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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天蚕衣,相传是枫蚕所吐的的丝制成,质地坚韧,刀枪不入,是蒙朝皇室传了好几代的宝贝,穿上这件衣服,想死都死不成。这么一来,诸葛御阳毫不费力的就能通过这场测试。
“你太多管闲事了。”玉如意冷冷的道,眼底却是一片复杂深沉,看不出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蒙天香看进她的眼里,缓缓浮上一抹得意的笑,“你为什么不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呢?和诸葛御阳成婚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你就是要折磨他,那就教他每天做牛做马的,不也是另一种折磨吗?”
玉如意干脆闭上眼睛,不理她。
蒙天香的笑意却愈扩愈大,“你以后一定会感激我的,如意。”
他还是想不起来。蒙天香口中的诸葛御阳真的和他是同一个人吗?一片废墟的诸葛王爷府,他尚有熟悉的感觉,但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小时候到过玉将军府。
几乎可以算是被幽禁的诸葛御阳,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见纯和柳教授对他失踪的事应该心里多少有谱,他倒不甚担心,只是他和玉如意从前的恩怨,他却整晚难以成眠的耿秋于怀。
不行!他得见她一面,把事情问清楚,若此事属实,那他也好当面向她请罪:若只是蒙天香的玩笑,他也省得再在心中挣扎得要命。
不过,天知道他干么介意这件事,也许是因为对象是玉如意的关系,他对那女人一向有种莫名的关心。
轻轻推开窗子,确定外头没人看顾,诸葛御阳浮出得逞的微笑,腿才刚跨上窗台,孰料后头就传来蒙天香的声音——
“是哪个小贼啊?原来是咱们蒙朝新封的文信候啊!”蒙天香浅笑的站在门口,身后的两名丫环掩着嘴窃窃的偷笑。
诸葛御阳旋回身子,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眸写满了警戒。昨晚在马车上的一席短促交谈,他就已经摸清这个公主喜怒无常、亦正亦邪的个性,再加上她在马车上大胆的举动,他确定自己得对她保持距离。
“退下!”蒙天香懒懒的抛下一句,两名丫环就应声告退,顺带关上了门扉。
“你放心,我不会‘染指’你的,这点起码的道义我还有。”她憋笑的看出他对她的戒备。
诸葛御阳没有她预期的面红耳赤,她还摸清他的个性,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英气中带有书生的儒雅气质,乍看之下十分安静,不过,那双眼睛却说明了他体内潜伏的爆发力。
要是她没看错,这个男人可是一头沉睡的狮子,一旦恢复记忆,真实的性格可能狂暴得令人难以想像。
“我想见玉如意。”他盯着她道。
真坦率!但是蒙天香却摇了摇头,“在完婚之前,你都必须待在皇宫里,这是规定。”
规定?诸葛御阳强忍的深吸一口气,“那我和她什么时候完婚?”
“先通过擂台赛再说吧!”她相信他已经得到了消息,“也许百日之后,你躺在床上爬不起来,也可能长眠地下,永远也起不来了。”
“擂台赛在什么时候?”诸葛御阳低沉的嗓音里听不到一丝畏惧和退却。
“还有五天。”蒙天香挑了挑眉,“你一点儿都不害怕?”
“怕什么”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话方出口,不只蒙天香一怔,连他自己都愣住。
怪了!当他说自己死过一次的时候,脑海中似乎掠过某种影像,让他的口气那么理所当然,但那影像稍纵即逝,他还是没捕捉住。
诸葛御阳顿了顿,敷衍道:“很多地方。”
除了带他回蒙朝的玉如意,相信没人会相信他的真实经历,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是吗——蒙天香也不多问,直接道:”跟我到后花园去!我教你一点儿脱逃的轻功。“
“什么?”
蒙天香推开门,缓缓转头看着他,“太多人想帮玉如意出气了,你什么功夫都不会,想在擂台被人活活打死吗?”
“为什么?”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的用心。
“为什么?”蒙天香仰头看天,似乎也在寻找答案,看了半天,却忽地噗哧一笑,“我不喜欢一个人披嫁裳,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一个人结婚是件挺寂寞的事,要是能拖另一个人下水,那她毫不犹豫的会选择玉如意。
第五章
“看哪!热闹得像过年一样啊!”
“是啊!天香公主抛绣球都没这么多的人潮。”
“可不是吗?大家都是去替玉将军出气的,诸葛御阳那个负心的臭男人啊!必死无疑喽!”
“唉!别说这么多了,咱们也过去瞧瞧吧!”
京城街坊的百姓一搭一唱的,跟着蜂拥的人群,挤进已经密不透风的“广场”。
所谓的“前宫广场”是皇宫的前苑,占地数千坪,此刻放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只怕所有京城的老百性都放下了自己的活儿不干,统统都跑来看这场屠宰负心汉的戏码了。
高耸的擂台上,代替当今圣德皇帝主持擂台赛的蒙天香,看着难以数计的人潮,微微上扬的嘴角笑意更深。
“怕不怕?”
“怕?”身旁的玉如意扬了扬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这么多人想杀了你未来的夫婿,难道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蒙天香睇视她的神情,试图找寻一丝丝的不对劲。
“你不是给他穿了天蚕衣吗?”玉如意冷笑的回道。
老实说,她一点儿也不想来看这出戏,要不是蒙天香一大清早就颁来了要她一同观礼的圣旨,就算八个大轿来抬也请不动她。
蒙天香一迳微笑,反道:“他看起来十分镇定。”
玉如意眯了眯眼,不自觉地顺着她的视线往前方望去,恰巧迎上诸葛御阳专注投射而来的眼神。的确,他不仅镇定,还冲着她露出唇边的笑意,简直是……不知死活得可以。
玉如意倏地别开视线,试着让自己忘掉他笃定的笑,还有那身合宜的武士服完美勾勒他身上每块肌肉的健硕线条——让她该死的心跳加速。
诸葛御阳一定是书香诸葛氏家基因的突变种,而且还是趋于尽善尽美的那种,老天对他可谓是优厚至极。
“目前为止,已经有上千名武士报名了。”蒙天香微撇嘴一笑,“在他死前,给他一抹笑容也不为过吧!”
“我不是爱笑的妓女。”玉如意冷厉的瞪她一眼,却换来蒙天香翻白眼的笑意。
不错!很好,生气是表示还有一点儿反应,那也表示她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将近百分之百。蒙天香在心中笑忖,一边拿起手中的令牌往下一扔,众人的哄闹声即刻平息,屏气的看着朱红色的令牌往下坠,直到“乒”的坠地。
令牌坠地,台上的武官立刻下令开始,一霎时,鼓乐喧天,震得人人耳朵发麻。
“我教了他一点儿轻功,不过,就算他的功夫再怎么扎实,也不可能撑得住千名武士的轮番攻击。”
蒙天香悠悠哉哉的啜着茶,看着诸葛御阳动作迅捷轻巧的应付来敌,眼底浮现一丝赞赏之意。
不过教了诸葛御阳几天轻功,她就确定他是个可造之材,看来她之前的想法一点儿也没错,他的确潜藏着一股足以刮起龙卷风的巨大力量。
玉如意冷眼旁观身穿白色武士服的身影,矫健的在空中连连翻飞,对蒙天香的话一点儿也不以为意。
谁不知道天蚕衣无所不敌,就算是千军万马,只要护住他的脑袋,就根本不可能伤他半毫。
“打死他!打死这个负心汉……”
“杀了他!玉将军不要这样的夫婿……”
群众的鼓燥此起彼落,蒙天香斜睨玉如意一眼,却看见她的面无表情。
擂台上的诸葛御阳更是一脸漠然,除了应了付眼前的拳脚,他几乎无暇分心,压根儿听不见众人对他的咒骂和批判。
直到第二个对手将他一拳击倒在地,他挣扎的想要起身,恍恍惚惚的脑子才听见那些谩骂——
“再一拳啊!揍扁他……”
“不要手下留情!杀了他…”
“玉将军下场杀了他!杀了他……”
嘴角仿佛渗出了血丝,他微偏过头,注视玉如意那双盯视自己的锐利眼神,他再次对她微笑,使尽气力的拼命起身,被击中的腹部依然疼痛蔓延。
看着诸葛御阳起身又再次被摔落在地,蒙天香摇了摇首,“真差劲,才第二个对手就受不了了。”
“他是蒙朝的第一武士。”玉如意犀利的眼神闪过一抹难懂的光烁。
与诸葛御阳对阵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玉如意最得意的部下,战场上唯一可以堪称与她匹敌的蒙朝第一武士,不只是剑术、马术神乎其技,他最最擅长的就是他此刻所用的赤手搏击之术。换言之,诸葛御阳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第一武士?”蒙天香吞了颗黑枣,恍然大悟的啧啧道:“难怪了。”
一声“难怪”刚出口,诸葛御阳就已经被摔出了擂台外,在众人惊呼尖叫声中,四平八稳的瘫倒在黄土地上。
玉如意双眸眯起,听着众人吆喝的打死他、揍扁他,而她的得意门生顺应民意,缓缓走下台,走向还在地上试图挣扎的诸葛御阳。
“你还不去救他?”蒙天香口气忽然急切认真起来,“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想办什么比武擂台赛,明明就是在判他逃婚的死罪。”
玉如意冷冷的注视一记又一记的拳头落在她的“逃夫”身上,眼也不眨,“天蚕衣护身,他死不了的。”
“没有!”蒙天香眼见情势紧急,连忙脱口,“我没给他穿上天蚕衣。”
“什么?!”玉如意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有毛病。
“他没穿天蚕衣,天蚕衣还在我的寝宫里当压箱宝呢!”
“你又在耍什么诡计了?”玉如意不信的瞪着她,直到看见蒙天香眼底真正的焦急,直到——她眼角瞥见诸葛御阳口中呛出如注的黑血。
“住手!”当下不作二想,她扬声高吼,轻盈的身躯飞起丈高,凌空微步的飞窜进入群里,一掌劈飞自己最得意的下属。
“将军……”第一武士不能置信的倒坐在地。
众人呆怔的看着这一幕。
无视众多不信惊愕的眼神,玉如意神情严峻的蹲下身,恰巧迎上诸葛御阳涣散快要合上的蓝紫色双眸。
“如意……”他使出最后的力气对她微笑,蓝紫色的眼睛却缓缓闭上。
然而,最令玉如意惊骇的是他玉面的脸孔逐渐变得晶莹透明,竟然清晰的看得见他青紫色的血脉。
“玉将军,杀了他,杀了他呀……”
“是啊!快把他给杀了……”
围观众人的鼓燥声像潮水般涌来,玉如意使出三成功力,一把拎起昏迷不醒的诸葛御阳,纵身飞起。
“哗!”在场的老百姓看得目瞪口呆。
擂台上的蒙天香嘴角噙起得意的笑容,“还说你不在乎呢!这下现出原形了吧!”
“前宫广场”的上空有如两只飞鹰的身影飞逝不见,徒留下震愕不信、议论纷纷的人群。
脱掉他的衣服,快!“
“脱?!”金香呆呆的瞪视主子翻找药箱。
玉如意刚刚像是身后有千军万马在追赶一样的冲回将军府,还把诸葛御阳往床上一扔,这一切都不打紧,但是……在床上脱一个男人的衣服?!
“这……将军你……我……”金香支支吾吾的脸红成一片。
做那档子事,还要她这个丫环来插上一脚吗?“这……哎呀!羞死人了!
好不容易找出一罐千年人参,玉如意连吞下几把,转过头却见金香一脸的红霞。
“快脱呀!唉!算了,我自己来。”一把推开金香,玉如意哪是用脱,根本是用剥下来的,三两下就把他身上白色的武士服撕扯得一干二净。
“将……将军……”主子的急切让她大吃一惊。
“到外面替我守着,两个时辰内,不准任何人进来。”
玉如意边命令,一边扳正诸葛御阳软绵无力的身躯,无法不注意到他的面孔已不见血脉,整个身子也像玻璃一样的透明。
该死!毒性蔓延得这么快。一掌拍向他的胸膛、一掌指向他的丹田,玉如意额头冒出了冷汗,将自己源源不绝的内力输运到诸葛御阳的体内。
一旁的金香见状,这才弄明白主子的意思,大气不吭的连忙带上门,忠心耿耿的站在门外把关。
“撑着点儿。”玉如意再击一掌在他的胃部,灼灼的内心热气终于逼出了一根在他体内顺着血液循环的小针状物,再一使力,那根银针便自他胃部飞迸了出来,只留下一道小小的血口。
“呼!”玉如意松了口气大气,双手一放,诸葛御阳无声的倒在床榻。
幸好!幸好还没到心脏,要不,后果可想而知。
眼见玻璃的透明肤色慢慢的在转变恢复,玉如意喘着气,缓缓的浮上一抹浅笑。
“如意……”昏迷的诸葛御阳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