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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东陵佑后,瞳孔不由得放大,继而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王子。”
东陵佑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谁?”
“狼王。”
果然是他,东陵佑恨得咬牙切齿,一伸手便捉住了元小令的肩膀。“燕夫人正好缺一个侍婢,她很合适。”东陵男子的声音清晰有力。
侍婢?元小令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模样,商队中除了梁夫人,只有她一人着女装,难道说的是她?她左顾右盼,终于死心一般低下头,跟着东陵人走了。
走着走着,元小令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高个子东陵人道:“黎翰。”
黎翰?元小令心想,他应该是东陵佑的心腹,此时正带着他去往一个名叫“燕夫人”的帐子里,只是这位燕夫人是谁?是不是狼王的小老婆?
“我叫林书颂。”元小令不慌不忙的介绍自己。却见黎翰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要去的是王子牙帐,是狼王和燕夫人的住所。”黎翰低声道:“小心伺候,不要妄自行动。”
恐怕黎翰以为她是东陵佑派来的细作,元小令摇摇头,脑袋却更加清醒。她今天上午才见过东陵壑,此时再见,他会不会认出她来?还未入帐,便听得女子的声音柔媚入骨,软软地流淌在人心上。
“殿下又要走?都不肯留下来多陪我一会。”
“美人……”狼王叹息一声,“我又何尝不想……只是,待我处理了公事,再来向美人请罪,可好?”
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凶神恶煞的狼王东陵壑也为女色所惑,元小令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高大的身影挑帘而出,东陵壑冷漠的眼睛扫过帐外的一男一女,不悦道:“你怎在此处?”
黎翰仰首道:“刚刚劫获了一对南来的商旅,恰好有个南边来的女人,我带她来个夫人解解乏。”
狼王瞅了一眼元小令,忽然哈哈大笑,“抢个女人而已,何必这么遮遮掩掩。”他指着元小令,“她是你的了。”
黎翰面上一喜,拱手道:“谢大王。”
狼王目光一滞,朗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黎翰将头埋得更低,声音却更高,“谢大王!”
狼王的笑更加张狂,夜风肆虐,将他的一头小辫子吹得随风摆动。他上前两步,拍着黎翰的肩道:“走,随本王去喝酒。待我登基,你便是万人之上的国师。”
元小令不知何去何从,便听帐中的女子轻声道:“你进来。”元小令偷偷探了头进去,只见燕夫人长发如瀑,背对着她,正斜倚着一张白虎皮,未曾回头。
是夜,狼王喝得酩酊大醉,一进帐就将燕夫人抗在肩头,迫不及待地往榻上去,一边上下其手,一边狂笑,“美人,我回来了!”
门口守卫的士卒对望一眼,躲得老远。狼王可怕至极,每每与女人欢爱都如杀猪一般,倒不是把那女子折磨得有多惨,大多是一个人鬼哭狼嚎。燕夫人知道,东陵壑向来浅眠,只有在极度放松的情况下才会喝酒。
软绵的小手贴上他的前胸,燕夫人问,“何事这般高兴?”
狼王喃喃道:“东陵崔……东陵佑死了,如今东陵陌……和他的女人也死了。”他打了个酒嗝,“你说,该不该高兴?”
燕夫人别过脸去,却被他粗粝的手指擒住了下巴,怒吼声在耳边响起,“你还想着东陵佑是不是?”
燕夫人忽然望向他的眼睛,笑道:“他怎么比得上你呢?”
狼王一愣,脸上丑陋的伤疤也笑逐颜开,燕夫人缓缓垂下眼睑,在狼王看来却是她少有的羞怯。帐内春光旖旎,帐外寒风凛冽。元小令并不是刻意偷听,方才她本有些面红耳赤,可当她听到书韵姨娘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她分明看到她平安下了船,为什么会这样?
元小令真想冲进去将东陵壑杀了。为什么?为什么书韵姨娘会遭此横祸!忽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那冰冷的,毫无温度的手掌,除了东陵佑还能有谁。难道方才……他也在?他的气息极轻极淡,显然是有意克制。
“让我亲手杀了他。”东陵佑深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划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仇恨。说罢,他只觉得冰冷的手指忽然有了温度,清晰入骨。那绵延的,温热的,竟是她的泪水,元小令没有说话,身体微微颤抖着,强忍着不发出哭声,唯有点点头。东陵佑的左手捂着她的嘴,右手忽然揽住她的腰身,鬼使神差地,将她带入怀中。他将头埋进她的颈项,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拭干了眼泪。
次日一早,元小令装模作样地给燕夫人梳头。镜中的女子乌发如缎,狭长的眸,高而挺立的鼻子,活脱脱一位东陵美女。她叫图燕,是黎翰的亲妹妹,二人自幼与东陵佑一同长大。哥哥是王子的左右手,妹妹便是王子未来的王妃、然而东陵佑远去建熙城,瞬时天翻地覆。人人都说王子死了,狼王带着东陵王的手谕,入驻了王子的牙帐,统御的王子的辖地,占有了王子的女人。
狼王暴虐,最喜一面饮酒,一面杀人取乐。彼时东陵佑的旧部受难,东陵壑本要将所有人赶尽杀绝、哪知偏偏在俘虏之中看到了绝色的图燕,那软绵的乳、纤细的腰,分明是明艳不输于他心中的女神,狼王饮了许多酒,便也醉了,晃晃悠悠地将明艳的女子扛上肩头。
那日帐里有不少王子旧部,被人捆了手脚,用刀架着脖子,终究无能为力。自幼跟在王子身边的,被他们敬重如神女一般的图燕姑娘,就这样被狼王玷污了。狼王的部下看在眼里,不知主子着了什么道,被一个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都劝狼王杀了他。可狼王却对她喜欢得紧,一来二去,还封了夫人。
图燕的确肤白貌美,容姿卓绝。元小令看着看着,便也觉得痴了。
“小林?”燕夫人长睫微动。
“嗯?”元小令这才回过神来,东陵佑嫌林书颂这个名字不好念,便叫她小林,而后黎翰便这样称呼她,如今图燕也学会了,好在小林、小令,听起来也差不多。
“狼王殿下去哪里了?”一提到他,燕夫人的脸上飘起两朵红云,美艳非凡。
“去前厅议事。”元小令如实道。
图燕的表情瞬间暗淡,“他总是这样,将我一个人抛下。”
元小令不解,她听说狼王东陵壑强了图燕姑娘,怎的如今看来,这位燕夫人对狼王也深情款款,倒是两情相悦。
帐帘忽然被掀开,狼王风尘仆仆而来,一把将图燕抱在怀里,道:“美人,准备随我回大鼎。”
图燕娇笑,“这里不好么?为什么要回去?”
“东陵陌死了,尸身正运往大鼎城。”东陵壑笑得放肆。
“是么?”图燕眸子一亮,却对元小令道:“你先出去。”
元小令默默退开,却听图燕道:“如此机密,你怎能对着外人便说。”
“美人果然想得周到。”东陵壑在图燕脸上亲了一口,迫不及待地扯开她的衣襟,果是双峰赛雪,美人如玉。
作者有话要说:
☆、大鼎
东陵壑异常谨慎,留下众部与漭水之畔,以抵御仓平,却也不忘带着他心爱的美人图燕夫人。
图燕美眸微敛,“此行要带上黎翰?”
东陵壑点头,“黎翰武艺高强,是个好帮手。”
图燕却不满道:“我哥哥心中只有一个主子,便是东陵佑,此番带上他,难保他不会做出为王子报仇的事情来。若我说,不如早杀了他以绝后患。”
“倒是个大义灭亲的女人。”东陵壑忽然饶有兴致地勾起图燕的下巴,在嫣红的唇上啃了一口,“那你为何弃暗投明,随我一起?”
“唔”,图燕浅浅地唤了一声,“我想要的,就是陪在最尊贵的男人身边。”言毕浅笑嫣然,便又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东陵壑。
“成大事之人,自然不疑黎翰。”东陵壑捧起图燕的脸颊,热烈回应起来。
这几日来,二人亲热从不避讳元小令,倒教她有些尴尬。图燕容颜秀美,真真切切是个美人。东陵壑相貌丑绝,真真切切入不得眼。原来真的有女人为了权势和地位,可以牺牲至此。元小令尴尬地退出帐去,脑海中闪过东陵佑充满希冀的眼神,他知不知道自己未来的王妃图燕已经变心了?而今东陵佑势弱,纵然能证明王子依然活着,恐怕也难以挽回大局,何况鹰王东陵陌也已殒命。
头顶着青天白日,烈烈长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到家乡,亦不知月重影的生死,元小令不由长长叹息,知觉悲从中来。
“把药呈给燕夫人。”黎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元小令忽然回头,却见他正端着热腾腾的汤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狼王还在里面,我稍后进去。”元小令接过那药汤,刺鼻的味道熏得她喘不过气来。黎翰每日都会端来一碗汤药,元小令便恭恭敬敬地奉给图燕,而图燕却不顾那令人作呕的味道,每次都一饮而下。
元小令觉得奇怪,她并未发现图燕生病,为何每日都要吃药?图燕却轻描淡写道:“这是避子药,若是我不喝,哥哥会杀了我。”
这双兄妹,真是教人难以捉摸,哥哥处心积虑要杀妹妹。妹妹煽风点火欲害死哥哥。元小令的眼睛移至汤碗之上,不由皱了皱眉,“你不会是想毒死她吧?”
不想黎翰闻言一震,眸子中闪过刹那的凶狠,“只是补药而已。”
元小令仍有些难以置信,奉药之时双手颤抖不已。若黎翰真的要杀图燕,那她岂不是成了帮凶。图燕却不看她,仍是捧起碗欲一饮而尽。
“且慢!”元小令急切道。
“怎么?”图燕美眸一凛。
“避子药还是少吃为妙,伤身。”元小令稀里糊涂地诌了一句。
图燕眸光一黯,也不顾元小令的阻拦,兀自说了一句话,唇角一扬,便将汤药喝了。
元小令心情凝重,双手不由之主地颤抖,她听她轻蔑地说,“破败之躯,伤了又如何。”
当夜北风长啸,吹得帐外的旌旗哗啦作响。随行没有女子,黎翰便安排元小令随她同乘一辆马车。元小令瞧了瞧里面,黎翰正襟危坐,倚在一侧,车内端坐着一名陌生男子。
西北的秋天冷得厉害,纵是马车四周覆以厚厚的帐幔,又铺了长毛绒毯,元小令仍觉得通体生寒,不由双手合十,用力揉搓起来。忽的一条长绒披肩盖在她头上,元小令用力扯了下来,疑惑地望着扔披肩的那人。
确实是那名陌生男子,陌生之中又有些熟悉。他亦看着她,忽而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来。元小令暗叫糟糕,慌忙别过眼,不敢再与他对视,原来东陵人也有一套易容术。
“你扮女装的样子,倒不难看。”那人嘲讽地开口。
“你易容的样子,倒也不丑。”元小令反唇相讥。可不就是装神弄鬼的东陵佑么,若不是被他劫了来,她怎会每日在东陵壑的眼皮子底下胆战心惊。
元小令裹着披肩,昏昏沉沉便睡去了,待她再次醒来,已行至大鼎城。偌大的城池以青石为外墙,屹立在一片黄土之上,正值秋季,矮树杂草泛黄,露出破败的景致。而大鼎城内,却是一派繁华景象,街市错综复杂,旅人来去匆匆。
西北之地寒冷多风沙,集市之人皆着长袍,戴头巾。高鼻梁赤须发之人亦不在少数。元小令这才明白,她本以为东陵佑与澜华的长相已是罕见,若是与大鼎城的众人相比,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两个而已。
东陵陌的棺椁,一早便停在了鹰王府邸。
东陵壑与东陵陌是亲兄弟,此番顾不得回家,便风尘仆仆赶到了鹰王府。黎翰前去叩门,却被府中近侍拦下,“狼王殿下这是何意?”
“殿下顾念手足之情,马不停蹄赶来为鹰王送行。”黎翰朗声道。
近侍冷哼一声,“狼王殿下带着军队器械,哪里是来送行,恐怕是来找晦气!”
“放下兵刃,随我进去。”东陵壑一声高吼,黑色的大氅随风摆动,他脸上那条伤痕刺目惊心,将一张脸几乎一分为二而。
近侍见狼王主动卸兵刃,便再也没有阻拦。东陵壑领着黎翰一干人等徐徐前行,见东陵陌的棺椁停在大殿之中,静谧深沉。没有哭闹,亦没有请巫师来做法师,就这样安静地独居一处。东陵壑缓缓上前,“你,我,王上也算兄弟一场,今后我会完成你们的遗愿。”
东陵壑说罢,似是不甘心一般,上前扣住棺木恶狠狠道:“这一切本是我的,却让我足足等了几十年。”
“我本是王族长子,却在猎熊之时被那怪物抓伤,父王竟以相貌破损不足以为王废了我的王子之位!”东陵壑的声音愤愤不平,“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敢亲近我,甚至是女人!”
“我本不想置你于死地,但你必须死!”东陵壑怒吼一声,双手紧紧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