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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种能尝到她的香味,却又不至于惊吓到她的速度,他的舌尖在她的手背上慢慢旋转了一圈。
“我洗个澡,你先回床上休息。”
厉政刚后退了一步,笑着放她一马。
他背过身,转身朝浴室走去。
蓝萱连忙飞也似地把自己藏进棉被里,佯装没听见他的笑声。
她的脸像秋日枫叶,发了疯似地焚红着,完全没法子控制嫣艳的程度。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肢体接触有距离感,也总是抗拒他人的靠近。可刚才和他拥吻时,她竟忘了一切。
那种失控的感觉不大好。
蓝萱盯着米黄的天花板。倦意小魔却乘机踩上她的眼皮,蹦蹦跳跳地非得闹到她闭上眼不可。
她决定先闭上眼小憩,可眼皮才合上,她便不由自主地陷入梦乡流沙里,毫无招架之力地睡着了。
厉政刚走出浴室时,看到的便是她娇睡的容颜。
摘下了无形的皇后后冠,披散长发的她有着公主的纯真。
可她微张的玫瑰樱唇及露出一方香肩的美姿,却又性感得让人没法子不动心起念。
厉政刚躺上床边,侧身支肘望着她的睡颜。
他向来要求效率,对于性爱关系,也总是能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彼此达到满足。
但他在面对蓝萱这尊水晶人儿时,竟出乎意料之外地连调情这种他从不耐烦的前戏都拿出来互相折磨了。他甚至特意慢缓了缠绵脚步,只因不想惊骇着她。
或者,他其实是故意想用这种慢条斯理的前戏来惊骇她吧。因为他偏爱感受着她的冷意在他的唇、他的碰触下一点一滴融化的感觉。
厉政刚以指尖划过她毫无防备的修颈。
她蹙了下眉,双唇轻喟出无意义的呢喃。
轻柔的声音,挑起了他的情欲。
“蓝萱……”他吮住她耳垂,用她的名字当成唤醒睡美人的咒语。
蓝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尚未完全清醒的样子娇娇憨憨地引人爱怜不已。
“你可以继续睡。”厉政刚的唇滑上她的颊边,大掌解开她蕾丝睡衣上的缎带,露出她雪白的酥胸。
蓝萱低喘出声,却被他的吻吞没了所有声息。
她揪着他的手臂,很想做些什么,但她的力气却被他的碰触化成了乌有。
她只能闭上眼,假装他在她身上漫游的糙长指尖不曾撩起她的情欲。她只能咬着唇,假装那些细碎的娇喃不是出自于她口中。她只能使劲地揪着丝被,要求自己的身子别在他的唇下,高拱得太不像话……
然则,她所有的压抑忍耐,在他灼热的男性与她结合时,完全地脱序失控了。
蓝萱痛得掉下眼泪,她睁大眼,扯住他的发。
厉政刚一怔,停住所有动作。
她红着眼眶,敢怒不敢言地瞠他一眼。
厉政刚大笑出声,换来她一记捶打。
他被打得不痛不痒,心情极好地邪邪一笑,便以一种磨人的速度重新接续了方才的亲密结合。
她倒抽了一口气,只是这回却不是因为痛。
夜的高潮,于是至此揭幕……
缠绵过后,蓝萱又倦又困。
但她从没和人同床共枕过,所以一时之间也实在难以很快入眠。
她蜷着身子,将自己缩到床铺最右侧,并暗自庆幸着这张床够大,可以不用碰触到他。
“既然睡不着,那么我们可以聊聊天。”
厉政刚健臂一揽,轻而易举地便将她带回了身边。
她的后背贴在他烙铁般灼烫的胸前,感觉比床板还僵硬冰凉。
厉政刚的大掌轻抚着她的后背,直到她习惯了他的碰触为止。
“我记得在我们的婚前协议书里,提到你至少得为我生一个小孩。我妈妈的状况不佳,如果你能尽快怀孕,我会很感激你。”
“没问题,我并没有避孕。”蓝萱脸上很冷静,心里却很慌乱,她根本就不习惯没穿衣服和人讨论事情啊。
“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客户,你不用这么紧张。”
“嗯。”她点头,偷瞄他一眼。
见他已闭眼,她才渐渐舒缓了脸上神色。
“我一天大约工作十个小时,而晚上九点到凌晨这段时间,是美国股市开市时间,我会待在书房里处理公事。至于我最近经常待在家的原因,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是因为我妈妈生病的缘故。正常而言,如果有多余的时间,我会花费在我的工作上。”他简单告知自己的作息。
“我会把家里的事情打理好,也会照顾好伯母……妈,不会让你担心的。”蓝萱马上接话说。
“聪明。”厉政刚慵懒地睁开眼,习惯性的命令语气却因为裸露肌理而带着几分诱惑。
她屏着呼吸,双眼没法子自他脸上移开。
“不过,我要说的重点是——我很忙,所以一旦结婚之后,便不会在其它女人身上花费心思,我不是那种有闲情逸致搞男女关系的男人。”专心投资他懂的事物,才能得到最大报酬串。
蓝萱拧起眉,以为自己错听了厉政刚的意思。她所认识的名门之后,没有一个人是专情的,可是,厉政刚熠亮的眼神是如此坚定地注视着她,她真的没法子不被他说动啊。
厉政刚望着她迷茫的眼神,他抚摸着她的发,像安抚一个孩子似的。
既然已婚,他便会专心地经营地婚姻。呃,也许他没时间经营,但他也绝对不至于会做出恶意破坏的举动。
“谢谢你。”蓝萱选择了最不失礼的方式来表达她的感动。
“谢什么?婚姻原本就是一纸两个人都要互相尊重的合约。”
厉政刚一个翻身,双掌撑持在她脸颊两侧,将她一身的蔷薇香气全都锁在他的身下。
蓝萱仰头看他,眼眸如露。
“现在这里是你的家了。在外人面前,我们可以是国王、皇后,但是回到家后,你尽管卸下你的面具,扔掉你的架子,我和你——就是一对平凡男女。”厉政刚俯低身,双唇落在她的唇间低喃着。
“平凡男女……”她喘着气。
“我们哪里不平凡呢?我们一样有着平凡人的感情,平凡人的情欲……”厉政刚的吻沿着她水般的颈滑下,并伏低身躯让她感受到他再度为她燃起的炽热欲望。
蓝萱无助地咬住唇,却抬高手臂揽住了他的颈,无可自拔地掉人他所筑起的爱欲心世界。
在欢愉高潮来临的那一刻,蓝萱激动地在他颈间落下了泪。
她还是不敢相信她竟能拥有一个愿意以专一相待的丈夫,但她愿意试着相信厉政刚。
结婚了一个月,蓝萱比想象中还快适应婚姻生活。
为了照顾婆婆,她将婚礼公司的泰半事务交给手下大将负责,她每周不定期进办公室两次,其它时间则让助理到家里来做公事简报。
此时,蓝萱坐在她的专属书房里,和助理讨论着一场五百人婚宴的预算。
“蓝小姐,你愈来愈漂亮了呢。”助理脱口说道。
蓝萱扬眸瞥她一眼,助理心一慌,急得正想道歉——
“对不……”
“谢谢!”
助理皱着眉,怀疑自己耳朵不但有了幻听,而且眼睛也花了。否则她怎么会看到蓝萱唇边闪过一道笑意?那抹笑意太女人味,不应当出现在蓝经理的脸上啊。
蓝萱察觉到助理诧异的眼神,她暗暗斥责着自己的失神。
“如果没事要报告的话,那么你先回公司把方家婚礼场地规划资料准备好,我明天会去公司一趟。”蓝萱说。
“是。”助理点头,离开了房间。
蓝萱对着桌上报告皱起了鼻子,懊恼起自己方才的失态。
她的母亲在她二十岁那年便过世了,但在她二十岁之前,母亲总是频频告诫她,所有情绪的外露都是不合宜的。
因此,她打从在幼稚围时期便是众人口中的“小淑女”,因为任何孩子气的撒娇和耍赖行为,都会招来母亲不与她谈话的漠然。
后来,她才知道如果不想让自己受到伤害,就别让人看出情绪——这是在大家族里生存的不二法门。
所以,她总是习惯戴着面具,盖住她其实容易喜怒哀乐的心。
谁知道嫁到厉家之后,她原本所以为的生存法则却都被厉政刚颠覆了。
她以为像厉政刚那么忙碌的人,是没空儿女情长的,可他一回到房里,总是要将人吻得昏头转向。
他说,她让他感觉“自在”——关于这一点,厉政刚甚至坦承了他的诧异。
蓝萱咬着唇,想忍住笑意,却藏不住眼底眉梢的新嫁娘喜悦。
他不办公时,总会让她陪着他。他说喜欢她的声音,不知打哪找来了一本舒国治的《门外漠的京都》,要她念给他听。那文字很雅、很悠闲,别有一种慢活的生活态度,可就是不像他。
停——不能再想他了!
蓝萱用手捂住发烫的脸蛋,用手敲了下脑袋瓜,命令自己专心在工作上。
铃铃铃……
蓝萱拿起手机——
一看,一朵笑花旋即便绽放在唇边了。
“我今晚不回去吃晚饭,我已经告诉妈妈了。”厉改刚说。
“好。”那她正好有足够时间把报表看完,免得晚上又被他抓去“读”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在你还来不及想我前,我就回来了。”
“我才不会想你呢。”蓝萱脱口说道,矢口否认到底。
“骗子。”
电话里陡然传来一阵嗄声低笑,炸上她雪皙脸孔,轰得她满脸飞红。
“又脸红了?”
“没有。”口气很坚持,耳朵更是红艳,幸好他看不见。
厉政刚的笑声更猖狂了,她甚至可以想象他那双坏眸笑得晶亮的模样。
他老是这么不安好心眼的嘲笑人,就像昨夜一样……
昨夜,他趴在她的背上爱她,却坏心地因为她揪着枕头,却死命不愿叫出声的压抑而低笑着……
“你还有事吗?”蓝萱慌乱地打断他的笑声,对于自己这般没法自制的胡思乱想,简直觉得丢捡到了匝点。
“没事了,而且我得去忙了。”
“记得吃晚餐,晚上见。”温柔的声音才自动滑出她唇边,蓝萱便倏地挂断了电话。
她捂着喉咙,好似方才它吐出了一条毒蛇似不能置信。她完全能想象到厉政刚在电话那头的得意笑容哪。
那人,非常喜欢惹出她失控的一面哪。
虽说如此,可蓝萱却不得不承认,她和厉政刚——
非常适合。
他们都很独立,对工作也都很有责任感。虽然都是很主观的人,但喜好与性格却意外地契合。他们甚至能够同待一个房间内,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各自安静地做事,而不觉得别扭。
婚后才相爱的这等事,就连她最放肆的梦里,也不曾出现过啊。
蓝萱满足地叹了口气,已经不想再费事去隐藏她的好心情了。
这里是厉家,不是蓝家啊!
“夫人,老夫人已经醒了。”佣人声音从对讲机传来。
“我知道了。”
蓝萱合上卷宗,站了起身。
要是再这么心神不宁下去,她看她连班也甭上了,以后八成就得赖着他养活了。
她对自己扮了个鬼脸,走到浴室里,确定自己的洋装整齐之后,她将长发盘成了髻,涂了点护唇膏,方走出书房。
先到厨房定了一趟,确定今天为婆婆准备的养生汤味道得宜,并交代他们半小时后再送上餐点之后,蓝萱转而走到婆婆房间。
“妈,我是蓝萱。”
“进来。”
蓝萱推门而人,看护正搀着婆婆坐起身来。
“妈,你今天睡得好吗?”她连忙上前,帮忙婆婆盖好腿上毛毯。
“蓝萱啊,你们结婚一个多月了,一切还习惯吧?”厉高静玉招手让蓝萱在身边坐下。
“很好,谢谢妈。”蓝萱浅浅一笑。“政刚晚上不回来吃饭,我让他们把晚餐移到你这里,我们一起用餐好吗?”
“当然好,而且政刚不回来也好,我正好有些事想和你聊聊。”厉高静玉遣退看护,以便单独和蓝萱说话。
蓝萱望着婆婆严肃的表情,心里不期然地惊慌了起来,雅致面容自然也随之凝肃了。
“你们没避孕吧?”厉高静玉问道。
“没避孕。”蓝萱对于这类问题虽然感到不自在,却还是有礼地回答了。
“你怀孕了吗?验过了吗?”
“我还没验,不过应该没这么快。”
她知道婆婆急着抱孙子,可是这种事怎么急得来呢,他们才结婚一个多月啊。不自在的虫啃咬着她的胃,疼得她连笑容都黯淡了。
“我的日子不多了,你如果能早点怀孕,我就算是离开,也会走得安心点。嫁到我们这种有背景的家族,你至少得生个两、三个男孩,才有法子撑起这个家,知道吗?”厉高静玉拉过蓝萱的手,急切地要讨个答案。
蓝萱点头却不语,不安大蛇盘据着她的胸口,唁唁吐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