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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的爱人-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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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警觉到他那双狡黠的眼光正别有目的地闪烁着时,便不落痕迹地站起来,说:“既然文件已经送到,那就麻烦顾总签个字。我回去了。”
  “思义!”他纠正说,“叫我思义。”同时站起来,拦住她的路,笑着说:“好不容易让你来了,再坐一会儿吧。”
  他的眼神游移在她美丽的脸庞和身上。
  “反正那份资料根本就没用。”
  没用?隐隐地有种不好的预感渐渐浮上她的心。难道他——
  他则满意地让她自己去发现,半是玩笑、半是诱导地说:“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伊泰’那么多闲杂人等,却偏偏让你来送文件?答案很简单,”他的手指滑过她的面颊,双手捧起她的脸,“因为是我指名让你来的!”
  她猛地挥开他,被他突来的轻佻和自己心中的一股恐慌吓到了:“我会告诉沈总,说你们顾氏企业……”
  “说我禽兽不如,仗势欺人是不是?”他轻松地接口,“我怎么会怕呢?”
  她更慌了。一步步地,因他那逼上前的高大身躯,向后退着。
  他笑得更得意了:“你在害怕什么?难道沈常朗还从来没碰过你?”他啧啧地叹着,“不可能吧?不然他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个人来?”
  她张大眼睛:“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反倒惊讶地说:“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默契了……”把僵硬的她拽进怀里,刻意弄乱她的头发后,头就俯了下来。
  “不!”她惊呼,拼命地推挤他,躲避他的狼吻,“我不相信!”
  “那等有机会,你再亲自问他好了!”他哈哈大笑,赤裸裸的意图已毫不掩饰。
  她心里顿时乱了。
  常朗竟然拿她做筹码,送给别的男人?这是一个误会,还是他对她已完完全全失望,报复她的另一个手段?
  他们之间才刚刚有了一些缓和,有了一丝希望啊!她绝望地圆睁双眼,恐慌的泪流了下来。他这么快就又反复无常了!
  顾思义刚想伸手再去抱她,就被她一脚踹中了小腹,痛得他立即弯腰抱住了肚子。
  “哎哟——”
  她立即逃了出去。
  顾思义一看见她跑出去,马上就停止呻吟。
  他把自己扔到沙发上,暗自揉着肚皮:“这女人,下手,不,下脚还真狠哪。”他叫道,“出来吧!还躲什么?”
  陵从门后现身,俯视着他:“你还真像个色狼的样儿啊!实践过多少回了?”
  顾思义不满地抱怨:“都是你找这么个差事给我。还敢讽刺我!”臭小子,以为躲在门后他就不知道了吗?他暗暗好笑,陵是怕他假戏真做啊。
  陵拍拍他的肩,安慰地说:“还不快去买机票?”
  “干什么?”他不解地问。
  “逃跑呗!你想留下来被常朗剥皮吗?”
  耿信涤的神智已乱。她疯狂地冲进“伊泰”,衣衫因刚才的挣扎而凌乱,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身后。一路上她只是不知疲倦地奔跑着,心里燃烧着痛苦又慌乱的火焰。
  “耿小姐,出了什么事?”
  “耿小姐,你怎么了?”
  “耿小姐,总经理在找你……”
  她不知道她撞到了人,不知道有人试图拉住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狂乱又迷茫的样子,吓坏了所有人。
  她扑进沈常朗的办公室,终于停了下来。激烈的奔跑让她的胸口抽痛,在顾氏企业里的经历让她面色惨白,而对将要面对的答案更是无比的恐惧。
  Molly正站在桌前向沈常朗说着什么,一见她冲进来便惊得呆住了。
  她嘴唇哆嗦着,直视着他:“是你让我去顾氏企业的?”
  沈常朗迅速地命令秘书:“请你出去!把门关上。”
  惊愕万分的Molly慌忙出去了,随后门就被忙不迭地关上。
  耿信涤用手按在胸口上,大口喘着气,质问:“为什么要关上门?你还怕别人知道吗?”
  他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
  她的手指颤颤地指着他,只是追问:“是不是你让我送文件给顾思义?”同时把我送给他?她在心里狂喊着。
  沈常朗淡淡地回答:“没错。”
  一时间,耿信涤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泪水忽地流了下来,他的影像扭曲模糊。
  揪紧了胸前的衣服,她痛得弯下腰去,身子瑟瑟地缩成一团,胸口像是要裂开一样。他的回答犹如一道霹雳,狠狠地将她击碎。
  所有的知觉只剩下了巨大的悲痛,将她整个人淹没。
  缓缓地,她直起身子,眼泪簌簌地掉下来,但是她已感觉不到。
  “我……我以为……我一直以为,你爱我至深,才会恨我非浅……恨我,正是因为太过爱我……可是我错了!你已经不是常朗了。你是Dean,狠心又残酷的Dean!一年的苦苦爱恋,七年的漫长等待,五个月的卧薪尝胆……我为的只是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大声喊完,她一头冲出了他的办公室。
  沈常朗因她绝望的眼神,崩溃的泪水,和这番令他刻骨铭心的话惊异着。突地,一股凉气涌了上来,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他连忙打了大厦保安部的电话:“拦住耿小姐!”
  扔下话筒,他直跳起来追了出去。
  耿信涤感到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对她说着:“耿小姐,总经理要你回去。”她奋力地又咬又踢,又漫无目的地向前冲。
  眼前纷乱的人影令她眩晕地摇来晃去,嘈杂的人声不停地在劝她回去。她眼里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是拼命地挣扎、抗拒、逃避。
  沈常朗拨开挡路的人,奋力追赶着她狂乱的步伐。
  他看见她冲到了街上,看到她越过了白线,看见一辆进站的双层大巴正开过来,那刺耳的刹车声,尖锐地在他心上狠狠地划了一刀,她小小的身子就横着飞了出去,“咚”一声滚到了一边,终于倒下了。
  “不要!”他狂喊着,魂飞魄散。冲过去,他跪下来,颤颤地把她的身子拥在胸前,鲜红刺眼的血,从她的头上涌出来,染红了他……
  沈常朗像木雕泥塑一样,呆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他紧紧地用膝盖夹住自己的手,可仍丝毫无法减轻身上的颤抖。
  他失去她了!天!她的血,那么多,那么多,都染在他的衣服上。
  他痛苦地把头扎在膝盖里,一动不动。
  有一个声音好像在说:你杀死她了!你的恨,把她杀死了!是你的报复一步步把她推向死亡,让她在绝望中情愿死去!也不要再面对你!
  他捂住耳朵。
  来调查的警察碰碰他的胳膊,说:“先生,你是不是目睹了这场车祸?”他是来录口供的。
  旁边,双层大巴的司机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体若筛糠:“不是我的错啊,警察先生!是她自己撞上来的!我进站的时候,她突然从旁边跳出来……”
  沈常朗猛然扯着自己的头发,他的眼睛恐慌又迷乱。
  “不关他的事!是我,是我害死她的!”他叫着。
  警察同情地看着他。这个人一定是被吓得胡说八道了:“不要太难过了。她还没死,只是在做手术。”
  这句话激起了他的意识,他喃喃地点头:“是啊,她还没死……但是她恨死我了,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警察把一个包塞给他:“这是现场捡到的。是不是伤者的?”
  他机械地点头。死死地攫着那个小巧的皮包,不再说一句话。
  警察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走了。
  他一直坐在门外等。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术室门口亮着的可怕的红灯,就像她刚才流出来的血一样红。
  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她对他是多么重要?他为什么非要将报复进行到底?他为什么非要对她赶尽杀绝?
  他冷得直发抖,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将他冻死在长椅上。他的意识在云端飘着,惨然地四处游荡。
  恍惚间,一阵沉重又焦急地脚步把他拽回来。
  章可昭一把当胸抓起他,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几个耳光把他打得眼冒金星。她哭着喊:“你把Sherry怎么样了?你这个混蛋!”
  行抓住她的肩膀,制止她再打面前这个精神恍惚、满脸悲痛的男人。他被打得头歪到了一边,还喃喃地说着:“她还没死……但是她恨死我了,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艾米和姜咏侬也不久就赶了来。
  他们在手术室门口哭成了一团。
  章可昭靠在行的怀里,自责地流泪:“我居然还打了她一巴掌!天!我怎么能下得了手!都是这个男人!”她冲到沈常朗面前,又要上去拳打脚踢,“你害死她了!”
  众人把她拖回去,三个女孩在行的怀里哭成了一团。
  沈常朗愣愣地看着他们四个,他的脸色雪白,头发乱七八糟地被自己扯成了鸡窝,衣服上满是干涸的血,神色憔悴而痛楚。
  手术后,耿信涤并没有死。
  她很幸运,只是流了很多的血,所幸没有受内伤。但是她的精神萎靡不振,精神上受到的伤害远远超过肉体上的。
  她自从清醒后,就没说过一句话。护士给她输血、打针、或者吃药,她都顺从得不可思议。但是她拒绝说话,总是半闭的眼睛里满是失神和无助。
  行他们四人用尽办法,她都没反应。
  这段时间,沈常朗日日夜夜徘徊在她的病房门外。他们禁止他接近耿信涤。他也不肯走,布满红丝的双眼,牢牢地隔着百叶窗盯着她,憔悴得面无人色。
  第三天,大卫来了!
  他满脸都是赶路的风霜,风尘仆仆地把旅游袋往地上一丢,推门而入。行、可昭、侬侬、艾米全围成一圈守在门外,向里观望着。
  大卫温柔地、不停地低声说着什么。
  耿信涤渐渐有了反应,她先是迷茫地轻摇头,接着,越摇越重,把自己都摇晕了。当大卫向她伸出鼓励而友爱的双臂时,她终于怯怯地、悄悄地抓住了它们。
  大卫轻柔地把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她,低低地在她耳边倾诉着。她只是合着眼,让自己倚在大卫宽厚的胸怀里。
  沈常朗怔怔地看着她沉溺在大卫的怀抱里渐渐放松;门外的四人再也忍耐不住,一窝风地冲进病房,围在她的床边。
  她半坐在床上,四个人则把她紧紧地拥住,可昭、侬侬和艾米早是泪流满面。
  他突然意识到,门里的这五个人,才是耿信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他,早已成了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她的世界本来有他的,是他亲手把自己推了出去!
  他悄悄地,无限落寞地起身离去。
  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孤单过。走着走着,他发现路人看他的眼光很异样,他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那件血衣。而他居然迷路了。
  可是这地方如此熟悉,就像是自己家一样。他猛然醒悟,这里是耿信涤的家!他在梦里曾无数次来过的地方。
  无意识地,他翻着警察给他的皮包,找到了一串钥匙。他把它插进匙孔,门开了。
  很素净的小公寓,不大,但是很整洁。他随便推了一扇门,发现竟然还上着锁。下意识地,他又找出钥匙,打开了它。
  那是个十平米左右的房间,显然是主人自己打的小间隔。
  墙角有一张上下两层的单人床,一个书桌,一把椅子,一个简陋的小衣柜,角落里还有个小小的洗手池。布置着绿色的窗帘,绿色的桌布,绿色和白色的方格床单。
  在洗手池上面还搭着一条褪色的毛巾,和一个孤伶伶的刷牙杯子。窗台上有一株绿色的、醒目的、熟悉的——含羞带怯的小草!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一下子扑倒在桌前,声音嘶哑地自语:“天哪!天哪!”
  在他们曾经住过的小屋被拆掉之后,她就凭着对他的思念和盼望,在漫长的岁月中,默默地怀念他、渴望他吗?
  他的手碰到了右边的抽屉。
  他像触电似的立即打开它。
  它一向放着耿信涤最重要的东西。里面,有一张无数遍被泪水浸透、风干、再浸透、再风干的薄纸片,是那张他曾经诅咒过千遍万遍的支票!
  顾家的舞会上,陈曦芙说:“也许她是在忏悔,她想顺从你的意志来折磨自己;更或者,她是在竭力想挽救你们的爱情。”
  在钟涛家,林薇酒醉后说:“‘此情幽幽不绝缕,相坦节节有苦衷’!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们,没有忘记你!”
  陵也曾向他吼过:“你为什么不好好调查一下当年的事?”
  还有七年前,在姐姐来访后,她含着泪水,说:“为什么我们不能晚一点相遇?”
  他惶惑于她的眼泪和忧郁,追问之下,她回答:“我好爱你!常朗。记住这句话,永远都不要忘记。”
  是的,这就是答案了!他脑中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
  原来,原来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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