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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魂-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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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天眼中的神采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气氛安静的有些压抑,沈明媛几次努力想要调节,却不知要从何开口,只好在心中暗暗着急,爸要挽回哥哥的心,就该让哥哥知道他是专程赶来替他过生日的,还有那蛋糕……
沈明珏吃的饭菜并不多,却将媛媛切给他的一大块蛋糕一点一点吃了下去。
沈行天想起幼时,儿子常挑了蛋糕上的水果,将它们一块块从里面剥出来,她亲手做的精致漂亮的蛋糕往往被糟蹋的不成模样……
而如今,他一定以为蛋糕是媛媛做的,才肯吃完。若是知道是自己做的……他必定,一口也不会吃……
沈明珏安静的吃完那块蛋糕,对妹妹道,“这蛋糕味道不错,我很喜欢。”
沈行天心里一震,却见儿子抬手看了看时间,向着自己道,“爸,你们慢慢吃,我去接一个朋友。”
沈行天脸色微沉,却是发不出什么脾气,只道,“去吧。”语气里掩不住的疲惫。
沈明珏点了点头,抓起外套快步离开。
沈明媛有些心疼父亲,语气里颇带了些埋怨,抽泣道,“哥也真是……什么朋友比得上一家人一起给他过生日重要……”
沈行天看看沈明媛,欣慰她的懂事,眼睛却看着儿子离去的方向,苦涩道,“我知道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就如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表达他对儿子的愧疚与疼爱……
也许终其一生,他都要不回儿子的那份仰慕与信任……那是他应该得的,毕竟,他曾对儿子,何其残忍。
意大利,米兰,马尔佩萨机场。
刚从通关口出来,林君染就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机场人来人往,本是来去匆匆,这会儿却着实被二人吸引了视线。不片刻,竟有掌声迭起。
饶是再优雅的女子,众目睽睽之下被这样搂着也不免乱了分寸,精致秀丽的脸染红一片,心跳的厉害……
“沈……”她微微一犹豫,还是决定不挣扎,“明珏,你怎么了?”
沈明珏终于放开她,歉然一笑,却道,“找个地方,陪我说说话吧。”
林君染道,“好……”
就是在这一天,林君染从沈明珏口中知道了一些他不愿触及的往事,其实只是简单带过的几句话,却让她的心泛起真真切切的疼痛。
“所以……我还不知道怎么才能面对他……是不是很懦弱?”沈明珏笑,神色间却满是痛楚,“其实他也如此,明明是专程回来看我,明明亲手替我做的蛋糕,可他偏偏都不承认……”
如果不是玄叔告诉他,爸是不是要这样瞒他一辈子?
林君染道,“我只知道,沈伯伯是真心想要补偿你的。明珏,这根本不是什么大难题,你们需要的只是些时间。”
“但愿吧。”沈明珏沉默了片刻,看了林君染道,“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些,那是……一个你不曾接触过的世界。”
林君染微低下头,轻轻道,“我其实很开心……”
原文风:弃子
他一直是个很安静的孩子。
他记得,冉天将他带回来的时候,他极其自闭,总是带着惶恐不安的眼神,戒备的看着出现在他眼前的每一个人。
冉天对他很温和,他告诉他,他是他故友之子,一场变故,害他失去了九岁以前的所有记忆。
他信,因为他脑海里对过往的印象,只有一片喷薄的血雾……噩梦像一只无形的手,每每在夜半狠狠扼住他的喉咙!
他在梦里尖叫,哭喊。拍醒他的永远是一脸温和担忧的冉天,他抱着他安慰,甚至轻声细语的给他唱歌,哄他入睡。这一切,他做的轻车熟路,那时候他就想,父亲是什么样的?父亲他……是不是也和冉叔叔一样,会如此精心细致的呵护他?
慢慢的,他心里开始依赖他。再次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他,冉叔叔。
他的自闭需要如冉天这般耐心之人的包容爱护,仅仅半年的时间,他开始走出心底的恐惧,开始学会对每一个出现在眼前的人温和乖巧的微笑。然而内心深处,他告诉自己,冉叔叔是像父亲一样的人,没有人可以取代。
那一天,他坐在桌前乖巧的用早餐。佣人吴嫂对他抱有一种很矛盾的心思,她喜欢他的乖巧顺从,然而每每看着冉叔叔那样疼爱的将他抱在手里,浅笑的问他这一天过的快不快乐时,他总能在不经意间看见吴嫂感慨甚至隐隐不甘的神情。
他优雅的吃完盘里的吐司,蛋煎的很嫩,是他喜欢的味道。喝了第一口牛奶,他却微微皱了眉,眼睛望向一旁低眉顺目的吴嫂,他笑的一如往常般的安静乖顺,他不在意的说了句,“吴嫂,文风并不喜欢那么甜的牛奶。”
吴嫂却是一惊,忙抱歉的连连道,“对不起原少爷,我,我又弄混了您的口味。”
他很好奇,却不想惊到善良的吴嫂,便露出几分天真,不谙世事那般,问道,“吴嫂弄混了我与谁的口味?”
听着他天真的童音,吴嫂也在不经意间慢慢放松下来,不再紧张瑟缩,她忍不住抬眼看着他,心酸的感慨,“原少爷乖顺懂事,如果我们少爷有您这般讨老爷欢喜,不知能少受多少苦,多少罪……”说罢,下意识的抹了抹眼角。
那时,他的心里无端的生出几分恐惧。是啊,他忘了冉叔叔兴许也有自己的孩子,他现在对他那么好,让他那么依赖,可兴许有一天,他就不要他了……他,有自己的儿子……
吴嫂已经进厨房为他端来一杯纯奶,冉叔叔的命令,是要求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可是比起吴嫂,他更希望冉叔叔能多陪陪他……
他觉得他很快就会被抛弃。无端的恐惧就那样深深的抓住了他!
“啊,原来冉叔叔有自己的儿子……”他依然静静的喝着杯里的牛奶,一边笑笑说道。
吴嫂显然极其疼爱那位小少爷,在他面前少了几分拘束,神色慈爱,“小少爷自出生起就失去了母亲,他啊是我一手带大的。其实也很乖很听话,只是在老爷面前,总是倔强的像小兽一般……”
“冉叔叔一定很疼他吧?”他想,自己这样已经算是被冉叔叔宠着了的,可他分毫不想,也不敢在冉叔叔面前犯倔,他很怕冉叔叔就此不再喜欢他……
谁料吴嫂却深深叹了口气,眼角又似有了泪意,她看着他道,“老爷从来不曾像待您这般对待过小少爷……”
“是吗……”他心里腾地生出一丝希望,他将这丝雀跃压在眼底,只附和般的低低说了一句,末了又问,“那冉叔叔也哄他入睡吗……”
“老爷他……从来不曾抱过阿熠少爷,更何况是哄他入睡。”吴嫂幽幽的看着他,“您是第二个被老爷如此宠爱呵护的孩子。”
他叫阿熠?原文风喝完了牛奶,有些奇怪的问,“第一个被冉叔叔疼爱的,却不是冉叔叔自己的孩子吗?”
吴嫂眼底显出一片惊恐,只白了脸色低声道,“老爷不许任何人再提沈……”她突然闭紧了嘴,强笑道,“总之原少爷一直乖乖听老爷的话,老爷一定会一直那么疼你的。”说完她略显慌乱的收拾了餐桌,向厨房而去。
原文风心里小小的同情了那所谓的小少爷一把,开始思索该如何一直乖乖的不惹冉叔叔生气。
冉天再一次来看他时,似乎很满意他变得开朗起来,这一次过后,他便带他回了冉家别墅。在那里,他也终于见到了那个似乎不被冉叔叔喜爱的孩子。
冉熠,那个孩子有一双极其冰冷的眼睛。
射击、搏斗、各种力量练习……第一天,他被这整日排的满满的训练打倒,躺在训练场的草坪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没有人过来逼他继续练习,他身体一直不好,连自己也有些理所当然的优待自己。喘息过后,便坐起来看场中的其他孩子训练。
那是……在他看来极其惨无人道的训练。
那些与他差不多年岁的孩子,被分成几个小队,无论这一天学了什么,傍晚时分他们总是要相互拼搏,只有赢的那些孩子才有资格休息,而输的,没有食物,没有水,甚至还要接受惩罚。
就在他的眼前,几个孩子跪在地上,粗如手臂的棍子一下一下砸在他们单薄的脊背上……
而胜利的一方,终于得到休息的命令,却也只敢站在原地微微活动身子。
“原文风!新来的是吗?你有什么资格在一旁看着我们训练!”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冷傲着一张小脸,不抓紧有限的休息时间,却反而朝他这边走来。
原文风看着这个小小瘦瘦的孩子,他只有七八岁,眼神却已经冷冽的像刀子一般!身上的衣服因超负荷的训练早已被撕成条状,隐隐露出那一身青紫的皮肉……他的心里忽然一阵不忍,也不计较他的语气,只皱了眉看他道,“快去找人处理伤口吧。”
那孩子冷冷笑,道,“这点伤还能死了不成?”他以目示意远处正受罚的孩子,冷傲道,“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少受伤!而我们之中,没有一人能像你这般私自跑到一边休息而不受重罚的!”
那语气里满是敌意,原文风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他试着解释,“我以为累了自然能休息,况且也没有人管我……”
那孩子突然伸手一拳将他打倒在地,狠狠道,“就因为你受到如此优待小爷才看的不爽!你!要么仗着冉老爷的宠爱,让他免去你的训练!要么像这里的每一个人一样,认真投入训练!”
原文风本就是个文静秀气的孩子,却也觉得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打倒真是一件丢脸的事。嘴角裂开,火辣辣的疼,抬手一擦,果然见了血。他站起来,好脾气的没有计较,只看着孩子愤愤的眼神,温和道,“哎,快去处理身上的伤吧,我记得……晚上还有训练的。”
“滚!”那孩子显然一直脾气很大,根本不听他的话,转身扬长而去,声音依然恨恨传来,“要是做不出决断,就别再小爷跟前乱晃,不然小爷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原文风摸着嘴角的伤口苦笑,这个小孩!他在一瞬间立即做出决定!他要融入到他们残酷的训练中去!
“冉熠!”
等他走进那群孩子之中时,训练的师傅们终于罚完了所有今天拼搏中输了的孩子!其中一人的视线冷冷转向他,继而投到一旁比他早回一步的孩子身上,冷冷的喝出那孩子的名字。
原文风心里一惊,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向那叫冉熠的孩子身上。后者收敛起一副在他面前狂傲不可一世的模样,大声的回了声‘是!’然后,自队伍中走出,毫不迟疑的站到搏击师傅面前。
“啪!”一棍子狠狠砸到他背上!
原文风清晰的看到冉熠的身子狠狠一晃,然后在所有人的注意下跪了下去!
“所有人,立刻解散去吃饭!一小时后在这里集合!”他提着棍子看着冉熠,对场上众人下了命令。
原文风打定主意不离开,这个孩子,他叫冉熠,那么他该是吴嫂提过的阿熠,冉叔叔的孩子了……
出乎他的意料,被训练折磨了一整天的孩子一个都不肯散去,就在他眼前同时跪倒,一个看起来沉静内敛的孩子代替众人求情,“求师傅饶过少爷吧。”
“严憬末……”搏击师傅冷冷喊出这个孩子的名字,视线落在带这一队孩子的师傅身上,淡淡道,“你处理。”
“放开他!”跪在地上始终不语的冉熠突然从地上站起,转身以命令的口吻向准备对严憬末动手的那师傅道。
站在他身前的师傅毫不犹豫的一脚踢出,一下将那小小的身子踢出几米远。
原文风狠狠一惊,不敢相信有人会对冉家唯一的小少爷做出如此举动,周围噤若寒蝉,那些孩子毕竟年岁尚小,一时被眼前的场景吓到,跪在地上久久不敢出声。唯有那叫严憬末的孩子嘴唇动了动,却在他师傅的眼色下无奈的闭紧了嘴。
“难,难道……要陪着我一起受罚吗!”冉熠在不远处努力的支撑起来,手紧紧按在腰腹间,眉头紧蹙,却一字一字尽力说的清晰无比,“都……都离开……小爷不想在那么多人眼前丢脸!”
“其他人还不快散开!”严憬末身前的师傅喝道,顺势踹开跪在跟前的孩子,“至于你,既然嫌今天的训练不够累,立刻给我去那边做一百个单杠。”
场中慢慢寂静下来。
“怎么,你还不走?”搏击师傅看着忍痛重新跪在自己面前的冉熠,却对一旁站着不动的原文风道。
“他就是喜欢看别人笑话。”冉熠冷冷扬眉,即便痛到冷汗淋漓,依然是桀骜的模样。
“闭嘴!”棍子扬起,击落。底下除了一声极其隐忍的闷哼,果真是安静了许多。
原文风云淡风轻的跪在了冉熠身侧,道,“师傅,我不该在训练之时跑到一旁休息,该罚的人是我。”
“你……”
冉熠忍不住又想开口,原文风却刻意狠狠撞了他一把,将他的话音截下,继续很乖顺的认错,“冉熠是冉叔叔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弟弟,从今天起,不管他做错了什么,都由我这个哥哥来担。”
身旁的冉熠显然一怔,有了方才的教训却也不急着开口,只眼里突然充满了嘲讽,冷眼看着他玩什么把戏。
“他是冉家少爷,看到训练场上竟有人不听命令就顾自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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