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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再叫她妈妈,唐书槐就必须像以前一样替他们解决所有的麻烦,因为,这是他“欠”他们的。
到了大四上,情况更糟糕了,每每他们早就约好要做什么,但时间到了就被迫不得不取消或延后,甚至看电影看一半就退场离开,因为,他那些家人们又在“召唤”他了。
此外,由于工厂要扩厂,公司更忙碌了,对曹正廷,唐书槐也就更内疚了,常常外国客户来,要求在周末约谈签合约,他都强行接手,希望曹正廷至少在假日里能好好休息一下。
甚至,连曹正廷和他老婆吵嘴闹别扭,他都要匆匆忙忙的跑去探问状况。
虽然她总是笑吟吟的告诉他不要紧,她不在意,但事实上,她已经在后悔和他结婚了。
大四下,期中考过后一个多月,她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
“奇怪,怎会,我都有吃避孕药啊!”她攒眉苦思。“难道是……期中考那个礼拜忘了吃?”
不过,既然有了,反正她都快毕业了,应该没差吧?
“呃,老公,我们曾经讨论过孩子的事,说等我毕业工作两年后再生,可是,如果我想早点生,你说好吗?”
这天,恰好唐书槐也准时下班回家了,裴璃就在吃晚餐的时候提起这件事。
“早点生?”唐书槐很惊讶,旋即为难地蹙起眉来。“这……”
“不好?”不知为何,裴璃的心好像被寒冬里的冷风吹过,凉意飕飕。
“呃,老实说……”唐书槐放下碗筷,满脸歉意。“我大姐结婚十年,我妹妹结婚四年,她们都还没生,我妈是说叫我们先不要生,起码等大姐生了之后,我们再生,不然大姐会很难过的。”
“……”
就在这一刹那,裴璃决定他们应该“分手”了。
毕业典礼过后,唐书槐说要带裴璃到夏威夷玩几天,庆祝一下。
然而,就在出发前两天,他们的行程又不得不改变了,因为,唐允先要到大峡谷去攀岩,唐书槐又得到大哥的公司去“上班”了。
“吃饱了?”
“嗯。”
两眼瞅着唐书槐起身来到她身边,裴璃如同往常一样仰起脸儿让他在她红唇上印下一吻。
“要出门了?”她带着微笑问。
“早点去才能早点回来,”唐书槐解释。“不能到夏威夷,起码我要尽量准时下班回来陪你。”
“没关系,要到夏威夷随时都可以。”
“谢谢,你总是那么体贴。”
于是,她起身送他出门,轻快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直到大门一关上,笑容就像错觉似的即刻消逝,年轻的容颜上抹上一层无奈。
体贴?
才怪,她只是在等待,虽然一再又一再的失望,但她依然很有耐心的等待着,直到此刻,时间已不容许她再等待下去了。
她叹了口气,回到饭厅清理餐桌,再到厨房洗碗,待一切整理好之后,她慢条斯理的回到卧室,从更衣室里拖出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再从化妆箱最底层取出护照机票和业已签好名的离婚证书,盯着离婚证书看了好一会儿,又叹了口气。
下定决心很容易,实行起来却好困难。
或许在这之前,她还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有多么爱他,但在这临分别前的一刻里,她终于能确定,在这世上,她最爱的人就是他。
就算在这将近一年半的夫妻生活里,除了睡觉以外,他们相处的时间实在是不多,可是,每天晚上睡在同一个男人身边,做男女之间最亲密的行为,就算白天的生活再怎么平淡,还是会慢慢筑建起一种独属于他们的亲昵感。
男女之间的爱,是痴狂的,使她在这分开的前一刻,心会痛。
而那份夫妻之间的亲昵感,是甜蜜的,使她在这离去前的时分,依依难舍。
但她不能不走,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孩子,她必须与他“分手”,心痛才能够慢慢痊愈。
“对不起,我不能不走,希望你能谅解。”对着结婚照里的男人,她喃喃自语。
又盯着结婚照好半晌后,她才狠下心来硬拉开视线,毅然起身,拎起背包,拖着行李,匆匆离去,害怕自己再不走会走不了。
她爱他,却不能不离去,因为,心好痛!
第6章(1)
离家恰恰好一个钟头后,裴璃又回来了。
“我是笨蛋吗?竟然忘了把护照机票收到皮包里就跑了!”她喃喃嘀咕,下了出租车,又探头进去。“对不起,可以等我一下下吗?我拿个东西就好了!”
出租车司机瞄了一下手表,歉然道:“很抱歉,两个钟头后,我要带老婆去产检,就算现在马上赶到桃园机场再跑回台北,时间上也来不及了,麻烦小姐另外叫别的车吧!”
“喔,好吧!”裴璃只好拖出行李,付了车钱。
然后,她拖着行李回到大厦中庭,循着喷水池步道右拐来到她住了近一年半的家,拿出钥匙开门,匆匆进入,经过前院,才刚踏入屋内,还来不及转向主卧室,就见一个人自书房走出来。
“老公,你你你……你怎会在家?”裴璃惊慌失措地大叫。
唐书槐举举手上的文件,“忘了拿这份文件。”说着,目光落向玄关处的行李箱。“你要去哪里吗?”
天涯海角!
裴璃勉强拉开一弯假笑。“那是……是……啊,对了,要送去资源回收的旧衣服。”
“原来如此!”唐书槐笑了笑,眼底的忧郁却浓重得令人心惊。
“老公,你是不是……”裴璃担忧地上前抚摸他的脸。“哪里不舒服?”
唐书槐似乎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胸口很闷。”
“气喘吗?”裴璃立刻把他拖到客厅的沙发坐下。“这几天都在下雨,半夜里你都咳得很厉害,我想,你要不要休息一天?”
记得他们还在约会时,除了发作过一回哮喘之外,她也很少见到他咳嗽,还以为就跟他说的一样,他的气喘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直至婚后她才知道,不仅仅是季节变换之际,就算是在一般日子里,如果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他也会咳嗽,而且都是在半夜。
“好啊!”唐书槐很爽快的同意了。
于是,裴璃先打电话去跟曹正廷说一声,再走向厨房。
“我去倒杯温开水给你吃药。”
但是,她不过才倒了杯温开水,回到客厅,却见唐书槐已是咻咻咻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了,铿锵一声,杯子掉到地上,她慌慌张张地冲过去,帮他把气喘吸入剂弄好,让他吸了一大口。
“好点了吗?好点了吗?”
没有!
几分钟过去,唐书槐的状况不但没好转,反而愈来愈严重,脸色已经有点发青了,裴璃急得快哭了。
“再吸一口!再吸一口!”
“不……医……医院……”
二话不说,裴璃立刻用力扶起唐书槐,撑着他踉踉跄跄地走出去。
“咦?”隔壁的苏太太拎着车钥匙,也刚踏出大门,关切地看着他们。“唐先生怎么了吗?”
“他气喘发作了,我要送他去医院。”
“我送你们去!”
于是,两个女人一人撑一边,脚步加快了,上车后,苏太太就以最快的速度驶向医院。
“小……小璃……”唐书槐的神智已经不太清楚了。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裴璃也哭了。
到达医院急诊处时,唐书槐业已完全的昏迷了,她们只好请男护士把他抱进医院里去。
二十分钟后,医生从急诊室出来。
“唐先生的状况很不稳定,最好让他住院,我们要替他做一些检查。”
“好,好,住院,那我……”裴璃无助地瞅着医生。“现在该怎么办?”
医生安抚地按按她的肩。“去替你先生办住院手续。”
“对,对,要办住院手续,要住最好的病房……”裴璃喃喃道,依然是一脸的彷徨。“可是,我什么都没带……”
“我送你回去拿。”始终陪伴在她身边的苏太太及时提供最大的助力。
“谢谢,谢谢!”裴璃忍不住又哭了不起。
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的软弱,在唐书槐最需要她的时候,竟然会茫然无措,完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种时候,她又怎么离得开他呢!
一听闻唐书槐住院,曹正廷在第一时间就赶了来,裴璃一见到他就松了好大一口气——有人可以陪她分担这份忧虑的心情了。
“曹大哥,麻烦你陪陪他,我要再回去一趟替他拿换洗衣物。”虽然医院里有医生、有护士,但他们并不是随时都在病房里的,她实在没办法放心地走开。
“好。”待裴璃离开病房后,曹正廷方才转过头来凝视着唐书槐,眉头纠结着深深的皱褶。“认识这么久了,这还是我头一回见你哮喘严重到住院,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让你烦心到这种地步?”
“小璃她……”挂着氧气,唐书槐的呼吸仍然相当的喘促,说话无法不断开来讲。“要离开我……”
“离开你?”曹正廷惊呼。“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唐书槐很辛苦地闭上眼喘了一会儿。“请你帮我……打一通电话……”
“打给谁?”
“不是给谁……而是……那里……”
“哪里?”
“德国……”
“你回去洗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吧!”
“我在这里就可以洗澡,也有小床可以睡,还有电视可以看呢!”从唐书槐住院当天起,曹正廷的老婆田若雯就开始按时送三餐来给唐书槐和裴璃——唐书槐的餐食都是曹奶奶亲手做的,顺便“代班”一下,好让裴璃能够回家去喘两口气。
但除了回家拿取需用物品衣服之外,裴璃坚持片刻不离的守在病房里看护唐书槐,连到外面走走散散步都不肯。
“这种小床睡起来很不舒服吧?”田若雯不以为然地打量那张小床。
“我也不是享受惯了的人。”裴璃满不在乎地说。
“起码……出去走走吧!”唐书槐喘息着要求,他也舍不得裴璃这么劳累。
“好好好,我出去买几本杂志来看,可以了吧?”唐书槐一出声,裴璃就投降了,她知道她要是再拒绝,唐书槐一定会继续说服她,他说话已经那么吃力了,她不想看他那么辛苦。
裴璃离开病房不到两分钟,曹正廷就悄悄领着一个人进病房里来,六十来岁的年纪,慈祥的五官,略显福态的身躯,就像个和蔼的邻居伯伯,只不过他是个金发绿眸的外国人罢了。
在唐书槐的示意下,曹正廷和田若雯也出去了。
“斯得曼医生……好久不见了……你好吗?”德文。
“很好,倒是你……”斯得曼医生担忧地审视他。“看来不太好,怎么了?”
“你知道的……我有气喘……”唐书槐苦笑。
“我当然知道,可是……”斯得曼医生摇摇头。“你从来没住院过。”
唐书槐沉默一下。
“斯得曼医生……我想请你帮我……解开禁制……”
“咦?”斯得曼大吃一惊。“为什么?”
“我……需要……”
“但是……”
“我真的……需要……”
斯得曼医生皱眉凝视他片刻,又摇了摇头,叹气。
“好吧,既然是你的要求……”他无奈地说。“可是,我必须先警告你,当年你还年幼,要向你下催眠暗示是很容易的,但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有成年人的意志力,那种能力应该也更强了,倘若你想要再用催眠暗示来下禁制,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了,换句话说,禁制一旦解开,就再也封印不回去了,这一点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唐书槐颔首。“我明白了……”
“你确实考虑清楚了?”斯得曼医生慎重地再问。
“考虑……清楚了……”唐书槐坚定地道。
“好,那,现在?”
“对,现在……在我老婆……回来之前。”
其实,他百般不愿意,千般无奈,可是,为了留住老婆,无论如何,他非解开禁制不可!
她究竟为什么要离开他呢?
奇怪,为什么她总觉得去买杂志回来后,唐书槐就一直用一种探索似的眼神盯着她看?
裴璃暗忖,眼角视线悄悄溜过去,恰好看到唐书槐闭上眼。
“我想……睡一下。”
“呃,好,那我看杂志。”
为唐书槐拉好被单后,裴璃便在床边坐下,翻阅刚买来的杂志,忽地,翻页的手指停顿下来,目光凝住一幅奶粉广告上的小婴儿,另一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小腹。
怎么办?
这种时候不能离开他,可是用不了多久,她的肚子就瞒不了人了,到时候又会如何?
他会叫她拿掉孩子吗?
不,他不要孩子,她要,孩子是她的,谁也别想从她身上夺走!
五指张开保护性地紧贴住小腹,她坚定地对自己发誓,没注意到唐书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