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呼律仁并不慌张,而是从嘴角泻出一丝嘲讽的笑:“是吗?”又打量了一下这个地道,“这就是你设好的陷阱?的确不错,不过,要想用它来困住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知道你呼律仁什么都不怕,可是,你别忘了,你的儿子还在我手上呢!”明善将那可怜的小男孩儿又举高了一点。
呼律仁叫了一声:“濯儿!”
奂静阏氏跪在明善脚下哀求道:“明善爷爷,求求你,就算你想做什么,那也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他还这么小。”
明善族长哼了一声:“我不是你的爷爷,他才是呢。”指了指一旁的明钦。“这就是你的亲爷爷。”
这一天里如此巨大的变化,令奂静阏氏几乎崩溃。她颤声问道:“这么说,我的父母,也不是因为谋反败露才自尽的,是吗?”
明善冷冷地说:“不错。你的父母若是还活着,那么他们迟早有一天要夺**长的位置,所以这也不能怪我。至于谋反,那不过是讲给别人听的幌子。”
奂静阏氏哭泣道:“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明钦长叹道:“傻孩子,这个恶人早就告诉我了,你的父母是被绑在树上活活饿死的。他之所以肯告诉我这些,是因为他想籍此来让我痛不欲生。”
奂静阏氏泪眼朦胧地看着明善:“明善爷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的爷爷,我的父母,都是你至亲的人,你怎么能忍心这样对待他们?”
明善无所谓地拂了拂衣袖:“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要不是我心存善念,收留了你,那你早就和你的父母一样成了孤魂野鬼了。我还让你做了扎龙拓家族的大小姐,你应该感激我,而不是指责我。”
奂静阏氏说:“你抚养我,那是因为你要利用我。当初我刚出生的时候,要不是巫师说我能嫁给草原上最尊贵的人,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的。对不对?”
明善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算作回答。
一直在沉默的呼律仁缓缓开口:“明善,你作恶多端,就不怕遭到报应吗?在我们草原上,被无故害死的冤魂,是会来索命的。”
明善干巴巴地说:“我才不怕什么冤魂呢!他们活着的时候都不是我的对手,难道死了就变得厉害了?”
明钦被囚禁二十余年,早已心神俱疲,可现在看见这个残害自己和自己儿女的弟弟,仍然是满腔愤怒:“明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对得起我们的父母吗?他们把月亮山交到你的手里,不是为了让你满足自己的私欲的,而是希望你让牧民们安居乐业。可是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都做了些什么?你疯狂地积累财富,你暗中训练兵马,你养了数不清的杀手,难道就是为了登上王庭的哪个位置吗?为了那个早已不属于我们扎龙拓家族的位置,你不惜牺牲自己的亲人!”
明善振振有词:“难道我想夺回原本属于我们扎龙拓家族的一切错了吗?我们扎龙拓家族曾经是草原上最勇猛、最强大的家族,出了三代单于。可是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不思进取的人,我们的家族才会渐渐衰落,彻底丢掉了往昔的荣耀和富贵。这些年来,要不是我有心,要不是我操劳,月亮山能有现在这么富裕吗?”
明钦冲口而出:“不要狡辩了。富裕的只是你自己和那些忠于你的人吧,千千万万的牧民们,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被你压榨得穷困潦倒。”
明善不理睬明钦的指责,而是瞥了一眼呼律仁,道:“呼伦图大单于,既然你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那么,我也不用瞒着你了。从今天开始,匈奴的大单于就是我明善了。而你们这些人,”抬起手指了指呼律仁等人,“就在这里度过余生好了,反正你们三个在一起也不会寂寞。”又举了举手中的濯儿,“哦不,我刚才说错了,应该是四个人。”
小男孩儿在明善手中已经快要失去知觉。奂静阏氏看着自己幼小的儿子惊恐到麻木的眼睛,痛不欲生,继续毫无希望地哀求明善:“明善爷爷,就算你想当族长当大单于,可是,这一切都和濯儿没有任何关系,他还是个小孩子,你就放过他吧!看在我这么多年来叫了你‘爷爷’的份儿上,你把他还给我,好吗!”
“想要儿子也不是不可以。”明善阴冷地笑了,“不过,这也要看呼律仁的意思。”
一边说一边瞟了呼律仁一眼。
呼律仁不说话,只是面色发青,双拳捏得“咯咯”作响。他狠狠瞪着似乎胜券在握的明善,一言不发。
奂静阏氏看着明善手里的儿子,心痛欲碎,她又扑到呼律仁面前哀求道:“大单于,我们把濯儿要回来吧!”
呼律仁还是不说话。
明善等了一会儿,不见呼律仁表态,有些不耐烦起来,将手里的孩子交给一个侍卫,活动了一下举孩子举得酸痛的胳膊,开口道:“尊敬的呼伦图大单于,如果你还不能做出决定,那么,你们就一起在这个地道里待一辈子好了。”说完吩咐身后的侍卫们,“撤!”
“等一等!”奂静阏氏尖叫一声,又一次扑过去,毫无章法地胡乱揪住明善的衣服,“明善爷爷!你不要走!你把孩子还给我!”
明善转过身来,气定神闲地看向呼律仁。
奂静阏氏也回头看着他,走到他身旁哀求道:“大单于,你就把王庭给他吧,换回我们的孩子,好吗?”
呼律仁紧紧抿着嘴唇,似乎在思考一个重大的问题。
奂静阏氏摇晃着他的胳膊:“大单于,就把王庭给他吧,我们的孩子”话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明钦在一旁怒斥道:“明善,你来害我也就罢了,你杀死了我的儿子儿媳也就罢了,可是,你竟然连一个两岁的小孩儿都不放过,拿来威胁大单于,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明善微微一笑:“明钦哥哥,我劝你还是稍安勿躁,等着在黄泉路上和你的儿子儿媳做伴吧。”又对奂静阏氏说,“依云啊,你还没有见过你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子吧,今天,你就可以去见他们了。”
奂静阏氏拼命大叫:“不!明善爷爷,你不要这样做!把濯儿还给我!”
又哀怨地看着呼律仁:“大单于,难道你就这样忍心看着我们的濯儿离开我们吗?”
明善停下了脚步,对依云说:“好吧,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儿上,我就再给呼律仁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答应将单于之位让给我,那么,你们的儿子就会立刻回到你们手中。”
奂静阏氏想对呼律仁说些什么,可是呼律仁突然抬起手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奂静阏氏只得看着他,等待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第十九章 风平浪静
更新时间2010…10…16 20:01:58 字数:2900
呼律仁艰难地开口道:“好吧,我答应你,将大单于的位置让出来,你把濯儿还给我。”
明善得意地一笑:“那好啊,你把象征着大单于权力的彦龙刀交出来。”
呼律仁解下彦龙刀,递了过去。
这彦龙刀是匈奴大单于独有的兵器,是扎龙拓家族所出的第二代单于专门请了西域的工匠打造的。这位单于最初的本意是要打造一件自己合手的兵器,所以这把刀虽然制作的精美异常且锋利无比,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等他死后,他的大儿子继承单于之位,没有按照规矩将这把彦龙刀作为父亲的陪葬,而是据为己有。为了找出一个不受人诟病的说辞,他将彦龙刀放在父亲的铜像前,顶礼膜拜了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当众宣布,这把彦龙刀,是天神赐予他们扎龙拓家族的神刀,只有大单于才有资格拥有这样的神刀。换言之,也就是说,他们扎龙拓家族拥有这把彦龙刀,那么他们扎龙拓家族的人,才有资格来做大单于。
可惜事与愿违,扎龙拓家族并没有能够永远拥有这把被他们自己神化了的彦龙刀。一个厚积薄发的家族突然在某一天深夜发动全面进攻,杀了顶礼膜拜彦龙刀的那位单于,夺走了被附上神秘色彩的彦龙刀,成为了匈奴的第四代单于。
明善接过彦龙刀,竟然激动地滴下泪来。他将刀从刀鞘中拔出来,轻轻摩挲着刀身,喃喃自语:“彦龙刀阿彦龙刀,你终于物归原主了。”
随即,明善吩咐身后的侍卫将濯儿交给奂静阏氏。
奂静阏氏又哭又笑地接过濯儿,将自己的脸庞紧紧贴住他的小脸,嘴里喃喃地说:“濯儿不怕,母亲在这里哦。濯儿不要怕啊。”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濯儿的小脸冰凉冰凉的,她赶紧用手去探濯儿的鼻息,却连一丝热气都没有。
奂静阏氏疯狂地冲着明善大吼:“你杀死了他!”
明善微微抬起一下眼皮:“我并没有杀死他,是他自己年纪小不经折腾,被吓死了。”
奂静阏氏气得浑身发抖,一手抱着已经冰冷僵硬的儿子,一手指着明善:“你你为什么这样心狠?连一个两岁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明善仰头大笑:“哈哈哈!随你说什么好了,反正彦龙刀我已经拿到了,而你们,将被永远埋葬在这个地道里做你们所谓的冤魂。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本事来找我索命”
突然,明善的得意洋洋和滔滔不绝戛然而止。
一把飞刀钉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呼律仁,而呼律仁正拿着另一把飞刀,静静地看着他。
明善一指呼律仁,费力地挤出半句话来:“你你竟然暗算”随即倒地气绝身亡。
呼律仁拿过彦龙刀,指着明善的那些侍卫:“逆贼已死,你们还不醒悟?”
侍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不知所措。他们早就习惯了忠于自己的主人——明善族长,而现在他突然死了,他们立刻感到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按照谁的意志而生存。
呼律仁接着对他们说:“这些年来,你们助纣为虐,帮着明善这个恶人做了不少坏事,现在,你们该醒醒了。扎龙拓家族真正的长子在此,大小姐也在此,你们应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侍卫们眼见主人已死,大势已去,纷纷跪倒在地:“请大单于饶我们不死!”
等到呼律仁回去,明善夫人早已经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等候大单于的惩罚。她早就知道了丈夫失败并被呼律仁杀死的消息,本来,她可以自尽,追随丈夫而去,可是她很怕死,没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于是只好等着别人来替她决定怎么样死法。
呼律仁看着肥胖而满身珠翠的明善夫人,厌恶地说:“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谋反的?”
明善夫人磕头如捣蒜:“大单于饶命啊,我家那个死老头子从当上族长后就开始为做大单于做准备了,这些年来,他积累了很多钱财,招兵买马,暗中训练,月亮山军队的规模都已经超过王庭了。后来,他想通过依云接近王庭,最好能不要发动战争就夺得单于大位,因为他怕被人骂做是反贼。于是就利用依云喜欢你,想办法收买了那年孜若节上所有的赛马人,让他们把头名让给依云”
呼律仁打断她:“这么说,那些赛马的人都被你们收买了?”他觉得不可思议。
“不不不!”明善夫人连连摇手,“也有不肯的,但是都被杀死了。或者用他们的家人来威胁,让他们不敢在赛马的时候冲在前面。大单于你想啊,草原上的骑手数不胜数,怎么可能让依云一个女子拿得头名呢?”
“后来呢?”呼律仁接着问,眼前浮现出依云那娇羞温顺的样子和受到雪颜排斥后委屈的样子。
“后来,因为大单于喜欢那个汉朝公主,我们就想了办法,利用她必须用白翎薇给她的儿子治病的机会,胁迫她自动放弃大阏氏的位置,让依云顺利成为了穹庐大帐的女主人。”
“白翎薇?”呼律仁想起了雪颜在被自己放逐到牵牛山之前的种种反常举动,终于明白了她的为难与悲伤。
回到王庭后,奂静阏氏疯了,她不肯住进穹庐大帐,整日待在濯儿的那间毡包里,怀抱已经被惊吓而死的儿子,默默流泪,任谁劝都不肯出门。甚至连呼律仁亲自来劝,都吃了闭门羹。
呼律仁本来对这个很有心机的女人是有些看法的。可是现在,她也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也算是偿还了自己罪孽吧,只是不知道,当初她与明善夫妇联手陷害雪颜算计自己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一天。
因为神志不清,加上经常不吃不喝,奂静阏氏很快就憔悴不堪。而且除了她的濯儿,她已经不认识任何人了,包括她千方百计嫁与为妻的呼律仁。呼律仁每次来看望她,试图让她神志清楚一点,可是用尽各种方法都丝毫没有用处。等到呼律仁最后一次去看望她的时候,她已经瘦成了一把干柴,枯槁得不成人样了。
呼律仁也有些心酸。不管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