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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极细极细的颗粒。裂开的同时,那股子花生独有香气,同时弥漫开来。
咀嚼的时候,随着嘴巴的一开一合,那股子香气就直往你的鼻子里面钻,往大脑沟回深处蔓延。,让人的整个身心都处在无处不服贴,无处不通畅的快乐境地。花生沫沾在牙上时的那种饱满厚重的的感觉,也很迷人。日后回想起来,也止不住让人垂涎。
酒好不怕巷子深,好多外地人都慕名而来,就是要尝尝杨在清的花生米。然而杨在清已经被共产党给搞怕了。穷比富好,穷比富安稳。在他的脑子里已经是根深叶茂,根深蒂固。只要儿女都有饭吃,正值上学年龄的孩子有书读,他就心满意足了,此外,别无他求。他再也没有那个胆量去冒那个险了,必竟是七个孩子的爹。谁能料到世道会向着那个样子的变。做生意在许许多多政府的职能部门看来,还是投机倒把。所以就算远近闻名,很多老百姓都慕名而来。杨在清也不敢把摊子铺大。永远是每天做一腰篮的生意。多了不做。刚刚好够全家人吃喝的就得。
就在杨在清图安稳的时候,离西洋不到五十里的芜湖城内,几乎在杨在清干炒货这一行的同时,傻子瓜子年广九也开始了炒货生涯,与杨在清不同的是,傻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没有那么多的后顾之忧,并成为亲中国第一个万元户。
杨在清炒货只负责炒,分拣剥壳之类前期工作,则由他老婆以及子女们去做。华守珍走到离五道门杨家老远的地方,就看见夏至人模人样地坐在杨家众人中间,是一边剥花生壳,一边是又说又笑。也不知是杨家排行老几的女儿,抬眼见华守珍过来,冲着夏至说了句。夏至抬眼一见华守珍寻来,脸色立马暗了下来,“你来干什么?”就象是对仇人似的,恶声恶气。
相反,杨在清老婆则是笑容满面,“哟!夏至嬷嬷呀!里面坐里面坐!四子啊!快给夏至嬷嬷倒杯茶!”不由分说,杨在清老婆拉着华守珍往屋里就拖。与半月之前,气势汹汹杀到夏家的那个娘们根本就不象是一个人。
那个被杨在清叫做四子的从夏至的对面站起来,脸上挂着一丝不尴不尬的笑,“来啦!”说着,把屁股下的椅子朝华守珍腿边挪过去。
“不坐不坐不坐!我就是看看这小操兽佬倒底是怎么搞的。怎么就不归家了!搞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
“老姐姐!真对不起噢!我都不好意思对你讲,也不晓得怎么对你讲。怪就怪那性刘的狗日的不是东西,害得我和我家四子,错怪你家夏至。夏至受了好多委屈,那是真的,”杨在清老婆随手把一个女儿从华守珍边的座位上赶走,挨着华守珍坐下来,拉着华守珍的手说话,“夏至真的是个好孩子,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孩子。说实话,我的老姐姐,我这脾气不好,坏的要死。什么难听的话,我都骂过,他都不记我的仇。德性真的是好。幸亏我没有动手打他。要不然我真的要后悔死了。说真的,当时真的快把我气疯了。我打小还没有这样生气过。虽然我杨家身份高,是四类分子,可一直是个清白人家。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哪个不学好,我是说到做到,马上把塞塘里淹死他(她)。痛,痛在心里,我和他们嗲嗲从来不和有些人家那样,儿啊肉的,更不惯他们。惯子不孝,惯不成器。我家世世代代都是清清白白的。却有那样狗日的,砸蛆,说我家四子这样说我家四子哪样,以为我杨家好欺侮?门都没有,除非我死了还差不多。要不,哪个也欺侮不了我家四子。”
“倒底是什么事,到底是怎么搞的!”华守珍不知所云,有点儿难为情地说。
“怎么会?你没跟嬷嬷他们讲?”杨在清老婆有点想不通地侧过身来问夏至。夏至正恼火地看着自己的嬷嬷暗自生气,见杨在清老婆脸正朝着他,脸上立马阳光起来,“我没有跟他们讲,怕他们罗嗦!”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夏至!不是阿姨我说你。你是不晓得做父母的心噢!有事不能不跟嬷嬷嗲嗲说,你不晓得做父母的有多担心噢!”
“是的是的!”几乎天天都见不到人,就是回家也很晚。见到了,眉毛也愁着,吓得你话都不敢说一句。他自己更是一句话也不跟你说。好像我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是的。”
“说什么说呢?没什么事,我好的很,家去家去,烦死了!跑来干什么?”夏至恼火地过来拉华守珍。
华守珍不想走。知道犟不过儿子,向杨在清老婆投来求援的目光。从进门那一刻起,华守珍就已经预感到,从杨在清老婆嘴里说出来的话的份量,在夏至的耳中,已经是世上无人能及。更不要说她这个夏家的“老佣人”了。华守珍经常性地这样说,有时真的觉得生儿女生犯了法,心灰意冷。自己任劳任怨,关心倍至地对待儿女,换来的则是儿女恶声恶气地对待自己。
“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和你嬷嬷嗲嗲说?”杨在清老婆惊讶道。
“我是怕他们罗嗦!尤其是我嬷嬷,一点小事情唠叨个没完没了!”听杨在清老婆口气中有不满的情绪,夏至的回话,显得是诚皇诚恐。华守珍看在眼里,酸在心上。自己养大的儿子,对别人如此孝敬,对自己却象是对待一堆急于出手的垃圾那样。这母亲当的真的是失败啊!
华守珍从来不知道扪心自问,自己在教育儿女上有哪些失误的地方,只知道一味地对儿女好,儿女就会对自己好。而事实从二儿子开始,她的无私奉献的精神就没有得到好报。可是她并不知检讨,一味地随性而为。所以,哪怕她为儿女操碎了心,也没有一个儿女感她的恩。相反,认为那是她应该做的,而且做的远远不够。
“老姐姐,你听我说。原因是这样的。夏至他们单位上有个小狗日的,姓刘,以前追过我家小四子。”说着杨在清老婆用一指三个女孩当中那个最漂亮的,也就是和杨在清老婆一起,到过夏家的那个女孩子。听到嬷嬷在向夏至的妈妈介绍自己,那女孩子脸一红,原本就一直低着的头,显得更低,也更加妩媚了。
“我和她嗲嗲都觉得那小狗日的油嘴滑舌的,不靠谱,就没答应。我家小四子也没看上他。结果,你知怎么着。那小狗日的写信骂我家的小四子,骂我家小四子这不是,那不是,败坏我家小四子的名誉。这在这里,说都说不出口。反正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噢——”杨在清老婆说的起劲,华守珍忍不住噢一声,心说,人家小子骂你家女儿,可是,那关我家夏至什么事呢?
杨在清老婆何许人,国民党军官的太太,大户人家的小姐。在那个知识极度匮乏的年代,也是喝过洋墨水,写的一手漂亮行楷的女人。比之华守珍,那不知要强出哪里去了。眼一瞅就瞅出华守珍那是话中有话。随手从口袋里抽出两根烟来,递一根给华守珍,华守珍脸一红,慌得不行,连声说,“不会不会!”杨在清老婆也不在坚持,又把其中一根递给夏至,夏至摇了摇手,杨在清老婆坚持了一下,夏至也就接了过去。剩下的一根杨在清老婆叨自己嘴上,夏至及时地燃起一支火柴凑了上去,极其恭敬地帮她点上,再把自己嘴上的那根点上。吸了一口,杨在清的老婆才在烟火缭缭中,迷缝着眼继续说将起来:“你不晓得那没人毛的小狗操的有多坏,他信下面的落款,用的竟然上你家夏至的名字。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和小四子要去你家找夏至的原因。”
华守珍冷笑一声,“落的是夏至的名字,就是我家夏至写的,有人说我家夏至杀人了,你们就相信我家夏至杀人了?”华守珍并不是那种尖锐刻薄的人。可是半个多月来的积淀,加之夏至在杨家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一副奴才相,着实让华守珍羡慕嫉妒恨。
“我们母子俩也是没办法。知道落款是夏至,信应该不会是夏至写的。没有那么蠢的人。那不是因为没有办法吗?就象派出所人办案一样,那时夏至是我们唯一的线索,通过夏至我们才能找出,那个躲在后面的,写那封信的小人。夏至受委屈倒霉,其实还不能怪我们,要怪主要要怪那个写信的姓刘的小狗日的。”
“后来怎么就查出来了?”
“我们就想了,;写这封信的应该是追过我家小四子不成的。而且那家伙肯定跟你家的夏至熟悉,俩个人应当还有一点矛盾。好朋友不至于。结果就落到那姓刘的小狗日的身上了。”
“他怎么会承认?”
“为承认也不行。老子,小四子,还有夏至,我们三个找到那小狗日的家,带着那封信,到他家和他家里他写过字一对,老子一眼就看出,信就是出自在那小狗日的亲手。下流种子写下流字,写的那手字,那哪里象字,跟鳖爬的一样难看。再看夏至的那手字,端端正正,‘字如其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正派人。”
“我写的字再好,也好不过阿姨写的字。”夏至插嘴道。
“你说的那是毛笔字,钢笔字我写不好。我们念书的时候,还不作兴用硬笔,基本上都是用毛笔。”
“姐姐你念过书呢?”华守珍忍不住艳羡道。
“是啊!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小字伙一生,念过书和没念书那是一个样。”
“怎么会一个样哎,怎么着也要比我们这种睁眼瞎要好得多。……。
最终聊了多长时间,华守珍真的没有在意。去的时候,她是带着翻身农奴把歌唱,当家的主人的良好心态去的。回家时,尽管心情也还不错,可是那种高反革命家属一等的念头那是彻底地打销了,光杨在清老婆嘴上撇撇着一根东海烟,就已经让她自叹不如,自惭形秽。至于说到她读过书,认识字,华守珍便彻底露了怯。
128。第一百二十八章猫婆婆鼠媳妇
那姓刘的小子,本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让杨夏二人,两败俱伤。没存想,杨家的四女儿杨菲与夏家的四小子夏至,自打见面,就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后又发现,本来就是场误会,更是心有切切;郎有情,妾有意!倒成了素未平生的两个人的介绍人。
恰巧杨夫人大弟,在华守珍大女婿郑华章曾辖的一饭店里当厨师,“听锣听声,听话听音”,知大姐有意将四女儿许配给夏至,有意搓合这一段姻缘。便说夏家的大女婿郑华章,郑总经理,那是个天下难得的好人,他老丈人夏孝忠,更是没得说,全西洋出了名的老好人。祖宗八代成份都好,是又红又专的老农民。外甥女如果能嫁到这样的人家,绝不会有亏吃有气受。何况对方还是个响当当的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在政府里面工作,端的是铁饭碗。在大姐面前,主动请缨,自告奋勇地前往夏家,促成这段因冤枉而起的姻缘。只是担心,夏家是否看得起自己的外甥女,倒是真的。
以华守珍倒真的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其一,杨菲连同她母亲一道杀过来找夏至算帐时的情形,在华守珍那脑子里经久不衰,记忆犹新,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能做出那一副吃人般的模样,绝对是个角儿。惹不起,还躲不起!华守珍至今还心有余悸。听杨菲舅舅说要把她嫁到夏家,华守珍眼前一黑,头摇得象拨锒鼓一样。害怕啊!何况自己儿子那可是天之骄子,是大学生,对方却仅仅小学毕业,而且没有工作。
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当钱花!那么瘦,身上莫不是有什么病,吃饭才不长肉?非长寿相。结婚过日子还是实在点好。身板好才是真的好。女孩子身上有肉,生孩子也好生一点。身体不好,光有脸宠子,家庭没有保障。万一过不了两年,死翘翘了。扔下孩子还有夏至,让我家的夏至又当爹又当妈的,那不是要了咱儿子的命!
然而,“儿大不由娘”,夏至根本就不听她的那一套。哪怕说破了天,他就是喜欢上了杨菲,别人就是看不上。非杨菲不娶。华守珍大呼劫数数声,一口气噗出,“你家尽出逆种,没一个人听老娘的话!只有老娘做恶人,你还站旁边笑!”反过来,把夏孝忠数落一顿。
夏子微再见到杨家四女儿杨菲时,俨然是夏至恋人身份。
夏至自己本身长得不丑。高高的个子,国字脸,是当时通行的电影里的好人形像。微微卷屈的头发,有儒雅气息。俨然就是一现实版的白面小生唐国强。在那个女性相对含蓄内敛的年代,追他的女孩子还是如过江之鲫。女追男,随层山;男追女,隔层纸。没有一个能让他看得上的。反倒就是看上了这个打上门来的女子。
经年之后的杨菲,每每与女儿忆及当年为什么会跟她爸爸走到一起时,说的最多的一个字,就是“帅”。“你爸爸年轻时就很帅!”
说良心话,任何有良心的人都会说,杨菲长得国色天香。
不得不说,那是种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杨夫人在当年驻扎在西洋一带的二十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