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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会让她看起来更高贵些。对了,千万别选紧身长裙的款式,她瘦得像竹竿,
穿起来不好看。”
“你以为我就那么没眼光啊?”紫萤赏他一顿白眼。“长裤比裙子更适合璀
璨……这样吧!替她找件现在最流行的喇叭裤裙好了,既好看又正式。”
“要丝质的。”他提醒大家。“又轻又软,可以掩盖她的刚气,让她看起来
更有女人味。”
“喂,你们有完没完?尊重一下当事人好不好?难道我连替自己选件衣服的
权利都没有?”她决定发飙。
不是她爱说,只要他出现在她附近,她的情绪就无法维持不慢不火的状态。
“不是没有权利,而是没有能力。”他嗤之以鼻。“依照你穿衣服的品味,
其他宾客会以为你是去当服务生的。”
“贺怀宇,你给我说清楚,我的品味有什么不对?”她慢怒问道。
“‘暑叔’欺负‘以姨’,我跟‘把拔’说。”芯昙替她伸张正义。“‘以
姨’不哭。”
璀璨搂紧她,得意地笑。
怀宇转动眼珠子。“如果你把你的裤管拉直,不要一边摺上去、一边放下来,
我想你的品味会进步许多。”
她低头检查自己的长裤,冷觑他一眼,放下芯昙让她自己站好,再慢慢整理
裤管。“多事,我喜欢这样穿不行吗?”
紫萤冷眼旁观,为两人斗嘴的情景暗暗窃笑。
以前怀宇总爱嘲弄她老公被爱神哄得团团转。结果,他自己还不是走进同样
的死胡同?随他嘴硬好了,尽管他嘴里不承认,旁人可全看得一清二楚。她倒
想看看他和璀璨还能缠夹不清到什么时候。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八月盛夏,是一切情感沸腾的时节。
周六的气象报告指出,一团西南气流正飘向台湾上空。果不其然,周日一早
阴沉沉的天色开始飘下微雨,酝酿到中午已经焦成倾盆大雨。
璀璨打个大呵欠,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轻软舒适的被窝,腑下挟着仍然在打
呼的虎克晃进客厅。
看这天色,一时三刻间是不会放晴的,幸好今晚的酒会不是露天举行。
随手捡起几件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蓦然从钟映珍的长裤口袋里掉出暗红色
的小绒布盒,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只光华四射的钻戒指,盒盖内侧夹着一线浅
蓝色纸张,题着半阙辛弃疾的“水调歌头”:
人间万事,毫发常重泰山轻,
悲莫悲生别离,乐莫乐新相识,
儿女古今情,富贵非吾事,归与白鸥盟。
映珍:你我多年前同经至悲,到如今又逢至乐,何苦再蹉跎时光?接受我,
好吗?
信未,署上一个“濯”字。
他是谁?璀璨在心里反覆斟酌。听他语意,和母亲既像旧识,又像新知;这
张短笺更依稀是一段似是而非的求婚词。如果母亲已有再婚的对象,没理由不
向她提起啊!
她簇拥着满心疑问回到房里,赫然看见钟映珍正坐在她床沿发怔。
“妈,你现在不是应该在睡觉吗?”最近老妈似乎越来越神出鬼没。
钟映珍抬头看她,眸中修然闪过一丝狼狈慌乱。
“呃,我睡不着,下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已经起床了。”光滑依旧的脸庞出
现几许红霞。“你——好像说过今晚要出门?”
“对,去参加贺芯昙的晚宴。”她迟疑片刻,拿出方才找到的绒布盒。“妈,
我在你衣服里找到的。”
钟映珍微微红潮的脸孔霎时转为惨白。
“噢……这是……这是朋友寄放在我这里的,忘了还给他……嗯,谢谢你。”
飞快抓起它紧紧捏在手心,仿佛想湮灭证据。
妈妈在说谎!为什么?
她搞不懂母亲何故欺骗她,只要那个人懂得善待母亲,她绝不会反对他们共
结连理。
“妈,我看过里面的纸条了。”她静静揭穿她的谎言。
钟映珍惨白的脸色再转为艳红。
“噢……我……”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对女儿说些什么。
“只要‘他’能待你好,我不反对你再婚,你总要有个老来可以做伴的对象
嘛!”她坐在母亲身边,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钟映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抱过虎克,机械式地抚摸它的软毛。
“那个人……你或许不会赞成我们在一起。”她困难地开口。“其实,连我
也清楚自己是否愿意与他结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是谁?”璀璨终于问出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钟映珍沉默良久,视线无意识地瞟向窗口。
“我……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璀璨颔首,不再追问下去,一面仔细打量母亲娟秀的侧面。
命运之神亏待钟映珍的地方,全由岁月女神弥补回来。今年四十八岁的她,
尽管独自熬过前半生的艰辛,眉目之间依然光洁白皙,仅有少许时光调皮的细
小纹路着落在她的眼角嘴旁。
母亲的年轻岁月犹如春色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无形间被消蚀掉了。
一个女人有多少年的青春可供剥取?
金亮日光映照着她累微的剪影,璀璨在沉默凝视中忽发现,母亲的身影看起
来……竟是如此寂寞。
请支持。
凯悦酒店原本堂皇华丽的宴会厅,经过专人的会场设计和妆点后,内部陈设
更加美不胜收。光华璀璨的水晶吊灯投射出无数星芒,将会场浸染成亮丽晶莹
的金色世界。
“好浪费!”璀璨端着水晶酒杯摇头咋舌。
“怎么说?”怀宇浅啜一口葡萄酒端详她。
紫萤果然好眼光,为她挑了一件红色连身小礼服。两条细肩带在胸前交叉后
系住纤细的颈项,露出乳白色柔滑的香肩,她玲珑合度的上围将紧身上衣撑得
恰到好处,下身自腰处下滑为宽松的及踝裤裙,腰上系了一条乳白丝巾,当她
走动时,火红色的裙摆搭配着白色丝巾飘逸出满身的风情。
没想到方璀璨瘦归瘦,身材还颇有看头的!
“别对着我流口水好吗?”她嗔他一眼,回到原来的话题。“你看看,满桌
子的美食摆在那里,众位夫人小姐们偏偏只拎一小口吃,仿佛吃多了会被人当
成肥婆似的,她们难道不知道,在卢旺达连白开水都用抢的!”
“把你的重点说出来吧!”他摇摇头叹口气,发现自己越来越了解她了。
“那还用得着说吗?当然是民以食为天喽,我先吃要紧。”她随手将酒杯放
回经过的服务生托盘上,挽着他再度走向膳食区。
“小姐,你已经吃了两大盘了,还吃不过瘾?”
“我就是饿嘛!你没听过瘦的人最会吃了?”兴致勃勃地拿起盘子,开始为
自己添上一匙又一匙的美食。
在她来看,为了保持身材、怕吃相不好看,或杂七杂八因素而不敢放胆大吃
是最愚蠢的行为。反正她和这些贵宾日后再见面的机率也不高,再说,即使见
了面认不认得出来还是一回事,何必因着顾忌他人眼光而委屈自己。
“你明明不吃蚵仔嘛,干嘛拿牡蛎炒面?”
“因为它的面很好吃嘛!”她回头央求他。“拜托哦!帮我把蚵仔挑出来吃
掉。”
等于把了当成垃圾桶利用了嘛!怀宇无可奈何,只得帮她吃掉所有蚵仔。
“亲爱的二哥,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否?”
怀宇一听这语气马上翻个白眼,连忙咽下满嘴牡蛎,再灌两口葡萄酒冲掉腥
味,转身面对来人。
果然,贺家第二号促狭大王回国了——贺寰宇是也,原来寰宇向来稳居第一
宝座,后来遇上小强人秦紫萤,几番较劲之下自愿服输,将卫冕者宝座拱手让
给小大嫂,没事还会直叹气——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嗨,谙霓。”他不理小弟,先向弟妹打个招呼。“还有你,寰宇,欢迎回
国,不过请不要待超过二十四小时——我更正,应该是:”请不要和大嫂聚在
一起超过二十四小时‘,否则准没好事。谙霓,把你老公看紧一点。“
“喂,二哥,你这样讲不公平。”寰宇为自己叫屈。“我一回国就听见嫂子
说,你终于被‘电’到了——”
“而且被电得莫名其妙,似乎与你的‘某种倾性’有密切的关联……”谙霓
笑得也很不怀好意。
怀宇往前跨一步,把璀璨藏到自己身后。
“你们别乱说——”
“大家全挤到这里做什么?”贺鸿宇大步迈过来,两道英俊的剑眉在额际相
交,严厉的表情显得相当不悦,身后跟着步伐悠哉游哉的紫萤。“我今晚叫你
们过来,就为了看你们躲在角落聊天,让我一个人应付满屋子客人吗?”
怀宇呻吟一声,揉着额角。“拜托,大哥,一个寰宇就够我头痛的了,麻烦
你别过来凑热闹。人家会以为我们是马戏团。”
璀璨睁大了晶晶亮亮的眼睛,在旁边偷偷观察兄弟三人。
他们三个聚在一起还真是壮观,照亮全室的光湖仿佛是从他们身上发出来的。
贺鸿宇威严如狮子,贺怀宇狂傲如火龙,贺寰宇机变如狐狸,各占胜场的同时,
却又纤着无比和谐的兄弟亲情,身边分别站着携手与共的爱侣——紫萤和谙霓,
整个场面显然只能以“美不胜收”来形容。
只剩怀宇了!真的只剩他一人是孤单的——
“小璨,怎么躲在后头闷声不响地吃东西?”紫萤好奇地张望她。“你今天
好漂亮。怀宇,我没说错吧?红色适合她。”
“二哥,请站开点,替我们介绍未来的二嫂吧!我们又不会吃了她。”寰宇
在旁边瞎起哄。
璀璨看得出来,倘若她再不出面,兄弟三人又会陷入一场口舌混战之中。
“大家好,我是方璀璨,贺医师的挡箭牌。贺医师,拜托你去忙你的吧!你
们这群人太具压迫感了,全部围在我面前会让我喘不过气来。”她心直口快地
说完,用力推怀宇一下,向其他人打完招呼后迳自踱回膳食区。
不是她不懂礼貌,而是贺家人每个都气势汹汹,假若她不我行我素一点,肯
定只能乖乖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这是她和贺怀宇周旋两个多月以来所获得的感想。
“二哥,我看那小女孩很不把你放在眼里哦!我很少见到不会被你和老大的
冷面孔吓倒的人——尤其是女性。嗯,很好,我喜欢。”寰宇走在最右边闲闲
说着风凉话。
“她已经二十四岁了。”走在左边的怀宇冷冷告知小弟。有时候,与一个外
表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年轻五岁的女人搅和实在很麻烦,大家都以为你老牛吃嫩
草。
“你们两个别闹了。”鸿宇伸手在两个弟弟的后脑勺各敲一下,命令道:
“笑!我要介绍你们认识一些外国朋友。”
在会场的另一端,几个高头大马的金发着人遥遥向他们举杯致意,缓步迎上
来,怀宇猛然停了大哥的步伐。
“大哥,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免得我待会儿忘记。”他快速低语。“我想把
医院里一名编辑部的人员调到‘贺氏’公关部去,人事命令最晚别拖过这个礼
拜发布。”
“只要来者能够称职,没问题。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鸿宇随口吩咐完,
微蹙着眉看向二弟。“这种小事有必要劳驾你我二人吗?交给两方的人事部主
管不就成了。难道他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
“不是,铲除异已而已。”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极淡的笑容。
“喔,对了,你倒提醒了我。”鸿宇刚直俊逸的脸上泛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三个邪气的人看呆了周围好些个名媛淑女。“我也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
你们两个。我大学时期的恩师几年前在南部地区成立了一个慈善团体,以替偏
远地区交通不便的村落造桥铺路为宗旨。这些地区人烟较少,当地政府通常不
愿意花费大量金钱,替少部分人修桥铺路。”
“干嘛?想募捐吗?”寰宇挑高了眉毛。
“不是,他们的基金来源暂时没有问题。不过今年初恩师接下了一个花莲地
区的造桥计划,那里的情况有点棘手,需要有经验的建筑师根据当地土质设计
一座稳固可靠的桥墩,于是他特地联络我这个得意门生,加入他的造桥行列。”
“你该不是想……”怀宇开始觉得不妙。
“答对了。”他笑得好乐。“我明天一早就得动身到花莲去待个四、五天。
我不在期间,紫萤就拜托你们多关照点。你们也知道她现在是‘非常时期’,
可不能再让她乱跑乱跳,伤了身体。”
怀宇大声抗议。“大哥,你为何每次都把难缠的人物往我头上推?人人知道
秦紫萤是我的克星。”
“礼尚往来嘛!”鸿宇笑嘻嘻地迎上外国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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