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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还在找记忆中那一个为你补缀衣裳的小女仆吧?”她说,“现在,可不同了。”
“听说你现在的地位很高?”雅娜说。
“现在,我是个伊卡波,”曼黛丽答道,“苏丹很钟爱我,我想,不久,我一定会成为卡定的。”
“他对你好吗?”雅娜问着。
“他是我的主宰,我的上帝,我非常祟拜他。”曼黛丽答道。
从她的语调中,雅娜相信她并没有夸张。然而,就象别的女人一样,她忍不住开始炫耀起来。
“你看看这些珠宝!”她说,“我的手镯、戒指、项链!没有一样东西他不舍得给我!”
“我真高兴!曼黛丽,”雅娜说,“但你为我,不是太冒险了吗?”
“我忘不了你的仁慈,”曼黛丽说,“也忘不了你那位美丽善良的母亲!”
她一面说,一面竖起手指放在嘴唇上,向四周张望了一下。
“在这儿,总会有人偷听,”她轻轻地说,“我得记住说‘我们的母亲’,‘我们以前的生活’。我的过去便是你的过去,不然很快别人就会起疑的。”
“我一定会非常小心的。”雅娜允诺着。
曼定丽望着她,大眼睛闪闪发光。
“来,”她说,“让我好好地打扮你,你应该打扮得漂亮点!”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当然,你绝不能太漂亮,如果你引起了苏丹的喜爱,我可会恨死你!”
“我想,这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当他看着你的时候。”
雅娜笑盈盈地说。
慢慢地,她开始了解在宫里充满了可怕的嫉妒与怨恨。
首先令她吃惊的是宫里严厉的制度。
在宫里,得遵守特别的礼制,许多阿达莉(候选的美女)甚至连苏丹都末见过,只好借各种消遣来打发时光。
睁大了好奇的双眼,雅绷逐渐了解宫内可伯的内幕。
所有的美女都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引起苏丹的注意和宠爱,如果不幸的失败了,便只得借着享受美食、烹调食品、弹奏乐器、刺绣花鸟来排遣时光,因此在她们之间往往会产生不正常的感情。
现在既然苏丹己选上曼黛丽,雅娜便无缘目睹苏丹巡视的实况了。
但是,曼黛丽与其他的女伴都热烈地抢着告诉她。
凡是进宫的美女都必须先进一所特别的学校,专门学习爱的艺术。
他们得学习以最谦卑的姿态来服侍苏丹。
当她们学完所有的课程之后,必须要通过一项由皇太后亲自负责的检验。
当然,任何一点都不会遗漏的,曼黛丽以一种实际的语调说:“这样也免得‘万王之王’失望!”
当她们被认为已经完全娴熟这些艺术时,便有资格列入候选者的行列,约有二、三百人。这些娇媚、善妒、烦躁的美女个个都精于这项绝少有机会用到的艺术,也都在等待着良机的降临。
这个良机就是苏丹的巡行了。
首先会有一位太监敲着巨大的金钟,向大家宣示苏丹的光临。
紧接着是一阵抢选衣裳的热潮。
个个美女都忙着选出最耀眼、最引人、最华丽的衣裳,然后涂上脂粉,抹上唇膏,再画上眼圈以增加神秘与诱惑。
接着便在苏丹母后或宠妃的屋里举行欢宴。
“真刺激极了!”曼黛丽解说着,“先有一位太监穿着华丽的衣裳,边走边大声颂扬着苏丹的英名。”
“然后呢?”雅娜问道。
“苏丹便逐一经过美女的面前,”曼黛丽说,“当然,每个人都竭力摆出最美的姿势。”
她继续叙述着在盛宴中,每个人都可以享用由精美银盘盛着的甜品和咖啡,美女们都聚集在苏丹身边,不断地搔首弄姿想引起苏丹的注意。
“但他却选中了你!”雅娜笑着说。
“他选了我!”曼黛丽欣然同意地说。
“经过的情形是怎样的?”雅娜问。
“他向母后问了我的名字,然后我被赐特准亲吻苏丹殿下的王榻。”
“然后,他又召见了你?”
“我们在一起的快乐远超出我的想象,我知道,只要我有了喜,他一定会要我成为他的妻子——他的卡定的!”
她很满足地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那时候,我就会有更多的房间,更多的奴仆,更多的珠宝和钱。”
雅娜不禁想问,是否这些东西很重要,但她聪明地把问题咽回肚中。
据她所知,亚道麦加一点也不象他的父王,他虽然有仁慈的性情和一份责任感,却常常被柔弱寡断所掩蔽。
他的面色苍白,身材略瘦但并不高,据说他经常抑郁不快,不过笑起来时,却显得有神采多了。
旭在位已经十六年了,在奥斯曼帝国的历史上算是在位相当长的。一般而言,苏丹的寿命都只不过几年而已。
雅娜明白,曼黛丽很想让她了解她现在的地位、权力和幸运。
曼黛丽曾带著她参观了宫内各处,到处都金壁辉煌,华丽奢侈。
然而,不久,雅娜的好奇与新鲜感逐渐消失,开始感到乏味厌烦,甚至觉得周围的墙壁紧压着她,使她感到禁锢、窒息。
“我怎样才能逃离这里呢?”当她知道她们是安全独处时,她曾问曼黛丽。
曼黛丽耸耸肩。
“我也不晓得,”她说,“沙钦只告诉我,你可能会因间谍的嫌疑被关在狱中。”
“的确,那时他们正打算开始逐户搜查,”雅娜说,“我为自己也为汉弥担心。”
她并没有告诉曼黛丽那幕惨况,因为她再也不愿想起它。
时间一天又一天,一刻又一刻地过去,雅娜开始发现逃走是不可能的。
无论何时何地,她总感到有人在暗处监视着她。
每个人都蹑足轻行,宫里充满了一股隐密的气氛,常使得雅娜心惊胆跳,惊疑恐惧。
她甚至知道曼黛丽也常有这种感受。
一种莫名的、神秘的、超出想象的危险气息散布在这座奇异的宫殿之中。
谁知道一杯甜美的果汁中有没有渗入毒药?谁知道在通道中会不会突然出现一柄美丽的匕首?
吸一小口咖啡也许便会踏上了死亡的旅程;一条纱布中也许包藏了一瓶致死的毒药,谁能预测?
一天傍晚,曼黛丽不厌其烦地再次向雅娜展示她的珠宝、钻石、珍珠、翠玉时,她压低了嗓子说:“我们必须开始计划你的逃亡了!”
雅娜忽然惊觉起来。
“怎么了?”
“因为,”曼黛丽回答,“再留下去,恐怕是非常危险了!”
“为什么?为什么?”雅娜急急地追问着。
刹时,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在某方面触怒了苏丹?
虽然她从未见过苏丹,但她却时常在恐惧苏丹会不会下令要她“消失”?
据一位较长的阿达莉告诉她,前任的苏丹就曾在心情烦闷时,下令要宫内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因为他想看看新面孔!”
从雅娜进宫后,这位波斯美女便不断地使雅娜处于惊恐、担忧之中。
“她们是怎么死的?”雅娜明知这个问题正中她的下怀,却忍不住地问道。
“还不是最平常的死法,”那个波斯美女说,“在脚上绑上石头,再装在麻袋里,沉入博施普鲁士海!”
她假笑着,又继续说:“据说有一次一个潜水夫在海低深处看到许多直立在海底的尸体,随着波浪还摇摇晃晃动个不停呢!”
雅挪不禁浑身战抖,不单是因为这个恐怖的故事,更恐怖的是这种说法深深地刺激着她。
她晓得这些人对那些受宠的嫔妃积满了恶毒的憎恨。
她以询问的目光注视着曼黛丽,心想也许有人密告她并不是曼黛丽的妹妹?
“也许我错了,不过我觉得卡拉加似乎对你有意!”
“那个黑太监?”雅娜惊呼着,“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么他会对我有兴趣?他在怀疑吗?”
“比这更糟呢!”曼黛丽答道。
她紧倚着雅娜,嘴唇几乎贴住雅娜的耳朵,她说:“他可能会把你据为已有!”
“我不懂!”
“你知道,太监虽然已不是正常的男人,但却仍喜欢表现得象男人一样,所以如果他们拥有自己的女人,便会觉得有尊严。据说卡拉加非常残酷,总是带着他的鳄鱼皮鞭,甚至他的仆奴也经常无端被惩!”
“真令人难以置信!”雅娜惊恐地说。
“这些都是真的!”曼黛丽说,“据我推测,他之所以想占有你,并不是因为你的美貌,而是他以为你真的是我的妹妹!”
“我……不……明……白!”雅娜完全糊涂了。
“因为我的权力已经快比他大了,”曼留丽答道,“他总是怕有人比他更有权力,因此为了要压迫我,他才打算占有你。”
“我会为你设法的,”曼黛丽又说,“他不会现在就行动的,他得拖一阵等找到一个好借口之后,才会开始要求,不过早做准备总比较明智,在仓皇中行动是最不利的。”
“这点我完全明白。”雅娜答道。
即令如此,她仍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深伯卡拉加就出现在她的身旁。
她知道,许多末蒙苏丹青睐的美女在失望中竟想与太监们建立关系,但大部分的美女都特别惧怕卡拉加。
“他们真可怕极了!”那位波斯美女曾告诉雅娜,“他们不断地挥动着皮鞭,心里充满了恶毒的嫉妒!”
有些女人以取笑他们为乐,戏称他们为“玫瑰的守护者”。
如果不幸被太监听到,后果是非常痛苦、可怕的。
他们不会在美女的脸上留下疤痕,因为怕引起苏丹的注意,但是却肆意地在她身上留下鞭痕与疮疤。
“你怎么知道他会有这种念头呢?”雅娜又问。
“他早就在苏丹面前挑拨,说让你进宫是个大错,因为我的感情应该专注于苏丹殿下。”
曼黛丽的声音中带着愤怒。
“我太了解他那一套了!进宫后,我常看到他为了得到一份恶作剧的快乐便故意挑拨、破坏朋友的情谊,甚至拆散别人母子,只为了要显示他的权威!”
“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雅娜的诲音低得象耳语。
“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曼黛丽说。
但是她的口气似乎并不太有把握。
雅娜不禁绝望地想:“实在走投无路时……博施普鲁士海总在那儿!”
第四章
当嘉士德爵士步入大使的书房时,史瑞福爵士正聚精会神地在批阅公文,他的书桌上早已积满了成叠的文件。
当他看到来者时,立刻展露出一个和善亲切的笑容。
“已经收到了!”嘉士德爵士的声调显得很兴奋。
“巴默森爵士发出的?”
“是的,他派我到雅典去,不过他也说明了这只是暂时的任务。”
“他曾经答应过我要派你去巴黎的,”史瑞福爵土说,“当然,可能要再等一年左右,不过,到时你仍然是全欧洲最年轻的大使!”
在外交圈中,驻巴黎的英国大使馆一职是所有外交官们梦寐以求的,而考虑由嘉士德爵士这样年轻的外交官来担任这一职,可以说是一件破天荒的创举。
但由于嘉士德爵土在以往所有的工作岗位上都表现得如此杰出、出色、成功,圆满地达成每一项任务,史瑞福爵士深信他必定会受到赏识的。
而且在前次英国之旅中,他确实知道巴默森爵士已经了解并注意到嘉士德爵士的杰出表现。
史瑞福爵士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满足,因为他的爱徒正象是他年轻时的翻版,也走着相同的路线。
嘉士德爵士把首相的任命函放在大使面前的书桌上,史瑞福爵士细细地阅览了一遍,然后说道:“你要知道,希腊的问题可愈来愈棘手了!”
“记得你总说希腊是欧洲国家中最爱惹事的,”嘉土德爵士答道,“既然你曾经协助过希腊建国,现在你对它也有一份责任吧!”
“我总不能强迫希腊国王怎么做啊!”
“希腊国王也真令人失望!”嘉士德爵士说。
“我们只能抗议他协助俄国反抗我们盟军的这一点。”
大使答道。
“其实这根本是意料中的,”嘉士德爵士说,“希腊与俄国信奉同一宗教,而且曾被蛮横的土耳其人统治了三百年,一直到一八二九年才获得独立。再说希腊王后,虽然是奥登堡大公爵的女儿,却仍然有俄国血统。”
“只是奥图王不该在当我们正试图扩展希腊领土时,以此为借口来与我们对抗。”
史瑞福爵士的情绪亢奋起来,他继续说:“不过到目前为止,土耳其与希腊还没有明显的裂隙,除了一八四七年的边塞事件之外。”
“然后去年,他们又侵袭伊比鲁斯,结果被土耳其挫败。”嘉土德爵士深思地说。
“不论如何;盟军在皮鲁斯登陆而迫使希腊保持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