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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流水不知(上)
用过蛋糕,讲过生日祝词。。。。。。
宴会就这般平平淡淡地到了尾声,受邀请而来的同学们一个一个来向秦沫阳与秦寰告辞离去。
而云上依他们作为秦沫阳的好友,自然是本着勤勤恳恳的姿态,陪在秦沫阳的身边,和他一起同一众同学们说着明天见的话语。
“待得游人尽散去,始觉春空。”刚刚将一众同学们送走完毕,云上依他们得以坐在沙发上歇息,顺便聊个天什么的时候,孟彻昔便摇头晃脑地来了这么一句酸溜溜的话。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文思然先是楞了一下,便面上含着十二万分诚恳地点评道:“好深奥!”
“。。。。。。”孟彻昔并其他的孩纸们顿时就有了种想要曲项向天歌的冲动。
这时,本着亲切体贴原则的秦沫阳,便招呼了秦家的侍者,给每个人都上了一杯云上依喜欢的那种橙汁,包括他自己。
秦寰看见了秦沫阳这一小举动,自个儿端上了橙汁,眉眼间颇有些高深莫测的味道。
此刻,时针指向的地方,距离他们每家对于小孩子们的宵禁时间都还很早,所以,大家也都并不着急着回去,只安安心心地喝着小橙汁、天南地北地聊着天。
其中话最多的那位,自然非岑理钰莫属!
就连文思然等也只能默默然听着岑理钰不断地巴拉巴拉。。。。。。一个话题,再巴拉巴拉。。。下一个话题,接连不断。
或许并没有聊得有多么热火朝天,但此刻,分明让人觉得浮生若歇、岁月静好。
就算是秦沫阳的嘴角处,也一直隐隐地带着某种柔和的意味。
指尖处,有时光悄悄地开溜。。。。。。
云上依他们也估摸着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该要告辞回家。
所以,在云上依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孟彻昔冲着秦沫阳点了点头,又朝着云上依的方向歪了歪脑袋。
秦沫阳注意到孟彻昔的暗示,手心处立时便紧紧地攥了起来,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对上孟彻昔略略变得有些焦急的目光,他也点了点头。
刚刚喝完最后一口橙汁的云上依,自个儿咂了咂嘴,正打算要让秦沫阳再叫侍者给她上一杯的时候,抬起头来,她便看到秦沫阳正立在了她的面前,直吓得她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脏,这才对着秦沫阳笑着道了一句:“你来得正好!”
秦沫阳被她这话吓了一大跳,平时那么沉稳的一个娃,愣是忍不住往孟彻昔那个方位瞟了瞟,心下有些惊吓同惊喜各种滋味杂陈地想着:难不成,依依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孟彻昔觉得秦沫阳此时的行为实在是有些丢了他平时的那范儿,不禁有些鄙视外加恨铁不成钢地转开了头。
秦沫阳从孟彻昔那儿得不到回应,也只好尽量保持着自己的镇定,对着云上依问道:“什么意思?”
“刚好可以给我添一杯橙汁!”云上依笑眯了眼,回答得十分理直气壮。
“。。。。。。”秦沫阳都忍不住抽搐了。
“。。。。。。”多少都知道些内情的众人,也默默地有了种想要崩塌的冲动。
云上依歪了歪自己的脑袋,极其无辜地看着众人颇有些奇奇怪怪的表情,不太明白地问了句:“怎么了?不可以添的么?你家橙汁难不成是有限量地供应的?”
“噗~~~”孟彻昔面朝不见云上依的方向,默默地就喷了。
“。。。。。。”秦沫阳继续无语了一阵,而后才在云上依那十分‘懵懂’的目光下,无奈地招来了守在旁边的侍者,对着那人低声吩咐了句:“去,拿个大杯子灌好橙汁再递来。”
吩咐完毕,秦沫阳回过身来,对着还盯着自己的云上依,道:“这样可以了么?依依。”
声音里满含无奈,却不张扬地带着那些深深的宠溺。
云上依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孺子可教也!”
“噗~~~”这回不仅是孟彻昔,就连文思然和岑理钰也深感有种想吐血的冲动,默默地喷了。
而秦寰还是那般安然着,高深莫测。
云上依接过侍者拿来了的那杯略大的一杯橙汁,轻啜了一口,抬起头来见秦沫阳还站在她的面前,有些奇怪地道:“埃?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这算是典型的和过河拆桥一个系列的么?
秦沫阳颇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
刚刚喷完的孟彻昔他们这时已经纷纷转回了头,个个都用着各种程度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云上依面前的秦沫阳,心里愣是恨不得自个儿冲上前去推他一把。
似乎是感觉到了来自于众人的目光中的灼热,又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面前的云上依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有要变得越来越诡异的趋势。
“咳咳。。。。。。”秦沫阳轻轻地清了下自己的嗓子,嗫嚅着开口道:“那个、那个、那个。。。。。。”
其他的人还是没有言语些什么,但是撤向秦沫阳的目光却变得越来越明亮。。。。。。
“那个。。。。。。”秦沫阳迅速而使劲儿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把心一横,沉声道:“我们去院子里逛逛吧!”
“哈?”继续喝着橙汁的云上依猛地一听见这话,有些莫名其妙地楞了下。
秦沫阳却像是恢复过来了一般,接着道了一句:“院子里有新架好的秋千,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个适合架秋千的地方,我想,你应该会想去看看吧?”
秦寰听到这里,眼中光芒一闪而逝,像是有些恍然般的样子。
孟彻昔他们这才如同松了一口气一样,但却又立马转眸看向了云上依,像是在陪同着秦沫阳一起等待着她的回答。
“哦,这样啊。”云上依恍然,随后,一仰头先将那没有喝完的橙汁喝了个一干二净,又咂了咂嘴,才将杯子放在了一旁,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对着秦沫阳道:“那走吧。”
秦沫阳耳根处已经偷偷地红了起来,正准备要带着云上依往出走的时候,云上依却又侧过了身,对着还坐在沙发上的孟彻昔等人略感惊奇地道:“你们不一起去么?”
孟彻昔低垂下了眸子,做沉思状,道:“请不要打扰我,我正在思考人生与幸福之间存在的距离。”
“也请不要打扰我,我正在思考美食与瘦身之间存在的距离。”文思然紧随孟彻昔之后如是说道。
云上依向着天花板上翻了个白眼,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岑理钰。
岑理钰眼中的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忙不迭地说道:“我在帮着他俩思考着他俩思考中的漏洞。”
云上依不置可否,只将目光微微转向了一旁的秦寰。
秦寰对着云上依笑了笑,而后,微微地眯了眯眸子,干脆利落地道:“我不想去!”
侧回身,云上依无谓地耸了耸肩,对着安安静静站在她身边等着的秦沫阳,道:“那我们走吧。”
秦沫阳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十章 流水不知(下)
清风徐然,朗月高悬。
仿佛被世人遗忘了一般的宁静的庭院中,白色的秋千平静地伸直了身躯——坦然而无惧风雨的模样。
相携而来的闯入者,踏着柔软的青草,并没有发出多少的响动,就已经来到了为了秋千而划开的那片区域。
呼吸之间,仿若都变得清透了许多,但是云上依看着那个如同梦幻一样存在的秋千,她的脸上却不自觉地蔓延起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这里的光照,更多地靠的是月色,那屋内透出的光芒并没有大面积地来打扰到这个地方,所以,这里,有些微的暗沉。
云上依先于秦沫阳一步,于是,站在云上依身后的秦沫阳此刻也看不到云上依脸上神情的变化。
“依依。。。。。。”秦沫阳说到这里,仿佛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般地顿了一下。
云上依只是依旧看着那个秋千,安安静静,就像完全不知道秦沫阳在她身后所有的忐忑,事实上,她也确实并不知道,所以,她没有给秦沫阳任何的回应。
她只是,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地。
秦沫阳咬了咬唇,尽管此时光线暗沉,其实云上依都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他还是极力地维持着自己脸上的镇定,只是心里犹如打鼓一般地上下来回地跳跃着,让他得不了安宁。
“依依,要不要靠近看看。。。。。。?”秦沫阳斟酌着自己的语气,尽量做着让云上依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
“。。。。。。”云上依默不作声,只是平静地向前几步,走到了那秋千的近处,将手搭在了那秋千一边的立杆之上,对于跟在自己身后的秦沫阳,此刻,她没有了任何的留意。
“砰、砰、砰。。。”秦沫阳觉得他的心似乎都已经焦急地蹦到了嗓子眼了,眼眸中的光芒闪烁不定,就像一直在说着一个问题:她究竟有没有感觉到什么?那个。。。她究竟发现了没有?
而云上依并不懂得秦沫阳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她只是单纯地站在那里,就连指尖都没有任何的晃动。
秦沫阳觉得自己现在好像被分裂开来了,一会儿想着她要是发现就好了,一会儿又不希望她那么快就发现,一会儿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不如就更加积极主动一点,一会儿又想着要是能有更多的时间让自己再琢磨一下该如何措辞。。。。。。
如此纠结,秦沫阳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些藏在自己心里,被隐匿之后,想要澎湃而出的一切的一切。
这让他,不自觉抚上了自己的心口处,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的心稍微稍微地平静那么一分。
时间,在此时此处,像要被凝固了一般的寂静。
秦沫阳用着最小的动静,做了一个大大的深呼吸,然后,将自己的手指蜷起、愈加攥紧了自己的手心,这才像给自己加满了勇气一样地向前了几步,正好站在了贴近云上依身后的位置,随即,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应该已经被自己攥出了一些印痕的手心。
有清风徐徐,将被他攥得火热的手心,慢慢冷却。
他的指尖轻颤了一下,而后才极力地抑制着那些可能会出现的晃动,他平稳着抬起了自己的手,将手掌缓缓地、缓缓地——覆上了云上依轻放在秋千一边的立杆之上的手背。
“依依,这个秋千还有个不一样的地方,你发现了没有?”秦沫阳的声音有些微的黯哑,但仍旧平稳。
“埃?”云上依不解。
秦沫阳默默地将自己的手心更加地贴合上了云上依的手背,仿若很是随意一般地说道:“呐,我指给你看。”
他握着云上依的那只手,慢慢地向下移动到了大概有个二三十公分,然后,顿下,又对着云上依说道:“依依,你,感觉到了么?”
这次,他的话语中分明地泄露出了丝丝缕缕的忐忑。
只是,感受到了自己手心之下那凹凸不平的仿佛雕刻一样的划痕的云上依,就那么轻轻地道了一声:“嗯。”
就像,完全没有留意到任何身后之人的不同之处。
秦沫阳咬紧了自己一侧的唇瓣,不言不语,却也没有移开自己覆在云上依之上的手。
云上依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沉静地摩挲着那些像是有些不规则的凹凸不平的刻痕,神色间,却不由自主地变得越发地复杂起来。
宁静,蔓延。
但就在秦沫阳忐忑到受不住地想要出言打破这份宁静的时候,在云上依的白色小外衫的一个小兜儿里,就响起了一阵急促而略略有些尖锐的铃音。
那铃音,让云上依像是被惊醒了一样,极其快速地从秦沫阳的手下将自己的手撤离,放进了那个响起铃音的兜儿里,拿出了放置在那里的轻巧的手机,连是谁打来的都没有看清就安在自己的耳边,皱着眉,道了一句:“喂?”
出乎云上依意料的是,电话那边传来的竟然是自家大伯的很是急切的声音:“依依,现在,即刻停止你所进行的一切活动,立马向着家里的方向赶回!”
然后,在云上依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电话,就那么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大概再怎么不知道轻重缓急的人,此刻都该已经明白了势态的严峻。
云上依这次连任何发愣的时间都没有,她将手机攥在了自己的手中,没有来得及放下,就那么转过了身,语速十分快地道:“秦沫阳,对不起,我现在大概必须要离开了!”
不待看清秦沫阳是怎么样的一个反应,云上依匆匆地便转过了身,向着厅内奔赴而去。
“。。。。。。”秦沫阳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任何的话语,他只是慢慢地、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手,其间神色不明。
孟彻昔他们看着云上依一个人就那么跑了进来,都不自觉地将自己的眸子瞪大了几分,还来不及询问,就见云上依一把扯过了她原本放在一旁的小包,唇瓣上上下下极其快速地开阖道:“家里有事,我先回去了。”
然后,她转身就又跑了出去。
徒留下他们几个坐在那里,面面相觑。
也徒留下,那么一个少年,呆在又变得像被世界遗忘了一般的庭院里,靠在秋千旁,一动也不动。
只,月光如水,径自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