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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时,她不施粉黛,头发随手一扎,显得有的凌乱,身上穿的也是长袖带有小熊维尼的睡衣,趿拉着一双水晶凉鞋,神态中多少还有几分恼怒。
“大哥,这不是咱们家里,出来旅游,图的就是轻松……咦,白泽你受伤了?”见到白泽开门出来,孙蕾说话仍旧是直言快语,只是没有刚才那么激烈。随着白泽的房门打开,一股中药味道传到鼻子里面,这丫头脸色就是一愣,随即就看到了白泽又红又肿的右手,顿时一声惊呼。
“伤的可是不轻呀!这可怎么办?你这一看就是韧带受伤了,和我手上的皮外伤还不一样,如果严重了,很快就会发炎化脓的。我爸的一个战友,当初就是因为练习射击的时候,练得太狠了,枪杆儿上挂砖头,结果手腕韧带被拉伤,当时又没引起足够的重视,结果一段时间后,那手就再也用不上大劲儿了,相当于半残,只能退役回家!”
白泽的手上,现在五根指头肿的和胡萝卜一样,除了关节处又红又肿之外,指尖往下都透出一股青紫色,这是血脉长时间不通,以至于有些淤塞坏死的原因。看着吓人,实际上却没有那么严重,尤其白泽已经涂抹了药水,用不了多长时间自然就会好了。
但孙蕾不知道这些,又闻到房间里传出来的中药味,再联想起来她父亲说过的一些事情,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白泽见状,心里却是一松,正不知道怎么和孙蕾开口,要一个人先走呢,这下误打误撞,倒是给他送来一个好借口。当下也连忙“借坡下驴”,说了一些诸如什么“不用担心!已经用了药了!刚才和人打架只是个误会,没有什么的!”“只是手上韧带拉伤,估计就不能和大家一起接着爬山了,只好一会儿做素车先自己下山,去医院看看,你们自己玩好,不用担心我,我自己会直接回家的……”这些类型的瞎话。
说的嗓子冒烟,总算叫孙蕾不再大呼小叫。而这丫头见这情况,也不好和白泽做什么计较,只好找了几个同学一起过来,商量了一下,表示同意:“那你下山以后,马上去医院,然后就回家,到时候等我们一起回去了,再去看你……”
第十三章 那个抢了佛祖供品的疯汉
这一打岔,又过去半个多小时,寺庙里突然响起来声声钟鸣,远远传来,却是仙峰寺的和尚已经开始做“早课”了。
峨眉山上虽然寺庙众多,贵为普贤菩萨在人间的道场,但近几十年以来,开辟成旅游区后,每日游人如织,喧嚣好似街区闹市,早就没了往日的清净平和,所以真正意义上的“出家人”并不算多。整个山上也就两三百的僧尼。
剩下的便多是一些有名无实的“假货”,虽然剃了光头,穿着僧衣,实际上不过只是和城市里上班的人一样,别说什么佛法修持,就是照本宣科叫他熟练的念下一部“金刚经”来,都不容易。
或者更多的,应该算是一种吸引游客的“表演”。
仙峰寺规模不小,早课的时候,也有二三十号的和尚在一起敲着木鱼念经,钟声响过,每每都能吸引来不少早起的游客在一旁围拢观看。若是“善男信女”,少不得也会“随声附和”一番,虔诚礼拜,随后慷慨解囊,给寺里的“功德箱”添些“香油钱”。
打发走了孙蕾和先后几波闻讯赶来的同学,白泽回到房间里,他的东西都在包里,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四下简单看了看,见没有什么遗忘的,就打算直接走了。
或者往上一路走到洗象池雷洞坪,或者顺着来路下到清音阁五显岗,在那里才能找到下山的车,直达峨眉山市。
好在白泽脚力惊人,就算不用上功夫,用平常的速度也远比普通人快的多,而且他体力好,能拿捏住皮肤的毛孔,闭住气,一口气走上几十里山路根本不当一回事。现在又没了孙蕾这帮同学的拖累,所以不管怎么走,向上向下,满打满算也用不了一个小时。
拎了包正要下楼,就在这时忽然就从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惊呼声,一下汇聚在一起,顿时打破了整个寺院清晨的宁静。
“又出什么事了?听声音像是从后面的大雄殿,和尚们做早课的地方传过来的!”白泽一愣,不觉有些好笑,自从他昨天夜宿在这里之后,整个晚上到现在,这庙里发生的事情就是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侯三半夜寻仇,然后早上又和那两个练散打的年轻人起了冲突,现在和尚们的早课似乎也被人搅了!这仙峰寺可真是热闹。
“抓住他,这疯子又来庙里偷吃供品,亵渎佛祖、菩萨、简直罪孽深重!千万不能叫他再跑了……阿弥那个陀佛!”
白泽耳朵一动,走到窗前往下一看,就看到有个浑身脏兮兮,赤着双脚,穿着破烂衣裳的人,正笑嘻嘻的一路飞奔而来,手上还抓着两个苹果,一边跑一边吃的汁水四溅。与此同时,在他身后还追着大大小小的几十号和尚,为首的一个五十多岁,披着袈裟,跑的已经呵斥带喘,满头大汗,却兀自一脸怒色,紧追不放。
声音也大的出奇,连离得老远的许多游人都被惊动了。
只是在这时候,敢于真正出面出手阻拦的人,却是不多,那前面抢了供果的男人,脸上乌漆麻黑,头发也不知多长时间没洗了,长长的垂下来,遮住半边脸,油腻腻的,似乎还有汤汤水水的东西往下不断滴落,一看就不是“正常人”。不是这山里的流浪汉,就是神经有问题,要不然那老和尚也不会大呼小叫,称呼他“疯子”。
一路上的人见此情景,连躲闪都嫌有些来不及,谁还愿意触这霉头。
就是那些一直在后面追赶不放的和尚们,也有些虚张声势,虽然摇旗呐喊,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模样,却大多都也隔得远远的,大声喊叫。一帮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还没前面的老和尚跑得快。
好在寺院里面总也有一些到专程到峨眉山拜佛还愿的人,听说有人连佛前的供品都敢下手来抢,顿时炸了锅一样,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连同身边的“侄男外女”,倒也凑足了几十人,呼啦一下拦住了去路。
一时间,乱手与喝骂同飞,前面的那人顿时陷入到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
“有意思,这山里处处都是旅游区的工作人员,怎么跑进来这么一个人!”白泽在楼上看的热闹,不由也是一笑,但随即过后,目光掠过那疯子的身上,却是顿时吃了一惊:“不对,这疯子居然还是个高手!”
居高临下,白泽看的清楚,这个所谓的疯子,虽然被人群围住,不断厮打,但到现在为止,又何曾有人真正的碰到他身子半点。所有人的手都用力挥舞着,抓挠着,又徒劳的落在了空处,这人双手抱着头,看似被一群人吓得惊慌失措,嘴里叼着半个苹果,还流着口水,但脚下一动一动,却始终穿行在人群中间不经意露出的那一丝空隙当中。
任凭四面八方的人用力多大,出手多快,却始终都还慢了一步,一线之差仿佛天涯海角。
而且这人在人群中没头苍蝇似的一阵穿梭,脚下的速度却始终不见慢下来,但凡身前有人拦住去路,又密密麻麻没有缝隙,他人往前一挤,犹如羚羊挂角,白驹过隙,不等那些人反应过来,人就从中擦身而过。
生似在他的身上涂了一层厚厚的油脂,不但滑不留手,而且毫不着力,一扭一扭,所有的人只要一靠近他的身子,就不自觉的向两侧“避开”。
“高手,大高手!”白泽看的两眼圆睁,如醉如痴,“传说太极拳最善卸力,若得真传,练到最上乘的境界,全身上下毫不着力,就连羽毛这样轻柔的东西都能卸去落势,沾不上身,当真是一羽不能加,绳虫不能落。以前听老爷子说,还只以为是过去老人夸大其词,没想到竟然真能有人把内家功夫练到这种地步!简直不可思议。”
白泽练得功夫都是外家拳法,虽然其中也有呼吸练气的诀窍,但却偏于刚强,不比内家拳善于养生,能滋养五脏六腑,经脉元气。虽然之前他也通过各种渠道学了一些内家功夫,太极八卦之类的,也能打得有模有样,但无一例外都是难以触及到这些拳法的根本所在,练得都是皮毛架子,平时拿来耍耍,舒展筋骨倒还可以,要想以此为台阶达到延年益寿,令自己内外兼修的地步,却是如同做梦一般。
当今国内,内家拳三大拳种,太极,八卦,形意,练得人最多,但其中能得到真传的却是少之又少。白泽就是想学,也没那门路!
然而现在,就在他面前的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却显然是已经将内家拳练到了叫人惊心动魄的地步。
远远的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那人群中的“疯子”突然一张嘴,吐掉咬着的半个苹果,一扭头就朝着白泽的方向看了过来。
轰!
这一刹那,两人相隔一两百米,目光撞在一起,白泽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响,紧接着就是一阵轰鸣。那人的眼睛就这么淡淡的一瞥过来,整个人的气势就瞬间上升到了一个白泽无法想象的地步,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噔噔蹬往后倒退了三步。
胸口起伏好似巨石压胸,白泽的呼吸一下子急促到了极点。
那一瞬间,在白泽的眼里这个人,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浑身脏兮兮,破破烂烂,如同疯汉一般的模样。他的眼神竟是如此的犀利,隔着几百米外闪动的亮光,就仿佛就是黑夜中高悬头顶的那一缕缕星光,刚一映入眼帘,就叫白泽承受到了无比巨大的压力,几乎就此喘不过气来。
一个人只凭轻飘飘的一眼望过来,就能叫白泽这样身怀绝技,做事只凭一心的人,忍不住连连后退,只凭这一点他就能断定,这个疯子一样的人,绝对是个不世出的大高手。比起昨天被他踢死的侯三之流,不知道要厉害了几十倍。
因为至少侯三还能被他一眼看出身上的功夫,而这人,若不是被这么多的人拦住,就算站在面前被他看上三天三夜,肯定也看不出来,只以为是个神经病。
据说当一个人的拳法,练得精细入微,返璞归真的时候,就能把身上所有的气息收敛的一如常人,如果不是本人愿意,任是多大的高手都休想从他身上感觉到半点异常来。
而且拳法之中,历来就有“眼打”之说,讲的就是过去的一些大拳师,练眼如神,精神凝练,往往和人不用交手,一眼瞪过去,就能将人看的冷汗淋漓,如坠梦魇一般,而不得不跪地认输。
“莫非这人就是这般的人物!”
白泽的功夫绝对不弱,能一眼惊得他倒退三步,他的境界究竟又到了什么地步?
白泽的血液,瞬间顿时沸腾起来。
连忙一晃脑袋,拎起背包噔噔蹬三步两步,蹿下楼来,果然就看到那疯汉这时已经游鱼一般,几下就从人群中间挤了出来,哈哈笑着,一路跑出了仙峰寺的庙门之外。
第十四章 龟形鹤背
白泽的动作很快,背着背包,刚一下了楼来,立刻脚步连走,身形不停展动,下一刻就已经大踏步穿过了一侧的广场,远远的甩开大呼小叫的人群,到了仙峰寺的山门外,随后脚下一紧,死死的盯住了前面一条人影,人便已经狂风掠地般追了上去。
老话常说“遇高人不拜有罪”,白泽一直以来,都想着与人交流,却苦于国内武术界青黄不接,没什么门路碰到真正的同道中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侯三,还被他“失手”给踢死了。如今眼见这“疯汉”,身负上乘的内家功夫,自然不愿与其失之交臂。
当下也顾不上被人瞧见,一出寺门立刻把头一低,迈动双腿,就是一阵狂奔疾走,速度之快,只不过转眼过后,人便已经消失在了仙峰寺一侧的山路拐角处。但以他这样的速度,却还是稍嫌有些慢了一点,那疯汉赤着一双大脚,一路大笑着扬长而去,身子一晃一晃,看似不快,实际上每一步跨出去,都远在数十步外,每逢碰到上坡或者下坡的台阶栈道,只一步抬起来,就轻轻巧巧迈了过去。
动作轻巧而诡异,不管白泽在他身后如何发劲狂奔,都始终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自从仙峰寺出来,这段距离就好像是被人拿着尺子精心的测量过,一直没有任何的变化。
白泽快,他便快。白泽慢,他便慢……
这时候还不到早上六点,峨眉山上到处都是薄薄的云雾缭绕,大片的绿意,接天连地一样从每个人的脚下,铺张到天的尽头,一层层,一片片,生机盎然,绿意盈盈。白泽猫着腰,脊背往下,前后耸动,几乎和地面形成了一个平行线,他的双手,双腿,同时快速的抖动,因为身体的重心太低,他的两条手臂往下一垂,几乎就堪堪碰到了地面。
这一不管不顾疯跑起来,远远看过去,便生似是山林中的某种正在捕猎的大型猫科动物,四肢着地般的窜行在峨眉山的台阶路面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