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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书落,你怎就能被一个小丫头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
元小令拼命奔跑,顾不得金钗歪斜,衣带纷飞。她刚跑出荣安城,就看到了倚在大树下小憩的月重影,他双手枕在脑后,后背贴着树干,睡得甚是惬意。在他身前,满眼的花花草草引得蝶蜂飞舞,不远处她的小胭脂跟着他的枣红马悠闲地吃草。
期间有几位进城的年轻女子,对着他窃窃私语,隐隐调笑。有胆大的姑娘走上前去,盯着他道:“这位公子,你是在等心上人么?”
月重影睁开眼,看到眼前是两个年轻女子,俊俏的脸上笑容四溢,“姑娘可以坐下来陪我,看看我在等谁?”
年轻女子红了红脸,“你在此处坐了一个时辰,是不是心上人不要你了?”
年轻女子身旁的姐妹笑出声来,“是呀公子,她不肯要你,你来我们荣安城吧!”
月重影点点头,“好,若是她不来,我便随你们进城。”
作者有话要说:
☆、淮水荒芜
月重影正在此处招蜂引蝶!元小令双手叉腰看了半晌,忽而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远处吃草的小胭脂听到久违的呼唤声两耳微动,仰起脸便看到了站在远处的女主人。
小胭脂大喜,撒开蹄子欢快地奔跑起来,一边奔跑一边喘着粗气,扬起地上的杂草,踢起不知名的小花,赤色的马尾在明媚的阳光下飞扬跳跃。
两个女子正在打趣月重影,便见一匹汗血宝马向她们冲来,一时花容失色,“哇哇”地叫了起来。
月重影双目微动,霍然站起,上前一步抓住两个女子的手臂,迅速后退一步。小胭脂似是没有发觉眼前之变,旁若无人地奔腾而过,还不忘嘶吼两声。
两位姑娘早就吓得花容失色,见那匹马忽然停下,低着头任凭不远处的年轻女子抚摸,那女子身形窈窕,正向此处瞧来……
二人一前一后,半晌无言。
“你吃味了?”月重影策马而行,眯着眸子徐徐跟在元小令身后。
“哪有,我不过是助你一臂之力!”元小令挺直了身板,这让她看上去既优雅又从容,“英雄救美的感觉如何?”
月重影抬高了声音,啧啧赞叹,“不错,尤其是窈窕佳人。”
好个月重影,果然在外招蜂引蝶,元小令冷哼一声,扬鞭远去。
一连三日,他们从热闹富足的荣安城出发,路过军事防御严密的城郭,住过人口密集的富饶小镇,直到这一日傍晚,所见的景色便与先前大不相同。
月重影笑望着眼前之人徜徉在一处平和宁静的景色当中。远远望去,金灿灿的麦浪像是锦缎织就的绒毯,清风拂过,水波一样荡漾翻腾,发出“哗哗”的声音,教人觉得这一日的疲劳顿时烟消云散。
好大一片麦田!
元小令勒马驻足,俯身采起几只麦穗,硕大而饱满的麦粒几欲喷薄而出。此时已是收割的季节,可泱泱似海的麦地里竟然看不到一个劳作之人。
“荣安城虽是一片歌舞升平,可仓平国早就满目疮痍。”月重影微微眯起眼,像是眺望着远方。遥远的北方似是有几处民居,可是却无半点声息、看不到一丝炊烟。
月重影行至她身侧,“走罢,去看看更为荒凉的边陲小镇,也算你这一遭不白来。”
不久之前,元小令还陶醉在一片麦浪之中,此时回头,却见夕阳越发低沉,荒无人烟的麦田中,有几个稻草人穿着破烂的衣裳,滑稽地站在中央。偶尔飞来几只乌鸦,发出刺耳的“嘎嘎”声,竟像是人类的笑声。她心中五味陈杂,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蔓延开来,语不发地跟着月重影,又走了一个时辰,墨一样的夜色渲染开来,空旷的、黑暗的、杳无人声的空间竟教人觉得恐怖。
不知又过了多久,恍终能看到前面有一座破败的小镇,闪着一两点灯光,倒像是有人。
“这是淮水县。”月重影缓缓前行,晚风扬起他的长发,墨色的发墨色的衣,愈发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此处恐怕是我们路过的最后一地,越往北走,越是人迹罕至。”月重影挥动马鞭指向道路的不远处的客栈,“我们先找地方歇脚,明日一早便找几身衣裳来给你换上。”
元小令那日本是跳墙而出,身上仍穿着华贵的宫装,谁知一路上越走越远荒凉,繁复高贵的宫装与苍凉的北地有些格格不入。不仅如此,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作为女子来去军营,她思索了一会儿,“我这便去买两身衣裳,很快回来,不会耽误明日赶路。”
“也好。”月重影瞧了她一眼,只见名贵的三眠蚕丝外衫上,斜挂着几缕麦穗,分明是华贵无双的精工绣品,偏被她穿得这般狼狈,不由笑道:“我陪你去。”
“不必!”元小令回答地极快,除了买衣裳,她还要买一匹白布,掩饰自己的身材。
月重影的目光自她脸上飘移而下,在那一马平川的胸口停住,他嗤笑一声,“还不快去。”
元小令瞧出他眼中的古怪,不由拢了拢衣襟,转身便逃。淮水县是他们今日看到最为“繁华”的地方。元小令找到最近的布庄,太阳早已落山,四周黑黢黢的,布庄的老板娘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娃娃正要关门。
老板娘见到有客人来,好心地帮她挑了两身衣裳,上下打量道:“姑娘是外乡人罢?”
元小令点点头,“是啊,不想这偌大的淮水县,竟然如此安静?”
老板娘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脸上却有了淡淡的皱纹,她低叹一口气,“这里的男人都去西北打仗了,只剩下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的。”
老板娘的儿子抓着母亲的衣裳,躲在她身后,好奇地探出脑袋来瞧她。元小令不知说些什么好,沉吟半晌,伸出手摸摸小家伙光秃的脑袋,“真可爱!”
小孩听懂了她的夸赞,圆圆的脸蛋上渐渐浮起甜甜的笑容。
“要是个女娃娃该多好。”老板娘脸上神色难辨,像是叹息,又像是悲戚。
元小令自怀中取出钱币,放在老板娘手中。老板娘张了张口,“姑娘……你换了衣裳再回去吧。”
元小令瞧瞧自己身上的华丽宫装,再看看外面越来越黑的天色,心想小白恐怕还等着她吃饭,于是摇摇头,“谢谢老板娘,不必了。”
老板娘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姑娘长得真好看,可是夜半三更的,可别在镇里晃悠,外面危险着呢!”
西北战乱,淮水县的男丁皆去参军,偌大的县城恍若一座女儿国。元小令心中不忍,便又多给了她几文钱。老板娘先是一愣,忽然对着她远去的身影道:“姑娘,一路上千万不可多管闲事!”
元小令还想再问些什么,就见布庄大门紧闭,竟是打烊了。周遭的店铺黑压压一片,也已关门。元小令怀抱着两身衣裳、一匹白布,飞身上马,徐徐而行。
夜里的淮水县冷清至极,这冷清之中带着一点死气沉沉。暗夜里,民宅里隐隐约约偷着些星星点点的亮。宽阔的街道冰冷而空旷,偶尔有一两个行人经过。有行人匆匆抬头,看了元小令一眼,露出惊讶的神色,却又匆匆离去。
元小令不明所以,总觉得这淮水县有些古怪,忽然一声女子的哭喊,惊得她魂不附体。定睛一瞧,街道的尽头,三五个男人正将一个女子逼至角落,形容猥琐,动手动脚。
她的心中“腾”地升起一团怒火,正欲策马便向前方冲去。耳边忽然闪过老板娘那句话,“姑娘,一路上不论遇到什么,都不要多管闲事!”
小白不在身边,她又能做些什么?猛地拉住缰绳,元小令有些犹豫,小胭脂原地踟蹰不前,静待主人的命令。女子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她仿佛看到她衣不蔽体,奋力挣扎的模样。
同为女子,再也荒无人烟之处受人□□,元小令如何能视而不见?
她狠狠握紧缰绳,双腿夹紧马腹,右手奋力挥鞭,向着巷子深处策马猛冲。
作者有话要说:
☆、官匪无异
天黑路远,元小令并未看清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只道是地痞流氓欺负民女,如今走近一瞧,各个身穿军服,竟是此地的官兵。她不由神色凛然,怒吼一声,“身为官兵,欺压民女,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黑黢黢的夜里,唯有女子的哭泣声和元小令的高喝声。这女子真是又呆板又迂腐,一个兵士忍不住回道:“王法?在这淮水县,知县就是王法!”
几个官兵见她一脸愤慨,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我当是什么人,竟是个娘们!”为首之人是个高且驼背的军士,他上下打量着元小令,“识趣的就给老子滚,管你娘的屁事!”
从小到大生长在丞相府,见惯了下人的低声下气,元小令还从未受过这等辱骂,一时词穷,竟想不到方法回击。她憋红了一张脸,怒气冲冲地瞪着几个军士。
几个军士高矮胖瘦不一,笑嘻嘻地打量着她,“哟,还是个漂亮妞!”
被军士逼至墙角的女子跌坐在地,头发乱糟糟地遮住大半张脸,一袭长袍脏兮兮的,有几处破洞,露出雪白的肌肤来。那女子嘤嘤哭泣,偶尔抬起头望着元小令,眼中是满满的哀求。
“放开她,我不为难你们。”元小令居高临下,语气冷峻,直逼几名官兵。
“哪里来的臭娘们,不知死活!”驼背军士骂骂咧咧,对着胭脂马啐了一口,便要强行带走墙角的女子。
元小令怒火中烧,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可这哪里是仓平的军士,分明比匪还恶劣。
“就让我好好教训你们一番!”元小令高斥一声,猛抽马臀,坐下胭脂马颇通人意,长鸣一声扬起前蹄,对着驼背军士就是一蹄。驼背军士吓得一阵哆嗦,跌坐在地,小腿却仍被胭脂马踩得“咯噔”一声。
“啊!”驼背军士一声惨叫,几个军士忙冲上去扶起他,急切道:“老大!”
胭脂马借机冲入巷尾,元小令一手握住缰绳,俯身伸出另一只手,对那女子道:“快,抓住我。”
女子颤巍巍地扬起手臂,元小令在马上探出半截身子,手指刚触及她的手腕,便用力一提,欲将她从地上带起。无奈她究竟是个女子,虽说习得一点皮毛功夫,此时徒手提起一人却有些困难。两人双手触在一起,元小令骤觉臂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险些将她拉下马去。那女子惊呼一声,歪歪斜斜地挂在马上,一手抓着马鞍,一只手死死扯着元小令的衣裳。
“抱紧我!”元小令深呼一口气,猛地调转马头,这一回头,却见几个军士早排成一排,堵在道路中央,驼背军士弯着腰,双手紧紧按压着受伤的右腿,目光中露出一丝狠绝,“都给我拿下!”
“是!”几人得令,向元小令袭来。
“小胭脂,冲出去!”胭脂马虽是一匹母马,究竟是汗血良驹,得了主人的指使,不论前方是刀山火海,只顾一个劲向前狂奔。
几个军士徒手冲来,有人扯住了那女子的衣衫,引得她一阵惊叫。元小令只顾得策马奔逃,只觉腰间有一双手,将她的腰身抓得死死的,直至她冲出小巷跑出了一大截,身后之人再无动静……
“姑娘,你还好吗?”元小令轻声问。
胭脂马一路狂奔,安静的夜晚,唯有“哒哒”的马蹄声和元小令“砰砰”的心跳,而她身后之人,因为害怕得紧,身子微微颤抖着。
许久,那女子低低地“嗯”了一声。
夜色越来越浓,元小令屏气凝神,却听得远处响起了嘈杂的人声。街道两侧,有人好奇地推开窗子瞧了瞧,见到街边有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吓得连忙关了窗,熄了灯。
“奇怪?这里的人见了我,怎么就像见了鬼似的?”元小令疑惑更深,便听到有人远远地唤了声,“姑娘,这边来!”
元小令回头一瞧,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布庄的老板娘。夜色浓郁,布庄并未点灯,老板娘只将门打开一个小缝,露出脑袋来。
淮水县果然古怪得很。
老板娘将两人让进了屋,仔细一瞧,一行两位女子,有一位衣衫褴褛,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姑娘,屋里有热水,你且洗洗。”老板娘说着打了一盆热水。
那女子闻言点点头,像是好几天没有洗漱一般,贪婪地享受着清水带给她的触感。
“你叫什么名字呀?”元小令蹲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她。她这不洗则已,洗净之后竟是肤白貌美,宝石般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天青色,煞是好看。
“你的眼睛真好看!”元小令啧啧赞叹,那女子却是一惊,瑟缩着躲避元小令好奇地目光。
老板娘给二人盛了热汤,刚一进屋,便与青眸女子打了个照面。她身子忽然一震,瓷碗“啪”地坠地,“你,你……”
你字还未出口,老板娘吓得身子一软,脸上的表情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