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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不爱、嫌她做的样式不好……
他是六皇爷,身分尊贵的连平日穿的便服,都是由专门的制衣师傅特地量身订做的,而她的针偷刺绣功夫虽然不差,但到底还是比不上那些师傅。
不知战膺现在怎么了?方才士兵来报,说京里来了圣命要他去接旨。
秋燕真不安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望了望,略显迟疑的走出去。
她在营里四顾张望,问了些士兵后,便来到叶祈所居的军帐外头。
“秋姑娘是来找六皇爷的吧?皇爷正在里头和叶将军议事,姑娘请稍候,小的立刻进去通报。”守在帐门口的士兵,一看见她便亲切的和她说。
“不用了!两位大哥别忙了,我在这儿等着就行了。”她退到一旁安静的等着。
帐内却突然传来一声拔高的嗓音。
“不会吧!二哥真要接旨?”叶祈的声音有点吃惊和不敢相信。
“为什么不?皇兄体恤我久战边关辛劳非常,换作是你,这御赐之礼你会不收吗?”战膺的声音听不出他的情绪。
“可是我的情况不同啊!二哥,你已经有个秋姑娘了,若再将鹰王钦赐的那两名侍妾纳入府中,你要秋姑娘如何自处?再怎么说,秋姑娘没名又没分的,怎么也比不上那两名侍妾,到时,我看你怎么安抚她!”叶祈不赞同。
“我不需要安抚她!我让她跟在身边已是天大的恩惠,她要敢再得寸进尺,就别怪我翻脸不念情分!”战膺冷冷的道。
“你这个人还真是铁石心肠!”叶祈冷嘲热讽,“反正皇旨已接,密使也快马回朝复命,说不定明早两名美艳动人的侍妾就会送到你的王府,二哥以后肯定可以享尽齐人之福,左拥右抱的好不快活。”
“怎么,敢情你在为秋燕真抱不平?”战膺嗓音倏地冷了起来。
“不!我是在替那些有可能和已经被你伤了心的女人喊冤。现在有个秋燕真,以后一定会有其它人……男人嘛!谁不是三妻四妾,逢场作戏,只是你千万别后悔,到时候可能什么都没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战膺不耐的打断他,“你不懂,她太爱我,她离不开我的!就算王府里妻妾成群,她还是会乖乖的守在我身边,因为她爱我,她只怕我不要她,她才舍不得离开我!”他胸有成竹的道。
听到此,秋燕其再也忍不住的抓着胸前的衣襟,心酸的掉下泪来。
他说得没错,她的确很爱很爱他,爱到连一步都不想离开他,但是他不知道是!爱得愈多,想占据对方的欲望就会渐渐凌驾一切,教她痛不欲生的难以自持……
“秋姑娘,你没事吧?”守在帐门口的士兵一见到她弯腰抱腹的模样,还以为她不舒服,其中一人立刻上前探问,而另一个土兵则连忙进去通报。
“你怎么会在这里?”战膺才刚掀帘走出来,便看见她泪流不止的蹲在地上,当下恼怒的走上前拉起她。
他心知肚明她一定听到了他和叶祈之前的对话。
“我不是叫你没事别乱跑,你上这里来干什么?”战膺不带感情的斥道。
“我……”秋燕真嗫嚅的迟疑了下,用尽气力的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不是要收了那两个侍妾?”
“你都听见了?既然都听到了,又何必来问我!”他的表情阴沉得吓人。
“你真的……真……”她欲言又止,心碎的指控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待我?”
他给她的爱已经是少之又少,这会儿还要和其它女人来瓜分这一仅有的爱意……那么以后呢?他的妻妾只会愈来愈多,不会减少,到时她该怎么办?又该如何自处……
“我是堂堂天鹰国的六皇爷,三妻四妾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不可能为了你而放弃其它的女人,如果你识相点,就知道不该拿这事来烦我!倘若你真的受不了,那你大可离开,别跟着我,我是不会拦你的!”他拂袖怒道。
不识好歹的女人!他已经够容忍她了,她还想怎样?
听见他的话,秋燕真凄怆的笑了,只是她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我懂了……你说得没错,真要嫉妒……我一辈子都嫉妒不完……永远都会……有其它女人出现的……”她边说边嘲笑自己,踉跄的转身离开。
“你不去追她?”叶祈终于看不下去的对战膺道:“你不怕她走了就不再回来?”
“不会的!”战膺冷冷的瞪着那渐去渐远的娇小身子,“她太爱我了,她一定会回来的!”
他错了!
从那天起,他就再也没见过她!
她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把他一个人晾在这里,像个傻蛋一样的对着一件小孩衣衫发怔!
战膺恼怒的一拳捶打桌面,暴躁的咆哮。“可恶的女人!你非得就这么该死,带着我的孩子跑了!”
至此,他仍不敢相信,一向温柔顺从的她,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起先他还信心满满的相信她会自动回来,结果一个月过去了,大军班师回朝了,她却像从空气中消失般的不见人影。
后来他真的受不了了,便派人四处去找,结果嬷嬷湖畔的旧居找不到她人,甚至连在钦北城的秋飞和秋鸽儿都不知跑到哪儿去,他气愤的差点没把整座钦北城给掀了!
她要是再不出现,他真的要放火烧了钦北城和她旧家!当时他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最后根据他派去的人传来的消息,他知道她现在正待在江州桃花楼,被九曲金刀王霸天和其夫人宠得像个宝似的,难怪她怎么都不肯回来找他。敢情她是不要他了?!
战膺手里抓着崭新的小孩衣衫,懊恼的在屋内踱着步。
这件娃娃衫是他那日在帐内找到的,包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件给他的长衫。
她明明是爱他的、在乎他的,既然如此,她干嘛不忍着点,让一让他会少块肉吗?
现在可好,闹成这等僵局,难不成还要他去赔不是,求她回来?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六皇爷,教他去干这等事,那他多没面子啊!
就在战膺烦躁的来回踱步时,门外传来侍卫的禀告声。
“报告皇爷,秋姑娘近来食欲不佳,害喜严重,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大夫也看不好……”被派去监看秋燕真的数名侍卫,每隔几天便会轮流回来向他报告最新消息。
“王霸天那老头没好好照顾她吗?否则怎么会弄成这样?”战膺闻言脸都绿了,火气倏地爆开,“不是不肯吃,就是吃了又吐……她是在搞什么鬼!”
再这么下去,她有什么体力可以生孩子啊!
“启禀皇爷,小的曾经暗中听见王霸天夫妇和大夫的对话,说秋姑娘是心情不好,才会连带影响到身子,若想改善这情况,得先想办法让她心情好起来才行。”侍卫再道。
“王老头竟然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她心情不好,他就这么随她去?”战膺愤怒的拍桌喝道。
“禀皇爷,王霸天夫妇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却还是没有任何效果……王夫人还说,这是因为……”侍卫吞吞吐吐的不敢再说下去。
“老太婆说了什么,你快说!”战膺不耐的瞪着他。
“她说,解铃还得系钤人!秋姑娘嘴上没说,可心里却直念着王爷,如果王爷再不出现,她会继续消沉下去……”
“我知道了!”战膺应了声,挥手要侍卫出去。
他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要是再不去找她,只怕她不知会把自己和孩子虐待成什么样!
而他,会很心疼的!
湖畔的翠柳随风飘摇,湖上有曲桥蜿蜒的横跨其间,天空偶有几只归鸟飞过,黄昏时的桃花楼正沉浸在一片静谧的气氛中。
此时高耸的楼台上,却传来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秋燕真倚着栏杆,目光幽远的不知落在何处。她身着轻罗纱衣,头绾着云髻,如玉的脸上有着淡淡的轻愁。
江州再好,纵使山明水色、烟雨轻蒙,美得不似人间,却看不见大山大水、风吹草低和绿荫连天的美景,所以自从被人带到这儿后,她的笑容便再也灿烂不起来,满心念的都是她在塞外的家和小屋外的一景一物……
那里的黄沙、漠地里的绿洲城、边城上的天鹰军营区……此时都清晰的一一在眼前浮现,而那个她深爱男人的面容,则不断在其间交叉穿梭着,让她教思念给压沉了心,泪珠儿便像断线的珍珠般的往下淌……
“你这孩子怎么又哭了。”王霸天夫妇无奈的互看一眼,王夫人心疼的走上前,将她拥入怀里,轻轻的拍哄着。
“外婆”秋燕真心一酸,手搂着王夫人的腰哽咽起来,“我想爹……我想娘……还有……”她欲言又止的停了下来,心里有着满满不能说出口的心酸。
她还好想战膺,只是,他一定早把她忘了!否则从她离开漠凉城到现在也快三个月了,他不会不闻不问的把她晾在这里。
或许他连她被带到江州都不知道吧?!
她为何会爱上像他这样的男人?为何到了这个地步,依旧不怨不恨的爱着他?她一字一句的问着自己,愈想愈心痛,泣不成声。
“乖,别哭了!看你这个样子,我跟你外公心里都不好受……但是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外婆还是会要人把你从漠凉城带回来的!”王夫人慈爱的替她擦着泪,心中有满满的不舍和心疼。
“外公知道你在想谁,但是那个男人真的待你不好……他不值得你爱啊!”王霸天也摇头叹息的劝她。
当年由于他的固执反对,他的独生女儿才会被迫和燕真的爹私奔,落到骨埋关外不得归根的惨境。
这十八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悔恨,如果当初不那么坚持,或许现在他们一家人能好好的聚在一起!
自女儿离去后的第一年,他便四处派人打探他们的下落,只是在他们有意躲着王家的情况下,这十几年来,他根本查不到他们的下落。
而这次要不是因为透过许多朝中的人脉,寻到在钦北城安家落户的秋飞和秋鸽儿,只怕他还见不到这两个孙子。
后来经由秋飞的口中,知道了秋燕其被六皇爷带到漠凉城,于是他派人到军营暗中看顾着自己的孙女儿。
他知道她爱六皇爷,心甘情愿的这么爱着六皇爷,所以就算他担忧,还是放手让她去过她自己想要的生活,因为他不想再见到女儿的悲剧在孙女儿身上重演。
因此他特别交代他的人不能泄漏身分和来意,只能暗地里看护着燕真,但是如果哪天她被欺负伤透了心,他们就得出手将她带回王家。
“倘若他不是这么无情狠心,外公是不会要你离开他的……真儿,六皇爷真的不是个好男人,跟着他,你只会不断的受伤害!”王霸天由衷的再劝。
“真儿,你外公说得没错,大家都知道征西大军回朝已经快一个月了,如果那个男人还有良心,早上门来看你了……外婆知道这么说你会难过,可是,人生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你不能就只惦记着那个男人啊!”王夫人叹息的拍拍她。
“我……知道……”秋燕真哽咽道。
她都知道,但是,爱一个人岂能说忘就忘!
她何尝不想忘了过去,让自己好过些,只是……好难呀!
看见她这个样子,王霸天夫妇无奈的对看一眼,摇头叹气。
“真儿,别想那么多了,你最近食欲不好又吃得少,外婆怕你身子会吃不消,所以特地让人熬了碗参汤给你补补身子,你快趁热喝了,腥味才不会太重。”王夫人将她带到桌前,亲自端了碗汤哄她喝。
秋燕真一闻到参汤的味道,就恶心的想吐。但是在王夫人的殷切注目下,她不忍让她失望,只好硬着头皮把汤喝了下去。
她勉强挤出个笑脸想让王夫人宽心,然后胡乱找了个累了想休息的借口,将王霸天夫妇和服侍的婢女都支走后,这才脸色苍白的急忙走到盂壶前,将方才喝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当她吐光胃里的东西,虚弱的走回桌前斟了杯茶轻啜暖胃时,身后却突地响起斥喝声。
“原来你都是这样虐待本王那未出世的孩儿。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娘!你是存心想让他活不成是吗?”战膺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好象不这么做,他很可能会失手掐死她似的。
“是你!”秋燕页吃惊的回头一看,手中的杯子应声落在桌上,“你怎么……会在这?”
“我怎么会在这?”战膺冷笑一声,“幸好我来,否则要是再迟一点,我的孩子不就死定了!”他狂怒的抓住她的手大吼。
“你放手!”原本见到他而起的愉悦惊喜立刻消失无踪,她心冷的挣开他的束缚,起身退到墙边。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如果你是为了抢这孩子而来,我可以告诉你,他是我的!你想都别想!”她紧护着肚子瑟缩在墙角,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