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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是急着想将铺子出手。
方丽心存疑惑,可这地契房契全都是真的,她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跟主人家说考虑好了明日再给答复。那人一听就急了,忙问能不能下午就给个准信,要是能成就顺便去衙门将地契房契改了。牙行的人也生怕再白跑了这一趟,便帮着又还了一回价。
那人一咬牙,“行,一百五十两就一百五十两,不过,我要现银。”
方丽亦觉得这个价格合适,但不管买不买总得要问过方琳的意见,便跟主人家约定好下午再来。
方琳仔细算了笔账,觉得余下买完铺子余下这百十来两银子过一年没什么问题,就点头将这事应了下来。
因着方琳嘱托了这事要瞒着,方丽特意挑了石磊在家吃饭的时候去了衙门,却不想改完房契地契刚出来就撞上了段南山。
她平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这一桩事其实仔细来说也算不上,但不知怎的,方丽就是不敢抬头看段南山,生怕一不小心就露了馅。
段南山也是满心纳闷,方丽是个不爱走动的,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跑到县衙来,还一副慌乱的样子,他以为是遇上了什么事,想问两句,却不料还未开口,只是近前了两步,方丽就立刻退了几丈远。
“姐……姐夫,你怎么在这儿?”
“我正想问你呢,我来这儿有点事找石头,你呢?”段南山见她神色惊慌,心中不由起疑。
方丽一时间想不出说辞,只好转移话题道,“石头在……在家呢,他不在这儿。”
无奈段南山压根不买账,继续追问道,“那你来这干什么?”
“我……我……”方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段南山心里确信方丽是有什么事儿瞒着他,而且一定是跟他和方琳有关系,他往前一步,说道,“你不说也行,我去里面问问就知道了。”
“别……姐夫,你别去……”段南山身上散发的压迫感太强,方丽根本抵挡不住,只得从实招了,“那个……姐夫,你也别生气,我姐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们的孩子考虑,她就是爱操心……”
“谁说我生气了?”说实话,段南山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一天光顾着在外头忙活,倒有些忽略了方琳的想法,让媳妇一边操着心一边为将来打算,他这个做相公的未免太不称职了。
见方丽用疑惑的眼神看他,段南山笑问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因为你姐花了那么多钱生气吧?那钱给她就是任由她支配的,再说了,这件事我也不一定反对,为什么要瞒着我?”
方丽想了想,还真没想到方琳说过什么理由,可是段南山心底清楚,方琳这是怕自己多想。
两人从外边回到梧桐巷的时候,家里头已然乱成了一团,李氏指挥着几个小辈在厨房烧热水,老太太被何绣儿扶着站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方丽见状心中一惊,忙问道,“二舅母,这是怎么了?”
李氏却没应她的话,目光落到了她身后的段南山身上,尖尖地声音立刻响起来,“我说你这人是怎么的,自己媳妇要生娃娃了,还成天不着家,要不是平安媳妇发现得早,后果可不堪设想哪。”
段南山一时间转不过神,但脑子却飞快地抓住了重点,“生娃娃?你是说我媳妇生娃娃了?”
“不是你媳妇还能是谁?咱们家也没别的人有身孕,这不是提前发动了吗,羊水都破了,接生婆子进去半个多时辰了,也不知里面情况咋样?”孙氏跟沈大山在外头摆摊没回来,这家里能主事的妇人也就只有李氏一个。
段南山听到这话就要往里头冲,忙被李氏一把拦住,“你这人,咋是个愣货,女人生产那是跟在鬼门关走一遭似的,产房里是要见血的,你一个大男人可不能进去。”
就在这时,方琳终于忍不住痛楚,叫喊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可腹中的孩子丝毫没有要主动出来的迹象。接生婆见时辰尚早,推开门叫外头的人准备些吃食,好让她吃饱了再生。
方丽到底是过来人,低头跟石蕊说了几句话,便跟着那接生婆子进了产房。
段南山被李氏拦住之后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他得压抑住自己想破门而入的冲动,手背上青筋暴露,脸上沉默的有些骇人。直到见到方丽进去才换了副表情,“为什么丽姐儿能进去?”
李氏忙得顾不上回答她的话,是何绣儿在一旁应声,“丽姐儿生过孩子,所以能进去。”像她和石蕊、沈媛媛这样未曾生育过的新妇,也是不能进产房的。
身体被撕裂的痛楚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尽管疼得死去活来,但在方丽告诉她段南山就在外边以后,方琳便狠命地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叫喊,甚至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段南山听到里头渐渐没了声音,这心跟悬起来的铃铛似的晃个不停,他走近几步,扒着窗口想要一探究竟。
产房是不能进风的,这窗户都被盖得严严实实的,别说里面什么情况,就是连有几个人都看不清。段南山是又着急又上火,却又不敢把窗户推开。
时间过得漫长无比,方琳额头上全都是汗,为了防止她剧烈挣扎,她的双手被绑在床头,即便是用了绵软的布条,却也已经勒出了红痕,在疼痛短暂的停歇过后,那来势汹汹地无法抗拒的痛楚终于再一次来临,方琳再也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她能感觉到孩子正一点一点地从自己的肚子里往出爬,接生婆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清楚,只知道用力用力再用力,没有人能听清楚她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里究竟在说什么,只有方琳自己知道,她喊的是段南山的名字,似乎只有这样不停地呼唤,她才能使出全身的力气。
屋子外面,段南山已经急得开始呯呯呯不断地砸窗了,他忍不了了,他要进去,他想看看方琳到底怎么样了,孩子到底怎么样了?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情况是不对的,可李氏刚刚的话还言犹在耳,女人生孩子跟走鬼门关一样,他第一次发觉自己竟然有些害怕,这世上终归有些事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直到婴儿的啼哭声从屋里传来,段南山再也忍不住,终于破门而入。
☆、第100章 呱呱坠地
方琳再度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感觉都是迟钝的,四肢使不上力气,大抵因为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对于下身的痛楚她感觉有几分麻木。
手腕上的勒痕犹在,段南山坐在床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见她睁开眼睛,激动地立刻站了起来,凑到她脸跟前问,“你醒了?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方琳冲他虚弱地笑了笑,声音嘶哑地道,“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吓着了?我没事,孩子呢。”
段南山的情形实在说不上好,方琳生产之后一直不醒他压根不敢离开床边半步,孩子也只是瞅了一眼就让家里的其他几个人帮着照应去了,到现在也有五六个时辰了。“孩子叫丽姐儿抱着,跟钰哥儿睡在一处呢,等天亮了我把他抱过来叫你瞧瞧。”
方琳望了一眼窗子,见关的严严实实,心里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生产之后坐月子不能见风的缘故,便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打更的刚过去,现在三更了。”段南山一边说话一边替她掖了掖被角。
“你一晚上没睡?”虽然是问句,但方琳见他神情憔悴,想来是一直守着自己的,不待他回答,往床里头挪了挪,道,“你上来睡吧。”
床铺是下午新换的,似乎还带着阳光的味道,段南山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大抵是因为熬了半晚上又担忧的缘故,此刻心神一放松,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早上方丽将孩子抱过来的时候,方琳才知道自己生了个儿子。孩子的名字是夫妇俩早就商量过的,单名一个皓字。
因为早产的缘故,孩子显得有些小,眼睛还没有睁开,也许是闻到了属于母亲身上独有的气息,他静静地躺在方琳怀里,嘴巴不停地咕哝着。
“是不是饿了?”方琳抬头看方丽,她知道皓哥儿昨夜是由妹妹照顾的。
方丽摸了摸皓哥儿的小手,笑着道,“你没醒来,昨儿晚上给他喝的牛奶,等过一会儿再喂吧。”
段南山目光灼灼盯着儿子的小脸,红通通皱巴巴的,既看不见眉毛在哪里,也瞧不出眼睛和鼻子同他或者方琳想象的地方,但瞧着小家伙安静地睡着,他的心不由得就软成一团。
方琳半靠着床头,示意他抱一抱儿子,“现在皓哥儿还小,眼睛瞧不清东西呢,你得多跟他亲近亲近,他才能记住你。”
“是……是么?”段南山竟然有些结巴,他伸出胳膊,却又立刻缩了回来,压根不敢去触碰,“我……我怕弄伤他,他太小了。”
方琳简直要气笑了,但她十分能理解段南山的心情,因为就连自己这个照顾过婴孩的人,也抱得小心翼翼,她笑着教他,“你右手扶着他的背,左手托着他的屁股,像我这样,让他靠在你怀里继续睡就行了。平常的力气就行了,有小褥子裹着呢,放心吧。”
小家伙儿睡得香甜,似乎压根没有察觉到换了一个人抱着他,段南山用平生最轻柔的动作将软软的小小的儿子抱进了怀中,另一只手有些犹豫地在钰哥儿脸上摸了一把。
刚出生的婴儿皮肤很是娇嫩,自然也十分敏感,小家伙儿似乎是觉得不舒服了,眼睛眨巴了两下,但还是没有睁开。
初为人父的段南山一早上什么也没有干,光顾着逗弄儿子了。倒是方琳,已经跟方丽商量着买回来的几家铺面要怎么安置了,方丽已经将在衙门外碰上段南山的事情告诉了她,所以两人说话并没有避着他。
钰哥儿歪着头听大人们说话,他才一岁多,根本听不懂,觉得没意思了在方丽怀里扭来扭去,伸着脑袋不安分地往段南山那边扑,明显是被刚刚出生的小表弟吸引了注意力。
方丽无奈之下只得将儿子放到了床上,让段南山坐在床边看顾着,别让他掉下去。
城东南角那间大院子方琳是打算留出来做腊肠的,余下的三间她也没想好到底是雇了人来经营,还是租出去收赁钱,段南山一向是不管这些事的,这回竟也发表了一回看法。
“既然你买这铺子是为留后路,咱不如就自己个儿雇人来经营,那个杂货铺子照原样进货就成,至于家跟前这两间,一间给大武他们,另一间咱们自己卖腊肠。”
“给我们?”方丽讶异,“我们要铺子也没用啊,大武在外头有活干,我得在家照看孩子,我婆婆更不行了,你们要不还是租出去吧,每个月好歹还能有点固定的进项。”
段南山摇头,他这么做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因为他希望方丽和赵大武一家留在青阳县,这一段时间的生活让他明白了群居的重要性,这住得近了,无论什么事儿好歹有个搭把手的人,像他们以前住在山里头,真要有个什么事,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若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讲这种情况放在心上,但如今有了媳妇孩子的牵绊,他不能不多为他们考虑。
相公的心思,方琳多少猜出了一点,她倒没有非要方丽两口子留下来的意思,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更何况白河镇地方虽然不大,但好歹是片熟悉的地方,不像这里,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方丽急了,她是来帮着想法子的,可不是来占便宜的。
方琳拍了拍她的肩,“你别着急,南山的意思是,大武他一个外地人,在外头干活难免遭人白眼,咱家里有铺子,他自己又有手艺,让你们开个木匠铺子,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嘛。”
方丽闻言一下子愣住了。
作为一个木匠,赵大武平生没什么大的志气,唯一想要的就是一家自己的木匠铺子,可是成亲时赵家借了不少外债,这两年好不容易还清了,又多了孩子要养活,平日里赚下的钱养家糊口还能略有盈余,可要说开铺子,那是万万不够的。方丽当然知道自家相公的心事,平日里吃穿用度也尽量轻省着,为的就是能多攒下些家底,可真当有这么个机会摆在面前时,她竟然有些犹豫,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这……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得跟大武商量商量。”
赵大武得等到下午才能回来,方琳姐俩没事做,就又把针线筐拿了出来,分别给儿子做起了衣裳。
小家伙儿醒来之后,毫不客气地尿了他爹一身,段南山给儿子换了尿布从外头进来,见到姐俩正在忙活,无奈道,“我说你这就是闲不住,不是说怕熬坏了眼睛不让你做了么。”
方琳不客气地嘲笑,“我不给儿子做衣裳,你来给他做啊?你连穿个针都得好半天,还缝衣裳呢。”
生产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