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涤凶约旱姆獾睾捅ǎ从衷趺茨苌嫦崭八溃绱瞬还懿还耍�
素琴看出我的担忧,小声说:“小姐,要不,你有什么话,我去带给王爷?”
“我们身边最近多出来的那些生面孔的奴才,你没看见么?”我缓步走向东宫:“皇权威慑之下,稍有不慎,大祸临头的不止是我和他两人。”
何况,我能想到的前途凶险,他又怎会想不到呢?他既然已经决定以命相搏,眼下皇上又已给他封王,此事已成定局,我再多说亦是无益。
如今能做的,似乎只是在心里默默为他祝祷罢了。
可是,竟还存了一丝奢念,想如同从前一样,在临别之前,见他一面。
“太子妃娘娘万安。”东宫宫人的问安让我骤然回神,我和素琴已经走进了东宫地界。
我已是他人之妻。
心里顿时一阵翻搅,撇了头走向自己的寝殿。
素琴说,湛恒的大军出发,是在这个月的初九。
今天已是初七。
昨晚皇上设宴为湛恒等将领送行,太子亦在陪同之列,但他却没有带我前去,也没有带柳轻眉。我整晚在寝殿如坐针毡,生怕湛恒突然到来。
然而,他没有来。
我说不上心里是安慰,还是失落。
初八的清早,苏贵妃命人宣我觐见。我到了凤仪殿的门口,只见里面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有宫人过来引了我入内,向苏贵妃行了礼,她示意我坐在她的下首。
我向跪在地上的那一群人看去,为首的女子虽然低着头,但我仍然能认出,这是礼部侍郎家的长女颜琬。从前入宫陪伴公主们读书,她也在陪同之列,是以有几分交情。两年前她被指婚给成王爷的次子,我还送给她一套珐琅茶具。
今天这是怎么了?她跪在最前面,而身后的那些人,虽不认得,但看衣着打扮,多半是她的亲眷。
只听苏贵妃厉声道:“颜琬,还不肯说出奸夫是谁么?!”
我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地看着颜琬。她定定看着地面,身子微微颤抖,却仍然一字一顿地说道:“没有这个人。”
苏贵妃冷笑:“你以为不说,便可以保全那奸夫么?”她的眼神凛冽:“你若要用你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保全他,本宫可不会成全你。”
颜琬明显害怕起来,却还是咬紧牙关不吐一字。
苏贵妃的笑声更为冷峻:“你以为你怀着身孕,本宫就不敢对你用刑?成王爷已经知会过本宫,既然你与他人苟且,那么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可真是说不清,所以,即便打死,他也不会责怪本宫一字半句。”
颜琬低着头,脖子却固执地挺着,直直的,仍旧没有说一个字。她身后的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拽了拽她的衣袖:“琬儿!别再固执了,为了颜家上下,你就认错罢!”说罢又匍匐而进,在苏贵妃脚下深深拜倒,带着哭腔说道:“贵妃娘娘饶命!请饶恕琬儿这一回!她以后绝不敢再犯!”
“皇家内眷,竟敢与人私相授受,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还敢恳求原谅?”苏贵妃的手点了一点跪着的人:“你们,这些颜家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替她隐瞒,都活得不耐烦了!”她突然看向我:“太子妃,你说,这等败坏皇家清誉的女子,按律该当如何处置?”
我看了看颜琬,心内踌躇,却又被苏贵妃的眼神所威逼,只得说道:“处于烙面之刑,并杖责八十,之后流放边疆……”
“家人又如何?”苏贵妃咄咄逼人。
我看着跪在下面的一众妇孺,不知如何开口。苏贵妃不再勉强我,说道:“颜琬,你父亲在朝为官已有二十载,为人谨慎安守本分,这么多年从无差错。本来明年初便可回乡安养晚年,如今被你这事儿一搅,恐怕是不能尽如人愿了。”
颜琬终于忍耐不住,深深跪拜:“求贵妃娘娘网开一面,饶过我的家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无论您怎么处置我都好,还望不要牵累家人!”
“你觉得可能么?”苏贵妃的声音在我身后,一字一句渗入肌骨:“就算是寻常百姓人家,若是出了此等败坏门风的大事,处置了当事的女子,难道家人的名声不受牵累?这家人日后还能抬得起头做人?只怕要天天受人唾骂!天家内眷,享受常人不能享之福祉,便要更为恪守规矩,行为举止不可有丝毫差池。你身为朝廷二品大员的长女,命运早已与皇家深深牵连,理应从降生的那一日开始就知道,你与你的家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姓颜,你从一出生就注定,颜家的事,你绝无可能置身事外!你的事,颜家也绝不可能逃脱干系!”
我浑身一震,直觉此番话像是对我言说一般,在耳边轰然作响。
颜琬不住叩拜:“娘娘,我的这些事,都是我自己所为,与家人毫无干系!至于后来为我隐瞒,亦是被我逼迫,不得已而为之……恳求娘娘慈悲,放过我的家人,颜琬愿受任何惩处——”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即便一死!”
苏贵妃却敛了厉色,笑吟吟地说道:“你宁愿死。作为一个怀有骨肉的母亲,竟然愿意赴死。看来成王爷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你腹中骨肉,也许真是奸夫的,而不是成王后嗣。”
颜琬想说什么,却忍住了没有分辨,只低着头:“望贵妃娘娘成全。”
苏贵妃只是一笑:“颜家次女与裕郡王的婚事——作罢。”
下跪的人中,有一个少女明显抖了一抖。老妇人不住地啜泣,想再求苏贵妃,却不敢。颜琬又惊又怒,又带着歉疚无奈,双手攥得死死的。
苏贵妃继续宣布着颜家的命运:“奉上谕,颜家长子不必去兵部赴任了,五年内不予录用。其余各房子嗣,三年内不允参加科考。颜家上下女眷,凡是有品级和封号的,统统降三阶。府中仆役减半,薪饷减半。”
我听得心惊胆战,这几乎是绝了颜家的官路和一切颜面,日后,只怕再难有门当户对的婚事,也再难有平步青云的仕途。整个颜家,都因颜琬而获罪。
跪着的人一片抽噎之声,有几个控制不住地开始咒骂颜琬。苏贵妃俯视着颜琬,带着鄙夷和傲慢。颜琬终于有些支撑不住,匍匐上前,拽着苏贵妃的裙裾,含着泪说道:“娘娘!求您不要累及我的家人!您要如何处置我,我都毫无怨言,我绝对没有怨言,绝不会反抗!娘娘,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的家人吧!我愿意和颜家脱离关系,您把我贬为庶民,即使发配边疆为奴为婢,甚至沦落风尘——我都愿意!”
苏贵妃扯开自己的裙裾:“晚了。”她眼神起落之间,已有粗壮嬷嬷上前拉扯了颜琬及其余女眷出了大殿。一时间拉扯叫嚷推搡哭泣,吵得人心中惶惶不安。
“她及颜家,本不必受这么严厉的责罚。”苏贵妃看向我,那眼神的意思,似乎是在向我暗示,如此惩治颜琬,都是杀鸡给猴看。
我心里一紧,苏贵妃却转了话风:“成王爷为此事大怒,要求本宫严厉处置绝不宽宥。皇上亦觉皇家颜面尽失,也命本宫不得手下留情。”苏贵妃微微一笑:“男人么,最看重的便是颜面,何况皇室贵胄。太子妃,你嫁入东宫不久,切记谨言慎行,万万不可给太子脸上抹黑。”
我连忙起身下拜:“臣媳谨遵贵妃娘娘训示。”
苏贵妃亲自扶了我起来,又温言道:“太子妃聪慧过人,自然知道以后该如何做。”
作者有话要说:
☆、11
从凤仪殿出来,走得远了些,素琴才小声说道:“小姐,今天摆明了是苏贵妃杀鸡儆猴……”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微微抬头望向天空,却见天空被框在宫墙之中,方方正正,毫无生气可言。母亲曾说,皇城中的女子,都被禁锢在这方正规矩之中,终其一生所仰望的天空,不过是自由的微末一角罢了。
父亲从不愿我嫁入宫中,我却还是让他失望了。然而既然已是皇室中人,就不能不把家族的兴衰荣辱放在肩上,而且,这担子,并非是自己不要就可以推脱的。
今日颜家所受的责难,便是我日后若有行差踏错的后果。父亲、母亲,各房叔伯姨娘,兄弟姐妹,甚至府中无辜仆役……均会因我一人的行止而牵动命运。
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早该想到的,不是么?
自我答允太子入嫁东宫,我就该想到有今日。从前还想着能在心里想着他,可越是心里放不下,面上便难以完全不表露。而我的放不下,又直接导致他为了我肆意冲撞,最终只会害人害己。
胸中烦闷不安,越发不想回东宫,在宫中漫无目的地走着。素琴看了我好几眼,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的样子。我顺着她眼神示意回头看去,身后一个人似乎已经跟着我走了一段时间,见我回头,清朗一笑:“芳涵,你终于发现我了。”
我愕然地看着他,一身戎装显得他愈加威武逼人,气概不凡。
他缓缓走近,我却步步退后,与他保持着距离。他停下看着我:“芳涵,你是怎么了?”
我蹲了半身向他行礼:“九皇叔,太子妃的闺名不是任谁都可以称呼的,请皇叔自重。”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我能感觉得到。
如此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被这一句皇叔隔了千山万水。
他皱了皱眉,却很快笑了起来:“你以前也对我说自重,你觉得有用么?”
“颜家的事,皇叔知道罢?”我一语点破。
“看来苏贵妃是叫你前去‘观礼’了。”他的语气并不在意:“今日皇上宣我进宫赐予这身戎装,就是为了让我在一旁看着,他是如何处置颜家男子的。”他逼近一步:“如此,你便怕了?”
我退后一步:“我并非孑然一身。”
“可不是。”他的笑意里多了些自嘲和伤感:“哪像我,母妃被逼死,兄弟姐妹全都是异母所生,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他看着我:“我原本以为,我不再孑然一身了。”
我心里一疼,几乎是脱口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没有让我说下去,又逼近了一步,我越退,他越靠近,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现在,眼下,我绝不会让你为难。但你记住,有朝一日,你我定会如从前一般,再没有任何人敢置喙半个字!”
字字句句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如斧劈刀砍一般,重重砸落在我心上。
我心中激慨难当,又是担忧惧怕,又是奢念重燃,一时五味杂陈,只说出一句:“你——你别胡来……”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他的眼神中依旧有着让我宁定的力量:“你只需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我想到他的前途凶险万分,一时心酸不已:“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回来。”
他朗声笑道:“终于又听到你为我担心了。”他深深地看着我:“我绝不会让你终日活在这样的生活中,我厌恨透了这样的生活。”他轻叹:“连说一声想你,都是不能。”
我心中一悸,险些无法自控地说出胸中一腔话语。他却十分了然地笑了起来:“自己珍重,暂且忍耐。”说罢转身大步而去,没有再回头。
我发怔地站在原地。一直担心他会偷偷跑来见我,没想到,他却如此正大光明地与我交谈。如此一来,即使太子知晓此事,也无法重惩于我,毕竟,皇叔与侄媳说几句话,份属平常。
我心中千思万绪翻转来去,奔腾不息。压在肩头的纲常规矩我时刻牢记,然而那些萦绕于心的情绪,却完全无法控制。
次日,便是初九。这天我起得很早,几乎是整晚没有什么睡意。太子一大早便身着朝服出宫而去,我知道他是去随着皇上一起为出征大军送行。我在寝殿中随意吃了几口鸡丝白粥,估摸着这会儿湛恒大概已经骑着高头大马,率领军队出了皇城。
上一次他出征前,我找了个由头出了府门,骑马一路行至他必经之路上的山头,想着在那里最后看他一眼。可是到了那里才发现,早已没有大军的影子。正在失望之时,一个人从背后把我牢牢抱住,在耳边亲昵地说道:“想我了吧?”
我惊讶地回头,他的眼中含着笑意:“大军已经走到二十里外了,我知道你会来的,所以纵马回来找你。”
我半是嗔怒半是欢喜:“都已经走那么远了,干吗还折返,如此劳累,也让军士们疑惑。”
他紧紧搂着我,轻声说:“可是我,舍不得让你失望。”
当时他的这一句话,在他离开的日子里,抚慰了我大半的相思苦情。而今再想起这些,却让我愁肠百结。我无法再去送他一程,即使这一次,是如此地近在咫尺。
素琴原本收拾碗筷出去了,此时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小姐小姐,太子怒气冲冲地往这里来了!”
“又怎么了?”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