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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一闪,念清飘落在朝阳眼面,惊得他倒退一步。念清调戏般抬起他的下巴,吐气如兰,“小朝阳,你关心我,我倒是很高兴,可是,恋姐情结不适合你啊。”说罢,还低下脑袋,跟他近距离地眼对眼,满脸苦恼。
“疯女人!”展朝阳被她弄得满脸通红,重重拉下念清的手,明知道她在故意扯开话题,但让她这么一搅和,自己是真的说不下去了。转过身,冷冷开口,“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提。不过,我还是告诉你,这次跟我一起出谷是贾叔,还有那对双胞胎。”
展朝阳侧过脑袋,目光深邃,声音悠长,“也就是说,水淼他也在。”
念清依旧笑嘻嘻的,神态轻松。
“那么,我们继续赶路。”
展朝阳一转过脑袋,念清的眼眸也缓缓垂下,他果然也在啊。
三年不见,现在的水淼,又变成了怎样的人呢?
记忆中的水淼,有着世上最不羁的笑容,还有,面对自己时,最温柔的目光。
很温暖很温暖,让自己连心脏的跳动也柔和起来。
闭上眼,很快扫清心中纷杂的思绪,她提气前掠,紧紧跟在朝阳身旁,往目的地赶去。
紫凤翔天碎石血,九重宫中九重剑。司徒弄刀柳吹风,雨夜萧声云无痕。
江湖流传的四句话中,隐藏着一谷一山和一宫,以及极负盛名的四大世家。
四大世家之中,就如诗上所说,司徒擅刀,柳家则以暗器成名,萧家的乐器总可在不经意间夺人性命,而云家的轻功更是无人能及。四大世家之间的关系诡秘难测,谁也说不清彼此间到底是敌是友。
碎石山,因山上满是碎石而得名,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这座山却成为江湖中最为凶险的地方,没人知道那里住了什么,每一次,只要有人进入,无论去多少人,无论去的是什么人,第二天,都会在山脚下发现那些人的尸体。
九重宫,一座与世无争的宫殿,却也是江湖上聚集高手最多的地方。
其实,紫凤谷也是同样的与世无争,可是,和这一点相比,它更著名的却是神秘。神秘到没人知道紫凤谷的入口,神秘到没人知道那里到底住了什么人,甚至,没人知道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待人们发觉的时候,“紫凤谷”这三个字已经流传开了。
不知不觉中,就传开了。
无从发觉。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两人已经赶到镇子上,四周的人流拥挤,他们正向借宿的客栈走去,听到念清的说话,展朝阳皱眉,“什么意思?”
念清只是笑笑,却并不回答。“我们住的是哪家客栈?”她又问道,“是不是‘紫气东来’?”
展朝阳又皱眉,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见这女人兴奋的声音,“说到丰陵镇,最有名的客栈不就是‘紫气东来’吗?嘿嘿,我上一回来还在那里住了五天,真是人间天堂啊。”
顿了一顿,缓缓抬头望着她,展朝阳撇起嘴角,“据我所知,那客栈住一天就是普通人家一年的耗费。”他嘲讽笑道,“展念清,这下我真的理解你是如何花钱的了,叫你败家子真是没叫错。”
念清抬高下巴,完全把这当成夸奖来听,笑得好不得意,“人活着就要知道享受嘛。”
“……我可不是在夸你。”展朝阳泼她一头冷水,“与其有空想住在哪里,你不如想想待会儿应该怎么面对水淼。”
念清面不改色,笑道,“小朝阳,你不用整天提水淼,我和他之间的事,你肯定是误会了。而且,我当初离家出走也不是因为他,我是真的想四处去开开眼界。”
展朝阳也不想绕着这话题转,反正这女人的话从来都是真假难辨,想了想,转口道,“‘紫气东来’我们是不住,不过,现在住的地方应该也是你喜欢的。”顿了一顿,朝阳眼中渗出笑意,“是饕餮客栈。”
念清一怔,声音脱口而出,“太棒了,小朝阳,看不出你很有眼光嘛。我上一次来丰陵镇,只吃过一次饕餮客栈的‘别有洞天’。这个菜,饕餮客栈每天就只做一碗,排队都等不到的。我上一次也是用偷的才能吃到。”
眼珠子一转,念清抛了个媚眼,“我可先说好,这一次至少要等我再吃一次‘别有洞天’我们才能启程哦。”
展朝阳不置可否,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又跨步向前走去,“不是我有眼光,有眼光的是水淼,你要夸就夸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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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玥影横斜》中惊见一篇长评!兴奋!!兴奋!!
我在这里说一句,《玥影横斜》当然会连载完,但是,和出版商约定在10月1日开始,所以,还要再过两星期才开始。
第四章
念清的瞳孔中先是闪过一抹异色,尔后又像往常那样映出耀眼的光芒,笑嘻嘻道,“到底是水淼,和我的默契真不是一般的好。”
展朝阳在前面带路,念清不紧不慢地跟着,一路上,眼珠子不住地四处乱瞟,看到感兴趣的小玩意还会特地停下来去看看摸摸,不亦乐乎。
白色的外墙,黑色的字体,简单至极的装修。
到了饕餮客栈,脚步还未跨进,念清就感觉到那抹异常熟悉的目光,根本不用去辨析是什么人在看自己,那种感觉只有在面对一个人时才会有,唯一的一个人。抬头,微微一笑。
二楼的雅间透出一张男性侧脸,线条分明。
小二惊艳地望着念清和朝阳,展朝阳皱眉,上前和小二说了几句。然后那小二低低咳嗽一声,敛起心神,迎他们上楼。
雅间里,只有水淼一人。
然后,小二离去,轻轻关上门。
“呦,水淼,好久不见。”
水淼的目光在展念清身上转了几圈,然后引起阵阵涟漪,最终渐渐趋于平静。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只是浅浅地张嘴,可这动作由他做来,却别有一番狂放不羁,仿佛什么都不在眼里的傲气。“看来,你这三年来过得还不错嘛?”他轻笑,黑亮的眸子微眯,“嗯?”这一声“嗯”的鼻音特别重,亲昵,但是嘲讽。
“那当然!”念清满不在乎地笑道,“说起来,水淼,你是特地坐在这里等我?”
水淼的发色和瞳色尤其黑,那种比夜晚更深的颜色。他稍稍抬起嘴角,盯住念清,笑容有些冷淡,“是啊,等得也够久了,我都忘记去算一算时间了。”
念清“呃”的一声,尴尬在脸上一闪而逝。她走上前去,眼珠子连转几圈,似乎在心底考量能不能蒙混过关,最后重重地叹气,投降似地举起双手,语态尽量诚恳,“对不起,我道歉。可是,水淼,你也不能完全怪我当初不告而别啊?你见过哪个人离家出走前还要大肆宣扬一番的啊?我真跟你说了,那还走得了吗?”
水淼的眼神如清泉般凛冽,观测她的神情许久,渐渐染上一丝无奈,轻抚额头,“道歉了还要恶人先告状,足见你的态度有多不诚恳。”
说到底,念清本就是这样的人。
刁钻又恶劣,什么事情到了她那里都可以变成大道理。调皮又爱笑,好似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平时几乎都可称得上是横行霸道,可真见你生了气,她又会可怜兮兮地垂下眼绞手指。虽然,这多半都是装出来的。
是啊,装出来的。
展念清啊展念清,你这个人,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水淼眉目中染有苦恼,可嘴角还是抑制不住微微上翘。
果然,一点都没变。
展念清这个女人,站在自己眼前这个满脸无辜的女人,这个让自己思念了三年的女人,让人骂也不是,甚至,连生气也不是。对着她,满腹的怨气就这么没了,在她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中悄然而逝,只留下一层淡淡的喜悦和幸福。
“看到水淼这副样子,要不再给他道个歉?”望着念清的细眉微微抖动,水淼又笑了,那种笑容让念清恨得牙痒痒的,“念清,你现在心里是这么想的吧?”
缓缓抬头,眨巴着大眼睛,念清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在说什么啊,我可听不懂”。
水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也不追问这话题。他轻轻阖上眼,只是很快又睁开,这一下,他的嘴角,眼底,眉目间都盈满了开心畅怀的味道,“念清,欢迎回来。”
念清一怔,随之一笑,灿若芳草,“嗯,我回来了。”
水淼沉默一阵,又故作认真地开口道,“虽然不是真心的,不过,你还是再跟我道歉一次,这样我会好过一些。”
念清正欲跨前的脚步滞住,嘴角一阵抽搐,“我刚才没听清楚呢?你有说什么吗?”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下?”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的展朝阳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一见面就闹上……”他黑眸一闪,嘲讽道,“都忘了旁边还有我坐着。”
听到展朝阳的插嘴,两道目光顿时全往他身上射去。
展朝阳身体一顿。
此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吱”的一声,木门被打开,一张和水淼长一模一样的脸庞从门后探出,只是和水淼骄傲的笑容完全不同,眼前这人的笑容温文谦和,彬彬有礼如君子,并且发色和瞳色也稍淡一些,没有水淼那样的纯粹。
“原来是念清。”那人走了进来,“三年不见,念清,欢迎你回来。”
“火焱!”念清欢呼一声,然后蹦到他面前,上下来回地打量好几遍,火焱也仅是回以温柔的微笑。念清笑眯眯地拍对方肩膀,“到底是火焱,一看就有大哥的样子。”眼珠子稍稍往后瞟去,“唉,两个里面谁是大哥一目了然呢。”
背后懒散靠在椅背上的高大身躯似乎有些反应,乌黑的瞳孔染上一丝戏谑,正欲开口说话,却被火焱抢先,“念清,贾叔找你有些事,说看到你回来的话就先去他那儿,好像有什么事想说。”他微笑,侧身打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带你去吧。”
“贾叔?好啊。”
待展念清走出,火焱也随之跨出步子,在关上房门的刹那,他朝水淼调侃一笑,声音不轻不重地飘进屋子里。“高兴就拿出高兴的样子,你这种表达方式还真怪异。”
“哥……”水淼闻言身体一僵,来不及说什么,门已经关上。
“哈哈哈……”展朝阳很不厚道地大笑出声,肆意得不加掩饰,“展念清回来了果然会添加很多生活的乐趣啊,水淼,每个人都看透了你呢。”
“展朝阳,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水淼目光危险地盯住他,右手若有似无地触碰放在桌上摆放的长剑,“我不介意耗点精力给你好好上一课。”
“呵呵,不用了,除了展念清这女人,这天下还有谁是你不敢动手的?”展朝阳不以为意,可还是收敛起笑容,他很识相地摆手。“我不说了。”
两人在雅间里静静坐了会儿,展朝阳细致地擦拭自己的爱剑,慢吞吞的动作,同时,慢吞吞地开口,“不过,水淼,我刚才是说真的。虽然你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明示,可是,真的,每个人都可以看透你的心思。”
展朝阳停下手中的动作,看见水淼已然闭上的眼睑微微一颤。他若有所思道,“你可别把展念清当笨蛋了,这女人从来就不笨。”
轻渺如烟的一声叹息,散荡的空气里。
“她何止是不笨。”依然闭着眼,水淼笑了,“我从来不敢把她当成是笨蛋。”
展朝阳的神色严肃起来。“如果你什么都不说,那依我的了解,展念清她是真的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的。你和她兜圈子,那她就会和你兜到底。”
“我知道。”水淼语态轻松,嗓音透彻清晰,低低地笑了,重复道,“我知道。”
展朝阳静默地望着他,什么也不说。
“可是,说了又能怎样?我并不想打破现在的关系啊,我很珍惜我和她现在的感情。如果,我说了什么,什么都将得不到,反而会失去现在。”水淼终于睁开眼,炯炯有神,“你也说了,她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么,我真坦白说了,也只会遭到更坦白的拒绝,不是吗?”
“的确。”展朝阳垂下眼,继续擦拭手中长剑。“虽然她是我的姐姐,可我还是想说句公道话:展念清这女人真是有够自私的。她明明不爱你,却非常眷恋和你之间的友情。所以她耗着,所以她什么都不说。她完全不顾及你的心情你的挣扎你的痛苦,你不想你做她的丈夫,却希望你能一直做她的朋友……”展朝阳忽然停下不说了,抬起眼,双目灿若星辰,“她的确很残忍,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