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她眼里,纪小伟当然是个超级美男子,还是很好调戏的那种。
他有着标准的身高,一张瓜子脸,还好不算太瘦,光滑嫩白,血色红润。头发黑亮,梳得很整齐,乖顺的学生样,不像有些同学为了装酷,折腾得不伦不类。额很宽,没有抬头纹,很敞亮。耳朵轮廓分明,大约比眉毛高一寸,鼻直挺拔,很有光泽。
她盯着小伟的脸,突然很想将他的眼镜摘掉,觉得很碍事。这双眼睛看上去清亮亮的,像一汪泉水,黑白分明,完全不像有近视的样子。
他的眉毛密密的,软软的,触感应该很好。一米五八的肥姐环仰起头望来望去,叹息着将抬起的手放下,放下又抬起,直到所有人都知道她想干什么的时候,她反倒停下来,不好意思这样做了。
她再从鼻子往下看,小伟的嘴巴弯弯向上,线条分明,色泽与宽厚非常和谐,令人羡慕。这应当与什么黄金比例有关。肥姐环摇摇头,她不记得那么多学术的东西,她只觉得好看最重要。
至此她很想亲他一口,然而从身高到环境都不允许,只好走近一些,寻找别的方面,以供YY。
小伟穿衣服有个习惯,不管穿什么衣服,领子总是扣得很紧,最上面的那颗扣子也要系着,他的脖子很白,也很长,但是这样一来就只能看到一半,不,一小半,这还是挨得很近的成果。
肥姐环显然想看另一半,她将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想要突然袭击。
但这是不可能的。阿猿站在纪小伟的左侧,他已经忍了很久。虽然论相貌身材他和肥姐环一个半斤一半八两谁也不遑多让,但他总是觉得男孩子无所谓,女孩子要是长得违章一再跑出来吓人就是不对的,跑出来就跑出来吧,到哪儿都拖着她的傻弟和一帮小正太,明摆着耽误人家学习,阻碍人家前程,特别是当面演示这样不纯结的思想,下一步可能还会到行为,这样摧残和诱导祖国的花朵,惨无天理,令人发指。
大概为了表达心中的愤慨,他“哇”的一口将被迫吃下去的蛋糕吐出大半,全部喷在她的脸上,时间精确到秒。
什么是死党?死党就是在关键时刻心有灵犀的那种。阿猿这样做的时候,小伟一闪身避开了,那动作水到渠成,绝不拖泥带水。
脸上一下子布满既不香甜又不好吃的糊状物体,肥姐环既惊且惧,瞬间石化。而她的傻弟和那帮小正太们虽然立刻对阿猿采取虎视眈眈的态度,个个也攥紧了棒球棒,但是没一个敢上前的。
这些小正太们看到,刚才那堆臭哄哄的东西是从这位长得像齐天大圣般的人物嘴里泉涌而出的,从速度到数量都是极具杀伤力的,没准这位哥哥是孙悟空穿越附体,这举动搞不好是七十二变中的一种,在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轻易送死吧。
阿猿难免觉得愧疚,他们都还这么小,一个个吓得颤颤巍巍,摇摇摆摆跟七老八十似的。但这是不能解释的,一解释什么气场都没了。就像小伟低声问:“还好么。”阿猿再怎么样也要撑住回答“还好。”
小伟看他难受的样子,说:“你的书包我来背吧。”然后将书包拿过担在肩上,然后一只手拖着他的身躯,慢慢地往前走。
终于走出校门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
小伟抬眼看门前那棵柏树,在树荫下的同学正打算收摊。
这个人曾经是同年级的,中五B班,叫阿乐。后来辍学回家,因为知道KAN的行情所以每天都会来这里摆摊。他的生意很好,半小时内几乎清空,今天只剩下一盒吗丁啉,半卖半送的给了阿猿。
阿猿先问小伟:“吃么。”
小伟看了看:“不吃。”
阿猿含了一粒在嘴里,发现生吞是很辛苦的事,他的胃很难受,打算到了坚叔的报刊亭买一瓶水再说。
坚叔的报刊亭正好在东西贤街的交界处的十字路口,已经快有十八年的历史,可谓饱经风雨,在东西贤街很有名气。坚叔人缘很好,每回两边发生砍人事件的时候,当事双方都会刻意避让他这块风水宝地,就算再怎么迫不得已,也至少会避让个七八厘米。
但是今天不行,一千九百人,还没算走路的,如果东西两街各担一半还好,现在全窝在一个地方西贤街几乎崩溃。两米四的街道上,哭喊声,尖叫声,砍人声,声声不绝,混乱不堪。
人人自危都在想着保命的时候谁还顾着谁是坚叔,什么人情世故,哪里是风水宝地。能顾着的只有两样东西:人身安全,还有身份证。
其实两方都是未成年,身份证亮不亮的也就没什么意思,只是这些学生们都习以为常了,觉得非得亮出来才有安全感,亮出来后发现挺碍事的,不如以往好使。你亮人家也亮,手上还都有家伙,这只手坚定不移地劈过来,另一只手同样还得坚定不移地攥着,稍微抖一下护身符就掉地上了,本来还算小问题,这下就变成大问题,你拣是不拣,不捡护身符就没有了,拣吧,正好给对方时间砍你,跟自杀没什么分别。
于是很快所有人都意识到冲动是魔鬼,也都厌倦了,但是不敢停下来,怕被砍死。外人看到热情非常,不亦乐乎,其实他们心里绝大多数快要哭死,少数几个欲哭无泪。未成年在互砍,成年怕被砍;明哲保身是第一,口头协议是无用的,这年头,谁也信不过谁。
等小伟和阿猿到达的时候这里已经砍了四分半钟,不多不少。两方伤残的比率都是十分之一,这倒很公平。只是连累不相干的,他们很无辜。
阿猿惊得“呼哧呼哧”直喘气,他有低血糖,最怕看到这些不和谐的东西。偏偏他和小伟都住在西贤街,每次回家都要提心吊胆。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回总算是殃及池鱼了。阿猿刚刚打算以自己雷人的外表震慑他们一下,让他们停下来,至少争取跑回家的时间和空隙。但是人太多加上个个都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很难有闲心冒着生命危险去对别人的外貌评头论足,还有胃疼越来越厉害了,所以能够做的只是先买水吃药。
阿猿坚持让小伟站在电线杆那里不要动,反正离报刊亭还有不到两米的距离,但是实在没法往前走了。面前这两个正在对砍的家伙老是挡在那儿碍眼,你一刀我一刀的都彼此拦住了,耗了二十五秒要么刀背对刀刃,要么刀刃对刃背就是没有一刀是真砍在肉上的,阿猿没有办法,他看看坚叔,对他做口形,将钱远远的抛过去,然后坚叔心有灵犀地将矿泉水抛过来。
本来是很划算的一件事,但是很不巧,请看下面。
阿猿抛钱的时候左边那人正在往右边的头上砍,右边的为了躲,赶快往下缩,身躯变矮了,是个空当,这是很好的。但等到坚叔把水抛过来的时候她偏偏正好站起来,于是就被砸中了脑袋。
这瓶矿泉水大概三百五十毫升,既不能把人砸死,把人砸晕也不至于,但是却制造了混乱,于是右边的被砍了。
左边的绝不是故意砍的,因为他和右边的是情侣。一男一女分别在两所学校,经常做这样的兼职。由于职业性质,他们平时就商量好,要是不幸被敌对方分别雇佣,就找个人流较少的地方你砍我我砍你,做戏到终场,照样拿钱,分文不少,多么划算。
现在显而易见是很不划算。被砍的是个野蛮女友,砍人的非常怕老婆,虽然他对她的行为腹诽抱怨过很多次,谈到报复是绝不敢有一次的,但现在她的左臂至少被削掉拇指那么大的一块肉。
为了未来的下场,这个男孩子崩溃了。他察看到抛矿泉水的是坚叔,坚叔和他爸有点交情不能砍,那么他只好砍另外一边的“受益人”,至少意思意思一下,在心理上有点补偿感。
等他转过头来发现阿猿从相貌到身材令他在心理上很难有补偿感,面对一身金灿灿的毛实在无法下刀。他战战兢兢地盯了一会儿,然后再一转身准备逃跑,却被愤怒的女友一眼瞪回来,于是长痛不如短痛,死马当活马医的朝阿猿扑了过去。
人在恐惧中的爆发力是惊人的,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居然成功地将阿猿砸晕了。不是用刀把也不是用刀刃,是用他的胳膊肘儿,他的手臂扬得高高的,阿猿头一缩正好迎上去,正好撞在鼻梁上,立时开花,顿时结果。
纪小伟站在电线杆那里低着头咳嗽,他的胃也很难受。但想不到不过三五秒的功夫前方已经发生惨案,这个惨案的受害人绝不止阿猿一个,而是三五十个,乃至更多。
阿猿要倒的时候,那个男生下意识推了一下。他发誓绝对没有要害人的意思,绝对是因为下意识,他怕他砸下来,把自己砸死。但实际上事与愿违,阿猿本来要倒向后面的,经过这一推不知道为什么又往前面了,而且没有再往后面地倒下来,结果就真的砸在这个男生身上。
阿猿有三百斤,那个男生有一百三十斤,还不到一半,而且他的胳膊肘受了重伤,后果可想而知。女生扑过来帮忙但是毫无用处,阿猿的胳肢窝正好盖住他的鼻孔,推不开也推不动,不过两三秒那男生就没了动静。
女生站起来,握紧手里的刀,一脸泪痕,正是处于被“杀夫”的情绪,也不管对方满没满十八,她只顾着要替男生报仇。
被矿泉水砸中之前,她使得是刀背,由于太激动现在也没顾得上倒过来就直接往下砸。即使这样也很危险,在咳嗽的小伟眼看是来不及了,抬起右脚,用力甩腿一蹬,球鞋飞了出去。
没想到和阿猿犯了同样的错误,鞋子并没有飞断那柄刀。在它到达之前,女生被身后的惯性挤倒。
挤倒她的这个人是很敬业的,而且忘我。他边砍边退,丝毫没在意背后有人,结果他倒在女生的背上,他的胳膊肘砸在她脑袋上,将她砸晕。然后他自己被对手砍晕,接下来就变成连锁反应,一个排一个,堆了成小山。
一时难以计算到底有多少个,总之坑底是那个男生,倒数第二个是阿猿。那个男生有救没救不知道,总之再这样下去,阿猿是没有救的,他是胖子,而且有低血糖。
以周围砍到“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情绪是不会关心这里的,当然也就更谈不上解救。小伟低头沉静了两三秒,然后左推右挡拨开眼前的障碍,来到坚叔的报刊亭前。
“可乐,冰的。”小伟扶了扶眼镜,掏出钱来。
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坚叔摇头叹气,大约在想现在的少年已经不知道义气是什么东西了,死党生死未卜,竟然视而不见。
坚叔收了钱,将可乐递给小伟。
接着看见他从阿猿书包里翻出吗叮啉来,拆开盒子,抠出两颗,手一扬按进嘴里,开了易拉罐仰头猛灌,坚叔急忙说不能这么喝!但是小伟一气到底,已经灌了个底朝天,易拉罐上有水汽,他向坚叔要毛巾擦手。
也许是喝得太猛,小伟的脸色有些泛红,不过他没有在意这个。他将身上的两个书包、眼镜和手表都快速卸下来,递给坚叔之前再翻了翻阿猿的书包,将那把用来切蛋糕的塑料刀拎了出来,沉静了十五秒。
在这十五秒中,他将衣领拉松一些,扣子解开两粒,毛巾连着塑料刀绑在手上,MP3的歌换了一首《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歌声和缓地响起:“能不能给我一首歌的时间,我就能把那拥抱变成再见……”伴随这声音,小伟将手背在身后,一脸坚毅地冲向了人群。
第4章 双雄
雷光大躺在病床上,感觉非常痛楚。
他的手指已经做完了手术,包扎好了现在已经不再是重点,重点是他感觉眼睛不好使了,被一团纱布裹着,什么都看不见。
其实深切治疗部做完检查给的意见脑袋是以后不会不好使,只是需要包扎一下。
骆驼说那好那好,那就包扎一下。然后过来一个实习护士,很年轻,刚满十八岁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技术马马虎虎,因为看人长得帅自告奋勇地冲出来,但包了一半证实雷光大是混黑社会的老大手开始抖,方向开始不对,她急忙紧了七分快速往下缠。偏巧雷光大这时候迷迷糊糊要醒了想睁眼,她想别是把他勒疼了让他看清楚样子好报复那可不得了,她已经满十八了,冒不起这个险,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浪费了多少材料干脆连眼睛也一并强行盖住,缠了个结实。
护士长和其他同事就在床边很看不下去但不能说什么,这个实习护士是院长的小姨子,因为实习和身份特殊工作时都有人保驾护航,以免她被病人责难;或者犯的错太离谱,弄出人命就麻烦了。现在病人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出人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骆驼其实也很看不下去但也不能说什么,他面带愧色地沉默着,没人知道他刚刚行贿,有求于人。
雷光远的伤势远没有雷光大那么重,到医院不久就醒了。但是骆驼为了防他一手,给医院的护士小姐们塞了红包,说多多照顾,重点看护什么的,那些人也就都尽职尽责地帮忙拖时间。雷光远醒了,一堆人立刻围上来说,这里是玛丽亚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