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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很奇怪,只来了一下,也没带舞伴,后来很多人说他那个样子,像是来……来捉奸”李元浩胆怯偷看着他老板,犹豫说对于她,他有一种说不清感情,昨天她请自己做舞伴时,他开心得差点跳起来,他已经无数次被公司安排和女明星一起出席各种场合,但从没有像这次这样令他激动,整个晚上,他眼睛都她身上,看着她和一个个男人跳舞,也看到她被骆骏带进露台,他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些什么。
真真心里冷笑,他安排得真是天衣无缝,即使有人怀疑他突然出现,也可以解释为捉奸,女朋友和男明星跳舞,他来捉奸了,捉到就走了,与后面事无关。
但她又觉得说不通,以他身份,没有必要亲自出现,没有必要和自己演这么一场戏。
李元浩见她脸上阴晴不定,心里有些奇怪,讪讪说:“余小姐,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真真冲他笑笑:“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和记者谈起这件事,一切由公司为你出面。”
直到李元浩关门出去,真真还发呆,这时电话响了,她木然拿起听筒。
“小妹,你还好吗?”电话里传来龙沧海声音。
“九哥,我很好。”真真心里一暖。
“好久没见你了,一起吃饭吧。”他淡淡说。
“好。”她没有拒绝。
“那我来接你。”他声音中有一丝欣喜。
“不用了九哥,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
她下了楼,下意识向四周望去,看到街角拐弯处,一辆黑色轿车停那里。
她对司机阿兴说:“你前面百货公司把我放下,然后门口等我,如果一个小时后我还没出来,你就别等了。”
汽车百货公司门前停下,她下了车,踩着高跟鞋,娉娉婷婷走了进去,阿兴则从车里下来,站路边,抽着香烟等着她。
进了百货公司,她用速度买了衣服换上,然后从另一个门大摇大摆走了出来,她瞄了一眼前面马路,阿兴还路边抽烟,而那辆黑色轿车就不远处停着。
她上了黄包车,又绕了两圈这才来到与龙沧海约好酒楼,她心里好笑,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和朋友见面都要费这么大周折。
“小妹,路上不好走吧?”他微笑着,似乎什么都知道。
真真淘气眨眨眼,没有说话。
“看到你没事就好,昨天听说你也去过公使夫人舞会。”龙沧海看着她眼睛。
真真心里笑了,她宁可相信龙沧海是真关心她:“谢谢九哥关心,我很好。”
“听说骆骏也去了,你们中场就走了?”他终于说到了正题。
她心中一凛,他消息好灵通啊,但她马上笑了,满脸娇羞:“唉,别提了,他听说我和李元浩去跳舞,就打翻了醋坛子,真丢人,九哥别问了。”
龙沧海看着她,这一刻,他也宁可相信她说是真。
和龙沧海分手后,她又坐上黄包车,漫无目街上走,她不知道要去哪里,紫藤公寓家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她也不想回余家老宅,她忽然发现,自从遇到骆骏以后,自己生活全都乱了,他恶作剧一样把她事业逼上绝路,现就连出门都有人跟踪。她不敢见家人,因为他们都以为她和龙沧海是一对,她也不敢对唐心说实话,骆骏刚刚和唐家结了梁子,龙沧海是她信任人,可是因为骆骏,自己和他也要说谎。
她珍惜重生后每一天,她小心翼翼,不让自己有一丝差池,她不想走上以前老路,可是自从遇到骆骏后,她感觉一切都变了。她居然为了一个男人骗了朋友,疏远了家人。
她下了车,想找个地方坐一下,旁边有个小茶馆,几个人正喝茶,她走了进去,要了壶毛尖,静静坐着。
“小吴,侬也够历害啊,没有腿了还能生儿子!”
“没有腿怎么了,中间那条腿能用就行了!”
几个人大声说笑,真真听他们说粗俗,禁不住皱起眉头,正准备结帐出去,却见正说笑一个人看着她,她一怔,觉得那人似曾相识,忽然她认出了他:“吴天启,你是吴天启!”
七年前,他曾经企图**她,也就是因为他,骆骏才遇到她,之后吴天启再也没有出现过。
面前这个人,肥得像一座肉山,一张油光光脸上,几缕头发搭额前,这副邋遢样子,已经找不出当年俊朗,真真目瞪口呆打量着这个曾经是自己丈夫人,她眼睛顺着他脸向下看,几乎不敢相似自己眼睛,那垂凳子上双腿,竟然自膝盖以上就已断去,看上去说不出诡异!
“你……你怎么”她指着他腿。
吴天启苦笑着;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你这个妖精,还不是因为你, 那个疯子用斧子把我腿剁掉了,一斧一斧剁啊!”
他虽然坐着没动,但一张脸已经扭曲,狰狞看着她。
茶馆里人已经全都溜了出去,只有他们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望着吴天启,真真忽然对他不再怨恨了,她幽幽说:“可惜了我晨儿,只有九岁……”
她摇摇头;从茶馆里走了出来
吴天启依然坐那里;事实上如果没有人帮他;他也站不起来;他不明白这个女人说什么;她怎么知道自己刚刚出生儿子叫晨儿呢
真真从茶馆出来;步跑出了这条街;她一直跑到江边;伏护栏上,迎着江风,她开始呕吐;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079 缘尽于此
武昌路,余家老宅内。
大家长余沪生正召开家庭会议,为是老二海生。楚翘离家出走终离婚事,一时成为笑柄,虽然隔了许久,但一家人仍不愿提起,但是现不提不行了,他们必须面对现实,海生烟瘾越来越大,已经基本上不出屋,就连老宅这边也已经半年没有来了,春日懦弱愚钝,撑不起家事,有人看到,余家二房年仅十几岁小少爷和流氓混了一起。
大妈老泪纵横:“老二再不争气,也是阿拉身上掉下来肉啊!”
沪生示意妻子扶母亲回房,他转头对真真说:“小妹,我们兄妹四人,现只有你我还能商量事情,二妈那房和咱们基本上是断了道了,海生现又沾上烟瘾,眼瞅着家也散了,你虽是女孩家,却反而争气,飞逸原是个不听话孩子,我一直担心他会走了他二叔老路,没想到让你调教那么好,我真是安慰。”
真真笑笑:“也要是大哥舍得把飞逸交给我才行,这两年,他我那里也吃了不少苦头,这孩子天性聪明,又识大体,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沪生叹口气:“小妹你何尝不也是聪明识大体啊,你比飞逸还要小两岁,可比他懂事多了,唉,何止是他,你比老二都强百倍啊,阿爸当年没有看错你。”
说起父亲,兄妹二人全都沉默了,过了好久,真真抬起头来:“大哥,你放心吧,余家不会散,二哥事,也不是全没有希望。我们一定不要太悲观。我看当务之急,您不如把飞远接回家吧。”
飞远是海生和春日独子,今年已经十五岁。
沪生点点头:“好小弟媳带去是个女孩,飞远是男丁,就算老二再不争气,这棵独苗也要保住。”
真真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哥,你帮我把紫藤公寓房子卖了吧。”
“卖房?你是不是生意上不够周转了,差多少,告诉大哥!”沪生有些诧异。
“那倒不是,我就是不想住了。所以想把那边几个单位都卖了。”真真吱唔着说。
“不行,那是阿爸留给你嫁妆,”沪生有些不悦。“你就算想卖房,也等嫁了人以后再说。”
其实真真也舍不得,但又不想回去,所以才想探探大哥意思,她私底下是想让大哥买下来。这样也算两全其美。沪生并不明白小妹心意,一口回绝了。
真真叹了口气,和大哥告辞,回到自己房间。
这是她以前房间,她这里住到十八岁,屋里一切还是以前布置。躺巨大红木床上,她觉得踏实多了,她回到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忽然觉得,就连母亲唠叨也说不出亲切。芬姐养猪一样饲养下,她比前阵胖了一些,看上去珠圆玉润,人也漂亮了。
摸着胸前项链。她欣慰说:“我已经七天没有想你了,真好!”她忘记了。当她说这句话时,她其实正想他。
第二天,沪生和真真就来到法租界海生家。
楚翘和欣若走了,这个家里似乎少了生机,真真想起当日春日、楚翘和金铃儿呷酸斗嘴情景,心中感慨。
明明知道他们来了,可是客厅里还是冷冷清清,过了好久,才有一个佣人端了茶出来:“大老爷用茶,三小姐用茶。”
“二爷和奶奶们呢?”真真问道。
“回三小姐话,二爷和小奶奶们房里抽烟呢,这会儿不方便出来,大奶奶去铺子里了。”
沪生和真真对视无言,楚翘走了,老实春日就要担起一家重担,一个不识字只会做家务乡下女人,现却要到铺子里打理生意,而一家之主男人却躲家里抽大烟。
真真咬咬牙,对大哥说:“咱们进去吧。”
沪生点点头,和妹妹一起来到厢房,海生光着膀子,秋月和金铃儿半裸着身子陪着他半靠烟榻上吞云吐雾。
沪生看了一眼就退了出去,他是老派人,觉得需要避嫌,真真却没避开,对几个佣人说:“你们进去把二爷捆了。”
几个佣人见三小姐发了话,不敢迟疑,冲进房里,把海生从榻上拉起来,用绳子捆了抬了出来,海生抽得迷迷糊糊,竟然一点也没有反抗。反倒是两个小妾大呼小叫,又哭又闹。
真真走到她们面前,连抽几个巴掌,打得两人嘴角渗血,哆嗦着说:“小姑奶奶,你干什么打我们啊?”
真真声色俱历:“打你们这还是轻,你们两个狐狸精,把我二哥毁成这样,我就算打死你们都不解恨,来人啊,给我这两个妖精捆了卖到堂子里去!”
两个女人吓得花容失色,金铃儿喊着:“我可是签过文书,我是余家人,要卖也卖秋月那个贱货,是她勾引二爷抽上烟,卖她啊!卖她啊!”
沪生要面子,对妹妹说:“她们两个毕竟进过余家门,就这么卖到堂子里,传出去也让人笑话。”
真真就算再恨她们,也知道逼良为娼是造孽,虽然这两人也不是良家妇女,其实她也是想吓吓她们,于是冷笑着说:“你们这样烟鬼,怕是哪个堂子也不愿要,想活命就自己走出去,以后再敢靠近余家一步,我就把你们交给人贩子卖到山沟里去,你们信不信?”
两个女人如获大赦,一刻也不敢停留,拿起衣服就往外跑,平日积攒金银细软竟都没敢拿一件。
余沪生直到此时才知道这个小妹妹厉害,难怪父亲生前那样看中她,她确有过人之处,只是身为女子,这样凌利绝决是不是过于强悍了,以后怎么和夫家相处呢?
把海生府里事情又安顿了一下,真真忽又想起件事,她打了一个电话给龙沧海:“九哥,有件事请你帮忙。”
“但说无妨。”龙沧海慢条斯理说道。
“嗯,以后不要让人卖给我二哥鸦片!”真真直截了当说。
“没问题。闲话一句。”他口气平和,一如往常。
真真松了口气,她知道只要龙沧海答应事,就一定能办到。
骆骏说对,鸦片害了很多人,大半个中国鸦片都是经龙沧海手卖出去,包括海生抽也是,只要龙沧海发了话,那上海就没有一个人敢把鸦片卖给海生。
从这一天起,海生一家三口回到了余家大宅,春日勉为其难学着打理生意,飞远由沪生亲自教养,跟着堂兄弟们一起念书,海生则被关后院小屋里强制戒烟,真真请了个医生旁协助。
大太太虽然年老体弱,但仍然每日监督着下人给海生煎药滋补,就连已经很少走动二太太柳氏,也带着儿子江生过来帮忙,沪生派了自己这边有经验伙计帮着春日料理生意,余家从来没有这么齐心协力,海生事重把分散一家人聚了一起。
这天,真真来到楚翘大纱厂,她从南洋回来后,这是第三次来这里了。楚翘离婚后,带着欣若吃住都厂子里,母女两人相依为命。
真真来时,楚翘正车间里和技工们一起修理机器,,看到真真,连忙跑了过来。
“没想到你还会修机器。”真真笑着说。
“没办法,这是台旧机子,修修看吧。”楚翘叹口气,脸上却是一片明朗。
真真看着她:“二哥回家了,这一次全家都盯着他,肯定能戒烟,金铃儿和秋月也轰走了。”
“嗯,”楚翘笑笑,像是听着别人事,“那多好。”
真真明白,他们是无法挽回了,但还是不死心:“真不能再给二哥一次机会吗?”
楚翘笑得云淡风清:“他永远都是欣若父亲,但不再是我丈夫。”这一生,他救过她,也遗弃过她,她原谅了他,也不遗余力帮助他,但终,两个还是缘。
“现有合意人了吗?”真真试探着,她总希望还能给二哥找到一点点希望。
楚翘当然知道她心意:“我今年才二十六岁,可我却觉得把别人一辈子都活过了,我心已经老了,没办法像你们年轻人一样了,欣若就是我希望,为了她,我吃多少苦也值得。”
真真心里感伤,楚翘只有二十六岁,就觉得活了一生,而自己活到七十岁又重来过,却仍不死心。
她握住楚翘手,笑着说:“你才二十六岁,等你活到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