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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颤,他竟就这样承认了。本来还指望听他一番解释来让我愿意相信,可他就这样承认了,太子和佟月眉所说的一切利用,竟都是真的。
他见我怔怔地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急切地说道:“芳涵,你也知道我和太子争的是什么,那不仅仅是一个位子,还承载着成千上万条托付给我的性命、信任和期望!而我又处于被动和劣势,且不说名不正言不顺,光是皇上和太子给我设下的圈套就不知有多少,每日每夜都处在戒备和谋算之中!我必须把每一个能为我所用的机会牢牢握在手中,并让这些机会为我开辟更多有利于我的局面!芳涵,敏慧如你,这大位之争中的种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细枝末节,你怎能想不到?怎能不明白?”
我心内仍是酸涩,他叹了一口气:“最初看出太子对你的情意,我又是嫉妒又是怨恨,只想着如何拆散你们的夫妻关系,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可后来,当我发现他对你的情意已经超出我的想象,我忽然觉得,如果让他为了对你的情意而付出代价,这样会让他更加后悔。”他眼中萦绕着恨意:“他用计骗你下嫁,婚后又不断地折辱于你……我要让他悔不当初!”
“你们还真像,你想让他悔不当初,他也想让你痛苦难安。”我抬眼看他:“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恨你?恨意已经超过了争权夺势太多太多了,简直是刻骨之恨。”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盯着我的双眼:“芳涵,别生我的气好么?我虽然,利用了太子对你的感情,可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只要是这计策会伤到你,我都不会去做的!你想想,是不是?”
我噙着淡淡的苦笑:“是啊,我为你的死讯难过得想自尽,心里宛如刀割的疼痛,也不算什么伤害吧,毕竟我没有死啊。带着我去寺庙成亲,庄重得煞有其事,也不过是为了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而拖延时间。最可笑的是殉葬那天,我看见你出现在眼前,以为你是真的放弃了夺宫的机会而不顾一切地来救我,却没想到你早已谋算好了一切,不仅两不耽误,还能令太子失了先机。”我清冷却微笑地看他:“湛恒,从前我一直欣赏你的聪敏机变,甚至引以为傲,但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把这些东西用在我的身上。”
“别这样说好吗?”他难过地看着我,脸上有着焦急和不安:“我对你的心意,早在我们初遇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这辈子都不会更改的!我带你去庙里,在佛祖面前起誓要与你生生世世在一起,这全都是肺腑之言,你为什么不信我了?芳涵,我利用的是太子,绝对不是你,也不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啊!”他担忧地搂住我:“别再这样看着我了,你这个眼神我不熟悉,看着太难过了。”
我没有挣扎,在他的怀抱里没有动,却不像从前一样觉得温暖安然,而有种淡淡的凉意弥散。他似乎也感到我的沉寂,更紧地搂住我,低低地在我耳边叹息:“别怪我,也别怨我,我没有一天不想着如何与你尽快在一起,让你享尽世间荣华。如果让你难受了,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可不要怀疑我的真心,也别这样看着我……这些在你看来的瑕疵,你可以一直握在手里当做我的把柄,用来一辈子要挟我对你好疼爱你,我会一直受你威胁的。好不好?”
好不好?
我还能说什么呢?他现在搂住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我们的孩子。瑕疵——也许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是没有瑕疵的。一段感情,需要的是真心实意,还是完美无缺?而完美无缺的感情又存在吗?可其实我早已不是完美无缺,前朝太子妃的名分深深牵绊着我,也紧紧束缚着湛恒。眼下他正在为了我对抗一切阻挠的力量,此刻也紧紧抱着我,口口声声说着爱我……
我静静地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肩头什么都不愿再想。
作者有话要说:
☆、47
湛恒开始每日陪伴在我身旁,除了上朝和必要的朝务处理,几乎片刻不离开我。有时我觉得身子不爽,他便让人把奏折都拿到凤翔阁来批阅,坐在离我的床榻只有三四步的地方。不用我多问,他拿来了详细的安葬清单给我看,斯兰的身后事办得十分风光妥当。并且拿来了几位世家子弟的庚帖,要我帮着拿主意,看看给佟月眉指婚哪一个较为妥帖。
他对我的宠爱迁就令所有人咋舌,宫人们连带着对素琴都不敢稍有大声,对我更是小心翼翼。我的心绪在这平静恬淡的日子里渐渐放宽,那些瑕疵都埋在心底,用他的关爱细细覆盖掩藏起来。入夜后蜷缩在他的怀抱,终于又重新觉得渐渐温暖。
素琴说,佟月眉来了好几次,见湛恒在内不便进来,但她眉目之间有焦灼之色,像是有什么急事找我。她暗暗求了素琴好几次,想要见我一面,但是何事却不肯对素琴细说。
我猜不到她的用意,但她每次出现都带来不好的消息,于是我本能地回避,要素琴无需理会。然而佟月眉像是铁了心非要见我,终于有一日湛恒被佟林将军以紧急军务缠住,佟月眉紧接着出现在我面前。
她不请自来又冲过重重宫人阻拦,到我面前时仍有宫人在拉扯。她一改往日的甜美笑容,却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我不耐地挥挥手让宫人们退下,看着她跪在面前:“何事?”
她脸上的泪痕犹自未干,垂着头低声细语:“姐姐,求你不要把我指婚给鲁侍郎的儿子!求求你!”
我倒没想到她是为此事而来,心里却涌起同是女子无法做主婚事的悲哀,语气也绵软了些:“你若是不喜欢鲁家,再选过便是,不必如此焦急,王爷还没下旨。”我见她有些犹疑,似是不相信我的话,又道:“不然你直接说想嫁与何人,我让王爷成全了你。”
她怯怯抬头:“姐姐真的会成全我吗?”
我了然,原来她还是为了湛恒。浅浅地笑了一笑,我说:“只要不是痴心妄想,我会考虑看看。”
她神色黯淡却又含了些许期待,对着我伏身一礼,含幽带怨地说:“姐姐,我愿意放弃皇后之位,只求你允许我留在王爷身边!”
我心思微乱,素琴已不悦开口:“皇后之位原本就是我们娘娘的,还需要你放弃什么?说得跟你赏赐给我们娘娘似的。”
佟月眉讶异道:“姐姐什么都不知道?”又自语道:“也对,王爷照顾娘娘的心情,大概凡是不好的消息都不许宫人说给娘娘听。”她低低叹了一声:“王爷对姐姐,真的是非常好……”
她的神色并不像是故意挑拨,而确实是带了真心。不用多问我也能明白她的意思,便说:“众大臣都力谏你成为皇后是么?”
“是,”她并没有半分高兴:“可是大臣们上书再多又能怎样?谁也无法改变恒哥哥的想法……”她连忙捂住口:“对不起姐姐,我……我叫习惯了……其实也不能说是习惯,王爷从来没准许过我这样叫他……只是我一个人的时候,喜欢这样念他的名字……”
竟是个痴心的人。我心里微微一叹。
“王爷把那些上书奏请我当皇后的奏折都原封不动地退回去了,并且朝堂上只要有人提起,他就会立即怒斥让人家滚出去,不管是有功之臣还是世家名门,都无一幸免。王爷一直没有举行登基大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且,不管我如何对他好,他都一副无动于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她落寞无奈地看着我:“姐姐,我从前真的没想过,王爷对你的心意,有这么多这么深,这么真。”
“待我登基那一日,便是你封后的那一天。”湛恒的话闪过脑海,我亦被她的这番话打动。湛恒他,背地里为着我们的将来对抗着无数的烦扰,却从来没有向我埋怨过一句,怪不得有时他见我醒来就匆匆叫人收起奏折,原来是不想我看见那些奏请佟月眉当皇后的字句。
他为我做的,远比我想象得多。
我的心再次被鼓鼓涨涨的暖意充满,看着佟月眉轻叹:“即便如此,你还是执意留在他身边?”
“是。”她语气坚定,目光笃信:“我从见到王爷第一面开始,就发誓一定要嫁给他。虽然那时,我并不知道王爷心里已经有了姐姐……但我还是愿意,我想天天看见他,即便他只是偶尔对我笑笑,偶尔跟我用一次饭……我就会很满足了!”
“等你真的成为了他的女人,就不会仅仅满足于此了。”我半是劝慰半是自言自语:“越接近越得到,越无法从容冷静地对待。从前想着只要远远看着他就够了,后来想着只要能天天见到他便好了,再之后就会想让他陪你做这个,陪你做那个,最后想要他只看着你,只想着你,决不能有一丝异心。女子对爱的奢念,哪里会有个尽头呢?若是心愿无法得偿,痛苦和怨怼会毁了你所有的快乐。”
她有些委屈地牵了牵嘴角,幽幽地看着我:“姐姐,你还是不能成全我吗?我不要求仅次于你的贵妃之位,也不要求什么妃位嫔位,只求姐姐成全我成为王爷的妾侍,这样可以吗?”她见我不说话,又急切地说:“如果姐姐答允,我愿意去劝我哥哥上书推举姐姐当皇后!这样一来,姐姐不是能早日达成心愿吗?”
我微微一笑,对素琴说:“送客。”
佟月眉不顾素琴送客的姿势,急道:“姐姐!你就这么不能容人吗?难道等王爷登基之后,后宫里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吗?你迟早都要接纳其他女人的,为什么就不能容下我?”
我神情浅淡地看着她:“你早已做好准备与人共事一夫,而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也绝不可能接受。湛恒的感情和真心,如果不是全心全意给我,我根本不稀罕。我不是容不下你,我是容不下任何出现在我和他之间的第三个人。如果他能容下,他便也不是我的湛恒了。”
佟月眉怔怔看着我,也许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无法理解我的心思。素琴上前扶起她:“佟小姐快走吧,娘娘乏了要歇着呢。等下王爷来了见到你在这里,你可就难逃责罚了。”
她不甘心地向着门口走去,步履迟缓而犹豫。待到门口时又回头看向我,定定地说:“姐姐,我一直想问,你肚里的孩子,真的是王爷的么?”
恼怒从我心里冒出,但佟月眉认真严肃的神情又让我很快冷静下来。她是真的在怀疑,并不是伪装来引我愤怒的,这说明朝中有很多人与她一样,都在猜测我腹中骨肉的清白。我暗自长叹,对着她郑重点头:“是。”
她眼中兀自有着一些不信,但却没有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我午睡刚醒,就看见湛恒坐在床边静静望着我,见我醒来便展颜一笑:“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喝水?还是想再睡一会儿?”
他带着一贯的温柔缱绻,笑着看我,像总也看不够一样。我想起佟月眉那些话,心里柔软熨帖,伸了手搂住他,靠在他的怀里。他微微惊讶,却很快也搂住了我,轻声笑道:“今天心情很好呢。”
我“嗯”了一声,蜷在他怀里紧贴着他,享受久违的安宁平和。他似乎有话想说,但犹豫之后却没有说,只是安静地抱着我,下巴在我额头轻轻摩挲。
“其实,做不做皇后,我并不在意。”我轻轻地出声,他低头看着我:“佟月眉又来说什么了?真是要早点把她指婚出去,免得又来招你厌烦。”
“她是来说想留在你身边,求我成全。”我故意沉默下去,他果然着急地抬起我的脸,看着我认真地说:“我只要你,你知道的,嗯?”
我点头,又说:“那些大臣们一路追随你到了今天,盼望你登基把一切尘埃落定,你若再为了一个女子跟他们硬碰到底,实在是没什么好处。他们都是你倚重的左膀右臂,你不能为了我将他们都赶走,这样以后谁还敢对你忠心?我不做皇后,你和我的感情就会生分一些吗?”
他本来一直沉默,听了这最后一句连忙说:“怎么可能?”
我立即接话:“那不就得了,何必执着于那个名分地位。你曾是高高在上的九王爷,我曾是俯望众生的太子妃,可是在这盛名之下,过得快活吗?可见地位权势名分,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他微微皱眉,沉吟着说:“不能把最好的给你,我总是于心有愧。何况,即便你退让,他们定会说什么后位高悬中宫不稳,还会天天上书让我立后的。为了一劳永逸永绝后患,我必须让你做上这后位,并肩在我身侧,与我一同安享这大好江山。”
我浅笑:“即便做了皇后,他们还会说你后宫空虚子嗣匮乏,还要嚷嚷着给你选秀纳妃,那时候你又怎么办?”
他倒像是早就想好了,笑着说:“你给我多生几个孩子不就得了?只要有了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