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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为草叶枯黄秋风瑟瑟,半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现在她几乎已经放弃了逃离这个地方的打算,因为一来这些蒙面人将自己看管得非常严密,简直就是插翅难逃,二来也没看见过半个来营救自己的人的影子。雪颜几乎要疯掉,可是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仍然头脑清醒,而且异常清醒,这对于一个被囚禁了半年之久的人来说,真是一种折磨。
现在,雪颜倒盼着同辉阏氏赶快坐上大阏氏的宝座,自己也好结束这令人窒息的生活,至少,有机会回到王庭,看一眼自己的儿子。
但是,虽然冒顿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这个妻子,可是,他好像也没有让同辉阏氏成为草原女主的想法,因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按说自己失踪多日,同辉阏氏又深得冒顿喜爱,这时候也该被封为大阏氏了,可是每次同辉阏氏来,都不见她提这件事情,好像她自己也把这个愿望给忘记了。
不过,渐渐地,同辉阏氏每次都会跟她说一些孩子的情况,比如说,他会翻身了,他会坐了,他的饭量见长了,他总是“咯咯”地笑每当这个时候,同辉阏氏的表情都会很奇怪,有些温馨,有些慈爱,但更多的还是冰冷和仇恨。
雪颜将同辉阏氏无意中透露给她的宝贵信息都一字不差地藏在心里,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拿出来慢慢回味,想象着自己从未谋面的儿子的幼小、娇嫩、可爱,想象着他胖乎乎的小手和小脚丫,想象着他啼哭和欢笑时的表情和动作
这一天,那些蒙面人和往常一样,在草地上走来走去,一会儿揪一根草放在嘴里嚼着,一会儿用石子儿去打一直飞过的小鸟,以打发这漫长而无聊的看守生涯。雪颜则照例徒劳地盯着四周的峭壁和那条不知流向何处的小溪,哀伤地想着自己怎么才能够逃出这里。
突然,她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本书。那书上说,一个孩子在山里迷了路,回忆起别人曾经对他说过,只要顺着水流走,就一定能找到出路。自己何不沿着小溪顺流而下?说不定,能走出这四面绝壁呢。
可是,雪颜抬眼瞅了瞅那些蒙面人,他们会轻易让自己逃走吗?
这天晚上,雪颜又是彻夜未眠,她在思索,怎样才能顺着小溪走出去呢?看来,只有这样了。
第二天,雪颜刻意每顿饭少吃了一些,悄悄把剩下的装进一个口袋,藏在身上,然后,将帐篷里能用得着并能带在身上的东西都带上,到了半夜里,慢慢用灯盏点燃被子和枕头,然后迅即从窗口爬出,去找那条小溪。
等到那些侍卫发现的时候,熊熊火光已经映红了整座帐篷。
门外的那些蒙面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惊呆了,他们赶紧想办法冲进去寻找雪颜。可是雪颜早就趁着夜色的掩护和大火引起的混乱,摸到那条小溪,顺着溪水流淌的方向迅速离开这里,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三天,同辉阏氏又来到这里,却发现帐篷被烧得焦黑破烂,不成样子,而那些蒙面人则一个个垂头丧气,脸上的黑布也扯掉了,一个个互相看着唉声叹气。一看见同辉阏氏,他们强打精神,上前问候她:“公主。”
同辉阏氏惊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着火了?”
为首的那个人说:“回公主,昨天夜里,不知道为什么,帐篷突然起火,我们赶快进去寻找那个女人,可是,什么也没找到,估计估计是被烧死了。”
“烧死了?”同辉阏氏充满怀疑地问,“那么,你们找到她的尸体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同辉阏氏一看这情形就知道雪颜说不定这一次又碰到了好运气,逃脱了自己的手掌心,可犹自不死心,亲自进入那堆被烧焦的帐篷中寻找,可是所有的东西都已经面目全非,实在分辨不出来有没有人的尸骨。
找了一圈,毫无所获的同辉阏氏又问道:“那你们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众人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昨天夜里,我们看见帐篷里火光熊熊,整座帐篷已经烧得快要倒塌,我们赶紧冲了进去,可是,里面烟太大,什么也看不清楚。我们想喊那个女人,看她是否还活着,可是刚一张开嘴,就被呛得说不出话来。我们没办法,只得先出来,找水灭火。”
同辉阏氏冷着脸问:“那么后来呢?”
“后来等到火灭了,帐篷已经被烧成了这么一堆破烂。”为首的那个人指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帐篷说,“我们几乎将这里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有看见那个女人的影子。大概已经被烧化了吧。”一边说一边胆怯地瞅着双唇紧抿的同辉阏氏。
“胡说八道!”同辉阏氏大发雷霆,“怎么可能被烧化了呢?就算是烧死了,也要留下骨头,可是现在,什么也找不到,她一定是趁着这场大火逃走了。”
“不会吧。”那个人疑惑道,“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从大火中逃生?不被烧死也会被吓死的。”
“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同辉阏氏咬牙道,“她不是那种遇到事情就六神无主的女人。否则,当初那个孩子现在就不会轮到让我来给他取名字了。”一想到雪颜的儿子健壮活泼的样子,同辉阏氏心里就有着说不出来的恨意。
“那么,我们要不要去找她?”
“你总算说了一句有用的话。”同辉阏氏讽刺地瞥了一眼为首的蒙面人,尽管此刻他脸上的黑布已经不见,“你们立刻秘密搜查这周围的每一个地方,即使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女人给我找出来!”
“是!”
为首的人答应着,可心里有点儿不以为然。他认为,一个那么瘦弱的汉朝女人,又不会武功,怎么可能在大火中逃出去。当然了,没找到尸骨也是事实,但是,谁说被烧死的人就一定能留下尸骨呢?以前,他们干过这种事情,去烧过人家的帐篷。当时,那帐篷里住着一家四口,全都被烧死了。等到烧了半夜的大火熄灭,他们去检视,在那团焦黑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翻腾了半天,才找到四截焦黑的、大概比较像是人形的黑疙瘩。说实话,那一家四口他们是见过的,但是当时面对这两截黑疙瘩,他们这些人谁也没能把它们和那一家人联系起来。
这个人不仅在心里嘀嘀咕咕,认为同辉阏氏小题大做,太把那个汉朝女人当回事了。当然,人家是公主,愿意把什么人当回事,他们也管不着,但是,为了那个女人,他们二三十号人长时间不能回家,必须待在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坳里面,实在是无聊之极。
其余的人心里想的和这个小头目差不多,他们实在不愿意待在匈奴。为了一个女人,他们已经离开自己的国家很久了。尽管他们的职业注定了他们必须为主子卖命,但他们宁愿去干一些痛痛快快杀人的事情,也不愿在这里浪费时间,只是为了看押一个毫无招架之力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那么漂亮,他们还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只不过这一点不是桐越公主的吩咐,而是桐柯王子的命令。
第三十九章 世外桃源
更新时间2010…9…3 14:54:52 字数:2610
雪颜顺着小溪往下游走,快天亮的时候,终于走出了这座山坳,来到一片荒漠之中。那条小溪也越来越细,到了最后,竟然消失在荒漠之中。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离王庭有多远,或者说,这里根本就不是匈奴的地界?
雪颜走了半天,一个人也没遇到,也没发现这里像是住过人的样子,不禁害怕起来。这个同辉阏氏,特意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偏远的地方,害得自己不知道要在这荒郊野外走多长时间。
走了大半夜,也没见到那些蒙面人来追赶,估计这些笨蛋根本想不到自己会想出这么一个方法来逃跑。雪颜一边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沾沾自喜,一边又为自己这么长时间才想出逃跑的办法而懊丧不已。矛盾了一会儿,她决定原谅自己,说不定穿越到这么久远的朝代来,大脑都有些退化了。
雪颜观察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地方还算安全,而她也实在走不动了,就坐下来,拿出事先藏在身上的食物吃了几口,又捧了些溪水喝了。这才问自己,前后都无路可走,这下该怎么办?一面又暗骂自己,昨天要是朝上游走就好了。
恢复了一些精神,雪颜开始观察周围的地形。她发现,这里虽然是一片荒漠,而这时候又是初秋季节,但是气候并不十分干燥,风吹过来,竟然还有些湿润的感觉。雪颜判断,这里说不定能找到水草地和牧民的帐篷。于是强打精神,顺着湿润的风吹来的方向大踏步前进,一面祈祷上苍,让自己在天黑之前找到住家,因为她带的食物一共也就够吃两顿。
不知是不是虔诚的祈祷起了作用,雪颜的运气还行,走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一大片洁白的毡包出现在她的面前。
雪颜欢呼雀跃,忘记了周身的疲劳,向那片毡包拔足狂奔。
跑到跟前一看,果然,荒漠已经消失,展现在眼前的,果然是一片丰美的水草地。宽阔的草原上,毡包星罗棋布,远处,高大的白杨树哗啦哗啦地摇着宽大的叶子。一片空地上,一群匈奴装束的人正在烹烤牛羊,阵阵香味引得雪颜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另一群穿着艳丽民族服装的女子则在附近又唱又跳。离他们稍远的地方,一群看似贵族的人席地而坐,面前摆着美酒佳肴。他们一边畅饮一边谈笑,仿佛很是惬意。
雪颜不禁奇到,匈奴还有这么一片世外桃源?可是,没听说匈奴还隐居着一个家族呀!到匈奴这些日子,雪颜对这里较大的家族已经了如指掌,包括几乎不去王庭的杜布罗尔家族。这些人都穿着典型的匈奴服饰,看样子不会是另外一个国家的人。那么,他们究竟是谁?
雪颜已经筋疲力尽,决定不管是死是活都要碰碰运气,于是鼓起勇气跑到那些正在吃喝谈笑的人跟前,看着他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眼前一黑,栽倒在草地上,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一个中年妇女坐在榻边,看见雪颜慢慢睁开双眼,连忙对门口一个侍女打扮的少女说:“快去叫主人来,这位姑娘醒了。”
少女跑出去不大一会儿,跟在一个中年男子身后走进来。
中年男子剑眉星目,服饰华丽,器宇轩昂,让躺在榻上的雪颜感觉到了一种迫人的压力。
中年妇女早已站起身来,对中年男子深施一礼:“主人,这位姑娘醒了。”
中年男子一挥手,中年妇女和少女都走出毡包,只剩下了雪颜和这个被称为“主人”的男子四目相对,互相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对方。
过了一会儿,雪颜觉得还是应该自己先开口,不管怎么样,都是人家救了自己。
“谢谢你救了我。”雪颜唇干舌燥,艰难地开口,“不过,麻烦你能不能先给我一点儿水喝,我快要渴死了。”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拿过一个陶罐,倒了一碗水,递到雪颜面前。
雪颜挣扎着坐起来,接过碗,也不客气,三口两口就把里面的水喝了个干净。由于喝得太急,差一点儿呛着。
男子问她:“你是谁?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雪颜抹抹嘴边的水珠:“我是被人劫持后逃到这里的。其实,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过,这里应该是匈奴的地方吧?”
男子说:“你也是匈奴人吗?”
雪颜想了想,说:“我是汉朝人,不过,我是和亲到匈奴的。”
“和亲?”男子玩味着这两个字,半晌方道,“这么说,你就是大汉的凌烟公主了?”
雪颜没想到这么偏远陌生的地方还会有人知道自己,不禁诧异道:“是的,我就是凌烟公主。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男子笑了:“我也算是匈奴的贵族,怎么会不知道我们草原上的女主人现在是傲雪阏氏?”
雪颜叹了口气:“你看看我现在这副倒霉样子,哪里像什么草原的女主人?连一个乞丐都不如。现在匈奴真正的女主人,应该是大宛国的桐越公主了。”
“那个女人,究竟想在匈奴干什么?”男子皱起了眉头。
雪颜大为惊讶。这个男子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率领着匈奴的哪一个家族。可是,他居然知道大汉的凌烟公主,也知道大宛国的桐越公主,不仅如此,他似乎还知道桐越公主的为人和行径。看他那副表情,应该对同辉阏氏很不感冒。
“可是,如果你是匈奴的贵族的话,那么我怎么不知道?”
男子嘲讽地一笑:“一个喜欢与世隔绝的家族,阏氏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那么,你们是哪个家族?为什么从来不见你去王庭?”雪颜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这些和阏氏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