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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贵客请上来观赏。”李云贵见缝插针拉住他们,快快说:“请。”
“不行!”藏在人群中假作围观的范离高声亮嗓:“你们这些骗子,还想骗人不成!”
他浑身发红,连步儿都摇晃,却将胸前佩戴的珍珠一把扯下,扔到阿鲁图伦面前,喝道:“这是冰龙,不是珍珠,你们害我,还想骗这些贵客?”
“冰龙?”前来西凉之前,阿鲁图伦已有耳闻,西凉境内一大特色,珠中含盅,中之必得重病。
为什么会这样,中原人也擅长西凉的盅术?阿鲁图伦迟疑了,更不解地去看凌霄。
无辜的凌霄将目光扫过这些人,突然心头一寒。
还没有想明白,但心底却不由自主地响起细小的声音在提醒着他,他慌了。
“冤枉啊,冤枉!”苏龙和李云贵等人马上喊出来,战战兢兢:“我们不知道什么冰龙,这可是大唐的至宝。”
“还想抵赖!这是西凉特有之物!”范离气极,竟将宝珠捏碎,果然,一只如蚊子大小的黑虫儿滚出来。
阿鲁图伦吓坏了,马上向后退,可是也已被咬中。
“拿,拿下!拿下这些人!”惊惧欲死的他哭丧着脸,难堪至极,要怎么活命他不懂。
就在此时,靠近凌霄的亲兵不由脱口而出:“糟了,跟咱们公主一样,她装病……”
“闭嘴!”大错已成,凌霄转身便瞪,已经晚了。代战的秘密,已经跳出来了,他藏不回去。
“什么,装病?”阿鲁图伦听得好清楚,又惊又怒:“为什么!?”
“因为她是露胸公主啊。”不怕死的亲兵好像中邪似的,竟当众大声无误地叫了出来。
这下,所有人的眼睛都往这儿瞟,全部吓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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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听见了;就算还不知道起因,很快也会去打听。微服私访;这么多百姓就在眼前,没人能关上他们的眼睛,掩住他们的耳朵。将来也许;更不能管住他们的嘴。
一传十;十传百;家喻户晓是迟早的事,泼出去的水;不可能收回。
“混蛋!”最刻骨的恨也代替不了它;凌霄被激得满眼是泪,抬掌就扇。
“唔。”力大如山倾,亲兵巨颤着喷出一口血;站不住了。
“是你!?”这一挠,竟碰巧将人皮面具也撕下,凌霄惊愕地看去,帽儿跌落,倒地的亲兵长发散开,娇美非常,她分明是个女人。
冤家路窄,竟是见过的旧人。
薛琪拧住秀眉,泪盈于睫,神情恨恨:“没想到是我吧?嗯?”
和魏豹一同潜入西凉兵营是前天的事,可是谁也没有她这么大胆竟亲身犯险。可她做了,一举成功。
就在这热闹的大街上,众人之前,她让代战永远也无法挽回。
这是为了薛平贵。薛平贵还活着,这个秘密她会保守。而他失踪也可能只有一个去处,就是西凉。
他为了代战扔下她,把她扔在火坑里,这是他欠她的债。没有代战,也许薛平贵不会那么惨,没有薛平贵,也许她不会那么惨。这又是一个连环,陷入复杂心情里的她别无选择。她难过,也为薛平贵难过,她对他还有幻想,她爱他,正如她所幻想的那样。
为了他,她很应该做些事。所以,她要代战先还欠他的债。
可是终归,这太大胆了,大胆到令人难以置信。
“我,我真的……”想的居然就做出来,如此真实,就连她自己也很震惊。倒地的薛琪摸着脸颊,抬眼搜寻人群,去找刚刚慑去她心神的人。
揭穿很痛快,却仿佛是被鼓动的痛快。于是,她一定找出是为什么。当眼睛停留在范离身上时,突然激动起来,将手去指:“你,咳,咳。”
说不完了,因为凌霄不允许。眼明手快的亲兵溜过去架她,拘住她。
“带她走!”凌霄嘶吼着,没有半分留情,再将手一挥,对准好多人:“还有这些,一并带走!”
这结果,全部中了。李云贵及苏龙等人互相对视着点头,口中却喊着:“冤枉啊,大人,为什么抓我们,大人,大人!”
被抓走只是第一步,要想知道西凉的机密,只有如此才最方便。薛琪既然在这儿,想必魏豹已经捷足先登,真想不到,他那样的人也有雷厉风行的本事。
他在哪儿呢?是一起还是暗中躲藏?薛琪这样不来救,是隐藏实力还是狠心?被兵丁勒住胳膊的李云贵扭身去看人群,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的影子在往后缩。
可惜被人挡住,脸看不到。李云贵再想动,就有人凶蛮地拧住:“干什么老实点!”
“是。”李云贵假装地连连点头,把眼睛转到另一边。
范离也被擒住,四目相逢,心有灵犀。吐蕃和西凉的婚事再无转圜余地,这是任务之一。接下来要打探清楚他们还想干些什么。
被抓走不是死路,而是转机。凌霄一直希望吐蕃主动提出退亲,这下总算可以了。
事态已经如此,再改变也只能更坏。
动武,惊得街上的百姓也跟着四散奔逃,可怜的人们乱成一锅粥,阿鲁图伦夹杂在其中,尴尬至极。被盅虫咬中身体已经开始发热,头晕目眩,他却还要顾着国体和尊严,撑得好辛苦。
“大人,大人!”终于,没有一会儿,阿鲁图伦倒了。被亲兵扶回去之后,浑身滚烫,不停地做噩梦。
他梦见,赞普总在骂,为什么找回这样的公主做他的女人,为什么这么蠢。骂到后来居然要把阿鲁图伦砍了。
“臣没有,臣不知道,不知道!”阿鲁图伦摇摆着双手惊醒,满身冷汗。
“大人,怎么了。”亲兵舍顿侍立在榻边,马上站过来。
“我要退亲,不,是咱们赞普要退亲!”阿鲁图伦拉住他,心慌手抖。
“退,退亲?”虽然在街上那幕是很震撼,可是就这样退亲,傻子也知道是为了什么。那不是和西凉真的把脸撕开,真那样,岂非太傻?
还是等等,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等?”听过建议,阿鲁图伦更急:“我能等到什么借口,你倒是快想办法!越拖越麻烦!”
的确是越拖越麻烦,从国王与王后的态度看来,他们也谨慎到了极点。
亲者痛,最震惊的是他们,最无奈的也是他们。最可惜的是外面都知道,而他们却是迟到的。
深悔残局已无用。恨也好,悔也好,都是马后炮。
王后坐在帐内,含泪揪住帕子,身旁的国王踱来踱去,是一团爆炸的火。
“大王,你别走了,你走得我心乱。”心痛得是刀斩斧凿,止不住她厉声唤。
“你心乱?孤王的乱就不乱了?你怎么当人母亲的,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外人告诉我。现在整个西凉都知道了!不对,马上吐蕃也知道了!”
“大唐都知道了,又怎么样。”王后马上说:“我管它谁知道,我女儿要活着!”
“废话,你!”国王很快更急:“谁不让她活了,现在是逼我去死,我怎么办,啊,我怎么办?我的脸全丢光了,我还要活呢,嗯?”
死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死解决不了的,才是真正的问题。
他们吵得如掀瓦烧房,身前跪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丽娜一直在哭,而凌霄低着头一动不动。纸包不住火,这是迟早的,但终究不想它来。
它来了,只好用命去挡,命挡不住,就只好躲。
可惜,没有人能容忍。不过须臾,国王与王后的责问紧跟而来,凌利非凡:“最该死的是你们,你们怎么活着回来了,代战私自出去,就是你们帮得忙!没你们,她走不成!”
“所以臣该死。”王后的指尖快碰到额上来了,凌霄侧身替丽娜挡住,仰视着展开眉头:“王后,这是我的主意,丽娜只是个丫头,她算不了什么,没把公主保护好,是我的罪过,跟她没关系。”
他的眼睛明净如月,决心可见一斑。到了紧要关头,他必须像个男人。
“哼,你扛,你扛得起吗?”王后心碎了,最信任的人瞒着她,骗她,让她无法提防,终致于此,她好痛:“我最信你,偏偏是你毁了她,凌霄,偏偏是你毁了她!”
“王后,对不起。”凌霄跪前一步,再次请求:“我的命你随便拿,只是有一条现在怎么办?”
报仇也好,处置也好,都是后话,现在怎么办。
不管结果如何,谁来替阿鲁图伦找个台阶,替西凉和代战找个台阶?
杀了薛琪,或者杀了抓回来的所有人,也只是让刀刃沾上血腥而已,就这么杀了她,也许反而更加论证事实。
所谓灭口,莫过于此。
“哼,本宫明白了。”王后眯着眼睛靠近他,近得很有压力:“薛琪是从大唐来的,自然是大唐的奸细,奸细诋毁咱们的公主,咱们公主受委屈了。”
“王后。”母亲为女儿找的借口,凌霄没办法说它不对,然而这样欲盖弥彰,管用吗。他深为忧心地揪紧了眉:“可是,公主她……”
这样盖能盖得了什么,她的伤确实存在,就算它马上好了,空穴无风,吐蕃也不能尽信。总归有这样的传言和阴影,一辈子笼罩。
“我不管,反正就是这样,马上将薛琪处死,让所有人都知道,代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从来没有,从来没有。”
“那你有没有想过,薛琪是大唐的人,杀了她,就等于跟大唐开战,跟它打我们拼了,可是吐蕃要是乘虚而入,我们怎么办?”站得最高的人心也最铁,国王始终要比她冷静,这种冷静,残忍至极。
“我管你怎么办,我只管我女儿怎么办。”王后压住胸口,脸已变得灿如红霞,她的心在疼。
“唉,不说了不说了。”内忧外患,国王也只能扔下所有去扶:“好了,求你了,你要是再出事,孤王真的完了。”
心想事成,想什么来什么,当他也采取拖字诀的时候,偏偏当晚就有事来。
在帐中养病的阿鲁图伦烧得昏天黑地口干舌躁,正想唤舍顿帮忙倒水,结果,眼前一点银光闪过,是刀袭来。
“救,救命啊!”不敢让它靠近颈边,阿鲁图伦手忙脚乱地抓:“救命!”
声音虚弱得连孩子也听不到,正当他感到绝望时,那黑衣蒙面人却欺身上来,被他挠中。挠下来一件硬物。
运气好,这么一碰,那人换招时不小心碰倒了榻边的溺器,随着声响,终于有人猫进来探看:“大人!”
“快,快救,救我!”舍顿抢步近前,只见可怜的阿鲁图伦倒向榻上晕了。
再醒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舍顿单膝点地,谨慎地说:“大人,大人?”
“唔。”阿鲁图伦很快意识到,赶快回他:“谁害我,谁要害我?”
“大人,大人别紧张。”舍顿即刻要他小声:“外边守着好多西凉兵,别让他们知道你已经醒了。”
“怎么?”阿鲁图伦不明白:“难道,是他们?”
“大人请看。”舍顿拿出一块银环状的硬物,交给他:“这是从大人手中扳下来的,您可识得?”
“对了,它。”阿鲁图伦立刻想起:“是那个蒙面人落下的,是我抓下来的!”
它是什么呢,很贵重的东西吗?看样子,也没有很值钱。可是看形状,却是……
“这是西凉皇族之物。”阿鲁图伦惊叹地用手摸,摸到终于确定,吓坏了:“刚才袭击我的人,是西凉的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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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重要;这是证据。有它,至少可以说明一件事。
“他们要杀我?”阿鲁图伦想得身儿发颤:“居然皇家亲自动手;哼,我好大的‘福气’。”
“不会的。”人在最虚弱时总不免胡思乱想,舍顿哭笑不得地安慰:“大人;两国交兵都不斩来使;更何况我们还没打仗呢!”
“你懂什么;很快就会了。”结不成亲家,自然是仇家;更何况;阿鲁图伦一旦安然回国,就等于平白带走这么重大的秘密,谁能甘心。
今后;不管西凉跟大唐的关系怎样,至少吐蕃实在装不下去了,这怎么办。
阿鲁图伦深深地焦虑着,当务之急是保命,可这条命要怎么保。
“要么拼,要么死。”舍顿太年轻了,只有二十多岁,他想得好简单:“大人,不如小人保你出去。”
“你这个傻子,真打出去是我们没理。”阿鲁图伦深感倒霉:“更何况我现在病成这样,你是扛我还是背我,咱们才几个人?”
不能打也不愿意死,恐怕也只剩一样,摊牌,兴师问罪,可这罪不能直着问。
阿鲁图伦想了一下,很快教他附耳:“过来。”
“是,明白了。”舍顿听得频频点头,惊叹不已:“您放心。”他让他怎么说,他就一定怎么说,就算把命玩了也要办到。
阿鲁图伦交待完了,安静地躺回榻上,闭眼睡觉,然后,舍顿跑出去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我们大人不行了,我们大人不行了!”
守在外边的老臣官很快紧步过来:“什么,怎么可能?”明明把过脉也看过气色,虽然病重,却绝不可能就这么死了,他不相信。
“快去请国王陛下,我们大人真的不行了。”舍顿眼泪汪汪地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