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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弄好这些,传来拍门声,鄢筠起身把门打开,昨日飞龙公子一来便不见踪影的四个丫鬟,整齐的立在门外。
“给姑娘洗漱。”四人齐刷刷施礼,鄢筠不禁退后半步。这规矩,她还真有些吃不消。
鄢筠在屋中随她们摆弄,却发现进来送早餐的小丫鬟一个劲儿偷看自己。
等到吃完早饭,飞龙公子再次大驾光临,二话不说,“走,带你出去遛遛。”
鄢筠顺从的走在飞龙公子身后,她一面留心路径,一面发现下人们都在偷偷看着自己。
难道一夜之间成了明星?鄢筠自己莞尔苦笑,收了心思全心记路。
原以为飞龙公子会带自己逛逛市集,谁知却被他一路马车带到了一座寺庙。
虽然不是深山古刹,却也是沉稳庄重的礼敬之所。飞龙公子难得一派肃然,领着鄢筠进了大门。
“师傅,飞龙回来了。”小沙弥直接引着他们进了一间禅房,飞龙公子对着榻中打坐之人就撂衣跪倒。
榻上是一位并未剃度的居士,长须美髯,肤白如玉,看不出年纪。他缓缓睁开眼睛,目中好似碧波深潭,晶莹却幽深。
他扫了鄢筠一眼,目光停顿了几秒……“你母妃必是不愿?”他对飞龙公子说道。
“王妃确实不同意,不过我父王答应了。”飞龙公子恭敬的答道。
“你到如今也不肯叫她一声母亲吗?”
飞龙公子默然不语,榻上居士叹了一声,“孽缘……”
鄢筠听得满头雾水,就见居士抬手给飞龙公子,“抱我到院中去。”
当鄢筠好奇的看着飞龙公子抱起他的师傅时,居士衣摆空空荡荡的样子让她彻底震惊!
他……他竟是没有双腿的!
****
庭院中,假山石下有着小小的一个花圃,四周围砌着碎石,圃中栽着些花草植物。
时值夏末秋初,花势不盛。居士被飞龙公子放在花圃前的一块光滑的大石上。
居士看着圃中零星的几朵小花,神色安详平和,他慢慢说道:“飞龙,你想学你父王吗?”
飞龙公子低下头,“父王……他……”
居士摇了摇头,“你做不到。”
“为什么?”飞龙公子似乎不信,鄢筠听着二人交谈,心里隐约有几分猜测。
“因为你父王已经有你,而你……尚未有血统纯正的继承人。”
飞龙公子沉默下来,半晌才道:“我自有办法。”
居士转头微微一笑,看向鄢筠,“如果我没有猜错,小姑娘似乎并不情愿。”
“她自然是会愿意的。”飞龙公子抢着说道。
“会?”居士眉梢微挑,望着鄢筠的眼睛问道,“隐居之人,自号一平居士,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鄢筠略微犹豫了一下,一平居士的目光坦然而大度,让鄢筠忍不住以实名相告:“小女姓鄢名筠。”
“鄢筠……”一平居士轻轻重复了一遍,随手捡起掉在石边的一根枯枝,交给鄢筠,“可否写在土中?”
鄢筠上前接过树枝,蹲身在一平居士面前,一笔一划写出自己的名字。
“原来真是这个鄢字……这个姓氏并不多见,我倒有一位朋友,偏偏和你一个姓。”一平居士依然望着鄢筠的眼睛,把她看得心里突突跳了两下。
“是……是吗?”鄢筠不敢和一平居士对视下去,低了头。
“知道这是什么花吗?”一平居士突然说道。
鄢筠闻声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不禁惊讶的“啊”了一声。
假山石的缝隙中,探出一小朵红色的花,那红色艳丽极了,花瓣好像是用鲜血浸染的。
“这是岩花,她喜欢在困境下生长开放,这朵花还是当年我那朋友远游回来带给我的,只能长在岩石的缝隙中。”一平居士看着岩花的神情,好似在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怪不得……”飞龙公子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父王当年说您什么都不要带,却一定要把这座假山搬走,还特意叮嘱不要碰伤了这朵花……可是,师傅既然喜欢这花,挖出来包好就是,何必非要搬走一座假山?”
一平居士笑笑,“这花却很奇怪。她可以在困境下坚强,却不能离开强大的依靠,她的花茎极软,没有岩石的缝隙支撑她,她很快就会死掉。”
飞龙公子皱了一下眉头,似乎还有疑问,只是没有问出口。
“我和他都把此花比喻成一种女人,尤其是地位显贵的女人……”一平居士说着突然语气一转,对飞龙公子吩咐道,“跟你母妃说吧,我要见见她。”
飞龙公子带着鄢筠辞别了一平居士,鄢筠却是一路心事重重。
一平居士口中的那个朋友,鄢筠可以肯定便是她爹——鄢回声。
因为她自己的肩头,从出生起就被刺上了一朵不知名的小红花,鄢筠曾经看过很多次,直到今天看见那朵岩花,才知道花的名字。
她知道这花一定是这身体的生母刺上的,而一平居士又提到“显贵的女人”,这让鄢筠马上想到,他既然认识这身体的父母,大概八成是认出了她。
也许……鄢筠想到,也许可以求求一平居士放她逃跑。只是,她不知道下一次可以用什么借口去见居士。
马车行到王府门口,飞龙公子突然望着窗外皱起眉头,“等一下。”他吩咐车夫停车,自己则跳下马车。
鄢筠倚在窗口往外张望,正好见到王妃的在众人的簇拥和搀扶下上了马车,看样子是要出门。
远远见着飞龙公子在王妃的马车前说了些什么,然后似乎绷了脸的样子,紧接着就见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跑向这边。
“姑娘,王妃请您过去。”
鄢筠暗自纳罕,难道要在家门口把自己教训一番?
马车轻快的跑着,鄢筠颇感郁闷的坐在王妃身边,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状况呢?
她自己其实并不想陪什么劳什子王妃出游,只是看到飞龙公子一脸不快,似乎非常希望自己满口回绝的样子,于是她当下就答应了。
她只是想看到飞龙公子一张黑脸,无处发泄的窘样,图一个精神胜利法。
鄢筠低着头,看看眼前那双玉手,心底忍不住叹息:“十指不沾阳春水,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只是,这双美丽无瑕的手,十指交握,似乎有些紧张和局促。鄢筠顺势慢慢偷看了一眼王妃,王妃正阖着双目,在休息。
王妃长得并不非常美艳,但是温柔可人,大概是男人见到她,都会不忍伤害吧。
鄢筠一路浮想联翩,窗外是何景色并未关心,就连当初还想记下路线的心思也忘了。
等马车停了下来时,鄢筠这才清醒,她一出马车不由呆住,怎么又是这里?
王妃带着鄢筠见到了依然在庭院中晒太阳的一平居士。
见到王妃,一平居士似乎有些吃惊,再见到鄢筠,他却笑了。
“你已经知道了是吗?”居士问道。
王妃咬咬嘴唇,转头看了看鄢筠,轻柔的点了一下头。
鄢筠突然觉得她这个动作和自己的像极了,心中突然又咯噔一下。
“怎么办呢?”一平居士抬头望着天空,鄢筠看见他线条漂亮的下巴,不禁想到一个人——没有易容时的苏逄阁——宏王爷。
胸口毫无征兆的一空一落,顿时又痛彻心扉,鄢筠赶紧把视线移开,不再多想。
“飞龙带她刚刚来见过我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平居士叹了一口气,“你们都想让我说服对方,当我是无所不能的吗?我只是一个残废,背离故国,苟延残喘而已。”
王妃目中渐渐涌上泪意,声音低低的叫了一句:“对不起……远哥哥,当初……”
一平居士神色有些疲惫,“别说了,明珠,我并不怨你,那些事情都与你无关,是阿声迁怒于你。”
王妃终于还是垂泪不已,一平居士无奈,看向鄢筠,“还不劝劝你母亲,她身子弱。”
只这一句话,王妃的低泣声一下子噎住,身体绷得直直的,袖子捂在脸上不敢再动半分。
鄢筠心中隐约有些猜测,再说她对于所谓的“生身父母”并无太多牵挂和感情,只是想为这身体讨个说法。
“我母亲怎么会是尊贵的王妃呢?我只不过是个私生的弃儿罢了。”她把脸扭向一边,生硬的说道。
王妃听了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一平居士担心的看着她,“明珠,别伤心。”他说完又看着鄢筠,一脸正色道:“把你送到你父亲那里的,并不是你母亲 ,而是你的舅舅……你母亲当时并不知道。”
“我舅舅为什么要送我走?”鄢筠明知故问。
“你是……”一平居士难以启齿,一时语塞。
这时王妃突然轻轻说道:“我未婚先孕,辱及门楣……哥哥把你送走,实在是为了帮我隐瞒……”
鄢筠轻蔑的哼了一声,“辱及门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王妃脸色已经惨白,一平居士不忍,替她解释道:“那是你父亲酒后失德,你母亲一直是举止端庄的好姑娘。”
鄢筠说不出再重的话,缄口不语,三个人一起沉默。
“我……舅舅是谁?”鄢筠想了半天,才问。
“你不知道?”一平居士显然很吃惊,“你父亲没有告诉过你?”
这时王妃也抬头关心的看向鄢筠,鄢筠苦笑了一下,“他除了允许我使用他的姓氏,其他的似乎并没有提过。”
王妃满脸心痛的样子,走近了一小步,刚刚伸出手,却被鄢筠下意识的躲避搞得讪讪的,她收回双手,结结巴巴的说:“筠……筠儿,你过得很苦么?”
“还好。”
两个人正说着,身后突然有人鼓掌,“真是想不到,居然看到这么感人的场面。”
她们急忙扭身,身后居然站着飞龙公子和小郡主。
“王妃真是瞒得我父王好苦。”飞龙公子走了上来,站在二人面前。
“把你送走,只怕是为了勾引我父王的时候不要碍事吧?”他勾起鄢筠的下巴,“不愧是母女,勾引男人都是非王公贵族不选,啧啧。”
他又看向王妃,“听父王说,刚认识你时,你是一个多愁多病的美人儿,哼哼……只怕是刚刚生产完,身体虚弱吧?”
王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平居士沉声道:“飞龙!”
飞龙公子果然还是敬重师傅一些,不再和王妃纠缠,却依然不饶鄢筠,“我就说,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宏王爷,身边的爱妾怎能一般,果然是有楚楚动人之处,可惜……便宜了我,本王自然不会嫌弃你是个寡妇……”
一平居士突然喝道:“飞龙,你说什么?什么宏王爷?”
插入书签作者有话要说:还有狗血,下一章继续吐,我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在20万字完结,欧也!提前撒花~~~
第四十章
鄢筠的心被“寡妇”二字刺得生疼,虽然她不是,她和苏逄阁可能连私定终身都算不上,但是她不想解释,只是煞白了一张脸,咬紧牙关,忍着心头的跳突。
王妃一向文弱,刚才还被飞龙公子的话伤得颜面全无,这一刻却突然严厉起来。
她声音带着颤抖,却语气逼人,“殿下,本妃终究是你的继母,上至金册,下至黎民,你不尊重我,眼里总还要有你的祖宗百姓……筠儿,筠儿是你掠来的,我可以容你到如今,却容不得你欺侮我女儿分毫。”
一平居士瞩目飞龙,再次沉声问道:“宏王爷是怎么回事?”
飞龙公子有些惊异眼前的局势,闭口不言,倒是鄢筠忍住辛酸,轻声慢道:“宏王爷在飞石城,被奸人……害了……”
一平居士眉头狠狠一皱,“那你是……”
鄢筠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她答不上话,王妃却不知何时凑到近前扶住她。
“筠儿……”王妃柔声安慰,这迟来的母爱让鄢筠目中泪水潸然而下。
小郡主在一边看着,突然跳了出来,拉住自己母亲,“母妃,她真是我姐姐吗?”
王妃默然点头,小郡主回身看看异母哥哥,又看看同母姐姐,脸色有些惨淡,“父王知道了会怎样?会不要我们吗?”
王妃歉然的看着小女儿,“你父王……是赏罚分明的人,你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
飞龙公子却突然在此时冷冷哼了一声,王妃粉面顿时白了一下,再不多言。
一平居士看看鄢筠和王妃,叹了一口气,“宏儿到底还是薄命……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带着他一同逃出来。”
王妃似乎了解旧情,她摇摇头,“那是不可能的,他毕竟是皇室血脉,你自身难保,又怎可能护他一辈子?”
“师傅和宏王爷有旧?”飞龙公子插问。
一平居士点点头,“算起来,他还是你的师兄,我当年做了他的启蒙恩师。”
飞龙公子撇撇嘴,没再说什么,眼睛却瞟向鄢筠。
“天时已经不早,王妃娘娘要是还想叙旧,妹妹我带来陪您了,筠儿要跟我回去。”
王妃下意识拉住鄢筠,一平居士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也累了……改日,筠儿再过来,和我讲讲宏儿的事。”
一平居士开口,其他人自是无从反驳。王妃拉着鄢筠径直走向自己的马车,小郡主看看哥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