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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和她当面道别,若是真的见了面,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鼓起勇气说出离开她那些残忍的话语。不管如何他已辜负了她的情谊,做了伤害她的事。
来到小镇上,他在江边的简易的码头等着船家,船来了,他踏上了去崇明城的船。不知自己这一去何时才能再回来。
江面的风吹来,携来阵阵的凉意。任子延站在船头回望着渐渐模糊的紫月山,他在心中和那山中的人儿无声的告别。
船行了几日后,任子延到了崇明城。在城内一开始他只能茫无头绪的一个个的询问,可是这样做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寻娘的急迫让他瘦了许多,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占小溪甜美的笑容,他不敢回忆和她一起的时光,那些记忆中的画面太美好,现在的他早已远离她的世界了,寻找娘让他无法顾及太多,包括他曾经对她的承诺。夜对他来说太长,长得他不安。
秋天的早晨雾气大,天朦朦的,趁着浓重的雾,他赶往明安寺。娘往常会到明安寺祈福,他想先去明安寺寻找。
明安寺的钟声缓而沉重,两颗古树庄严的守着寺庙,寺院里僧人清扫着地上繁多的枯叶。
任子延穿过石路来到寺庙中,前去拜见明安寺的方丈:决明住持。任子延见到住持向他行了简单佛礼,“决明住持,在下想打听一下,近日明安寺里有没有一位妇人过来祈福。”
“不知那位施主贵姓?”决明住持年过半百,神情泰然自若。
“我娘姓秦。”决明方丈思虑片刻道:“据贫僧回忆,秦施主近日并未来明安寺祈福。”
任子延听到决明方丈的回答,心中又多了几分急切。“谢谢,方丈,那在下告退了。”
离开明安寺后,任子延到了一个小客栈歇脚,他一时也不知去哪里去寻找娘,他和娘从未分开这么久,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事了?他都无从得知,极度的担忧弥漫着他。
他在崇明城里大约待了近半个月,打听的方法都用尽了。直到有一日,他在客栈里吃饭,无意间听到江湖人士的对话。
一人道:“听说澜遥阁那个老阁主秦跃近日身体抱恙。”
另一人道:“你若说的是真的,那澜遥阁不是很快要易主了吗?那老头的儿子是个残废,孙子又不是自家的,你说他要是去了能甘心将自己一手壮大的澜遥阁送到外人手里吗?”“……”
听到这些任子延回了房,迅速整理好包袱。他记得早些年,他很小的时候她娘会带着他去外公家,不知从何时起,大概是他十多岁后娘对他说:“子延,你在家好好待着,娘去看你外公下午就回来。”
他的印象里记得外公很是慈祥,也很喜欢逗他玩。对了外公家里还有个表哥,听舅舅他们喊他“肆儿”。
现在外公生病了,他要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
☆、第七章 那时:离家,初碰方某某
在同一片夜色下,几乎每天夜里占小溪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消磨着的日子,她缓过些神来,他的确走了……占小溪坐在山边眺望着远方,在她的记忆里秋,是一个品尝野果的季节,而现在她视觉里的紫月山是这般的落寞。
她不知为什么,回答她的人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了,她想要一个说法,一个说服自己不去想他的理由。他为什么就这样走了?任子延,你为什么一声不响的走了?不行,我要听你亲口说,我…我要找到你,她突地站起看着那片火红的枫叶燃烧着苍凉的秋,火红的,火红的蔓延着……如同脑海里疯狂的想法让她燃起了希望。
夕阳的映照下,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朝着那片火红奔去。
回到家中,占小溪并没有将这一想法告诉阿爹阿娘,她思忖着该如何开口,即使说了,阿爹阿娘定不会同意的,她一下又发难起来了。在脑海中里的斗争了一番,她决定不和阿爹阿娘说了,她要偷偷的走。
离家前,占小溪开始了自己的计划,她得存点小碎银子,平日里的零花钱她攒了起来。
日子过得很快,寒冷的北风呼呼的在紫月山上狂奔的。
山上小屋的烟囱里的青烟斜斜的飘向阴郁的天空,占小溪坐在炉火前,被烧着的柴火不时发出噼噼的轻微爆裂声。
这一日和寻常没有什么不同,占小溪照常下山去将草药背到何掌柜的店里卖掉,不想却听来一个消息:何旭要去他舅舅那儿学医,何旭的舅舅住在崇明城。知道了这个消息她就留了个心。待第二日再来药铺时,她便和何旭一起出发了,前往崇明城。
对于离家她是第一次,若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她留下了一封信让爹娘不要太担心,到了目的地会写信回来报平安。
何旭带着占小溪一起踏上去崇明城着的船,“小溪,你这样出来和你爹娘说了吗?”
“没有,要是我阿爹阿娘知道了,是不会让我出来的,等到了崇明城我会写信回去。”
船上晃晃悠悠的,一开始占小溪不太习惯,后来好了许多。船行驶了三天后到了岸边。
他们下船来到了崇明城,占小溪跟何旭一起到他舅舅家,何旭和他舅舅学医,她则在医馆里帮帮忙,跟在何旭后面打打下手。
医馆里不忙的时候,她也会和何旭的表妹也就是他舅舅杨成的女儿杨惜,去崇明街上逛逛。崇明城很大,她对这里还不太熟悉,和杨惜一起她就能慢慢熟悉崇明,也方便她打听任子延的消息,她离开家到崇明城来就是来这儿找他的,虽然不太确定他是否也在这座城中,但她所听到他提过的只有崇明城这个地方,这是她唯一知道的线索了。
街上各种物品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占小溪在街上看着这些新奇的玩意儿,一排排各式各样的孔明灯吸引着她。“小溪,你看这个人偶好看吗?”杨惜转身准备把人偶给占小溪看,却不见占小溪的身影。
“姑娘,要买孔明灯吗?”卖孔明灯的老板上前向占小溪介绍着店里的孔明灯。“小溪,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半天。”
“抱歉,杨惜,我瞧着这些好看的孔明灯就走过来了。”孔明灯上有虫鱼鸟兽,色彩斑斓。
“没事啦,这些孔明灯做的真是好看啊!”二人在店里挑了一个画有白鹤的孔明灯提着出了店。
二人转转悠悠后就回到了医馆,看到何旭还在认真的研习医术。占小溪她们也就没打扰他,回了房。
不多时,门外有人敲门。占小溪打开门,一看“何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何旭犹豫道:“嗯,小溪我想请你帮个忙!”
“何大哥,要不是你一路上照顾我,又把我带到你舅舅家,我都不知怎么办了,有什么事,你说。”
何旭听了占小溪这番话,就说:“我舅舅说要想学得更高的医术,就要去找连大夫拜师学医。我舅舅和连大夫有些交情,就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去找连大夫,我想了想,希望你明天你和我一道去。可以吗?小溪。”
占小溪听了后笑着说:“何大哥,这算什么忙,你这么努力,我相信连大夫一定会收你为徒的。那么明天我们一起去!”
“嗯嗯,谢谢你,小溪!那明天见!”说完,何旭下了楼。
早晨何旭很早就起来准备了,他把要带的东西都带好了。杨成看见外甥今天要去拜师了,就拎了一壶酒,“小旭啊,你要是真想拜师成功,这个可少不了!”说着他直指手中上等的花雕。
“舅舅,你是说连大夫喜欢喝酒?!”杨成摸摸自己的长须,点点头道:“正是如此,那老头好这酒!”
何旭接住酒,笑着说:“谢谢舅舅提醒!外甥一定好好表现!”
大约一个时辰后,占小溪也准备好了。她下了楼,何旭已经在等她了。“小溪,你来了,那我们走吧!”
“嗯,何大哥我们出发吧!”
他们一同出了医馆,何旭手中的一壶酒让占小溪很诧异,难道何大哥是要喝酒壮胆?“何大哥,你带着酒和学医有什么关系吗?”占小溪好奇的问道。
“额,这是舅舅让我带的,说连大夫喜欢喝酒。”
占小溪听后瞬间明白了“嗯嗯,你舅舅想的周全,投其所好。”
“算是吧,不过舅舅说连大夫可不会为了酒就收他为徒的。”
占小溪点点头:“那也是,他医术高明肯定有他的独到之处。”
二人穿过热闹的街市,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郁郁葱葱的大片竹林耸立在眼前。走过竹林,顺着一条小路直径朝下走。一处竹子盖的宅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宅子前面是一大片的薄荷,散发着淡淡的薄荷味,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来到宅子的跟前,一位药童正在采摘新鲜的薄荷。何旭上前一步询问道:“连步传,连大夫可是住在此处?”
药童打量前来询问的人道:“你找师傅吗?他现在后院。你们跟我来。”
何旭向药童作揖“那多谢了!”
跟着药童来到庭院,药童看见一位身穿褐色长衣的老者,他小步跑至老者身旁,对老者说了几句话。
老者朝占小溪他们所站之处看了看,随后何旭走上前去道:“小辈,何旭,今日是来向连大夫拜师学医的。”
“想拜师,跟我来。”何旭跟随着连步传进了后面的屋子。
药童向占小溪走来“姑娘,请!”她被药童带入客厅,药童泡了一杯茶。
“姑娘,你就暂且在这里等候,等师傅考核完了,你哪位朋友就出来了。”
“嗯,谢谢你!”占小溪道了谢。
药童继续道:“姑娘可叫我祁连。”
“我叫占小溪,你就叫我小溪好了。”药童点点头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占小溪静静坐着喝着茶。外面有些动静,只听“方少主,师傅现在有事,你先等一会儿。”“……”
何旭进去有一会儿了,占小溪心里有些捉急:不知何大哥拜师成功了没。
“方少主请!”是祁连的声音。
“咦?连老头什么时候收女徒弟了?”
占小溪抬头望向来的人,一个长得漂亮的公子,占小溪看到方某某的第一眼想到的便是“漂亮”二字,他身着紫色长袍,皮肤白皙,眼睛长得像女孩子家的。
在她注视着方某某时,方某某也在仔细的瞧着她: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肤若凝脂,红唇微启。
方某某忽而彬彬有礼起来,“在下,方少御,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她看着眼前的他说“我叫占小溪。”
“哦,那在下就称呼姑娘,小溪,可好?”
占小溪抿嘴道:“嗯,可以。”
介绍过后,方少御就很自觉地坐在占小溪的旁边,面带桃花笑的看着占小溪“小溪呀,你找连老头有什么事?”
“不是我,是我朋友来拜连大夫为师,我陪他的。”
“那这么说,你朋友现在在拜师。”
“是的。”占小溪不准备和方某某交谈的,但是我们的方某某呢?就一直不停的问东问西的。
占小溪正想找个借口出去会儿,何旭来了“何大哥,连大夫收你为徒了吗?”
何旭笑呵呵的“小溪,师傅,肯收我为徒了!”
占小溪替他开心“太好了,祝贺你,何大哥。”俩人很高兴。
何旭注意到了方某某,还未开口,方某某就说:“你就是小溪的朋友,恭喜你了!在下方少御,是小溪的新朋友。”
何旭礼貌道:“在下何旭。”简单的交谈了一番,占小溪和何旭便离开了药谷。
方少御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妖媚的眼眯了起来,笑意横生。将叶珂唤了进来“叶珂,跟着他们,看他们到哪里去。”
“是,少主。”
拜师成功后,何旭收拾了包袱,他要去药谷学医自然去药谷住了。占小溪在惆怅,想着她不能老是麻烦何大哥。
于是占小溪开始在街上的一些地方准备找些事干,她到布庄,客栈……问过,人家说不需要人手。她沮丧的先回医馆,路过一处地方,有一大群的人围着。
☆、第八章 那时:妖媚主子
“我们越霄居要招一名侍女……”占小溪听了要招人,就努力的挤进人群中,她刚说完“我要报名。”
那人立刻说“姑娘,你很幸运,我们越霄居就招你了。”让其他的人都纷纷咋舌。
这速度太快,占小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招用了。“姑娘,现在可以和我一同回越霄居吗?”
“额,我明天来,今天先要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占小溪觉得有点奇怪,不过没多想。
她步履匆匆回到医馆,
杨惜看到她回来“小溪,你去哪里了?”
占小溪有些迟疑说:“杨惜,我跟你说个事”
杨惜有些不明道:“小溪,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可能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