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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语春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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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扔到海里了呀……”我微微抿唇,忍笑,“那怎么办呢?海里很冷的。”
  “萤火虫打着灯笼去找它了。”
  “哦,这样啊……”
  一路喁喁细语,小男孩终于睡着了,我怜爱地抚摸着他软软的额发,含笑闭目养神。
  半醒半梦中,脚步杂沓,人喧马嘶声依稀传来。
  我不禁睁开眼睛,问:“外面是什么声音?”
  青篱向外看了看,招来侍卫长,侍卫长回道:“前面就是宋国了,是宋军在聚集。”
  我有些心惊:“宋军?要打仗么?”
  侍卫长望着天际低低的云层,道:“应该不是,这样的天气,像要下雪。雨雪天不用兵,这是惯例。”
  我略松了口气,侍卫长道:“夫人要进城休息么?”
  我道:“还是尽快赶路吧。”
  侍卫长应诺,带领车队持节而行。
  一路颠簸,过宋穿郑,到了第五日,终于来到苏国。
  雪花纷纷扬扬地从空中飘落,天色灰蒙蒙的,车马所过之处,人迹稀少,街道萧条,房屋破旧,浓浓地透露出一股荒芜破败感。
  我惊讶地打量着这个前后生活了近十年的地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不到 ,进城的门已经紧闭,侍卫长前去喊话,喊来喊去,就是不见大门打开,队伍里顿时响起一片嗡嗡声。
  侍卫长回来无奈道:“夫人,看来要等到明日才能进城。”
  我淡淡地“嗯”了声,心中不快,真想就此回转。
  一行人在一处简陋的驿馆停顿下来,除了慢小孩,每个人的神情都是怏怏倦倦的。
  驿馆里只有一位瘸腿老吏,看到我们,忙殷勤地过来伺候。
  侍卫长一边招呼人帮忙,一边与老吏搭话:“老伯,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老吏叹了口气:“狄人动不动就来,烧抢掳掠,这里的人被俘被俘,逃走的逃走,只剩下老头子腿脚不好,勉强留下来等死罢了。”
  侍卫长警惕道:“狄人经常来?”
  老吏道:“从入秋到现在已经四五次了,先是强割粮食,再后抢人抢物,大人赶到这个时候来,也算倒霉。”
  侍卫长皱眉:“那你们国君也没有想想办法?”
  “国君?”老吏古怪地一笑,“没有卖国已经谢天谢地了。”
  气氛有几分尴尬,许是想到我正是此国君的女儿,侍卫长没有再追问下去。
  雪花悠悠,清凉遍地,侍卫长安排好食宿守卫,对我道:“夫人不必担心,这一场雪下来,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年轻的脸上露出几分赧然。
  我点了点头。
  慢小孩兴奋地在院子里玩雪花,被乳母半哄半强地抱过来,强笑道:“还是公子天真无忧。”
  我又点了点头。
  思绪有些恍惚,看着周围四壁萧条的景象,一时疑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四壁萧条,连一支像样的灯烛都没有,火炭也少得可怜,可这些都比不上那种泥足深陷的感觉来得糟糕。
  雪越下越大,风呼啸着扫过窗棂,间或可以听到枯枝断裂的咔嚓声。
  我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再醒时天已微明。
  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地上积了厚厚一层,举目望去,雪色绵延,银装素裹,端的是一副美丽景象。
  慢小孩兴奋得直拍小手,我也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车马入城,缓缓入宫。
  君父、母亲俱已在堂上等候,看到我们,微笑着迎下阶来。
  君父笑道:“都说瑞雪兆丰年,女儿一来就带来一场大雪,可不就是吉兆?”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萧泽,如果遇到这样的大雪,他会做什么?
  毫无意外,他会在第一时间命有司查看灾情,安顿灾民,修补房屋。
  看着君父那张不见一丝阴霾、轻松愉悦的脸,我心中失笑:想从君父面上找忧国忧民的迹象,我脑子坏掉了不成?
  于是微微牵起唇角:“女儿哪有那么大造化,是君父神明庇佑,才招来这么一场好雪。”
  君父哈哈大笑。
  被旁边的慢小孩吸引了心神的母亲此时闻言插话:“都不对,我们曼儿才是福星。”
  君父看来心情颇好,笑着重复:“好好,曼儿是福星,曼儿是福星。”
  室内温暖融融,母亲把曼儿搂在怀中,小家伙的脸红扑扑的,腼腆又乖顺。
  君父难得地对母亲怀中的孩子产生了兴趣,和蔼地问了几句话,曼儿乖乖地答应着,还趁机鼓起勇气问了许多奇怪的问题,把君父逗得乐不可支。
  我牵挂母亲的病情,遂问:“母亲身体好些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母亲笑道:“我好得很,那些老毛病也没什么大碍,就等着抱孙子呢。”说着,含笑捏了捏曼儿的面颊。
  “孙子”二字落入耳中,却让我想起我的兄长公子岚,如果他还在国内,此时怕早已儿女成群了,母亲又怎会没有孙子抱,而落得膝下凄凉?
  可是,使兄长流亡的罪魁祸首却是君父。。。。。。殿中一时沉默。
  母亲似有所觉,轻轻叹息:“倒是你大舅母,年纪比我还小,却总是病啊痛啊缠身,前些日子听说越发不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我闻言一惊。
  我的两位舅母,自小把我养大,对我而言,就如母亲一般。。。。。。
  心中愈发难受,静了片刻,我道:“过些日子,我去看看她吧。”
  母亲“嗯”了一声,依旧逗着怀中的孩儿,君父却道,“要去,也等来年开春再去。”
  我顿了顿,点头答应。
  闲话许久,君父离去。
  我和曼儿就在母亲的宫室安置下来,初始我还担心小家伙不适应,会想家,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虑。
  和在萧国时一样,萌小孩一出场,立刻倾倒一大片。
  特别是该小孩又漂亮又乖巧,睁着一双小鹿似的眼睛却时不时地冒出些稚言趣语让你捧腹的时侯,几乎没有人能抵挡。
  所以每天都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捧到他面前,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愿意宠他陪他带他玩耍,小家伙过得很滋润。
  一日,我刚踏进母亲的寝室,就看到曼儿坐在君父的怀里,小手搂着他的脖颈,软软地说着什么,小小的脸上满是依赖孺慕之情。君父唇角含笑,低头轻触着他的额头,满脸慈爱地耐心倾听。。。。。。
  我着实呆了一呆。
  那是我的君父啊,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又诛又杀又驱逐的君父啊。。。。。。
  我觉得就是见了鬼也比不上见这一幕来得惊悚。
  事后,我忍着满腹的诡异感把这件事说于母亲听,母亲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说起来曼儿和你君父也没见过多少次啊,可不知怎么的,就是和你君父很亲。。。。。。”
  直到后来,我亲眼看到曼儿对一个瞽目老乐师也露出类似的神情,才蓦然恍悟:原来,我们家曼儿喜欢老男人。。。。。。
  此后,君父经常把曼儿带在身边,欣赏歌舞、出城狩猎、甚至去大夫家饮酒都带着,端的让我无比纠结:就怕曼儿跟他学坏。。。。。。
  苏君宠爱公子曼之名却渐渐传遍国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日渐回暖,早春二月,残雪消融,树木泛绿,我向君父提出要去南燕国看望大舅母。
  两位舅母是刘国女子,同族姐妹,一并嫁于了舅父。
  记忆中,大舅母相貌美丽却身体孱弱,很得舅父宠爱,生了大表姐和四表哥。二舅母性情爽朗,一连生了一二三三个表哥。
  在早嫁的表姐之前,大舅母还夭折过一个孩子,真正的嫡长子,后来又遭遇四表哥之事,接二连三的打击,终于让大舅母一病不起。
  或许我与二舅母更为投缘,或许我承二舅母的抚育更多,可是这并没有改变大舅母在我心中如同母亲般的地位。。。。。。
  车马进入南燕,没有任何停留,便直奔宫门而去。
  时移世易,当初离开时舅父还未即位,□□年未见,而今大表哥已是南燕国主了。
  我不胜唏嘘,眼前这位成熟稳健的南燕国君,哪里还有当初那个寡言少年的影子?
  一番寒暄后,我向大表哥道明了来意。
  大表哥略略一顿,说道:“君太后自入冬以来病情便开始不好,时时昏睡,恶听人语。我母亲已经过去亲自照看,表妹不要着急,先安顿下来,待哪一天她精神好了再去也不迟。”
  我无奈,暂且住了下来。
  大表哥的夫人来过一次,话没说两句就走了,倒是大表哥时常来看我,陪我闲话叙旧,顺便也告知一下大舅母的近况。
  日长漫漫,我牵挂国中的曼儿,心中焦躁,待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我终于不下去了,直接去找大表哥,想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见大舅母一面。
  早春的风,寒意犹浓,比风更寒更厉更尖锐的女声从表哥寝处传来:“。。。。。。你是去看她,你还去看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呵呵。。。。。。那个扫把星,克死四弟,克死了郑君,现在连萧君也克死了;都不知道太后根本就不愿见她,怎么,你还想她把你也克死?”语气已近癫狂。
  再有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山呼海啸猝然袭来,我呆在那里,头晕目眩,两耳嗡鸣,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摇欲坠。
  

  ☆、闻变

  “夫人!”身旁的青篱蓦然变色,连忙伸手扶住我,“夫人……”
  我迟钝地转过头来,神色痴茫:“她……说的不是我,对吗?”语气中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轻颤和乞求。
  青篱眼中含泪:“夫人……”
  我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像攥着最后一根求生浮木,漫天寒凉的风中,手心一片汗腻。
  室内的争吵渐渐停止,大表哥从屋内走出,看到我们,脸色微变,却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我面前,拉起我就走。
  我又是一惊,本能地就想抽回自己的手,用力挣了挣,却没有挣脱。
  他的夫人紧随其后,看到这一幕,眉眼越发上吊,脸色越发不好,几乎不顾一切地就要上前来撕扯,被大表哥一个凌厉的眼神定住,满脸不甘地狠狠跺了跺脚,扭身就走。
  我脚步虚浮,声音喑哑,几乎用尽了全部的气力才问出下面的话:“你……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表哥脚步微顿,默了片刻,才道:“她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四弟的事不怨表妹,是他自己当年年少贪玩,非要为表妹捉鱼……嫡母年纪大了,上了年纪的人难免顽固,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他微微抬起面孔,脸上是无可掩饰的落寞与伤怀,“虽然母亲喜欢表妹,我……们三兄弟也喜欢表妹,可是嫡母发话,谁也不敢挽留……”
  隐晦的云缓缓蔓延,遮蔽了天日,零星的绿意淹没在满目的荒凉中,好像冬天还没有过去。寒意一层层漫过,犹如置身于冰天雪地的旷野,心冷得发抖,而出口的话却反常地平静麻木:“……那关于萧君的话呢?”
  “邦国征伐,得失由天,更不关表妹的事。”
  我愣愣地看着他,心缓缓收紧:“什么意思?”
  大表哥凝神看我,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原来你竟不知,你去年冬天回苏国,我还以为是逃亡来的,这么巧合?”
  血液一分分流逝,指尖冰冷战栗,我抖着嘴唇,依旧执拗地追问:“什么意思?”
  大表哥顿了顿,字斟句酌:“许是在你离开萧国后不久,楚国大举攻萧,萧军初战小胜,捉住了楚国的公子丙和大夫熊相宜僚,楚君派人传话说,只要放了两人,楚国就退军,可是萧君不答应,决绝地处死了两个人,楚君大怒之下,一举灭了萧国。”似叹似惋,“宋国派人去救,可惜大军还没到,萧国就亡了……宋人、萧人就是这么骄傲。”唇角翘起,不知是赞还是嘲。
  最初的恐慌过去,我反而没有了想象中的激动,只有心不断地下沉、下沉,沉向某个无底深渊,无可救赎。
  “那……萧君呢?”我问,声音很轻很轻,像怕惊破某个美好的梦境。
  “战死或者逃亡,亡国之君不外如此。”他的回答很直接,直接得近乎残忍。
  我紧紧地闭着嘴,生怕自己哭出来,生怕自己的哭声印证了某个不祥的结果。
  “不会的,”我摇头,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他还有曼儿,还有我,不会的……”
  脑中却突然闪过那最后一夜的狂欢,闪过他仿若呢喃般的耳语:好好照顾曼儿,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忘记我……
  心中蓦然大恸:是这样么,原来你早就知道,所以才会让我们离国?
  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却不能不信。
  我捂着脸,踉踉跄跄地往外奔,向着出宫的方向。
  “表妹!”大表哥急急地叫住我,声音恳切,“留下来,表哥护你!”
  我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如泣:“不,我要回去,守着曼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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