽的血交汇在一起,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一连三天,苏荷昏迷不醒。许大夫已经来看过,孩子是没有了,但苏荷自己的身子只要多加调养,还是能够恢复的。骆毅自然是心痛不已,但许大夫留下了方子,他自是日夜照顾苏荷,衣不解带。
苏泽的遗体已经被送了回来,骆毅作主命人将他收了棺,暂时安置在逸风轩里。因着骆红玉的关系,骆肃放了慕容凌鹰和刘离,以及他们带来的人,也并没有再追究。
在所有人之中,最难过的恐怕就是骆毅了。母亲、兄弟和自己未成形的孩子一朝断送,自己伤心不说,看到苏荷心痛欲绝,他心中更是难过。
然而终于,三天后的傍晚,苏荷终于从昏睡中醒来。
她脸色苍白,神情萎靡,并不怎么说话,只是问了苏泽如今在何处,仍旧是暗自落泪。在得知自己失去了孩子之时,她几乎已经流尽了泪水,但骆毅仍旧能够从她绞紧了的双手中看出,她心里有多痛。
多数的时候,她都只是安静地坐着,静静望着窗外,不发一言,亦不曾看骆毅一眼。
至晚间,苏荷忽然意识到,在晚清阁忙进忙出的仿佛只有晚香和月香,却没再见到暗香。于是她趁着骆毅出去的当儿,把晚香叫到跟前,询问她暗香的去向。
晚香咬着嘴唇,犹豫了半晌,经不住苏荷的敦促,终于道:
“那日骆三公子抱着小姐回来,小姐出了好多血,大家就都忙着看顾小姐。后来十九王爷的人送了……大少爷到旁边逸风轩,那时暗香正好去厨房拿烧好的热水,就给她看见了。也不知怎的,墨雨他们一转身,就看见暗香一头碰死在逸风轩门口的柱子上了……”
“什么?”苏荷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
暗香她竟然……
她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暗香她心里喜欢的人,就是哥哥。但是……但是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啊……”
抬头见晚香一脸疑惑,苏荷虚弱地笑笑,继续道:“这件事情我们一直瞒着,所以连你也不知道。我原想着,哥哥也老大不小了,便想求了父亲,把暗香许配给他。私下里也曾问过她的意思,只是她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不愿我说出来。但后来,在我十八岁生日的那天,父亲悄悄告诉我。暗香……暗香她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晚香惊讶地伸手捂住嘴,小声道:“那暗香她……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苏荷低头摆弄着寝衣领口的带子,点头道:“父亲和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暗香就站在门外,她……她什么都听到了。”停了一停,又道,“如今哥哥先我一步去与父亲母亲团聚,连暗香也一同去了,她对哥哥情深至此,实在是连我也不能不动容……也罢,便由她陪哥哥去罢,也算是替我这做妹妹的尽一尽心。”
两人都默默了良久,直到骆毅回来,晚香这才走开。
在床上又躺了一天,苏荷便硬撑着下了床,要去为哥哥守灵。彼时暗香的灵亦遵苏荷之命停在逸风轩,苏荷跪在哥哥的棺木前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