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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银两放进包袱,林文卿招呼杨柳牵马回旅店,结果却发现小柳的神色不太对劲。她脸色发黄,额上汗涔涔的,左手不自觉地捂着肚子,显然是疼极了。
“小柳,你怎么了?”林文卿大吃一惊,连忙问道。
“没事。”林柳虚弱地回应道,“可能是吃得不好,闹肚子了。回客栈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
林文卿忙让林杨帮忙把林柳扶上马,护着她一路回了客栈。林柳在客栈里躺好一会儿,却是上吐下泻,整个人的脸色由黄变白复变青。这下子可是吓到林文卿了,她与林杨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地把人从客栈里往外搬,赶到了位在城南的一位杜大夫处。
杜大夫给林柳诊治了一下,断定她这是身体虚弱,水土不服所致。水土不服这毛病吧,因人而异,可大可小,显然放在林柳的身上,这个小问题变成了大问题。
“这位姑娘的情况有点严重,可能需要多调理一段时间。”须发皆白的杜大夫很有名医的风范,他捋着长须建议道,“如果三位的行程不是太赶的话,最好还是在镇远多停留一段时间,等这位姑娘的身体调养好了再出发。否则,损伤了元气,只怕不易恢复。”
林文卿素来视林柳如手足姐妹,看她如今奄奄一息的样子,已经是极端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了。她想了想,自己又不赶这一两天的时间,既然大夫说要修养,那就留下修养吧。林文卿让小杨去客栈收拾了一下物品,结了帐就在杜大夫的药堂后租了个小房间暂住,方便照顾小柳。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句话,果然没错。林柳的身体在杜大夫的药汤和小杨找来的食补的双重作用下,依然恢复得十分缓慢。过了三日,才堪堪能自己下地,又过了十日,脸色才恢复了红润。
这段日子,林文卿没事就拎着把扇子,做游手好闲状在各大酒楼茶馆晃悠。镇远关人员流动迅速,天南地北的消息也多,林文卿慢慢梳理倒也理出了一二头绪。
齐国方面,也许是因为绝望,也许是因为臣下的誓死进谏,姜毓的疯狂终于有了停歇的迹象,商旅们之间传养着再过数月就重去齐国进货的小道消息。
唐国方面,太子李斌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最新八卦是热门头条。杨家在朝堂上揭了范铃兰的身世,指责范家让一个出身低贱的女子作为太子妃,居心叵测。李斌脾气再软,也不愿意任由杨家这般轻贱自己喜欢的女子,于是,当面反驳了杨国舅的言论,还要求请立范铃兰为妃,侧妃。性格中的浪漫因子颇多的唐王,居然很欣赏太子的敢作敢当,当场就答应了李斌的要求。于是,杨家一场辛苦反而推了范铃兰一把。估计,唐宫里的宣姬夫人这会儿正恨得牙痒痒呢。
市井出身的杨家指责高门贵族范家推荐的人选身份低贱,不配为妃。这一幕,怎么看都有反转剧的喜感。只不过,范铃兰居然只是侧妃,范家也答应了。看来,李斌对林家还是贼心不死啊。不知道老爹安排得怎么样了,娘和弟弟顺利离开了没有。
不过,以上两个都不是商旅热议的重点。这几天,他们最热门的话题却是终于要践行的晋周联姻——晋王穆赢迎娶周国梓童郡主。大部分的商旅相信,日渐强盛的晋国人会把他们的热情通过这一举国同庆的大喜事宣泄出来。到时候,别说是来自晋国官府为了大婚而做的采购,单是民间的购买力就会相当惊人。基于这一前景预期,镇远关才会出现如今这般车水马龙的情景,带上所有能带的货物,打通所有能打通的关系,向着晋国内陆进发进发再进发,若能抵达晋都,趁着晋王大婚的东风,他们手上的货物一定能够十倍百倍地赚回来。
林文卿每每看着茶馆里狂热的面孔,就会想,虽然他们不懂得画姨说的那些经济学什么的,但是显然他们已经本能地感知到了这背后的巨额利润。有时候,这种本能实在可怕。
只是,晋王就是褚英,梓童郡主就是赵灵儿。他们要成亲了?这可真是月老乱点的鸳鸯谱。林文卿莫名胸闷,她想了想,为自己理出了一个不高兴的理由。
灵儿是喜欢姜毓的,朋友妻不可戏的。就算姜毓和他们决裂了,可毕竟也曾经是朋友。褚英是不能做那么没品的事情的。身为死党加好兄弟,她有责任也有义务阻止这场婚礼。
怀着连自己也不懂的愤懑心情,林文卿从茶馆晃悠回了杜大夫的医馆。
医馆里,林柳正在收拾包袱,她看到林文卿回来,雀跃地跳到她跟前,说道:“小姐,我身体完全好了。我们快快出发吧。”
林文卿看她的脸都尖了,略有些担心,她说道:“也不急在这一时。杜大夫怎么说?”
“杜大夫说我已经完全好了,适应了。可以跟你们出发了。”林柳忙举手发誓,“小姐,我们快走吧。我都快在床上躺出痔疮了。”
“胡说八道!”林文卿拿扇子敲了敲她的脑袋,骂道,“你可别假传圣旨啊。我先去问问杜大夫,要真没问题,我们明天再启程也来得及。”
“杜大夫就在内院给贵人诊脉,小姐不信,大可以去问嘛。”林柳知道林文卿是心疼她,她揉了揉额头,吐舌说道。
杜大夫医馆内院特设了一个僻静的小厢房,是专门供不便在大堂出入的贵妇们所用的。林文卿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自然知根知底。她顺顺当当地摸到了厢房外,她原本是想在这儿等杜大夫出来,问个话。谁料到,还没靠近内院,就看到院门外站着一个老熟人。
冰魄。这个赵灵儿的特殊保镖居然站在杜大夫医馆的内院外。好嘛,不消说,杜大夫此刻诊治的病人就是赵灵儿。
灵儿生病了?林文卿想起在齐国时,与赵灵儿的分别,她是被姜毓伤透了心后离开的,莫非是离开之后伤心太过伤到了身子了吗?
冰魄耳目极为灵敏,她立刻就发现了林文卿的存在。她对林文卿还有些印象,便向她点头致意。没多久,赵灵儿娇小的身子就出现在林文卿的视线范围内。
“灵儿。”林文卿走到她跟前,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赵灵儿乍然看到林文卿显然吃惊不小,惊讶过后各种情绪冲上心头,她的眼睛一红,不顾场合地点,紧紧握住了林文卿的手,哽咽道:“文卿。”
第29章 初见容王
赵灵儿比分手时憔悴多了,可以看得出她这段日子过得并不如意。林文卿将她带回自己暂住的房间,一对一地谈话,想了解一下她回周国后的情况。
“怎么这么憔悴,是生病了吗?”林文卿关心地问道,“来找杜大夫看什么病?他怎么说?”
“不,没事。只是有点水土不服。杜大夫也说我没事。”赵灵儿慌忙摇头解释,她顿了顿,又不放心地追加了一句,“忽然离开家来到这里,我不习惯。真的只是水土不服而已。”
林文卿不疑有他,放心笑道:“真巧。我也是因为我带的婢女水土不服,才在这里停留的。最近她好了,马上就要启程了。”
“你在这里。是打算往哪里去?”赵灵儿看着神采飞扬的林文卿,询问道。
“啊,我打算去晋都。”林文卿笑了笑,回答道,“我打算去找褚英。”
“褚英?他也来晋国了?”赵灵儿愣了一下后反问,随即又马上醒悟道,“对了。他是晋国人,当然会回来了。”
林文卿这才想起,赵灵儿从头到尾根本不知道褚英就是晋王穆赢的事情。该不该告诉她褚英就是晋王的事情呢。林文卿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听说你打算嫁给晋王?你真的想嫁给他?”
赵灵儿情绪略有些低落,她侧过脸,说道:“嫁与不嫁,我又哪里做得了主张。容王亲自到周国迎亲,表达出了最大程度的诚意与亲昵。周国容得我不嫁吗?而且,我不嫁,难道还要留下来嫁给周王不成?嫁到晋国,好歹避免了同姓通婚的丑闻,不埋没我赵家的祖宗。”
“这么说,你并不想嫁?”林文卿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你是因为,还想着姜毓吗?”
这个名字似乎触动了赵灵儿的某个神经,让她心痛,心寒,她惨然一笑,说道:“不要再提那个人了。而且我想有什么用?只要晋王肯娶,我就必须得嫁。想与不想都毫无意义。”
“灵儿,其实……”林文卿话才出口,只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随即,一阵局促的脚步声响起,房门被轻轻打开。
“梓童郡主,你这样忽然离队会让我很伤脑筋的。”逆光中,有个面貌模糊不清的男子,用好听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如此说道。
待那人走进房内,林文卿这才看清楚他的容貌。他约莫四十上下,五官周正,气势慑人,双目扫视到林文卿身上的时候,她竟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这位是?郡主不给我介绍下吗?”男子微笑地看着赵灵儿询问道,语气轻柔却不容回绝。
“参见容王。”赵灵儿慌忙上前施了一礼,然后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这位是林文卿,是我从前的故交。因为偶尔听说他到了此地,所以才前来一见。”
“你特意离队来看的朋友,应该是不同寻常的好朋友吧。”容王绕着林文卿转了一圈,尖锐的目光让她有一种被猛兽窥视的危机感。
“我们从前是比较要好。”赵灵儿勉强一笑。容王话中的怀疑她自然听懂了,只是她不愿让容王发现她来此的真实目的,所以只能默认容王的怀疑。
林文卿被这容王的眼光弄得极端不舒服,于是便毫不客气地回视他,还狠狠瞪了他一眼。她清了清嗓子,拱手道:“在下唐国林文靖,参见容王。”
容王没料到在自己这样的强压下,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书生竟然还敢反击,便饶有兴味地将目光锁定在了“他”的脸上。这一看不打紧,待他的目光从“他”的眉眼滑落到“他”的颈部,某些被掩盖的秘密已经一览无遗了。容王回过味来,便收起了自己隐含敌视的目光,笑道:“晋国,容长生。”容王原名叫做展长生,当他一统容族,完成复仇大业之后,就改名容长生,以族名为姓。“不知林公子打算往何处去?”
“晋都。”林文卿淡淡地回了一声。
“去晋都?那倒是和我们一路。”容长生爽朗地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不妨同路吧。跟着我们的行伍走,还可以保证安全。”
“不用了。他……”赵灵儿慌忙想为林文卿推掉。
“好啊。能搭容王的顺风车,荣幸之至。”林文卿打断了赵灵儿的话,抢先答应了下来。
赵灵儿没料到她会答应,却是愣了一愣。容长生见她应允,对她的兴趣又浓了一些,他伸了伸懒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梓童郡主,外面队伍都准备好了。请启程吧。不过,接下来即使有什么想见的朋友,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脱队了。这可不是好习惯。”
赵灵儿似乎有点害怕容长生,她紧紧拉住林文卿的手,低声说道:“我想和文靖一起。”
“不行。”容长生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笑道,“他是个男的,怎么能和未来的晋后同坐一车呢?”
“这……”赵灵儿只想着要护着林文靖,不让他和容王有太多接触,一时竟没想到这个问题,晋王一说,她也愣住了。
“不过,梓童郡主担心朋友的心情,本王绝对理解。”容长生微笑道,“所以,你这位朋友接下来与本王同车好了。本王绝对会把她照顾得妥妥当当的。你放心吧。”
赵灵儿依然很是担心地看了林文卿一眼,得到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无奈之下,她只好松开手,乖乖跟着冰魄出了房门。
“你的胆子,还挺大的。”容长生饶有兴趣地看了林文卿一眼,然后说道,“走吧。我们也该上路了。”
林文卿跟在容长生后面,磨磨蹭蹭地走着,然后嘟囔道:“会不会说话啊。上路,说得跟上黄泉路似的,多难听啊。”
容长生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林文卿听到了一阵轻笑。可是,他却没有斥责她,反而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虽然林文卿对这位容长生还十分陌生,不过,当一个人哼着小曲,以某种很轻松适意的姿势懒懒地靠在车壁上,观赏着窗外的风景,这应该说明他的心情不错吧。
长路漫漫,无事可做,林文卿便开始仔细观察起了这位久负盛名的容王。传闻,展长生的父亲展弘是容族的大酋长。那时的容族分成大大小小十数个小族群,展弘只是其中一个势力较大的族群的酋长而已。
那时的容族没有一个政权,一个国家,于是被中原三国,乃至晋国视为蛮族。展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