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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邈视我吗?这么容易被伤到,我还配是李盈香吗?哼!”她不屑地抽回手,白他一眼。
“真是母老虎……”云扬低喃。
“你说什么?!”
方回过神来的官若盈连忙打圆场,“哇!好香喔!这么快就熟了?”
“那是!”盈香马上回身去揭开蒸茏盖,顿时香气四溢,“嫂嫂,做这个好有成就感喔!哪个是我的……啊?不会吧?好丑喔!”她拎起一个方不方,圆不圆,糯米馅子都溢出来的玩意儿。
云扬忙低头偷笑,“真是什么人做什么样儿……”
“四爷,这个好像是您做的。”杏儿指着笼一坨面目不全物。云扬忙起身想湮灭证据,可是那令人发火的笑声还是响起——
“哇哈哈!比我的还丑!你那是什么东西?!”盈香毫不客气地仰头不笑,“真是什么人做什么样儿的东西!”
“李、盈、香!你!……”云扬以扇柄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
“我怎么样?白痴!哼!”她拎着自己的粽子放到陆治面前,“你先试一试……”
“啊?”他为难地咽了口口水,想到盈香猛塞馅儿的模样他就发毛。
“快点!又死不了人!”要死也不死我,她恶毒地想。
陆治看了看她,最终还是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剥开粽皮,轻咬了一小口。当他们发现全桌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瞧时,才戒慎地缓缓咽下咀嚼了良久的口中物。
“怎样?难以下咽吧?”
“怎样?味道还不错吧?”
云扬和盈香的声音同时响起。闻声的两人互瞪一眼,才又转向陆治。
“还……还可以……”陆治话语未落,手中的粽子已被盈香袭卷而去,大块朵颐。
官若盈含笑看着这一切,忽而瞄到门边一片衣角,她心神一动,起身走向门口。
“正风,你来晚了。”她柔声唤住举步欲走的人。
屋内刹时静了下来,只有盈香吃东西的声音。
陆正风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向屋内点了点头,以示来意,便准备离去。蓦地,一团黑影向他袭去,他本能地用手一接——一个粽子。
陆文拓仍然板着张脸,“这个是我包的,便宜你了。”
“大哥……”陆正风眼眶一红地走上前,“对不起……”
“来,快进来,凉了就不好吃了。”官若盈笑着拉着陆正风落座,又在他面前加了一个盘子,在蒸茏里挑出各式各样的粽子放在他面前,“这个是我做的,这是杏儿的,这个是陆治的……盈香,你也贡献一个好不好?”见盈香含糊地点了点头,只顾着吃,她的笑不禁更深了,“别看盈香这个不漂亮,据说味道不错呢!至于云扬的,我想你还是不要吃比较安全。”
“大嫂,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太伤害我心了!”云扬立刻拉长了脸报怨。
“我这可是实事求是,男孩子下厨不行也不算丢脸,有什么计较的?中秋节咱们做月饼还有得比呢!”
“……也是。”他赞同地点头,“反正我有杏儿。”
“四爷!”杏儿娇羞地垂下了头。
“没用的东西!”盈香可不会放过一丝一毫损他的机会。
“你!”云扬站了起身。眼见战火又起,官若盈不禁有种“甜蜜的无力感”,“好了,别闹了。这几天正是清明,选个日子我们一起去为长辈们扫扫墓吧!你们什么时候才会有空?”
此话一出,气氛立即沉重下来。
“大哥说呢?”陆正风开口道。
“明日吧。”陆文拓看了满桌的人一眼,发现并没有人反对,“那么就定下了。今夜早些睡,明日辰时出发。”
“是。”众人齐应。
官若盈有点意外,“古人”还真是以孝尊大,居然连盈香那丫头也规矩了下来。
“大嫂。”陆正风轻声叫她。
“嗯?”
“那日,对不住了。”他满是歉意地道。
“说傻话。一家人哪来那么多礼?”她旋身与陆文拓相视而笑。
是啊!一家人。
有吵、有闹、有矛盾;有喜、有乐、有幸福。却是吵不散、分不开的一个整体。有家人的感觉真好;有爱的感觉真好。
官若盈想。
第六章
早晨醒来,隐约几声清亮的鸟叫声传人耳中。身边的丈夫,仍在熟睡。眼下,似有两个淡淡的影圈。说了多少遍,凡事不要那么拼命,要以健康为第一考量。谁知好了一阵子,这些天又忙得晕头转向了。官若盈无奈地叹口气,侧过身子让他更舒服地依在自己怀里。
她喜欢在晨曦微显的时候先他一步醒来,感受拥他在怀的温馨;她喜欢在他孩子气的睡脸上,轻轻地印上吻;她喜欢在他们出门前亲手为他打理好每一件事;她喜欢在他回家前,静静地守在一桌香香的晚餐前;她喜欢在他滔滔不绝地大谈趣闻时,偷笑着靠在他的肩上;她喜欢他面对众人时的神采飞扬自信满满;她喜欢他认真工作时,眉头微皱里的专注;她喜欢,他的每一次挑眉、每一抹浅笑、每一个无奈的神情、每一张稚气的睡脸……
曲折起伏不一定精彩,平淡孕育安定、细水才可长流,只要懂得珍惜,那就是真爱。
不要时时黏着,不必刻刻想念,各有各的事情,然天天重复着的见面、温存,把这份并不十分刻意的情感渲染得刻骨铭心。时光流走,很少会有感动,也不常有矛盾四起,像是本来陌生的两个个体,已渐渐合为一体,天大的事,也会各退一步,互相迁就。
是什么使得她改变了呢?原来心灵中的冷漠、阴晦,怎地如狂风过境般,荡然无存了呢?难道,仅仅是换了一个原因?还是,有别的什么……
她柔下眸光,轻抚他的轮廓,却一个不防,被他含住了一指。他的双眸缓缓张开,露出深沉的笑意。
“拓!吓死人了,醒了怎么也不吭一声?讨厌鬼!”她娇声埋怨。
“吭了声,怎么会知道有个小色女乘机偷吃豆腐?”他邪笑着将她抱在自己的身上,“这么早醒了,有何企图?嗯?”
“只是想看看你……”她双手插入他的发中,轻吮了一下他诱人犯罪的薄唇,“拓,你想,有没有女人会强暴男人?”
“你有这种念头?”他讶异地睁大眼。
“曾经听说过,”她说起自己在杂志上看到的事,“三妇女——呃,有夫之妇,在一条陋巷中轮番强暴一个男人。后来有人问那男人怎么看这事的,男人却说‘或许是我太迷人了’。我想,会有人迷人到让异性不惜使用暴力侵犯吗?”
“有夫之妇?简直……”他皱起眉,一脸不屑。这男人的封建礼教思想可根深蒂固呢!
“乖,别皱眉,容易老。”她伸手抚平他的眉间,而后俯身吻住他,“知道吗?我现在就有犯罪的念头。想用绳子绑住你的手脚,撕开你的衣服……侵犯你……”她愈吻愈下。
他被她撩拨得有些把持不住,“嗯……盈儿,够了……”
正在此时,青莲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庄主,卯时了。”
“知道,你先下去。”他边回青莲,边安抚地抱紧怀中忽然顿下的身子,“抱歉,最近太忙,冷落你了。”
“拓,我快变怨妇了。”官若盈不悦地嘟着嘴,“又要走了?”
“嗯。今天要到洛阳谈笔生意,晚上才回。”他不舍地埋人她的发间。
“这种忙碌还有多久?”她拍拍他,让他起身着衣。
“约十天吧。每年都有固定的忙碌时限。”他下了床,伸展手臂任她为自己整装。
“洛阳美吗?”可惜他总不带她去。
“明年咱们一块到洛阳赏灯吧!”他笑着承诺。
“好,但现在呢,你忙归忙,冷落我也是次要的,就是要好好保重身体,别让我挂心,嗯?”她为他束好革带。
“盈儿……”他动情地拥住她。他的小妻子,从不撒泼,也不会借机要求,这样的深情体贴他无从抗拒。
“好了,那最后人家还要个亲亲。”她要让他一整天都想她。
闻言,他飞快地啄了下她的脸颊。再缠下去他不能保证自己还会做什么。
门外,青莲一干人已捧好盥洗用具站成一排,只等入门了。本来着衣也是由下人们干的,可小心眼的官若盈可不愿让女性沾一眼她丈夫的宝贝身子,于是就自己来了。
“亲亲错了,不管不管,人家要嘛!”仗着自己在这儿还只有十七岁,她大肆耍着孩子性情,撒娇撒得好不快意。
“盈儿……”他才觉着她贴心,这小妮子就来神了。
“拓……”可怜兮兮地嘟着小嘴,等着他的亲吻。门外青莲一伙人闻声很没大没小地笑开了。
他挫败地瞟了一眼门口,只好点了点她委屈的唇。该死,差点儿就失控了!
官若盈自是挂起了得意的笑。
杏儿是个善于绑髻化妆的丫头,原来的“官若盈”就是为了好梳头而强从陆云扬身边要走了杏儿。后来杏儿虽回到了云扬跟前,却每天早上都会自愿跑来替官若盈梳头。今天也是一样。
“夫人,今天梳什么样式?”杏儿站在她身后问。
“随便吧。不然就绑条长辫子再往上一盘不就得了?”在古代就是麻烦,当个少妇连梳个头都怪是麻烦的。
“那可不行,失了体面哪!不然,今日试试‘乐游髻’吧!”
“啊?不要吧?”这一梳,不知又会梳掉她多少时间。唐代的女人全没事干吗?搞那么多名堂。她可不一样,待会儿还得去骑马呢!当然,偷跑去摸地形、学骑马的事得瞒着丫头们才行。
“夫人!夫人!表小姐来了!”青莲从门外冲了进来。 ‘
“表小姐?什么表小姐?”官若盈一听到这三个字,浑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来了。不自觉就想起了那三流的古装戏中什么“表哥”来“表妹”去的。
“说是姓于,来了一个年轻姑娘和一个大婶,说要找庄主夫人。”
“找我?”她看向杏儿,“你知道是谁吗?”
“陆家是有一门表亲姓于,但共有三位表小姐,就不知今日上门的是哪位了。不过……”杏儿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别吞吞吐吐的,一次说完。”官若盈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来的这位可能是于静小姐,她心仪庄主已久,还曾在庄里住过几个月。小时与庄主订了亲,但因皇上的赐婚而作了罢。”
“什么?”官若盈差点被自己一口气噎到,“她长相如何?同我比呢?今年多大?”
“于小姐相貌甜美,较夫人丰腴,今年十六。”
“是吗?”她微微地眯起眼,若无事便罢了。可如果她真是登门与她抢丈夫的,可别怨她无情,“杏儿,替我绑个绾髻,化个淡妆,描靥,贴花钿。青莲,将我那套淡紫色的披帛襦裙取来。我要盛装迎客!”
“是!”
“是!”两人相继答道。
半个时辰后,官若盈头插金步摇,眉间一点桃花印,眼傍梢下两斜红。上穿金边短襦,下着浅紫紧身长裙,肩膀披披帛,旋绕于手臂间。
“夫人……好美啊!”杏儿惊叹。
“走,我们就去会会娇客!”她自信一笑,率先踏出房门。
一踏进大厅,官若盈就看见两个面色不耐的人干坐在会客椅上。杏儿冲她使了个眼色,来人是于静没错。还以为是什么天仙国色呢,害她花那么长时间装扮一番,原来只不过小野花一朵啊!她心里暗哼一声,将不悦明摆在睑上。
“二位稀客啊!不知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要事?”官若盈一脸假笑地坐在主位上。
“夫人好大的派头,我们娘儿俩自巩县风尘仆仆地赶来探望你,连杯茶水也没有,是这么对长辈的吗?再怎么说你嫁进了陆家,也得唤我一声三姨娘,陆家小子可不会这么无礼呀!”年纪大的女人一开口便尖酸不已。
杏儿见官若盈冲她使了个眼色,忙上前一步低声道:“她是于小姐的母亲杨丽兰,挺刻薄的,与陆家交情不深,夫人不必介怀。”
交情不深?那敢情好!
“是吗?那看来是张总管糊涂了。瞧他,都在咱家待了几十年了,把个贵客都还没看进眼里呢!青莲,快去沏茶,记得上壶好茶呀!”
官若盈笑得好不客气,一番明褒暗贬使得来者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杨丽兰年约三十,颇具姿色。她是挑弄是非的老手,更是对耍心机有整一套心得。官若盈一番话虽使她难堪,但她马上就抚平了怒色,笑脸迎人,“那倒不必,自己人客气什么?三姨娘来是有些体己话想同夫人说,让下人们都退下去吧。”
“体己话?”官若盈玩味地挑了挑眉,看来自己的直觉不错。本来,这些表亲来了谁不找,偏找她这个才嫁进来不到一年的人,还体己话?她呸!看了已是不顺眼,更何况听她们说话?不过,反正身无要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