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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是否听说,我们匈奴的傲雪阏氏失踪了。”呼律仁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捕捉着桐柯王子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如果真的是他妹妹干的,那么,他肯定会有所表现。
岂料桐柯王子表现得非常平静:“我略有耳闻。真是可惜呀,听说,那位阏氏既美丽又聪明,很得大单于喜爱,谁想到就这样莫名其妙不见了。对了,既然妻子丢了,那么大单于怎么还不赶快派人寻找,还有心思攻打西域各国?”
呼律仁实话实说:“本来,大单于打算班师回国,寻找大阏氏的下落,可是,你那个宝贝妹妹极力反对,说军心不可动摇,现在是出征西域的最有利的时机,就这样,三说两说,大单于动摇了决心,不管大阏氏了。”
桐柯王子知道呼律仁不会对他说假话,不由得吃惊道:“真的吗?桐越她,真的这样说吗?”
“你随便去问一个士兵好了,大家都知道,我没有瞎编。”
桐柯王子突然想到了妹妹的那些诉苦的书信。那些书信中说,她在匈奴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有一个可恶至极的傲雪阏氏天天都欺负她。因为她是最晚去的,大家都对她不待见,尤其是大阏氏雪颜,对她百般刁难,还不许她接近冒顿,更在冒顿面前说她的坏话,弄得冒顿见了她总没有好脸色。
桐柯王子也曾产生过怀疑,因为他这个妹妹仗着父王母后的宠爱,从小无法无天、刁蛮任性,不要说对待侍候她的侍女下人们,就是对待一些贵族和大臣,她都敢当面顶撞,怎么到了匈奴就突然变成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了。同辉阏氏在后面的书信中解释道,她在大宛国任性,耍点儿小脾气,完全是因为有父母哥哥在身边撑腰,而到了匈奴,人生地不熟的,身边又没有亲人可以依赖,所以以前那些气焰自然就没有了,反过来,还要受别人的欺负。因为别人总归不是自家人,能让着自己宠着自己,他们、尤其是冒顿的其他女人,哪个不把自己当做眼中钉肉中刺而除之后快?
慢慢的,桐柯王子还是认同了妹妹的说法,非但不再怀疑,而且觉得妹妹很可怜,为了国家的利益,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受苦。
而现在,呼律仁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得不重新思考妹妹的处境,如果呼律仁说的是真的,那么,看样子,妹妹在匈奴的处境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糟糕。而且,从刚才宴席上的表现来看,她和冒顿卿卿我我好不缠绵,难道,这就是她所说的“冒顿一见了她就没有好脸色”?
第二十四章 将信将疑
更新时间2010…8…26 20:29:38 字数:2753
桐柯王子将雪颜藏在了自己家里。
大宛国此时还过着游牧生活,所谓的家,也就一座帐篷而已,当然,身为贵族,桐柯王子拥有帐篷的数量要比平常人多,于是,他将雪颜藏在了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帐篷里。这间帐篷是桐柯王子放杂物的地方,平时,谁也不进去,桐柯王子觉得这里最安全。他还让雪颜戴上了一块鹅黄色的面纱,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绝对不要出门。一切准备停当后,桐柯王子回到自己的王子妃住的那座大帐篷里,等候妹妹的到来。
同辉阏氏是一个人来找她的哥哥的,而且找了借口不让冒顿跟着来。一进门,和哥嫂寒暄了一会儿,同辉阏氏就支开了王子妃,单刀直入地问桐柯王子:“哥哥,我先前交给你的那个女人呢?我现在要见见她。”
桐柯王子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妹妹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于是试探着说:“妹妹,这个女人被我关押在天牢里,已经不成人样子了,你见她也没什么必要吧。”
同辉阏氏说:“怎么能说没有必要呢?哥哥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最渴望的,就是看到这个女人蓬头垢面形容枯槁的样子!”
看妹妹说得有些咬牙切齿,桐柯王子突然觉得她有些陌生。她嫁到匈奴还不到一年,却已经不是那个会和自己撒娇的纯真无邪的小姑娘了。桐柯王子又想起了呼律仁的话,一时间觉得难以判断,究竟是自己的妹妹做得太过分,还是她真的受到了雪颜强加给她的非人的待遇?
同辉阏氏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而是显得迫不及待:“哥哥,快带我去见她。”
桐柯王子还是希望呼律仁说错了,又试探道:“妹妹,听我一句劝,不要去天牢那种地方。一来,那种地方不是一个贵族女孩子能够随便去的,二来,那个汉朝女人的样子我怕会吓到你。”
同辉阏氏两眼放光:“会吓到我!这么说,她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可怕了。唉,真希望大单于能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看看他还会不会喜欢她!”
桐柯王子觉得妹妹此时此刻的表情有些恐怖。他伤心地想,妹妹变了,真的变了。
桐柯王子怀着最后一线希望说:“其实,我不想带你去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同辉阏氏睁大了眼睛,表情既欣喜又有些失望:“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也就是两三天以前。”
“我不是叫你让她一定要活着吗?你怎么能让她死了?”
“我没想让她死。”桐柯王子一面观察着妹妹的表情变化,一面按照事先想好的话说,“我本来将她和几个很凶的犯人放在一起,那几个犯人很厉害,经常打她,我没当回事,因为你也说过了,不能让她过得自在。可是我没想到,那天我去天牢看她,狱卒向我说,那个汉朝女人死了。我看了尸体,是被勒死的。我问了狱卒,他们也不太清楚,估计应该是那几个犯人干的。”
同辉阏氏充满怀疑地说:“真的吗?哥哥你不会骗我吧。”
桐柯王子说:“我骗过你吗?”
同辉阏氏自言自语道:“哥哥不会骗我的。”又提出来要去看雪颜的尸体。
桐柯王子显出为难的样子:“你还是不要去了。”
“为什么?”
“因为那个女人她已经已经面目全非了,你看了,会不舒服的。”
同辉阏氏问:“怎么会面目全非呢?”
桐柯王子说:“那几个犯人,将她的脸毁了。”
“哈哈哈哈!”同辉阏氏仰面大笑,似乎忘了自己在哥哥面前一直都是很乖的样子,“雪颜啊雪颜,你也有今天。你的容貌竟然被毁了,真应该让大单于看看你现在的脸。”
桐柯王子陌生地看着她:“那么,你还是不要去了。”
可是同辉阏氏像铁了心似的,非要亲眼见到雪颜的尸体才肯罢休,桐柯王子在心里叹了口气,领着她去了天牢。
来到天牢后面的一个大坑旁,桐柯王子向里面指了指:“喏,就在那里。”
同辉阏氏朝里面看了半天,也没能发现她想要看的东西。因为大坑里有好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放着,虽然由于天气寒冷没有腐烂,可是那情景也实在是吓人。但同辉阏氏没有觉得害怕,她直觉地认为,桐柯王子在骗她。于是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哥哥,哪一具尸体是那个女人的?”
桐柯王子勉强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现在都分辨不出来了呀。我说妹妹,人已经死了,你还较什么劲儿呢?俗话说,死者为大。就算她以前做过一些过分的事情,可是现在她也丝毫威胁不到你了,你就放过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吧。”
同辉阏氏眼珠一转,装出一点仁慈的样子:“好吧,那就算了吧。哥哥,我们回去吧,父王和母后说,今天晚上还有一个宴会,我们不要迟到了。”
桐柯王子松了一口气,带着同辉阏氏走出了天牢。
坐在马车里,同辉阏氏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桐柯王子奇怪地问道:“一直欺负你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你干吗不高兴?”
同辉阏氏说:“没什么,我不是为这件事情不高兴的。”
“那还有谁这么大胆,让我们大宛国的公主愁眉不展?”
“我担心,那个汉朝女人的儿子长大后,会知道是我害死了他的母亲,他一定会找我复仇的。”
桐柯王子说:“不会的。那个孩子现在还这么小,连话都不会说、路都不会走、人都不认识,怎么会知道他的母亲是被谁害死的呢?更何况,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匈奴人知道。”
同辉阏氏摇摇头,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自言自语道:“不,我决不能给自己留下一个祸患。”
桐柯王子听了这话,吃惊地转过头看着她,可是同辉阏氏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似乎忘了身边有人。桐柯王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妹妹,却觉得她离自己非常遥远,遥远得就像是一个陌生世界的人。那个世界,和自己的想象不一样,那里充满了血腥和屠杀。
下了马车,同辉阏氏又活跃起来,跑进帐篷,挽着冒顿的胳膊,显得活泼而娇艳。冒顿宠溺地抚弄着她的头发:“这半天你跑到哪里去了?害我等得心焦。”
同辉阏氏撒娇地摇着冒顿的胳膊:“人家只是去看望自己的哥哥么,怎么,你不许啊!”
冒顿说:“那怎么会?妹妹看望哥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你为什么不让我陪你一起去?”
桐柯王子走过来笑道:“怎么敢劳动单于大驾?”
冒顿也没再说什么,挽着同辉阏氏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照例是欢声笑语、美酒飘香,可是桐柯王子却心神不宁。他不能肯定,妹妹是不是真的信了他的话,以为雪颜死了,要是她不相信,那么,雪颜现在是很危险的,即使住在自己家里,危险也依然在她的周围环绕,并且,在步步紧逼。
桐柯王子环顾一周,看见了呼律仁。他有些奇怪,冒顿丢失了妻子,本人仿佛根本没放在心上,可是这个与雪颜毫无关系的左贤王却有些失魂落魄。
桐柯王子不敢想像,要是妹妹发现雪颜还活着,会怎样对待她,要是她回到匈奴,会怎样对待雪颜的儿子。他越想越怕,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呼律仁,因为,直觉告诉他,只有呼律仁,才能保证雪颜的安全。
桐柯王子正想给呼律仁使眼色,约他出去密谈,却听王后朗声道:“大单于,你们匈奴是不是有个侍女失踪了?”
冒顿被问得一愣,他心想,失踪的女子倒是有一个,可她不是侍女,而是我的妻子。于是说:“王后怎么知道这件事?”
王后笑着说:“说来凑巧,这个侍女被人从匈奴拐卖到了这里,运气好,被我的儿子救了下来。更奇的是,这个侍女秀外慧中,帮我们理清了一大笔账目,还找到鱼腥草,治好了我的顽疾。”
冒顿越听越糊涂,而他身旁的同辉阏氏则勃然变色。
第二十五章 无法抉择
更新时间2010…8…27 20:38:07 字数:2649
桐柯王子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自己的母后会在这个时候提起雪颜,当然,这是因为她并不知道雪颜的真实身份,只是看到匈奴的大单于,就突然想起了那个从匈奴被拐卖来的女子,只是顺口问了一句,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她可能不知道,自己这很随意的一句闲聊的话,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呼律仁听到王后的话眼睛一亮,他很希望她所说的那个被拐卖的女子就是雪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看样子她还活着,而且也并没有受到多少折磨,要不然,则么可能有那个精神头有时清理账目又是寻找草药?想到这里,呼律仁突然对桐柯王子生出了一些不满。如果这个女子真的雪颜,那么,桐柯王子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自己已经跟他说过了,匈奴的大阏氏失踪,可他倒真是同辉阏氏那个臭女人的好哥哥,居然守口如瓶,半点风声也不透露。
冒顿听了王后的话,将信将疑道:“真的有这样的事吗?可是,我们匈奴虽然有几个汉朝侍女,可都好好地在王庭,并没有人失踪。”
王后也觉得这个话题不太顺畅,于是打算结束它,另找一个让大家都愉快的话题:“是吗?那么,也许是我年纪大了,听错了。”
桐柯王子赶紧顺着母后的话岔开这个敏感的话题:“是啊是啊,一定是母后您弄错了。你一直病着,整天头晕眼花精神不济,难免有听错话的时候。”
国王诧异地瞅着桐柯王子,发现自己的儿子似乎有些秘密。因为那天他奖赏那个女子的时候,自己的儿子明明说她就是从匈奴被拐卖到这里一个汉朝侍女,怎么现在突然又说不是了?国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的表情,没有作声。
冒顿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别的事情,很快,关于被拐卖的汉朝侍女的事情就被众人丢在一边了。
经过这一个小小的风波,桐柯王子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思来想去,认为还是不能贸然将匈奴傲雪阏氏在自己这里的事情告诉呼律仁,天知道这个呼律仁为什么这么关心冒顿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