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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威瞪着James发火道:“这点小事也办不明白,才来。”
James吞着口水不敢言语,子雍接过话说道:“带我去看七夕。”
“七夕在里头做手术,进不去。”
“带我去找大夫,谁治的七夕,带我找他去。”
“在里头。”
“谁开的救护车,带我找司机去。”
“找不着,Gordon,我说话你不信是吧,我说七夕她没事你不信是吧,那你说你到底是希望她有事没事。”
“我想要她活着。她活着就行,缺胳膊少腿都行。”
大威见子雍快不能自己,连忙挥手让James回避,他扶着他坐下,接过手杖放在一边,任凭他哽咽一阵子。
“Gordon,喜忧参半。”大威顿了顿,“活着,不缺胳膊不少腿这是喜。忧的是要遭一阵子罪,在车上疼得死去活来的。又不让用止痛剂,担心恢复得慢,惦记着照顾你、照顾孩子。摔了也不敢通知你,担心你先承受不住,我跟你说这些是提醒你一会儿见着她别反应太大,本来她挺内疚的,见你难受,她会更加难过。七夕,唉,她自己受多大委屈都行,她看不得你难过。懂不懂。”
“懂得,David,我会尽量控制我自己。可是,我害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怎么疼,能忍。她疼,我忍受不了。”
“话我是说明白了,疼指定是疼。你看着办,你要是觉得抱头痛哭比较好,那就哭好了。”
“David,我不会让七夕难过。”
“知你者我也,看你两眼通红,额头那几块青紫,又在公司自虐来着?撞墙?撞桌子?撞手杖?”
“撞玻璃,我看见一点桃红,那么着下去来得快。”
“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一个人是不是,你走了,七夕走了,孩子们怎么办?”
“想过,孩子们有我哥我姐,有你。David,我改主意了,如果我和七夕不在了,果果送给你家,你让Andy娶她。”
“说什么呢你。交待后事?等一会儿七夕出来看我告诉她。你家果果我们娶不起,送给我当女儿我要。”
说话间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来,几名医生将七夕送出来,她睁着又眼躺在床上,右手、右脚打着石膏。
子雍由大威扶着走到七夕床边,他紧握着七夕伸过来的小手,轻声说道:“乖,疼是不是,你放心,多多不让你疼。”
细心的医生看出子雍走路有状况,有意配合他放慢行进速度,一行人进入病房,护士们扯着床单将七夕送到床上,目光一直没离开七夕的子雍抬眼看过房间,这是一间三人房,七夕的床在中间,过道窄得哪里放得下电动轮椅,陪护的凳子只有公用的一把,被人占用着。那边床上的病患一定是在解手,那男人笨手笨脚地伺候着。这边的病患倒是在闭目养神,可是陪同的男人眼睛睁得圆圆地在看七夕。子雍抬手拉开隔离用的布帘,灰尘冒着烟、跳着舞欢迎新人,七夕眯起眼睛咳嗽着。再看那帘上不知是什么物质画的抽象画。
子雍当即怒了。不要以为他怒了会骂人,他长跪在七夕的床着,咬着她的手,那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流,弄得七夕也跟着哭起来。
大威见状连忙上前劝道:“Gordon,先将就几天,这间还是好容易找下来的,你没看外头走廊里全是病人。骨科医院不比旁的地方,条件就是这样。咱们全是冲着大夫来的。Gordon,刚才在外头你是怎么答应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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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在非洲多多没法子,在家跟前多多不能让你受一点委屈。不然咱们回家去,旁的病症多多不懂得,你这个病症多多懂得。”
“嗯,回家去,多多,我想念孩子们,这就回去。”
大威眼见着事态要被两个人搞砸,上前打断他们的话:“骨折不是别的病,折腾错位了遭两遍罪。还有消炎针打不好会出人命。你们俩个想想再说。”
子雍回道:“不回家,在这怕是骨头养好了,内脏生出病来。”
“那你说怎么办?”
“转院。转到我妈住过的医院去。请大夫过去换药。David,你联系那边医院,我找这边的大夫去。”
这边大夫禁不住沈子雍的唠叨,终于同意七夕转院,大威那边也动用关系落实接收七夕入院。
于是,七夕在受伤六个小时以后,转到本市最好的医院,特等病房旁边,一等病房接受治疗,她的病友先她四个半小时入院,病友的名字叫Dorris。
情债(四)
有句俗话叫“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沈家面临的状况是人到用时方恨少。七夕这回受伤不比从前,从前绿绮是随叫随到,可是现在有三个宝宝等着她呢,沈先生只会瘸子打围坐着喊(恕我不敬),嘴上的功夫是一等一的好,可是搬上搬下的力气活他却是无能为力,权衡轻重以后绿绮还是被安排看管宝宝们,七夕这边由专业护士照顾。
受伤头两天的日子最难过,子雍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太太,只有两回是残肢肿胀得让他感觉到跳痛,不得已到外间卸去义肢做简要护理,人们心疼子雍,盼望着七夕开口下令逼他休息片刻,可是被疼痛折磨着的七夕扯着他不撒手,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子雍不说话,不时流下几颗泪水,无助的七夕让沈子雍的心碎得好比珍珠粉。
珍珠粉般的心还有一个特性是细腻,沈子雍对太太细腻的照顾,唉,除了七夕受用,旁人可是受尽折磨。
护士护理七夕的时候,他不错眼珠地盯着太太,只要太太表现出一丝丝痛苦神情,他便牢记在心,人家前脚出门,他一个电话打过去,两个字:“换人”,理由便是怪人家弄疼了他太太。前后换了五组护士,七夕不明其中的缘由,跟子雍抱怨说是这是什么医院呢,天天给换新护士,不等熟悉呢就换新人,沈先生这才稍稍放宽尺度,可是也没有一组能够顶过三天的。直到最后他碰上个较真儿的主。
那护士气冲冲地找到房间,提着沈先生的鼻子质问她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换人。沈先生想了想指着熟睡的太太回道:“你看见她现在的表情没有,平静、安宁没有一丝痛苦,你们护理人员不尽责,总是弄疼她,还不自知。”
“疼了她为什么自己不说,疼不疼是她自己最清楚,疼了她自己会说出来。”
“小姐。”子雍看着她,“如果要她自己说出疼来的话,你以为我还有资格做她的丈夫吗!”
护士小姐看到轮椅里的半个人目光迷离,操作按钮的右手微微地抖动,不协调的动作让轮椅转错方向,咣当一声撞在床尾,七夕被惊醒过来,她本能地想坐起来。
“别动,七夕,没事,别动。”子雍大喊着摆正轮椅转过去,伸手按住她。“接着休息,没事。”
安抚好七夕,子雍抬眼见护士还站在原地等着同他理论,他挥挥手轻声说道:“我太太需要休息。谢谢你。”
“我承认不够专业,也许会弄疼你太太,可是先生,如果你如此珍爱她,怎么会让她跌倒,我觉得保护太太不受伤,比太太受伤了心疼她更重要。此外,我在全国护士技能比赛拿过大奖,被你赶走的其中三个已都拿奖的,要不是院长夫人是我们的恩师,我们才不会回来接这个无病呻吟的活,有多少重患需要我们,我替他们谢谢你。先生,我不会祝你找到更优秀的护士,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护士小姐轻声说完,转身便走。
子雍操作轮椅追到外头,在电梯口挡下护士小姐:“sorry,请你留下。请你原谅我的态度,请你体会我心疼太太的心情。需要我怎么做,能使你留下,请你说明白。为我太太,我都会做。”他俯身将头深深低下,缺少义肢装饰,轮椅下端空空荡荡,看上去仿佛是人蜷曲着。
护士小姐呆在那里,就在那一瞬间她爱上这个重残的人,她想知道他的一切,为了他太太他可以傲慢如君王,为了他太太他可以卑微如尘土。难怪老师找她来帮忙的时候对她说保证她不虚此行,老师对她说:“陈晨,你来吧,来学习那个男人如何去疼爱太太,陈晨,看过你就知道,电影里头的爱情不都是假的!”
老师想用事实来劝说她相信爱情,这一刻她真地感受到爱情!
“小姐,不需要你现在做决定,我不能让我太太一个人呆在房间,请你相信,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够留下。”子雍说完调转轮椅匆匆回房。
护士小姐在他身后喊到:“陈晨。我相信!我会留下。”
轮椅停住,转动,陈晨看见远处的子雍对他深深地低头。
“多多,你过来,你把床摇起来,我想坐一会儿。”
子雍奉命摇起床,再抓起太太的手来咬。
七夕笑着说:“多多,你看你,这是坏习惯,我一生病你就吃我的手,脏不脏。”
“七夕,你不觉得那么疼了是不是,你今个终于笑了。那个晨晨说得对,是多多没有保护好你,让你生病,让你疼,sorry。”
“不怪你,是我不小心。我回想着姐姐对我说的话,一走神才摔下去。”
“乖,不管她说些个什么,你不要往心里去,你相信多多。”
“可是姐姐说的话句句都有道理,多多,是不是我配不上你,我不懂商场的事情,不能帮你出主意,只能给你添乱。我个子矮,长得像小朋友,我没有品味,不懂得怎么打扮你。”
“都是她说的?”
“姐姐说得对。多多,你惯着我我知道,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你要说明白,你不说我我怎么进步?我在家带宝宝接触的人和事都有限,你再不教我,我可是会越来越傻,我怎么配董事长夫人这个名号。”
“乖,你在家里寂寞是不是,等你养好伤多多带你上班,教你学做生意,七夕多聪明,准是一学就会。到时候看谁还说你。”
“我去公司,大家怕你都不敢接近我。看见我就跑。”
“那怎么办呢。不然多多给你盘个店,让七夕自己做老板怎么样。七夕快点好病,干什么都成。七夕,你说你想干什么。”
“我想你要我。我讨厌姐姐,从打我回来就被她闹得不消停,多多,你什么时候才能要我。”
“乖,不急,过二十天拍照看看状况,拆去cast,那个时候就行。”
“多多,你怎么不问我那天去公司做什么。”
“是啊,七夕你那天去公司做什么,是不是在家里陪宝宝觉得枯燥,果果告诉我说是那天早上你流眼泪,七夕,你怎么难过。”
“我听说姐姐要到公司去。我担心,我害怕,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监视你们。我知道我没有她那样的见识,可是我年轻,我想拿这个优势对付她。没想到,被她说成是小白兔,说我不配当夫人。害我骨折。多多,你为什么还要见她,你让她的车停在贵宾车位,都怪你,都怪你我才受伤的,你赔!”
“多多冤枉,她是去找你大威哥哥,顺便到我那里,我着急出去接你,她抱住我不放,多多哪里扯得过她,正好被你看着。现在想起来,多多错在不应该让你送她下楼,多多就应该想到狼和羊在一起准打架。”
“姐姐不打架,她说话慢条斯理地气人。气死人不偿命。哎哟,想起来,我手脚又开始疼。”
“七夕,咱们不说她。”
“不说不行。不说她说什么。”
“说说你的高跟鞋。多多什么时候嫌弃你矮小,你平时走路也不瞅着地面,敢穿那么高的鞋子。真是,除了陪多多赴宴可以解禁,一律不许穿。”
“我还不喜欢穿呢,谁让姐姐长得身材好,配你正合适。”
“七夕,如果你真地有负担,多多有办法,多多去订制一双短些个的义肢,短个十公分,跟七夕正好相配,多多走起路来还能稳当呢。”
“不行!现在的就短不少呢,再短的话不成鸭子了,上身那么长,不行,不帅气。我不喜欢。”
“好,七夕不喜欢,多多就不变化,现在这腿用习惯了,真换去还要适应一段时间。”
“那还想换。”
“为了七夕,多多干什么都行,唉,其实最舒服的还是原装的,怎么习惯也不是自己的。”
话音没落地,沈子雍就知道坏事了,他挣扎着往床上爬,床上的那住已经开始哭泣了。他挪到她身旁搂住她哄道:“sorry,七夕,心疼多多是不是,多多这几天没休息好,滿口胡言,多多哪里还记得那原装的腿走路是什么感觉,不过就是走得快些个,不哭啊。”
七夕边哭边说:“多多,我是心疼你,以前我心疼你都疼不到地方,开始以为像牙疼,后来我做手术,生宝宝,以为像那种疼,从打这回我摔了,我才知道那时候你有多疼,不只是疼,还有活动受限制。我这才几天就坐得又累又烦,你那时候一伤就是好几年动不了地方,多多,我不恨姐姐,我谢谢姐姐让我摔跤,我摔跤才知道你有多难过,多多,对不起,以前我不够心疼你,以后我都疼你。多多……”
子雍低吟着,抓起太太的手指放进嘴里,他不敢亲吻太太旁的地方,他了解太太,他害怕太太反应强烈让手、脚那里错位。可是,他控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