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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绮看不惯他嚣张的笑,小手一伸便捏住他的鼻尖。
白奇倾身向前,反咬了下她的鼻尖。很难不去忽略这个女子!
“乱咬人!”她哇哇大叫,捣着自己的鼻尖。
白奇亮起自己余“记”犹存的手臂,抬了抬眉。
“喜欢吃什么菜?”他问。
“好吃的菜。”
“有家日本料理的东西做得很道地——‘橘’”
“我知道!希颜说过,那家东西很好吃!”她的脸孔全亮了起来。
白奇仍是微笑,看不出对她提到凌希颜有何反应。不过,他的手在她微笑时就揽住了她的腰。
“爱吃什么日本料理?”
“生鱼片、茶泡饭。”她吞了口口水,肚子有点饿了。
“这些东西,‘橘’都做得很好。它们还有一道烤香鱼,肉质鲜嫩到让不吃鱼肉的人都会流连忘返。”她挺好吃的喔!
“记住了,我五点半到办公室接你。”为她按下了三楼的电梯钮。
“我没说要和你去吃,希颜会带我去。”谢绮睁着大眼,不服气地说道。
“‘橘’的老板街洋平是我的好友,有些料理你跟着凌希颜去是吃不到的。我听说‘橘’今天刚从北海道进了一批新货。”
谢绮咽了口口水,算是同意喽——白奇的眼没有忽略她任何一丁点的反应。
“我才不要跟你去,你不安好心眼。”咕哝了句,总要象征性抗议一下嘛!
“我的心眼你全都知道了,聪明如你,不会不知道如何防备。”
“我们这种纯洁的小绵羊,哪知道大野狼的野心。”她拚命按着电梯的‘Close’钮,他却无动于衷地挡在电梯门中间。
“何必为了和我赌气而破坏了一餐美宴呢?”
“可以陪你的人多如牛毛。”说话语气愈趋柔和——她承认,当一个俊美非常的男人流露出寂寞的神情时,凡人绝对无法抵挡。
“我愿意让她陪的,却只有一个。”
“那我祝福那个人。”
他轻按住她又要皱起的小鼻尖,低哑的声音是性感的:“一个人吃饭很无趣。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有勇气跟我直来直往的。敢拿拖鞋打老板的员工,实在也不多。”
“我讨厌你对我动手动脚!讨厌你没事像个妓院嫖客一样地轻薄我的下巴!”谢绮打开他的手,小嘴快速地蠕动着。
白奇没动怒,快手按下了电梯的关闭钮,把两人封闭在狭小空间之中。
“答应我的晚餐邀约吗?”他当着她的面以手机朝电梯的主机板位置按下了一个钮。
“喂——你在做什么!”谢绮忐忑地瞄了电梯楼层面板一眼,这才发现电梯下降的速度比人爬楼梯还慢上几分。
“恢复原来的速度!”她原本可能会答应他的晚餐之约的,现在 哼!她瞪起人可也是很凶恶的。
“我五点半在停车场等你,我的专用车位很好认,别让我等你,否则我可不介意在公司内再上演一幕索吻记。”这是他的回应。
“你威胁我。”
“我是要求。”
谢绮握紧拳头,气到脸色潮红如霞,瞪人瞪到眼睛发痛——他无动于衷。
“好啦!”她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反正可以逃跑。
“我不相信你会乖乖等我。不过,我可以确定我今晚的晚餐一定会有你作陪。”他的手机轻敲了下她的头顶,按了个键让电梯恢复正常的速度。
“三楼到了,谢谢您。”电梯的广播器再度响起。
谢绮忙不迭地跨出电梯——
办公室的人员突然呈现漫画式的停格动作,所有人的目光全胶着在他们两人身上。
“谢绮。”白奇叫人的声音像罩人的魔咒,让她逃走的动作也变成慢动作。
“干么?”她没好气地喊了声,根本不想回头——主人奸诈,连电梯都跟着不老实!
不看。
白奇眼尾微扬,酷漠的五官顿时显出异常的诡俊。他意有所指地抚过她的唇:“我比较喜欢你上回的唇膏味道,待会记得把口红补上。”
“白奇!”谢绮猛然旋身,瞪着那扇当着她的面关上的电梯门——
她决定待会一定要大吃大喝到他逃之夭夭!居然敢要她!
***************
“你给我记住,这笔帐我是一定要讨回来的!”谢绮拿着筷子直指着白奇,一副此仇不报非君子的忿忿姿态。
“不许拿筷子指人。”他一手压低她的手,一手则夹了块鱼片到她唇边。
她瞪他,瞠大眼睛瞪他,嘴巴却倏地一口吞没了那块食物。
“不要脸……以为拿这个东西就可以平息我的怒气吗?你今天在公司讲的那些话,让我跳到什么河都洗不清了。而你居然还敢在说出那些话之后,公然跑到我办公室把我带走,我在公司还要不要做人啊……”
谢绮咬着那块入口即化的鱼片,还想努力做出一脸愤怒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和脑子的想法要一分为二——真是高难度的动作!
“你都快吃垮我了,还不肯原谅我?”白奇喝了一 口茶,卸去在外人面前的冷漠面具后,显得自在。
一桌子的料理,都是她的杰作,遑论她还孩子气地抢了隔壁两个包厢的帐单。
“谁让你抢走最后一条炸虾。”她哀怨地看着那条只剩下红色尾巴的无缘大虾。
“我再叫一盘。”他举起手要召人。
“食物要抢来吃的才有味道。”她扯扯他的袖子,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态。
白奇带着一抹几可名之为宠溺的笑意,低睨着她——
她犹豫的视线在桌上转了一圈,很快地喝了一口味嘈汤,又偷吃了一口嫩笋。
“好饱!我真的吃不下了——”她哀嚎一声,身子向后一摊,倒在深色木质地板上——反正是包厢,没人打扰的。
白奇倾身拉住她右边的发辫。
“我不喜欢你把头发扎成辫子。”伸入五指拨松她的发辫,让她的细发散了一肩。
“为什么?绑辫子才不会妨碍我抢食物的速度。”谢绮半起身救回自己的头发,用手肘把他隔绝在一臂之外。
“那让我觉得自己在侵犯未成年少女。”扎着发辫大啖食物的她,看来不过十七、八岁。
“你这人会有什么顾虑?”她不以为然地翻翻白眼,又俐落地恢复她的村姑造型。
“这话是否意谓着我对你——可以肆无忌惮?”他的手臂陡地撑持在她脸颊的两侧,眼神乍然一变,少有的邪魅惑得人移不开视线。
谢绮瞪着这个一脸书写着“坏男人”的家伙,拚命地搓揉着一臂的鸡皮疙瘩——这男人无形侵占地盘的功力比蟑螂还可怕十倍!
蟑螂怕被她的巴掌终结,不会光明正大地停在她的皮肤上,也不会趁机在她的耳朵边低喃着近似催眠的性感语音。
“我先声明喔,我吃太饱了,没有力气和你玩唇枪舌剑的游戏。你说的话如果太恶心的话,我可是会把肚子里的食物全都吐回盘子里!”
谢绮用力拍了两下肚子,击鼓似地敲出咚咚两响,以代表她有充足的食物可以“对付”他。
白奇扬眉,不予置评——女人在男人面前吃东西,甚少像她如此毫不保留。在这小妮子眼里,好看的脸孔还比不上一条新炸好的鲜虾。她会是个够率直的好伴侣。
谢绮抬眸仰视着他——他很好看!
真的好看!不过,她的血液现在都到胃里去消化食物了,大脑目一刖暂时缺氧中,所以不会对他流太多口水。
他的好看和希颜的上司雷杰不同——雷杰的好看带着几分风流惆傥,白奇却是在俊美轮廓之上覆了一层冷漠,而一双狭长的眼眸让人感觉危险,却又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瞳仁中似笑非笑的嘲谑,让他份外地吸引人。
都说眼睛是灵魂之窗,可她却无法从他眼中瞧出一丁点他的真实情绪。和她不同,她的喜怒哀乐是要藉着所有五官来表达的。
“看什么?想什么?”他眼尾、眉稍斜扬而勾勒出的性感,是他最迷人之处。
“我的肚子,已经鼓得像小山了。”她的大声宣布打破所有可能会出现的亲密状态。
白奇轻笑出声,一手揽起她的腰,一手将茶水递到她唇边,扶起她的颈子:“喝口茶。”当她刻意要拉远距离时,他反倒更想拥她入怀。男人哪!
谢绮被动地啜了一口,嘴巴又忍不住细碎叨说了起来。吃饱饭时,她是什么话都藏不住的。
“每回我吃了太多东西时,希颜也是老灌我喝茶。你们难道不怕我肚子里的食物泡水后澎涨,把我的胃撑破吗?”她咕哝着。
“在我面前提起其他男人,是想引起我的征服欲吗?”以指尖拭去她唇上的水珠,意外地发现她的唇侧份外敏感。
他当然把握了这项弱点,她却在身子轻颤之际,飞快推开他的手。
“老板,埋单。”谢绮过份明亮的声音在两人间建起一道无形墙,慌乱的双手则忙着逃离。
“老板正巧是我的旧识,深谙我另辟包厢的想法。”白奇一探手立刻碎了她的防备——
窈窕的她瞬间置身于他胸一刖,倚坐在他的腿窝边,更显娇俏。
白奇含笑看着她露出两颗打算行凶的小虎牙,也不动怒,但低语道:“你一咬人,我就想吻你。”
“别以为长得帅,就不会有人告你性骚扰!”她气呼呼地瞪人,圆鼓鼓的腮帮子却意外地逗得他极开心。
“以我现有的权势,我不在乎你请人告我几次。而且要告我最好趁早,否则以后我的势力范围只会愈来愈扩大。”
“真是看不出来,你位居高位,居然也看爱情小说!”谢绮打量着他,突然间啧啧称奇了起来:“瞧你一副完全男性沙文的自大模样,根本就是爱情小说男主角的最佳代言人。我们俩谈笔交易吧。”她的眼珠一转,眼中尽是藏不住的得意:“只要你从今之后不再来招惹我,我就不把你这项阅读的小小癖好公诸于世。想你这样一位雄赳赳、气昂昂的七尺男儿,在宴会之中被耻笑为阅读粉红小说的娘娘腔男人,唉呀,我光是想,都不忍心啊!这项交易公平吧?”
她拉着他的袖子,拚了命地劝说着。
白奇眉头一拧,在双眸迎上她的认真神情时,陡地大笑出声,笑到那冰雕般的五官都软化成年少般的纯真姿态。
她的反应永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看爱情小说?亏她想得出来!
笑不可抑的白奇,率性地仰起颈子,让笑声占据包厢内的空间。
谢绮心醉神迷地看着白奇脸上的赤子笑容,她向来抗拒不了阳光少年——几丝发垂在一刖额,挥去了他脸上惯有的漠然。她甚至要以为这个男人是张未受污染的白纸了。
他如果常常这样对她笑,她肯定会以为希颜只是个路人甲。
“我想吻你了。”白奇的指尖轻划过她的唇侧,引起她一阵哆嗦。
“很抱歉,我可不想被你吻。”她咧出一口白牙,凶巴巴地嘶吼了数声。
“来日方长。”
白奇见她拚命捣着嘴,只丢下这么意味深长的一句。
“怪哩。办公室把你传诵为冰人再世,没几个人看过你笑,怎么你今天合不拢嘴?”她的声音从手指缝隙中传了出来,模模糊糊的。
“该笑的时候,我自然会笑。”白奇倒了杯清酒,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对人的冷漠与防备,是他在求生存时所练就的两把利刃。没有太多人知道他的喜怒哀乐,自然也就没人能掌握他的弱点。
“那你在我面前也未免笑得太多了一些吧?”她悄悄地放下唇上的小手,又拿起筷子快速夹了块炸蕃茄。
“就是你让我注意的地方。”白奇没费神去掩饰眼中的浓厚兴趣,事业的攻掠之外,这是他第一次有兴致主动去追求些什么。
“由于我没有屈服在你的男性魅力下,所以你才对我这么感兴趣?真八股的情节。”她微噘着双唇,扳着手指头细数着小说中惯用的桥段:“通常小说里还会再配合上一场热烈缠绵的戏码,然后我必须在隔日醒来时翩然消失;接着你要狂乱地寻找我;然后,我在远走异国之后,意外发现身怀六甲,生下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孩子,再然后某日你我街头巧遇,你认出孩子是白家的人,连带就把我也给迎回了家门。”
好渴!她拿起桌上仅剩的饮料——清酒,咕噜地连喝了三杯。
不难喝嘛!她以前怎么会对清酒不感兴趣呢?她红着脸,又倒了一杯。
“我对那场热烈缠绵的戏码较有兴趣,不过我不认为你有办法在与我、热烈。缠绵之后,还有力气全身而退。”白奇的视线火热地交缠住她的水眸,露骨的狂情为她的脸颊增添了酒意之外的酡红。
“大男人心态!隔天体力不堪负荷,下床走路会腿软无力的人是你吧?”双颊照艳如火,她却仍不服气地抢白一番。
“你可是跃跃欲试?”他勾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