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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笑什么?”他为什么要笑得这么好看,又这么诡异呢?岳凝儿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愈来愈怪,她决定不等待他的答案了,“我要去工房了。”
“凝儿。”就在她准备举步离开时,慕不凡突然喊着她的名。
岳凝儿顿下了脚步,却因太过讶异而未马上回头。
“凝儿。”慕不凡又喊。
岳凝儿缓缓转身,“夫君,还有事吗?”
“帮我剪头发。”他想和岳凝儿多相处,于是想到这个理由。
剪头发?他那头过长又打结的发是该剪了,“我不会剪头发,谷里有几个刀法还不错的采茶女,我去请一个来帮你剪。”
慕不凡一口回绝,“我要我的娘子帮我剪。”
“可我是真的不会剪头发,我就只会剪茶树的枝,我剪起来会很难看,你会后悔的。”岳凝儿再度解说。
“没关系,我绝不后悔,我就要的娘子帮我剪头发,而且就是现在。”慕不凡很坚持。
“现在?”
“对,就是现在,进来吧!”
岳凝儿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好吧!我帮你剪,可我有条件。”
“我让你练刀法,还得要有条件吗?”慕不凡觉得很讶异,但为了要留住她,他不得不妥协,同时也很好奇她会提出什么条件?“什么条件?说吧!”
“你得把胡子刮一刮。”
闻言,慕不凡朝她一笑;而她也对着慕不凡璀璨一笑。
“夫君,我、我真的要剪了,你……真的决定要、要让我剪吗?”岳凝儿拿着剪刀的手微微颤抖着,她好希望慕不凡能改变主意。
“凝儿,不要紧张,就像你剪茶树枝那样就行。”感受到她的紧张,他尽量出言安慰。
“这才不像是在剪茶枝呢!茶枝剪坏了无所谓,这头发要是剪坏,可是有损你的形象,到时要是你被人笑话,可就难堪了。”
岳凝儿反驳道,同时也在规劝慕不凡,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凝儿,我相信你是不会剪坏的,你只要顺着剪就行,几刀就完成了。”慕不凡就是不肯改变主意,因为他发现向来表现从容不迫,举止优雅的岳凝儿紧张起来也很可爱。
看他完全不想改变主意,岳凝儿也就不再继续说服,她深吸一口气,同时抓起一把头发,“顺着剪过去就行了,我知道,我要剪了。”
“好。”
第3章(2)
语落的同时,喀嚓声响起,接着是岳凝儿倒抽一口气的吸气声,再接着是惊呼声!“夫、夫君,我、我真的剪下去了!”
“瞧,没什么是不是?”
“这剪头发的感觉跟剪茶枝根本就不一样!”剪下第一刀后,岳凝儿也变得轻松起来,边说边剪下第二刀。
喀嚓——接着是第三刀。
慕不凡听着喀嚓声一声接一声在脑后响着,岳凝儿肯定是剪得很顺手,可他心里头竟毛了起来!
岳凝儿该不会真把他的头发当作茶枝来剪吧?虽说就像剪茶枝那般,可实际上还是有点不一样——头发是软的,茶枝是硬的,下刀时的力道与速度可是要特别注意的!
“凝儿……”
“我剪好了!”岳凝儿在无意中打断了慕不凡的话语。
“剪好了就好……”
“可怎么会这样?”岳凝儿再度打断了慕不凡的话语。
“怎么了?”
“长短差好多喔!”岳凝儿很不解。
“长短差很多?那就把它修齐就好。”
“好。”话落,喀嚓声又响起,几声之后,岳凝儿停下手。
慕不凡以为修剪好了,正要拿下披在肩上的布,但此时岳凝儿却这么说——“夫君,请等一下,换另一边太长了。”
“换另一边太长了?”闻言,慕不凡不由得紧张起来——照这样下去,他的头发可能会愈修愈短,等短到绑不起来就难堪了!
“我再修一下就好。”继续修剪。
听着喀嚓喀嚓声,慕不凡略显忧心的交代着,“凝儿,头发得有一定的长度才能绑得起来,你要留意长度。”
“我也担心会修到绑不起来,就跟你说让我剪,你会后悔吧!我笨手笨脚的惹你担心了,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停下剪刀问着他。
“我不后悔,也不担心,你慢慢修就好。”打死他都不肯承认自己是在担心,也有一点后悔,谁教是他自己坚持要她帮他剪发呢!
“你真的不担心吗?”如果是,那她剪的时候压力就不会太大。
“不担心,一点都不担心。”慕不凡硬着头皮回道。
“那我就慢慢修。”喀嚓喀嚓的声音再次响起,而每喀嚓一声,慕不凡的紧张就多了一分。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慕不凡只能在心里希望着,千万不要修到绑不起来才好。
“好了,应该可以了。”终于,岳凝儿放下了剪刀,接着拿起梳子将发梳进掌心,接着束起。
她绕道慕不凡身前看着他,对着他满意的笑着,同时点着头,“夫君又变得清朗如昔了。”
顿了一下,她敛起笑意,疑惑的问:“夫君,你又没站着,为何额头上直冒汗啊?”
未等慕不凡回答,她了然的问:“夫君其实很担心我把头发修到绑不起来对不对?”
“不是、不是,是因为刚刚腿的神经抽动了几下,很疼,我才会额头冒汗的。”慕不凡绝不肯承认自己是真的很担心。
“真的是这样吗?”岳凝儿不太相信。
“是真的。”为了要让她相信,他接着说:“以后我的头发都让你来剪。”
日后都要让她替他剪发,这算是一种承诺吧?
她和慕不凡之间从来不曾有过任何交集,这算是一种牵系、一种约定吗?岳凝儿完全不排斥这样的牵系与约定,“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慕不凡很肯定的回道。
她对着他露出一抹璀璨的笑,“有了这次的经验,我有信心再剪下一次了,我们就这么约定了。”
茶茶谷的早晨和黄昏是一样的,都会笼罩上一层薄雾,每当太阳还未进入山谷,或是移出山谷时,雾气就会一层层的弥漫起来。
趁着太阳还没完全移出山谷之际,岳凝儿用轮椅将慕不凡推出宅子,让他来到外面走走,她也可以顺便巡视茶树的成长状况。
两人沐浴在夕阳下,边聊着茶叶、茶树,边说笑着。
自从剪头发、刮胡子的那一天起,他们俩个不再客套,也不再争辩、斗嘴了,虽然还不像夫妻那般的亲密,但也不再陌生。
几名厨娘边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小春也在厨房里,几个女人就这么边忙着边透过开着的窗户欣赏那幸福温馨的一幕。
“娘、大婶,就是这一幕、就是这一幕,长毛也跟在一旁,跟我梦到的一模一样耶!”小春喜孜孜的说。
“感觉真幸福,我们二少奶奶人这么好,二少爷都到这里来了,若还是继续冷落她,那二少爷就是笨蛋了。”
“是啊!要我是男人,才舍不得冷落这么个修养好、气质好;又聪明、又体贴的老婆呢!二少爷不像笨蛋,应该不会再冷落二少奶奶了。”
“这得问问小春,才会知道二少爷是不是笨蛋;小春啊!你住在宅子里,二少爷晚上有没有去找二少奶奶一起睡啊?”
小春摇摇头,“没有。”
“什么?没有?”
“怎么可能!”
“小春,我看是你睡死了没听见吧?”
厨娘们没人肯相信她们的二少爷是个笨蛋!
“我才没睡死,是真的没有嘛!我也希望二少爷会去找二少奶奶一起睡觉,还希望二少奶奶比那个府里的二少奶奶更早生孩子。”小春回嘴。
“真是不简单,小春这个傻大妞也知道孩子要先生才能保住地位,也不枉二少奶奶平常那么疼你。”
“二少奶奶总说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希望自己可以这样过一辈子,但女人总是需要男人疼,也需要生养孩子啊!”
“是啊!就是男人不疼,也需要生养孩子,不管地不地位,都要生养孩子,老来也才会有个依靠,我不希望二少奶奶老了会是孤伶伶的一个人。”
“我也不希望二少奶奶老了会是孤伶伶的一个人,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上天对她不会那么不公平的。”
眼见大家这么为岳凝儿担忧,小春连忙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二少奶奶老了不会是孤伶伶一个人的!”
“小春,你怎会这么肯定?”
“是啊,你怎会这么肯定?你这丫头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啊?”
“小春,你要是瞒了我们什么,以后休想我们偷藏东西给你吃!”
小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引来这么大反应,她觉得好无辜,“我没瞒你们什么,我会那样说是因为二少爷现在和二少奶奶很有话说,总是有说有笑的,不像二少爷刚来这里时,老是气呼呼的对二少奶奶命令这、命令那的,若是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我想再过一阵子,二少爷就会找二少奶奶一起睡了。”
“小春分析得很有道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小春的娘听完,连忙替女儿附议着。
另两名厨娘互看一眼,眼神交会着,也觉得小春分析得很有道理。
“小春,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有什么进展可要跟我们说,知道吗?”小春的娘接着交代。
“知道了啦!可你们要偷藏东西给我吃喔!我好想吃猪脚。”
小春嘴馋的说。
闻言,厨娘们,包括小春的娘,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小春,接着小春就被大家又开始轮流骂起来——“猪脚?亏你说得出口,就快要过年了,就乖乖等过年吧!”
“猪脚?你去啃二少爷啃剩的还比较快!”
“就算有猪大骨可以啃,也是先给长毛,长毛不会赖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知不知道啊?”
被大家轮流骂着,小春完全不敢顶嘴,她的要求的确是太高了,只能一脸委屈的看着大家,希望能被骂上一轮就好。
第4章(1)
因夕阳就要消失,在茶园内的岳凝儿将轮椅转了个方向,推着慕不凡往回走。
看着这片茶园,看着岳凝儿全心全意地对待这些茶树,慕不凡这才发现他对她的了解竟是少得可怜。“凝儿,我听奶奶说,凝露茶是你和你父亲早年一起培植出来的,是真的吗?”
岳凝儿很肯定地回答,“是啊!”用轻松却略带取笑的口吻说着,“我也听奶奶说,二少爷一直不肯相信,总认为是我爹不知从哪发现了不知名的茶种而已。”
顿了一下,她很认真地解说着,“凝露茶的确有一部分是不知名茶种,记得好久好久以前,那时的我和我爹在某座山上发现了一株香味很特别的不知名茶种,但泡起来的味道却是相当苦涩,于是我们父女便将那株茶种与其他茶种接枝培育。”
“原来如此,算来这凝露茶确实是你们父女一起培育出来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胡乱揣测吧!”他也以轻松的口吻回应着。
“本来是不想原谅你的,可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就原谅二少爷吧!”她幽默的回覆让两人间的氛围变得更加轻松、愉快。
“凝儿,奶奶说你们家是世代种茶,但因几十年难得一见的旱灾,让茶树与农作物全都枯死了,当地的人饿死的、渴死的不计其数,所以你和你父母才会不得已离乡背井地逃出来是不是?”慕不凡问出心底的疑惑,只因他突然很想多了解岳凝儿一些。
“是啊!那场难得一见的大旱灾,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如今回想起那场浩劫,岳凝儿还是心有余悸。
“那你父亲呢?怎么没一起逃出来?”慕不凡问道,同时也关心起他那曾经培育出凝露茶的往生岳父。
“原本是想一起逃出来的,可他还没逃出旱灾区域就已……”提到爹亲在半路过世的事,岳凝儿不禁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也在瞬间敛去。
轮椅突地停下,慕不凡回头看着她,光是从她那表情就知道她的难过心情,他忍不住探手拉住她握在轮椅把手上的小手,“凝儿,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看着包覆的大掌,她的心头竟莫名暖了起来,也觉得自己的脸颊变得热烘烘的,“没什么,事情已过去很久了,我只是觉得我爹……”看了这片茶园一眼,“很笨也很伟大。”
慕不凡不懂这话的含义——因为他不记得自己曾听奶奶说过,亦或是奶奶曾说过,他却因完全不在乎岳凝儿这个人而从未注意听过!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很后悔,也很想从这一刻开始试着多了解她一点。
岳凝儿回眸瞅着慕不凡,“当年我爹为了要保护凝露茶树的幼苗,他把家中仅剩的水分成了三份,给我娘、我和凝露茶树的幼苗,然后带着我们离开家,走了不到三天,都还没走出旱灾灾区,我爹就倒下过世了;当年若是没有我爹的牺牲,就不会有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