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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长对娃娃脸绷着脸,转向哈尔德这边时脸上象开满了花,他装模作样在身上摸了摸,冲他们讨好地笑笑,便问有没有香烟。马提亚斯不屑地皱眉,哈罗德捅了他一下,他不情愿地掏出一包烟扔过去。“非那斯”。小个子惊喜地喊叫,把烟盒放在鼻子上闻闻,塞进怀里。
马提亚斯故意对哈罗德说:“这些人准备撤到那呀?波兰吗?”“对前线将士尊重点,马提亚斯。”哈罗德阻止道,小个子营长却毫不在意,自言自语:“香烟是好东西,前线离不开它。”抬眼看了彼得罗夫斯基一眼:“你是谁?难道你不会说话?”
彼得罗夫斯基从怀里掏出一些烟叶,小个子好象早就预料到,眼睛盯着俄国人的脸,手却慢慢接过烟叶,低声说了句斯巴希巴(俄语:谢谢。),急转身走出几步又转过身,一本正经地说:“进过矿井吗,听说过俄国人的302毫米榴弹炮吗?那可是对付地下掩体的巨锤。我曾在鲁尔煤矿干过。你们的地下坑道必须加固,用木头密集地支撑。我希望把我刚才的话,也就是一个师侦察营长的话传达到你们的上级、上级的上级。”停顿了一下,他瞅着马提亚斯一字一顿地说:“否则,还得撤到波兰。走,娃娃鱼,用这些烟叶给伤员敷伤口。”
下午,运送地雷的车到了。进入秋天以后,哈罗德见到不少不伦不类的东西,眼前又是一例:这是一辆欧宝卡车,下面没有轮子,取而代之的是从装甲车上拆下来的履带。原来,十月份德军中央集团军近十万辆陷在泥里的卡车被拖坏,德国橡胶非常紧张,一些战场抢救厂把遗弃在战场上的破坦克履带收集起来,装在没有轮子的卡车上。
这本是个别好事者的试验。但一些装甲部队指挥官却受到启示。西欧攻势中由于交通网非常发达,德军快速挺进,十天之内就从阿登森林冲到大西洋海岸。到了东线,德军摩托化部队的轮式车辆只能在晴天示威,一场骤雨就使俄国境内的泥土路变成烂泥,数次使敌军逃出精心设计的包围圈。如果能改装十万辆履带式卡车随时跟随坦克挺进,把摩托化步兵的线形运动变成平面运动,将会成倍提高快速部队的作战效益。于是一份大致如此内容的报告被元首批转到刚刚完成冬季防线的施佩尔的案头。
没等哈罗德研究完粗糙的履带式卡车,听到履带的扎扎声,基泽鲁坐着那辆“借来的”布伦车来了。“有麻烦了。” 他阴沉着脸把哈罗德叫到一边。
原来,修建冬季防御工事时,哈罗德从一百多公里以外的战俘营借了一些战俘,期间发生了十几个战俘逃跑事件,哈尔德向团部作过汇报。布朗建议他写个书面报告让他转交战俘营,后来一忙,忘得一干二净。战俘营没有忘记这件事,现在要求团里派人到他们那里给予说明。
基泽鲁埋怨哈罗德给他惹事。“我最讨厌战俘营,不管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他边说边爬上了那辆四不象卡车驾驶室。哈罗德向黑格就布雷方法交待了几句,在参谋长不耐烦的督促下,不情愿地踩着履带上车。
随车拉着几个伤员。有一个双腿被炸断,连同担架平放在车厢里,一个男护士一路上举着药瓶。
不远处有一些临时搭建的野战厨房,几处炊烟升起,给人一丝暖意。看见装甲师的官兵们在就餐,对不少人来说,这是几周来首次吃到热餐。也有一些平民混杂其间,分到热汤和一小块燕麦面包。
哈罗德已有近两个月没到过后方。在辽阔无垠的俄罗斯大地里,他们的车渺小得像沙漠中的一粒沙砾。只是一路上后撤的部队和平民使他们不至于太过于寂寞。哈罗德又发现元首和纳粹党的种族意识与现实不适应的佐证:在这个寒风呼叫、风雪漫天的严酷环境里,德意志军人和俄罗斯平民互相帮助,共渡难关:老百姓给军马喂草,把冻伤的士兵扶到自己的马车上,而他自己宁愿步行;士兵们把仅有的一点面包渣喂到饥号的孩子嘴里。忽然传来手风琴悠扬的旋律,一个教师模样的老人坐在平坦的ⅢD强击炮顶上演奏《山渣树》。政治家散布仇恨和厮杀,而人性的光芒难以泯灭。
第九节 战俘营惨状(中下) '本章字数:2307 最新更新时间:20110809 03:32:35。0'
空旷无边的原野里平添了许多新搭建的简易木头房子,有的供前线撤退到这里的平民居住,有的作为部队营房。一条河岸很深的干河床上用木头和钢轨搭起顶棚,用蓬布围住两头,成了一个临时简易车库,里面赫然隐藏着整整二百辆坦克和装甲车。
傍晚他们到了卡卢加州的马克拉基小镇。四不象卡车把他们丢在军人接待站后送伤员去了,军人接待站人满为患,连走廊都摆放着床。基泽鲁靠着团参谋长的身份,与只有一条胳膊的军人接待站负责人磨了半天,咬牙送出一包烟后,答应在走廊靠窗户一头加床,格外开恩给了他们一张报纸,粘住窗户。半夜,狂风夹杂着雪花,吹开报纸,从只剩下半片玻璃的窗户里灌进来,使二人感觉回到了十几天前破磨房里的那一夜。两人只盼着天赶紧亮,哈罗德还在挂念着埋设地雷的事。
基泽鲁和哈罗德一早从小镇出发,往北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搭乘上一辆往战俘营送土豆的马车。基泽鲁开始还放不下团参谋长的架子:“托你的福,使我来到俄国后有机会乘坐这种拉粪的马车。不过你要记住,你欠了我的人情。”并嘱托他回去后不要向人提起坐过马车的事。
基泽鲁从马车夫口中得知,马克拉基战俘营里前两天调来了很多空军,换下的看守充实到了前线。果然,战俘营门上站岗的除了原来的陆军外,增添了个绿上衣、蓝裤子的空军。进入大门,发现比原来整洁了许多。一个戴手套、穿着蓝色长皮大衣的金发年轻空军上尉接待了他们。一见面语速很快地先来了一阵抱怨:“五天前我接手了一个烂摊子,我的前任连这里有多少个战俘都不清楚,更可怕的是竟然每天有十几个战俘被饿死。把你们找来是因为摆在面前的一份借用战俘的申请与还回来的有很大出入,二位请看。”
哈罗德看到材料上的确写着一行字:11月4日378团哈罗德中尉借用战俘340人,11月13日还回326人,少14名据称在修筑工事时逃亡。
哈罗德无法否认他的签字,他认为战俘营小题大做。空军上尉看出他们的不以为然,唐突地说:“我们空军崇尚骑士。作为空军军官,我不想迁就不符合基督精神的作法。”他邀请二位到战俘营里面参观。
由于有求于人家,二位只得阴沉着脸,机械地跟在金发上尉的后面。
从办公室出来,哈罗德遇到了一个熟人,就是此前与他办手续的战俘营中尉,此时正无精打采地监视着几个战俘卸土豆,见到哈罗德悄悄说:“瞧见这些个修飞机场的空军劳工了吗,他们竟骂我们陆军是虐待狂。”显然这话被金发上尉听到了,因为他在半路上对基泽鲁与哈罗德解释说,他和他的几十个手下都不是什么劳工,至少他曾经是机械师。“一颗落在机场上的英国炸弹把我送到了这里。”他脱下右手手套,露出橡胶做的手。哈罗德不由得同情起来:他的年龄至少和他差不多,却永远失去了右手。与此相比,他眼前的这点烦恼算什么呢?他心里的阴霾突然间一扫而光。
尽管是寒冬,办公区后面的大院子里臭气熏天,羊皮堆积如山,一些战俘拿着啤酒瓶盖在羊皮上刮着,这些羊皮上的毛已经剪了一遍,剩余的用啤酒瓶盖刮下后加工成羊绒。尽管气味不佳,战俘们的手冻伤流浓外,没有看出遭受虐待的情况。二人困惑地跟在假手后面,经过几个同样散发着羊皮味道的露天作坊,转到最后面上锁的院子,又是堆积如山,只不过这里的不是羊皮,而是皱巴巴的尸体,张大着嘴巴,乞求而无助地伸出双臂的战俘尸体,大部分是二十岁左右。
金发上尉平静地解释:“都是饿死的,据说每天都有饿死的,最多的一天是11月8日,为了报复斯大林在红场阅兵,全体停供复合面一天,结果当天有88人饿死。”他可能不止一次地担任过解说员,以致对数据都记得非常清楚。
“他们在死前要浮肿,脸肿得像大南瓜,上眼泡和下眼泡肿得如同中国西部人冬天吃的软儿梨,里边包着一包水。他们摇晃着身体走路,每迈一步需要停顿几秒钟。他们的嘴肿得往两边咧着,头发都竖了起来。噪音变了,说话时发出尖尖的如同小狗叫的声音。”
进到这个院子后,基泽鲁时刻叼在嘴边的烟掉惊落到地下。他把一个尸体的手掰开,取出灰溜溜的一小块东西,拿到哈罗德面前用手一捏,那东西象灰土一样顺着手指缝隙掉下来。哈罗德接过来放在手掌上摸着感觉很粗糙,不知道这是什么食物。
“上尉,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空军上尉对陆军上尉明知故问,“这就是你们陆军发明的复合面,一半麸皮一半锯磨,连猪都不吃。”
他早料到基泽鲁可能争辩,抢先说:“你们陆军专门发了文件,想看的话在我抽屉里。”
基泽鲁掉转过身子,仰首长叹了一声,问道:“为什么不把这些尸体处理掉?你是不是试图在这里举办个展览会?”
金发上尉激烈地否认了:“以上帝的名义发誓,不是这样的。毕竟我接手这个集中营才五天。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国防军。也可能我的观点太激进了点,为此我还挨揍过,被几个党卫军揍过。”
空军上尉讲述今年初秋,他与两个战友在波兰罗兹一个铁路叉道上挨揍的经过。当时他们三人正在站台上散步,一列闷罐车缓缓进站,从窗口伸出无数只瘦骨嶙嶙的手,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粪臭与尸体味。这是一辆运送俄国战俘的车。车门开了,每节车厢里都扔出来几具尸体。那些饥肠辘辘、唇焦口燥试图冲下车来,被党卫军士兵用铁棍打了回去。他们清楚地看到一个娃娃脸战俘大声痛哭着。上尉的战友同情地说,那个俄国大孩子在喊:“妈妈,给我点水,我要渴死了。”
金发上尉讲到这里时眼睛湿润了。
那个空军战友拿出自己的脸盆,从不远处加水的地方接了半盆子水,乘看守不备,送给那个俄国人。为了这点水,车厢里无情地哄抢起来。本来就接了半脸盆水,到了俄国人手里洒了一半,真正喝到嘴里的可能三分之一都不到。就这点水让那些看守大为光火,把那个送水的空军“绅士”推倒在地。空中骄子那能受这个窝囊气,跳起来三拳两脚把那个党卫军看守打翻在地。
站台上,党卫军看守与三个空军军官上演了一出“全武行。金发上尉被打破了头。
第九节 战俘营惨状(下) '本章字数:813 最新更新时间:20110809 03:33:13。0'
哈罗德对这个喜欢说教的上尉产生了点共鸣。基泽鲁无言地看着一具尸体嘴角的棉花发呆。耳边响着金发的声音:
“是的,他们什么都吃,棉花、羊毛,书上的浆糊,削下的土豆皮。得感谢他们,这里的老鼠和讨厌的昆虫没有了。”
金发作了个请的手势,二人争先恐后地离开了这个阴森森的地方,站到院子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一个穿着校官制服,没有军衔的牧师与金发上尉打了个招呼。
三人走过一排排粗糙的木屋区。
基泽鲁上尉喃喃地说:“谁都想不到有这么多战俘,因而没有准备,何况进入十月后德军也在挨饿……”
“不,上尉,我说,不!”前机械师激动起来,继而很快恢复了常态,平静地反驳说:“上尉,昨天布捷维斯克战俘营长官到这里来,据他称,那里从七月份就大量死人,甚至火车刚停靠在车站时,车厢里就有三分之一的人死亡。”他停了下说,“这个战俘营从十月十七日建立,直到十天前,这里还只有铁丝网围着,战俘们暴露在严寒中,象狗一样死去。而我只花了五天,就盖了这些个木屋。”
一些战俘放下手中的活,奔向铁丝网,那边来了一群妇女,把一些烤土豆塞进来。青年上尉又找到了话题:“五天前这种情况意味着流血。谁要是接受了外面的食物,谁就会,???”他作了个开枪的姿势。
他们回到办公室,现在应该是战俘营长官室,原来,这位多愁善感的空军上尉是这座战俘营的最高长官。因为他刚回到办公室,就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军官向他汇报情况。而在此之前,基泽鲁和哈罗德一口咬定,这个嘴上无毛的大孩子最多是个空军宣传军官。
年轻长官招待二人简单吃了点火腿,讲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宗教课。
哈罗德与基泽鲁出具了战俘逃亡的证明,新任战俘营长官认真地看了半天,摇头晃脑地放入柜子里。两人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战俘营,感觉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中。一出大门,基泽鲁掏出烟,随即揉成一团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