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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在了浓雾里,一直在原地打转,饿到筋疲力尽,濒临死亡,好不容易等浓雾散去,才争先恐后的逃了出来。从此桃花村有妖姬的事便是坐实了。
谈起妖姬,人们无不色变,对妖姬更是视如蛇蝎。渐渐地桃花村的人越来越少,能走的都走了,只剩下些垂暮的老人和年幼的孩童。
犹记得那年她出谷买酒,见几个孩童在村子里嬉戏玩耍,心中顿生起对儿时的怀念,便不自觉驻足观看。那些孩子见她生的美丽动人,便好奇的围了上来。她心中喜欢便从篮子里拿出些糕点分食给他们,孩子们接到糕点之后很开心,叫她神仙姐姐。
这时从屋里走出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那老人看到她,浑浊的眼里是满满的惊恐。他颤颤巍巍地跪下,不停地朝她磕头,嘴里还嘟囔着求妖姬娘娘放过的话语。那些孩童一听妖姬二字,顿时脸色大变,有的孩童已经被吓的嚎啕大哭。他们捏着手上的糕点,像受惊的兔子般飞速跑开。
那老人的额头已经磕出了鲜红的血液,却是不敢停下。“停下吧,我不管你们。”她冰冷的语气里是浓浓的嘲讽。老人闻言便如蒙大赦般颤颤巍巍的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了屋,进屋之后便猛地关上了废旧的柴门。
见状她心中的嘲讽更甚。这些人终究还是忘了,而是二十一年前的那场瘟疫究竟是谁舍生忘死的救了他们,
二十一年前秦县的临县清河县爆发了一场十分厉害的瘟疫,方圆数百里的地方化作了鬼蜮。遍地都是触目惊心的白,随处可见腐烂的死尸。一群群的秃鹫在天空不断地盘旋,遮住了日光。死去的人已然解脱,而活着的人却要继续忍受病痛的折磨,在生与死的边缘苦苦挣扎。
那次的疫情十分严重,朝廷甚至派了御医都无能为力,无奈之下皇帝果断下令将方圆百里的人畜灭绝,以遏制瘟疫的传播。
不得不说是桃花村人命不该绝,当军队正要屠村的时候,一对年轻的男女出现了,他们阻止了官兵的暴行,男子也向带队的将军保证,一月内一定治好疫情,否则愿意五马分尸。
将军将此事八百里加急禀明皇帝,皇帝特许此事,并颁下圣旨,若男子一月后之内没能治好疫情,必灭其十族,以告慰天下。
官兵给足了他们药材粮食,就死死地守住村口。在这一个月内男子果然实现诺言治好了瘟疫,桃花村的村民终于得到了解救。可是那女子却染上了瘟疫,容颜尽毁。后得男子医术超群、又悉心照料方才恢复容貌。
二十一年过去了,那对男女已经埋葬在了桃花村的山谷中。一却都变了,连她也变了。她二十一岁了,二十一岁对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苍老。
她想她是真老了,而那个人也已然把自己忘却了。不然为何四年没能回来看过她一次?就算不是看她,为她娘亲上香也是应该的吧,可是她却迟迟等不到他。
他为什么不回来,是因为他背叛了他们圣洁的爱情,他无颜见她?还是他真的是一点也不爱自己了?四年了他应该有了自己的孩子吧,娇妻爱子这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每当想起这些,她的心会很痛很痛,刚开始她还有些难耐,渐渐也就麻木了,当心痛成为习惯,眼泪也化作虚无。
母亲临终前要她忘记檀若,她含泪答应,只因她想让母亲走的安心。可是她越想忘记他就越要出现在她眼前,她时常做梦梦见他,梦见他们小时候的事。
在梦里,她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他还是她宠溺她的表哥,他们在一起调皮捣蛋,在一起受罚挨批,一起偷吃别人的树上的果子,一起……
可是梦终究是要醒的,睁开眼睛后看到的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环境,却是只剩她一人。她想翻身要再次入睡,却发现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古人说一醉解千愁,于是她开始喝酒刚喝第一口的时候,辛辣的酒浆像是要将她的喉咙灼烧出一个洞。不过却使得她产生了晕眩感觉,在酒醉时她看到了爹娘、姨娘、姨父还有他。
渐渐地她爱上了喝酒,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她是用杯子喝,后来竟也像男人一样怀里经常抱着酒坛。酒是辛辣,而她的心是苦涩。她只能在借着薄酒,找到点点甜蜜。可是当酒醒之后,心中的愁苦更甚。
“姑娘何事如此忧愁?”苍老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云双的思绪。云双回头一看来人是一个约莫六七十岁的面容清濯的老者。老者身着青衫,眉宇间一派祥和,若非是他浑浊的双眼,云双真会把他当做天上的仙人。只是经过老道的事,她心中的警惕更甚。
老者轻咳一声,和蔼道:“姑娘还未回答老朽的问题呢?”没有回答他,云双反问道:“此刻已是临近日暮山谷中又浓雾弥漫,老人家为何会到这荒山野岭中来?”
老者摸了摸纯白的胡须,笑道:“跟着心走走着走着就到了。”
云双冷然道:“恕小女子无理,老人家是盲人,小女子未见您手中持有拐杖,这山路崎岖难行,您是怎么上的山?”
面对云双的质疑,老者也不生气,只是爽朗的笑了笑说:“看来姑娘是将老朽当做歹人了。”
云双冷然道:“看来老人家上山前没听说这山谷里住着一个专吃人心的妖姬?”老者笑道:“老朽也活够了,不怕什么妖姬不妖姬的,倒是姑娘你还风华正盛,难道真的愿意埋骨于山野中?”
听罢这话,云双心里是惊涛骇浪,但是面色却很波澜不惊,她直直的盯着老者,希望能从他的眼里看出点端倪。不理云双的打量,老者自顾自地说道:“因因果果,果果因因,有人执着于因,有人执着于果,于是众生皆苦。何为因?何为果?世间本无因果,有的只是心。一切随心便罢,何必刻意强求。人生本就艰苦,奈何还要苦上加苦。”
云双喃喃道:“心吗?跟着心走就行了。”
她做了一个影响她一生的决定,去帝都找他。做了这个决定后她的心竟感到无比畅快,这四年来埋藏在心底的情感,到底是被挖掘了出来。
这里哪里还有什么老者,他就像是一阵清风,悄然而至,又翩然离去。云双对着老者适才站过的地方,真诚的说了声谢谢提着木桶快速朝家奔去。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如血的残阳染红了天际。
看着崖壁上绽放的桃花,老者感慨道:“说放下,未曾真正拥有,又谈何放下?若然当真能放下,便能得大自在。若然放不下,苦的终究还是自己。滚滚红尘,万般浮华,迷离了谁的眼,又祸了谁的心?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开的正艳,十九层地狱的雪山寒气依旧,人间却又是一年了。”
☆、第十八章 浅夕
古朴的帝都飘着如绣花针般纤细的雨丝,伴随着纷飞的柳絮。柔柔的柳絮轻拂着行人的脸,痒酥酥的。细细的雨丝温柔地打湿地上的青石板。空气中含着若有若无的花香,使人闻之心情异常舒畅。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绝于耳的叫卖声、各种嬉笑怒骂声无不昭示了这里的繁华。
人群中的一抹白色的身影,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的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忽然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儿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小女孩看起来三岁多点,脸上脏兮兮的,却有一双清澈乌黑的眸子。小女孩哭泣道:“爹爹不要不要果儿,果儿会听话的。果儿吃饭吃的很少的,一顿只吃几粒米就行了。果儿果儿还会帮你爹爹照顾弟弟,还会干活儿。爹爹不要不要果儿,呜呜呜呜……”
小女孩儿呜咽的哭声,一下子就引起了周遭行人的驻足围观。云双愣了愣神,随即明白自己是遇上骗子了。可是这女孩儿如此之小,像她这般大的孩子哪个不是被爹娘捧在手掌心里,而她却要衣衫褴褛,出来行骗。
思及此,云双的心里不免怜惜,但她却依旧是无动于衷,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此时从人群里跑出来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妇人。那妇人约莫十八九岁,脸上也颇为白净,只是她右边脸颊的那一道狰狞的伤疤,让她看起来无比丑陋。
那妇人跪倒在云双身边,作势用手去拉扯她的衣摆。云双皱了一下眉头,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住手!”她冷声呵斥道。却是将那妇人吓了一哆嗦。妇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哽咽唤道:“夫君”云双冷声道:“谁是你的夫君?不许瞎喊。”
妇人哭声更大,眼泪也不住的流下。
“夫君不要奴家,奴家不敢有怨言。只是果儿,她虽是女儿身却也是你的亲骨肉呀!你怎忍心让她流落街头?!”此话一出周遭议论纷纷,大多是骂云双负心汉,不是人的话。只是有一道别有意味的目光淡淡的从云双身上扫过。
云双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气,目光愈发的寒冷。此时抱住她的小女孩儿,顿时放开了她扑到妇人身边,用柔弱的身躯将妇人护到了身后。
“爹爹,不要打娘亲!”幼小稚嫩的声音颤抖着,却是带着满满的坚定。若不是局中人,云双或许也会认为眼前的一切是真的。此时她的心里有些感慨,不知是这对母女的戏演得太好还是这所有的情感都是发自内心。
她缓缓地走到小女孩儿身边,柔声道:“你叫果儿对吗?果儿,果儿。我最喜欢吃果儿呢。果儿,跟我走吧。”
小女孩清澈的眸子里是浓浓的恐惧。她瘦小的身子一下子就扑进了妇人的怀里。仿佛母亲的怀抱是最安全的避风港。此时的妇人沉默不语,眼里也带着些惊恐之色。
云双对妇人冷声道:“你不是想让我把果儿带走吗?那么现在就把交给我吧。我保证会带果儿去个好地方,那里吃得饱,穿得暖,没有伤害也没有疼痛。把果儿交给我吧。”
妇人颤抖着嘴唇道:“不,不,不”同时也将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小女孩也哽咽道:“我要呆在娘亲身边哪里也不去。”
泪水褪掉了她脸上的污渍,露出了白皙光滑的肌肤。云双轻轻地捏了捏小女孩的粉嫩嫩的脸颊,调笑道:“哟,看不出来还是个小美人呢。”
小女孩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妇人的眼底的惊恐更甚,她想起了曾今听到过的传闻。某些公子们不喜欢青春美丽的女子,反而热衷于小孩儿,越是娇小的孩童,他们越是喜欢,而被收为娈童的孩子多半活不过一年。
那些死了的孩子则被扔到乱葬岗,连一张裹身的草席都没有。他们的尸体不是被野兽啃食了,就是被秃鹫啄食了,到头来连个完整的尸身都不曾剩下,只能做凄惨的游魂野鬼。至于那些活着的孩子,整天忍受主人的百般折磨,久而太久也就疯了。
眼前的公子虽眉目清俊,风度翩翩却也难保不是那样的人。若是让女儿落到他手里,那后果她想都不敢去想。虽然看出了妇人眼里的惊恐,云双却不知她心中所想,若是知晓了,想必她一定会哭笑不得。
不去看妇人,云双对小女孩柔声道:“果儿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放心让你娘也跟着去。”小女孩儿的哭声渐渐地小了下来,她怯怯地看了云双一眼,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云双对妇人道:“地上凉,起来吧。我带你和果儿去吃点东西。你放心我是不会加害你们母女的。”小女孩儿看了母亲一眼,眼里是浓浓的期待。云双不禁莞尔一笑,心里暗暗道:“到底是孩子呀。把喜怒哀乐全都展现在脸上。”
云双这一笑,顿时让某人深深地痴醉了。若是有人细心便会发现,人群中有一个儒雅的男子正以痴迷的目光看着另一个男子,那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在看情人呢。那人一定会悲痛的感慨一句,世风日下,断袖之风却是愈发的浓厚。
感受到人群中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正看着自己,云双的眼里有些不悦。注意到云双眼里的不悦,那人收敛了自己的目光。
看着女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再想起她已经饿了一整天肚子了,妇人艰难的点了点头。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就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护女儿周全。她本就是不称职的母亲,为了虚幻的爱情,将女儿带来这冷酷的世上,却是连累她忍饥挨饿、受尽苦难。她的果儿,只有三岁啊!三岁本是天真烂漫、无拘无束的年纪,而她的果儿……
见到母亲点头,小女孩儿的脸上绽放了开心的笑容。这个果儿可是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呢。不顾小女孩的身上的污渍,云双一把抱起了她。
刚开始的时候小女孩有些不惯的扭动,后来也就喜欢了云双的怀抱。这个哥哥身上的味道可真好闻呢。她心想,嘴角挂着甜甜地笑容。看到她笑着的样子,云双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云双道:“果儿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可要多笑哦。”
小女孩看了看母亲道:“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