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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有本难念的经-深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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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有些理亏,正在犹豫如何反驳才得体又不伤颜面,太子却已经拂袖而去。此事一度沦为宫中茶余饭后的谈资,各宫中人见到我时,眼中又多了一抹嘲弄和几许怜悯。
  自从湛恒出征平乱,太子每每得到战报,都会来我这里细细讨论一番,但凡我有些许神色不合他心意,轻则冷嘲热讽,重则残汤剩饭。虽然再没有罚跪之类的事情,但他一阴沉着脸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莫名紧张惊惧。
  今日,估摸着下朝时间到了,我心里有些没由来的紧张。果然不多时他出现在寝殿门口,走进来脸色阴郁地看着我:“果然会打仗,捷报频传。”他俯下身子靠近我:“他如此卖命,是不是为了你?”我偏转了头:“殿下不要妄自揣测。”
  “揣测?这根本不需要猜。他愿意去那匪寇成灾的封地,明显就是兵行险招。若是能侥幸平叛,得到的三省十一地,几乎是半壁江山,立即就有能力与朝廷抗衡。若是战死,也能落个名垂千古的美名,总好过被困在京城毫无作为。”他冷笑:“支撑他的,除了从前的恩怨,只怕就是你了。”
  我无意与他争辩,垂了眼眸不说话。
  “不过,从前去平叛的几位将军都是经验老到杀敌无数的大将,为何他们都毫无办法地死在了匪寇手中,而九皇叔却能一路大捷?”他的笑中饱含深意:“你说这会不会是匪寇们诱他赴死的手段?以他的几十万大军,兵士勇猛,兵刃精良,匪寇还是不敢正面迎战的吧?”
  所以先叫他多番胜利,好放松警惕,再一网打尽?
  我一惊,难免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太子,甚至那最阴险的揣测冲口而出:“你是不是买通了匪寇?”
  “哈哈哈哈……”他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情:“你真是为他担心得疯癫了,我若是能买通匪寇,他们其中杀人如麻武艺了得的人定是车载斗量,保准让他一踏入封地就被乱刀砍死,尸骨无存。”
  他笑着说出狠绝的话语,更让我脊背寒凉。他不再说什么,走出寝殿,丢下一句话:“今晚父皇设宴为九皇叔庆功,准备一下与我同去。”
  酉时刚过,我便随着太子出现在风雅阁。我跟在太子身后亦步亦趋,接受着各位皇室亲眷和文武大臣的行礼,一路行至紧挨着皇帝的桌边坐下。皇上与苏贵妃姗姗来迟,众人又高呼万岁,三叩行礼。宫人们很快传膳,皇上举箸,众人才敢缓缓下筷。
  风雅阁乃是宫中最大的戏台所在,皇上非常喜欢看戏,酒过三巡便有宫人呈上戏单。皇上却摆了摆手:“都听得腻了,来一曲《兰陵王入阵曲》罢。”
  立即有一名男伶人出现在舞台,单独起舞。看那架势似模似样,颇像军中大将指麾击刺,气势如虹的阵前风范。
  我知道这《兰陵王入阵曲》,是为歌颂北齐兰陵王的战功和美德而做的男子独舞。兰陵王是北齐末期文武双全的名将,因战功卓著为人称道。但因功高震主,最终落得被赐毒酒而死的下场。我心里隐隐不安,这种为庆功而设的宴席,一般都会挑选喜庆吉祥的戏目,绝不会有一丝不吉利的预兆。皇上挑选这一曲目,不知是何用意。
  我暗暗观察皇上神色,他似乎毫无庆功的喜悦,只是淡淡地看着戏台上,一杯接一杯地饮酒。
  太子忽然轻声说:“那伶人真可怜。”
  我正不明所以,只听一声脆响,皇上已将酒杯摔落在地,众人忙不迭地跪下:“皇上息怒——”
  虽然低着头仍然能感受到皇上的怒气喷发而出:“混账东西!跳得什么样子!朕给你花银子就是让你胡乱敷衍朕么?拖出去斩了!”
  伶人吓得瑟瑟发抖跪地求饶,可还是被拖走了。众臣伏地不起,一直说着让皇上息怒的话。我顿时明白太子那句话的意思,他已经提前预知了伶人的命运。或者,今天这一场戏是早已定好的,为的就是演给在座诸位观看。
  皇上要让世间皆知,这戏文里的一切,他都有能力变成现实。
  一顿宴席不欢而散,以皇上的盛怒而去告终。我与太子缓缓走在回东宫的路上,四下静谧,宫人们训练有素,远远地跟着,脚步声非常轻柔。
  太子的声音虽然低,但于我耳中也像是一道惊雷:“如果他真的死了,你会忘记他吗?”
  我默默叹息:“那伶人的家人,会忘记他么?”
  太子的笑声有些清冷:“家人?你不该是我的家人么?”
  “太子若真把我当做家人,就不会百般试探,千般折辱。”我叹了一口气:“我并没有想占据柳轻眉在殿下心中的位置,但也没有想过会在殿下心中如此多余,遭此嫌恶。”
  太子很久没有说话,一直回到东宫,他才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早点歇着。”
  我很诧异,他从没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从不关心我的起居。
  不过自那之后,太子再也没有因为战报的事情来过我的寝殿。多半时间里我们只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相安无事,不相往来。然而我却有些怀念他来的日子,因为那样我可以轻易知道湛恒的消息,而不需要让素琴费尽心思打听。
  素琴打听来的消息一直都是大捷。她很高兴,我却疑虑重重,更加忧心。虽然湛恒英勇善战,但是之前去的将军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他一场败仗也无?然而我也只能忧心疑虑,半点法子也想不出。
  立冬的那一日,照例要去向皇上和苏贵妃请安。我随着太子进了凤仪殿,苏贵妃正在伺候皇上饮参汤。行礼之后,皇上笑着说:“太子妃这件火红的大氅很是好看,年纪轻轻的就是要穿得鲜艳些才好。想要什么都着织造处去办。”
  我又行礼谢恩,看起来今日皇上的心情很好。苏贵妃笑道:“皇上恩赏,臣妾也要沾点光呢!”
  皇上又笑:“好好,你想要什么,织造处都先紧着你办!”
  太子打趣道:“那儿臣也要讨点赏。”
  皇上都一一答应下来,又看着太子和我说:“十天后,你们俩随朕一起去城外迎你们九皇叔,以示厚待之意。”
  我心里突地一跳,和太子低头应着,却一直在想:是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得胜回来了!
  然而皇上却有些沉痛地看着我,眸子里明显有笑意一闪而过:“九弟为国捐躯,可敬可叹,虽然没找到尸骨,但即使是只有衣冠的棺椁,你们也要郑重对待!以国礼相迎!”
  为国捐躯,尸骨无存?!
作者有话要说:  

  ☆、14

  我怔怔地发愣,浑然忘记自己身处何地。太子不着痕迹地轻轻撞我臂肘,我木讷地和他一起说:“是。”
  皇上没有再说什么,太子拉着我退了出来。我脑子里只有那八个字,而这八个字不停旋转让我眩晕,忽然就有些腿脚发软地往地上坐去。太子一把搀住了我,双手架着我,从后面宫人的眼中看起来,像是他搂着我。他沉声对着身后的宫人道:“都滚远点!”
  他扶着我缓缓地走,轻声说:“想哭就哭出来,不必在意我。”我的眼泪已经不可遏制地流下来,而他的脸上竟也带着萧索的苦意。我甩开他的臂膀:“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副悲痛的嘴脸还是摆给群臣去看吧!摆在我面前做什么!”
  他垂眸无言,眼中的悲苦却更浓重。我蹲在地上环抱着自己哭泣,渐渐根本无法止住地失声痛哭。他也蹲在我身边,却不敢再碰我,只是默默地待着。我抽噎着抬头,本想发火,却看见他一脸郁郁地看着我,似忧含怨:“我得到消息的那一日,你正在相府探望母亲。”
  我呆了一呆,想起前阵子母亲的胸闷病犯了,我回去侍疾了一阵子,那时的父亲似乎总是欲言又止,经常见他唉声叹气。我那时以为他是担心母亲的病,但现在细细想来,母亲的病只是偶然发作并不会危及性命,父亲那些哀叹必然是为我。
  太子叹息:“早一日告知就早一日痛苦,何必呢?你早晚会知道,晚一些知道,痛苦的时日也会短一些罢。他人已死,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了。”
  “我从不知道你如此体贴我的心思。”我冷冷地说:“你是怕我早一日知道就早一日追查他的死因吧!连尸骨都找不到,你们竟然掩盖得这般残忍么!”
  “你在说什么?”他激动地捂住我的嘴:“皇家内苑,你说这些话让人听见了可怎么好?脑袋还要不要?!”
  我挣脱不开,对着他的虎口就是一咬。他吃痛却仍然没有松手,我嘴里都有了腥甜的血气,他只是深锁着眉头,却还是紧紧捂着我的嘴。我最终在他那幽怨疼痛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松开口,偏转了头。
  他受伤的手微微有些发颤,却还递了帕子到我唇边,擦去我唇上的血迹。我推开他的手,他固执地拉着我往东宫走去。我挣扎摆脱,他却突然在我面前大吼一声:“他已经死了!”
  振聋发聩,轰鸣作响。
  我像是骤然脱力,木偶般地被他牵着向东宫走去。
  素琴见我整个人像是离魂一般,吓了一跳。太子轻声叮嘱了几句就走了。素琴满眼含泪地看着我,我看见她嘴巴在动,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就这样枯坐了一夜。素琴半刻也不敢离开,一直守在我身边。我心里茫然空落,只觉此后的人生了无意义。手中紧紧握着那串璎珞琉璃碧彩珠,硌得我手心灼灼地疼,一路疼到心坎上。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太子过来看我。他坐在我对面,手上还缠着纱布。
  “这样身子会熬不住的。你睡一会罢。”他看着我,我却没有看他一眼。
  “你不想去迎他么?你再这样下去,几天之后出城迎接,你是去不了的。”他改了劝解的路数,我看向他:“殿下,你突然对我关心,我十分不适应。”
  他微微皱眉,我又说:“殿下该去大排筵席,欢庆三日才对,何必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我根本不希望他死。”他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我早跟你说过。”
  我盯着他,他眼中流露出愤恨和怨怼:“谁知他竟这么容易就死了?那我以后再怎么折磨你,要给谁看?要给谁听?”
  “疯子。”我恨恨出声。
  “随你怎么说。他死了,我心里并不痛快。”他整个人侵没在悲酸之中,一点都不像伪装。难道大位之争,真的有如此刻骨的恨意么?人死了都无法解恨?
  “果然在你这贱人这里!”柳轻眉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看见我就是一搡:“你把殿下的手咬成那个样子,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殿下没有杖责你就是开恩了,你竟还敢大清早就把殿下勾引过来了!”
  我被她搡倒在地,素琴连忙扶起我,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侧妃在太子妃的寝殿里放肆,成何体统!”
  柳轻眉还在恼怒:“你咬了殿下一口,倒叫殿下一晚上伤神,喝了一夜的酒!你好本事啊!”说着又要上来掌掴我。
  太子头一遭主动拦下了柳轻眉已经扬起的手掌,淡淡地说:“我们回去吧。”
  柳轻眉失望地看着他:“殿下,你为什么帮着她了?你不是一直向着我吗?殿下……”
  太子搂着她,像哄小孩子:“回去吧,不理她就是了。”
  柳轻眉还在嘟嘟囔囔,太子把她带着离开了。
  接连几日,我昏昏沉沉地睡睡醒醒,素琴强迫着我吃了些东西。太子对外宣称我偶感风寒,太医又来开了几服汤药,皇上与苏贵妃也差了人来问,我能避则避,一天光景有大半是偎在床上,望着窗外的落雪发呆。素琴见我总是这样,着急道:“小姐别老盯着雪看,当心盲了眼睛!”
  我却只是点头,眼睛还是看着那纷纷而下的雪花,只有这样才能觉得什么都不用想,心中不再那么憋闷苦楚。
  出城迎接湛恒棺椁那一日,下着小雪。我穿戴好全白宫装出门,发现太子已经在等着我。他亦是全身白色,看着我淡淡点头,我随着他上了车辇。
  皇上的车辇在最前方,太子紧随其后,最后还跟着一众大臣。父亲为百官之首,跟在太子车辇最近的地方,那些曾经为湛恒据理力争的老臣也跟在后面,满脸的凄惶。越接近宫门,我越忐忑不安,完全无法想象那棺椁的模样,无法忍受湛恒竟然连尸骨都没有的下场!
  太子的神情肃穆,眼中带着复杂的哀伤。我不由冷笑:“戏做得不赖。”
  他没有丝毫生气的表情,看了我一眼,说:“你也要把这场戏做好。若是失仪,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原本只是伤心悲愤的心情突然夹杂了不寒而栗。皇上的告诫和苏贵妃的杀鸡儆猴闪现在眼前,无论我如何悲痛欲绝,我必须强忍克制。
  城外,远远望见一行队伍缓缓而来。白色的旗幡,披麻戴孝的队伍不断抛洒着惨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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