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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侯爷根本就好像忘记了有雪幽这么个人,任由她凋零,一些婢仆在桑佩琴的默许下,抠克还梦院的份例,还梦院的婢仆心生怨念,虽没有摆在面上,但雪幽有些什么事情命令他们,往往都得不到及时的执行,雪幽也知晓自己的处境,不去怨怪任何人,因而,就这么受着,不反抗不挣扎。
最后,桑佩琴,见端木翎再也没有提起过雪幽,渐渐对雪幽失去了兴趣,也不再让她插手府里的事物,雪幽才算松了口气,过起了闭门不出,弹琴写诗,枯燥乏味的日子,打算守着自己的小小天地,直到老去,直到有一天,一个消息,打破了这样的沉静。
“雪姨娘,夫人请您去忆荷院。”
“好。”雪幽放下手中的笔,随绿意一起去桑佩琴的院子,北风吹乱了一地的纸。
桑佩琴坐在主位上,身旁还站着几个年纪略大的妇人,其中有一个是张嬷嬷,几个人似乎在交谈什么,看到雪幽进来,都停止了话语。
“妹妹,你来了啊,来,坐这。”桑佩琴笑意妍妍地招呼雪幽入座。
“不知夫人叫我来有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快到年节了,每年年三十,侯府都要办年宴,今日多了妹妹,当然要办个不一样的年宴,妹妹聪明伶俐,主意定比姐姐多,所有,今日请妹妹来,想给姐姐点意见。”
“恐怕夫人问错了人,雪幽从未参加过年宴,实在给不了什么意见,还请夫人另找高明。”雪幽推托道。
“雪姨娘,还是莫要谦虚,谁不知花菀楼内的姑娘心思精巧,那些歌舞声乐,哪一样,不是男人的心头好。”桑佩琴身旁的一个妇人一脸嫌恶,撇了一眼雪幽开口道。
“休得无礼,妹妹,抱歉了,这位是我的奶娘,沈嬷嬷,她一向口直心快,你莫要在意。”桑佩琴虽口中这么说,但眼角还是多了一抹笑意。
“雪幽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请夫人准许雪幽离开。”
“莫急,妹妹,每年的年宴,都是与这这位嬷嬷相商,你不如留下听听,若有什么想法,也可告诉姐姐。”桑佩琴不知有何阴谋,不许雪幽离开,雪幽只好坐着,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如何过年节,听得雪幽昏昏欲睡。
“夫人,老身有一想法,定能让今年的年宴与往年有所不同,可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沈嬷嬷有何想法,说来听听,若说错了,不怪你就是。”
“夫人,此事倒需雪姨娘相助,才能成事。”听到有人点雪幽的名,雪幽瞌睡虫一扫而光,强打精神听沈嬷嬷有何高谈阔论。
“夫人,老身听闻,雪姨娘舞技不凡,当年与花菀楼的娘子配合默契,一曲舞姿颠倒众生,不如今年,请花菀楼的娘子与雪姨娘一同献艺。”
“大胆,沈嬷嬷,是本夫人太纵容你吗?一个风尘女子,岂能轻易进侯府,还要在年宴与雪幽妹妹一同献艺。”桑佩琴用力拍桌子,身旁的人已经跪倒在地。
雪幽心中嗤笑,桑佩琴这招借力使力,借沈嬷嬷的嘴来打击自己,幸好自己早已习惯她的表里不一。
“老奴该死,请夫人恕罪,老奴只想为夫人分忧,才会口不择言。”沈嬷嬷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好了,我知道,嬷嬷也是为了我好,雪幽妹妹一向大度,自然不会计较的,不过这献艺么,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不知妹妹有何想法。”桑佩琴脸色有所缓和,亲自扶起沈嬷嬷,有些为难地看着雪幽。
“既然夫人有此想法,那雪幽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很久没有习舞,舞技有所生疏,可否劳烦夫人,先请花菀楼的青芜娘子入府,我好与她练习一番,以免,年宴上出差错。”雪幽本打算拒绝,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若是拒绝,说不定这桑佩琴还有其他招数对付自己,倒不如利用这次机会,见许久未见面的青芜。
“既然妹妹同意了,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明日我便让人去请,各位嬷嬷,我们在商量一下其他的安排。”桑佩琴见雪幽一口答应,松了口气,拉着其他嬷嬷又开始商量。
第二日,天大亮,雪幽就已梳妆要,已经催绿意看了多次,青芜是否已经进府。
“姐姐。”青芜银铃般的声音响起,雪幽激动地迎上,半年未见,青芜的气质越发清丽脱俗,想来她定是过的不错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两人执手相看泪眼。
“绿意,你先出去吧,我要与青芜娘子,好好商量年宴上的曲目。”雪幽看了一眼还站着的绿意,收起眼泪,看绿意退下,才拉起青芜坐下。
“姐姐,这侯府,好大,好漂亮啊,姐姐生活在这里一定很开心吧。”青芜一脸纯真。
“青芜,这里虽好,却如那金丝雀笼,没了自由,又何谈快乐,好了,不说我了,你过得好吗?婠娘呢,花菀楼的姐妹还好吗?”
“都好,只是有点惦记你,对了,姐姐,侯爷对你好吗?你是不是还在想温公子?”青芜见雪幽面色有些哀愁,小心翼翼问道。
“青芜,有一事,我一直想问你,那夜,我让你将玉簪送还给温公子,你可跟其他人说过。”雪幽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积攒了半年的疑惑,她感觉到青芜握着的手一丝颤抖。
“没有啊,姐姐,我是亲手交给温公子的,姐姐,你知道吗,温公子离开燕京了,不晓得去了什么地方。”青芜的眼神有一瞬的迷离,认真地看着雪幽清亮的眸子。
“哦,是吗?青芜,半年未见,不知,我们之间可还有往日的默契。”雪幽终还是放开了青芜的手,端起一杯茶饮下,掩饰内心的慌乱。
“姐姐,青芜定会让你在年宴的时候大放异彩,让侯爷对你更加宠爱。”青芜笑嘻嘻地挽住雪幽的胳膊,雪幽看着那张笑颜,勉强扯出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华灯初上,月落光华,红梅绽放,一盏盏红色的灯笼挂在屋檐下,上面画着一枝枝形态各异的梅花,今夜月色极美,偌大的侯府花园,一株株傲然的红梅立在墙边,散发一阵阵幽香,桑佩琴邀了城中权贵一同参加年宴,花园里摆了十几桌,菜色丰富,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圆形舞台,上面正上演着歌舞曲乐,保证四面的宾客都能欣赏到舞乐,杯光交错间,每个人脸上都染上了几分酒气。
一场歌舞退去,轻烟起,迷雾中,一首琴曲骤然响起,带着几分轻灵,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抚摸每个人的心脏,迷雾中,似乎有一抹淡绿色的身影,一双白玉的手翻转着花样,雾渐散,才看清舞台上,女子一袭浅绿色衣裙,外着薄纱,覆着轻纱面,只露一双水剪瞳,眉宇间的洛神花印记熠熠生辉,眼神空灵,拂过在场的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舞台边有一个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同样覆面,手指在琴具上翻飞,一个个灵动的音符在手指间飞舞。
曲调婉转,舞动的女子一个旋转,双手甩出白绸,脚下起舞,带起一缕缕淡雾,犹如坠入凡间的仙子,一动一舞间,扣人心弦。
舞台上的女子用尽全身的力气,舞出一曲最美的舞蹈,她总能感觉到舞台之下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射向自己,她知道来自哪里,却故意不去看那人,一心一意在舞蹈中。
一曲毕,众人还沉浸在舞曲中,不能自拔,舞台上的女子正要退下,一抹刚毅的身影在众人的惊呼中飞身上台,脱下衣袍裹住女子暴露的身材,不顾女子的惊讶和反抗,一把抱起女子,也不再理会花园中的人,抬步离开。
“侯,侯爷,你放下我可好?”雪幽靠在端木翎的怀中,听着他强烈的心跳,脸有些微红,看着他面色似乎有些不悦,没有一丝表情,小心翼翼地说。
“闭嘴,你若在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进这湖里。”看着已经结了薄冰的湖,雪幽缩了缩脖子,安分地靠在那胸膛中。
“砰”“啊!”端木翎将雪幽抱到还梦院,踹开房门,将雪幽扔在柔软的床上,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意味,端木翎倾身过去,将雪幽压在身下,眼中带着情欲和恼怒。
“侯爷,你,你要做什么?”雪幽满是惊恐,秀巧的小手推在端木翎的胸膛,一股滚烫的热意从指尖传来,雪幽有些惊吓到。
“你今日如此不就是为了博取本侯的青睐吗?很好,本侯,被你魅惑了,如你所愿。”端木翎吻住那如樱的唇,吞下雪幽所有的话语,灵舌入口,雪幽一口咬下,端木翎闷哼一声,退出,末了在雪幽樱唇也咬了一口,留下一个齿痕,两人唇间都有一丝嫣红的血迹,气喘吁吁看着对方。
“本侯已经等了你半年,依然还不能融化你的心吗?雪幽,本侯的耐心有限,不会再放纵你,今夜,就让你知晓一个妾室应该要做的。”端木翎抓住雪幽的双手束缚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如猛兽般撕扯雪幽的衣服,香肩微露,雪幽有些羞恼,双腿踢向端木翎,却被他的双腿压制住,端木翎细密的吻落在雪幽身下,开出一朵朵情欲的花,雪幽闭上眼,眼角落下耻辱的泪,不再反抗,任由身上的人摆布。
床幔落下,遮住这满含羞耻的情欲。
☆、第五章 空守香闺遇故知
天大亮,一夜缠绵,身边的人已经没了踪影,床上还残留着余温,雪幽浑身疼痛,仿佛被人拆了骨,身上的疼痛,告诉着她昨夜并不是一场梦,她掀开锦被,一朵鲜红的禁忌之花,雪幽脸上无悲无喜,如同没了灵魂的木偶。
“绿意,替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绿意听到屋内人的吩咐,一惊,昨夜的动静,整个还梦院都一夜未眠,侯爷清晨离开,冰冷的面色,吩咐不许打扰雪幽,直到到日上三竿,屋内的人也没动静,绿意也不敢进去。
忆荷院
“夫人,侯爷昨夜宿在还梦院,直到早上才离开,昨夜的动静听说还闹得挺大的。”
“砰”桑佩琴那染着红色豆蔻的手摔下手中的杯子,碎片飞溅,“该死的小贱人,还以为侯爷歇了心思,没想到,跳了一个舞,又把侯爷的魂勾了去,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还指望她在那些权贵面前丢脸,侯爷高傲的性子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面前扭动腰肢,没曾想,侯爷心里果然还有她。”
“夫人,都是老奴的不是,请夫人责罚老奴,只是夫人啊,老奴对夫人一片忠心啊。”沈嬷嬷战战兢兢,看着阴晴不定的桑佩琴,一咬牙跪在那被子的碎片上,碎片刺入膝盖,嫣红的血液流淌出来。
“嬷嬷,我自小由您带大,您的心我又岂会不知,此次也只怪那贱人命好,我只是一时气结,才会对嬷嬷发火,嬷嬷,大人大量,切莫怪罪。”桑佩琴笑着扶起沈嬷嬷,让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夫人,若还让她在侯爷身边,要是生下子嗣,只怕您的地位会……”沈嬷嬷松了口气,擦去额间的汗水。
“哼,我才是这侯府的女主人,她一个舞姬,要在这侯府生存,还要看她有没有这个福份,沈嬷嬷,你给她送去一盅补汤,多放些料,说昨夜伺候侯爷辛苦了,再去库房寻那尊白玉送子观音,告诉她要早日替侯爷开枝散叶。”桑佩琴红色的指甲嵌入掌心,眼中满是恶毒。
“老奴知道,不会再让夫人忧心。”沈嬷嬷心中闪过一丝寒意,躬身应下,带着双膝上可怖的伤痕和衣衫上还沾着的碎片,脚步虚浮地退下。
整整一月,端木翎都宿在还梦院,还梦院婢仆每个都喜气洋洋,微风带来了春天的讯息,梅花凋零,枝头新芽初露,本该生机盎然,雪幽却日渐消瘦,原本清瘦的脸越发吓人,面无血色,脸上总挂着冷冰冰的表情,府中的婢仆见雪幽受宠,对还梦院的人也多了几分客气,不再抠克东西,怕这受宠的姨娘,哪天生下府中第一个孩子,到时位涨船高。
只有雪幽自己知晓,端木翎虽每夜都来,却没了那日的残暴,只是静静陪自己用饭,然后抱着自己,躺在身边一夜,雪幽也任由他去,两人虽同处一室,却相看无言。
夜幕降临,有一股浓得散不去的黑色萦绕在冠军侯府上方,久久不散。
静思院内传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苍老的嗓音如同那地狱的鬼怪,让人听了,心生胆寒。
“啊,救命啊,不是老奴啊,啊。”良久之后,一起归于平静,只有凄楚的风吹过,带着几声低沉的呜咽声。
等了一天,桑佩琴没有再见到沈嬷嬷,也不知那补药,雪幽是否已经吃下,每次沈嬷嬷送去那药,都是看着雪幽喝光,再回来回复桑佩琴,桑佩琴这一天里坐立不安,心头慌乱,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夫人,侯爷,请您去静思院。”一抹黑影在门外冷冷地说。
“知道了,本夫人稍后便去。”桑佩琴看到门外的人离去,满心欢喜,自嫁给端木翎,新婚之夜,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