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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特别招待所内,孙斯渊跟杨柏盛坐在沙发上,一人一杯威士忌,两人的声音不大,不想吵醒在房间睡觉的谷欣羽。
孙斯渊烦躁的爬了爬刘海,没有说话。
杨柏盛抚额喊了句“天啊”。爱情真是可怕,可以把一个冷静的大总裁都搞到失去理智,竟然在医院公然施暴!
“好吧,那另一个问题,有关谷欣羽——”
“还是谈庞齐平的事吧,我的委任律师跟他碰过面了,也提及你帮我找到的相关丑闻及人证,但不管是为他堕胎的未成年粉丝,还是曾经指控他性骚扰的女歌手,他都有恃无恐,不在乎。”
“看来那家伙不怕丑闻上身。”
“对,他说就艺人而言,只要有新闻就代表他还红!”
他不以为然,这样操弄媒体,庞齐平早晚玩火自焚,“也有人因为丑闻付出代价,只是,要把事情搞得轰轰烈烈,变成形象受损,然后是广告代言没了,接着电影或戏剧角色的消失……”
“时间会耗很长,我不想跟他这样玩。”
“那简单,找‘钱先生’。”
他点头,事实上,这也是他最无奈的地方,庞齐平已经狮子大开口,要这件事善了就拿钱来摆平。
他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这么做,但这绝不是屈服于他的挑衅和贪婪,只是为了保护欣羽不再受到他的骚扰及言语上的羞辱,在和解书上势必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这一点,他已经指示律师去办理!
“嘿,我看我该走了。”杨柏盛突然发现一楼客房的灯亮了,而那是谷欣羽暂时借住的房间。
孙斯渊放下酒杯,回头看,正好看到她开门走出来。
“先别走,我还有些话跟你说。”
他竟然要他留下来当电灯泡?他挑眉看着好友还真的再为他倒上半杯的威士忌。
事实上,自从发生上次的擦枪走火事件,孙斯渊发现以往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碰上谷欣羽就不堪一击,怕自己一时情不自禁,他已经尽量避免跟她单独相处。
“你回来了。”谷欣羽表情复杂的看着孙斯渊。他似乎疲累不堪,但一身意大利手工订制西装,将他完美的体格衬托得更加挺拔,他还是魅惑迷人。
只不过,自从两人有了更进一步的接触后,他先是两天没出现,接着,就算来招待所,也是匆忙来去。
她知道他为了她惹出的事在忙,但也感觉到他的疏离,她很难过,但还是想看到他,结果一连几天,他都没回来,她有事想拜托他,就当她麻烦他的最后一件事。
杨柏盛真的觉得自己很碍手碍脚,瞧这对俊男美女四目深情对望,他卡在这里,动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陪他们当一二三木头人。
好累哦,他们再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下去,他可能坐着都能睡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我有事想跟你谈。”谷欣羽鼓起勇气道。
阿弥陀佛,有人开了口。杨柏盛很快的坐直腰杆,将半杯威士忌喝下去,拿起西装外套,“我走了,你们好好谈——”
“你坐着,我还有事跟你谈。”孙斯渊看着神情微变的谷欣羽,“有什么事你快说。”
杨柏盛指着自己的鼻子,又指指谷欣羽,意思是他没有找错人啊?
他不想跟她独处!她明白了。谷欣羽深吸口气,“谢谢你的帮忙,明天一早我就回我住的套房……”
“我以为这个问题已经谈过了。”他的口气一下子严峻起来。
“我也以为事情不会拖这么久,总不可能这事杠了一年,我就住你这里一年。”与他的相比,她的语气平静多了。
他蹙眉,“快结束了。”
她摇头,“不,就算结束,也没有理由让你来买单,我自己去跟庞齐平谈。”
“让他包养?”他火大的吼了她。
“不是,怎么可能呢?我知道这事最后一定要用钱来摆平,所以,我越想越不对,我怎么可以留在这里,让你去处理,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得赚钱……”
“赚钱的方法有很多种。”他捺着性子,但口气越来越凶,连带的,也带起她的怒火。
“对,比起你一纸合约带来的千万甚至上亿的利润,我工作一年的收入可能还不到你赚的零头,但在没跟你重逢前,我就是用这种方式赚钱,而现在,经纪公司跟我解约,我得赶紧另谋生路,两位叔叔跟着霍爷爷打拼,年纪也大了,能做多久?”
她摇摇头,“我不能无所事事,我是享受到最多的人,不能一点贡献也没有!”
他努力压抑沸腾的怒火,“所以……”
“我需要工作!”
“停停停!”这屋顶建得还算坚固,没让这两人给掀了!杨柏盛心想。
而他这一喊,早忘了他存在的两人才惊觉彼此的失控。
“我替我兄弟说句话,他已经替你在我这里找了工作,是指定部位的替身,挺好赚的,不必卖脸。”他又看着脸色紧绷的好友,“还有,你们好好谈,火花这么大,会延烧到我,请冷静。”
孙斯渊抿紧了唇,干脆不说话。
“还有我有个请求,就当我麻烦你的最后一件事。”但谷欣羽开口了。
他黑眸倏地一眯。最后一件?
过去,霍爷爷每一年的生日都过得很气派,他喜欢看戏剧表演,所以,总有安排长礼车载他到剧院,甚至,搭乘私人专机飞往另一个国家庆生。她咬着下唇,因为今年,势必得克难的过了。“我想向你借招待所,替他办一个小而温馨的生日宴会。”
他深吸口气,“知道了,你去睡吧。”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他渴望接近她、却又不敢躁进,而她言谈之中似乎总透露着想赶快划清界线。
他到底该怎么做?他并不想将自己的感情强加在她身上,那种感觉很糟,他经历过,所以他知道。
“喂,你怎么这么酷!”他的冷漠态度连杨柏盛都看不下去,忍不住发声抗议。
“工作方面,就请你替她尽快安排。”他迳自交代着。
杨柏盛一看美人眼圈一红,咬咬牙,“你怎么说都行,但是她……”
“晚安,我们还有事要谈。”他看着快要哭了的谷欣羽,他心揪成一团,但他却不能拥抱她。
她努力的锁住泪水,不想让自己变得脆弱,“晚安。”
杨柏盛简直傻眼,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凝着脸的好友,再烦恼的看向已轻声关上的客房门,不禁问:“你们怎么了?”
孙斯渊啜了一口威士忌,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我有另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第9章(1)
所谓好朋友是什么?两肋插刀,在所不惜,杨柏盛自认算是个讲义气的人,可是,他不是无所事事啊,孙斯渊真的太看得起他了,以为他有三头六臂吗?
不意外的,庞齐平要了一笔天价才签了和解书,但其中有保密条款,不得将和解书内容对外泄漏,庞齐平当然签了,偶像能当多久?能捞一大笔钱时绝不能手软,何况,他这个新闻已经过时,某个知名女导演发生家暴的新闻,全面攻占各媒体版面。
“那家伙把你的私房钱硬是敲走一大块,真狠!”
霓虹闪烁的夜店包厢内,Live乐团的摇滚音乐不时的穿透包厢门,杨柏盛一边跟着节奏摇晃脑袋,一边批评庞齐平,手上的酒杯还朝好友手上的“锵”地Kiss!
的确,千万代价,就那一拳。孙斯渊举杯大口喝下杯中物。
“不过夜路走多总会遇到鬼,我听一个认识的导演说,庞齐平跟他的经纪公司闹翻了,经纪公司准备告他违约,起因是庞齐平当初弄大那个未成年粉丝肚子时,经纪公司花了好大一笔钱才把事情压下来,并在那时候要庞齐平签约保证不再闹出类似的丑闻,结果最近不是有个女导演被家暴的新闻吗?跟他也脱离不了关系。
“据说女导演的老公在女导演的电脑里看见她和庞齐平的床上亲密照,准备告庞齐平妨害家庭,庞齐平的演艺事业是毁了,从你这里挖的钱全部吐出来,恐怕也不够支付违约金。”杨柏盛摇摇头道。
孙斯渊觉得那是他罪有应得,但一想到谷欣羽,他的表情又变得凝重,“欣羽的工作有着落?”
“拍了,不过,只是补拍几个广告的特写镜头,下个月,你就可以看到她……”
不对,他突然莞尔一笑,“你看不出来是她的部位特写,但拜你之赐,超级好赚的,因为有你这个冤大头,在薄薄的薪资袋再塞上一大叠。”他边说边摇头,“你钱这么多,怎么不救济我一些?”
“你赚很大,不需要我帮忙。”他笑。
“既然这么帮她,干么那天还对她冷冰冰的?”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之前趁人之危,对她做了过分的事。”
杨柏盛皱眉,“趁人之危?我就知道有问题,什么过分的事?你上了她?”
“你一定说得这么粗俗。”
“好兄弟,你这么说,我就知道答案了,那有什么问题?”
“就在庞齐平欺负她的那天,我……”
“你安慰她到床上去了?这很正常好不好,兄弟,我也会做一样的事,让她忘记不好的回忆,让她的身上不再有别人的味道,只有我的——”
“她并不喜欢。”
说的口沫横飞的杨柏盛顿时傻眼,但看好友一脸的难过,为了挽回好友的男性尊严,他大胆建议,“你就是疏于练习,太久没女人了,你看要不要我替你物色……”
一记冷眼射过来,他知道该换个话题,但还是忍不住在谷欣羽的身上转,“你沦陷了,对吧,不然,干么对一个女人这么好,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就连她的霍爷爷生日,你也要我替她安排一个大惊喜!”他越说越难理解,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没想到,有人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是我的妻子。”
“噗,”一道水箭立即从杨柏盛的口中喷出,害他还呛到了,“咳咳咳。”
“她是我的妻子,七年前在加拿大结婚的妻子,是密婚,连我家人都不知道。”
杨柏盛当场呆了,但更劲爆的是整个密婚的过程,简直像是八点档连续剧,洒狗血的肥皂剧,竟然是他父母处在枪口的威胁下完成的!难怪他要他帮那个“大忙”!
或许是解决了庞齐平那垃圾,也或许是有预感,在霍东维的生日之后,他跟谷欣羽的交集可能结束,孙斯渊喝的特别多,虽然,他从不是会借酒浇愁的人。
酒喝多了,人就变得松懈,有些不轻易出口的话也一股脑的倒出来,他心疼的谈起谷欣羽,她年纪小,一个人要扛起那么重的担子,还要顾虑到一个老人家的身心感受,故作坚强……
买单之前,杨柏盛很故意的拿他的手机拨给谷欣羽,“来接他走吧,他快醉死了。”
不到半个钟头,谷欣羽就到夜店门口,杨柏盛已经将摇摇晃晃的他给塞进车内,“你载他回去。”
“那你呢?”是问着他,但一双关切的明眸从没离开坐在后座的孙斯渊,不明白他怎么会忽然喝那么多酒?有什么心烦的事?
“我找了朋友来接我,她待会就到了。”杨柏盛俯身靠在车窗上,看着她坐进驾驶座后,笑笑的朝她眨了眨眼,“他很在乎你,我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看他对个女人这么花心思。”
她眼神一黯,“那是因为我一直惹麻烦,庞齐平的事也是多亏了他。”
他笑,“傻女孩,如果不在乎,他何必管你死活,就连你的霍爷爷——”
她一怔,“霍爷爷怎么了?”
糟糕,差点说溜了嘴!他及时改了口,“他知道你关心霍爷爷的病情,也希望他能接受最有效的治疗,所以,提前送了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给他,他对你真的是很用心。”
她不是很明白,“提前送?”
“是,这两天就会到台湾了,你要对他好一点,他也许不善言词,但他真的把你看得很重要。”有些事他的留给好友亲自去向谷欣羽说,才不会喧宾夺主。
“他跟你说了什么?”不然,杨柏盛绝不可能说这么多。
“你自己问他,但我想提醒你的是,一个男人不会只因为同情或道义就为一个女人做那么多。”他点到为止,旋即离开车窗。
她回头看着几乎已经睡死的孙斯渊,一路开车到孙家大宅,按了门铃,请于敏珊开门,她好将孙斯渊的车子开进车库。
“这孩子!我第一次看他喝成这样,你们闹别扭了吗?我要找你,他要我别去吵你,说你需要平静,要去医院探视你爷爷,他也请我先别去打扰,到底怎么回事?”于敏珊看着丈夫帮忙谷欣羽把儿子从后座扶进屋内,一边跟在后面问。
“没事,真的,我们没事。”谷欣羽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只能这么回答。
直到将孙斯渊扶到二楼卧房后,她尴尬的准备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