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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这老太婆马上要断气了是吧,磨磨叽叽说啥呢。”
两老人正说着,却见淦伟文急匆匆地冲了下楼。
“出什么事了?”恽花芝连忙问道。
“我一朋友在医院病危,得马上赶过去。”淦伟文边说边冲出了家门。
“深更半夜的,再急开车也给我慢点。”淦光耀对着孙子的背影喊道。
淦伟文赶到医院时,霍涛早已在那候着。
“闵书华怎么样了?”淦伟文一见霍涛便忙问道。
“不行了,医院已开了病危通知单,”霍涛一把抓住要往病房去的淦伟文,“等下吧,他父母和妻子女儿在里面呢,在交待临终遗言。”
“啊?闵书华他有妻子?”淦伟文一脸的不相信。
“结婚快十年了,女儿都有六七岁呢,一直对外瞒着的。”霍涛推了推镜框道。
闵书华和淦伟文是同一个公司的艺人,不过闵书华进公司要早得多,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闵书华的名气不下于现今的淦伟文,是公司最值钱的金字招牌,后来慢慢被公司的年青人超越了,名气也一落千丈,可能心理上承受不了巨大的反差,便开始沉沦起来,吸毒嫖赌,放浪形骸。
淦伟文进公司时,闵书华虽算是公司的“开国元勋”,但已沦为三四线的艺人了,跟个跑龙套的差不多。可能是从淦伟文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闵书华对这个晚辈很是关注,想方设法的和淦伟文结识了,把自己在唱歌方面积累的技巧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淦伟文,并引导他如何在舞台上抢镜头,如何与他人博出位,时常告诫淦伟文要狡兔三窟,别一条路走进死胡同,霍涛就是闵书华介绍给淦伟文的。
不多时,病房里便传来呼天喊地的哭叫声,淦伟文霍涛一听知道闵书华肯定是要快咽气了,赶紧冲了进去。
参加完闵书华的葬礼,淦伟文很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情不自禁便给奚子恩打了电话,却没想到奚子恩和他父亲去外地采购草药去了。
闵书华的死主要是因为平时自己糟蹋身体的缘由,公司并没什么责任,再说闵书华在公司也没什么出镜率,大家该干什么仍干什么,他的死对公司来说插曲都算不上。
这天,出席了一场演唱活动,淦伟文开车回家,一路上想着闵书华的事,慨叹生命渺小,顿感人生百无聊赖,想着想着,淦伟文突然调转车头,向双桥县方向开去,赶到玉龙奚家村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
隆冬入夜得早,村里的夜寂寥无声,偶尔车轮过后传来一两声犬吠。这个时候,全村除了奚家宾馆那两盏指示灯亮着,剩下的就只有奚子恩窗户那盏灯了。望着奚子恩的窗户,淦伟文终于看见了那日思夜念的身影,那小子的生活出奇的有规律,这个时候照例是他健身的时段。
乡村的夜,寂静中透出一股温情;隆冬的寒风,无情中带着一种肃穆;窗户里灯光,孱弱中传递出一丝暖意。打开车窗的淦伟文,任寒风扑面的刮来,也不知是触动了哪根神经,情不自禁间泪流满面。
看着奚子恩熄了灯的窗户,黑窟窿咚的,淦伟文暗自发誓,奚子恩,就算是拚得一身是伤,我也要溶进你的生活,此生此世定要跟你绑在一起。
第十九章
春节前夕,淦伟文所在的公司受一家省电视台的邀请,举办了一场歌迷见面会,电视台将其组织成一场直播节目,出席的歌手既有像淦伟文这样的一线明星,也有过气了的昔日明星。
虽然在直播之前主持人和受访的歌手之间都通了气,但受现场气氛的影响,主持人时不时也会抛出一些考验临场应变能力的难题。公司派出的歌手身经百战,都是世故圆滑的人,主持人装作不经意间提出的问题自是难不倒他们,一些敏感话题或是不好回答的问题他们不是王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打哈哈应付过去,场面上应付自如。
公司里有两个歌手,名声也是如日中天,各自的歌迷都不少,在台上两人谈友情谈合作,笑语晏晏,侃侃而谈,观众听上去感觉这两人关系非常铁,铁似亲兄弟,其实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这两人哪是什么亲似兄弟,说是仇人一点都不过份,一直都在明争暗斗,不乏相互使绊子。台上好友,台下对手,淦伟文一旁听在耳里,甚是恶心,顿生厌恶之情,心里更加不由得在反思自己当初选择这条路是不是正确。
当主持人问及淦伟文情感方面的问题时,淦伟文原想着和公司里同仁们一样,说些官面堂皇的话,话到嘴边心念突转,回答得甚是诚恳。淦伟文一曝料,主持人喜出望外,穷追不舍,非要从淦伟文嘴里掏出些有噱头的东西。
“具体是谁,也不好细说,只是我可以告诉大家,他没在主持人刚才罗列的范围之内,其实他不是圈内的人,是个很普通的自由职业者。”淦伟文对主持人的追问打起了太极。
“三段锦先生,你和自己的意中人相识在什么时候,她有哪些方面吸引你呢?如果是普通的自由职业者,像你这样的明星,她不会感觉有压力么?”主持人笑问道。
“相识嘛,也不久,只有几个月的时间。爱是没有理由的,我觉得他各个方面都很吸引我,爱也是平等的,不存在什么高低贵贱,难道主持人还坚守着什么门当户对的老思想么?”淦伟文四两拔千斤。
“哪里哪里,你说得对,爱是没有理由的也是平等的,”主持人呵呵一笑,“不过,三段锦的保密工作做得真是好啊,怎么大家都没看出一点端倪来,这个时候爆料出来,是不是打算公诸于世呢?”
“不存在什么公不公诸于世的说法,我和他都是平平凡凡的人,我觉得谈个恋爱不是什么时事新闻吧。”淦伟文哈哈大笑地道,神态甚是俏皮。坐在边上的那些艺人脸上虽然都是一副笑语盈盈,心里却都在嗤笑,能耐,逞一时嘴快,别看这时你成了焦点,到时就知道实话实说会招来什么结果,偶像明星,怎么能把找到了对象的事随便说出来呀。
“你们平时在一起的时候多不多呀?像三段锦这么温和的人,应该很会哄女朋友开心的吧。”主持人随意似的问起。
“我很温和么?谢谢主持人夸奖,”淦伟文肆无忌惮地笑道,“我觉得爱一个人,哄也是应该的,在这里我要向大家透露个秘密。”
“哦,什么秘密?”主持人很会挑起观众兴趣,说话语气一惊一乍。
“大家应该都有听过我的新歌《想你并非我的错》吧,其实这歌是送给我那位的生日礼物,特意写给他的。”
最后淦伟文在大家的邀请下,现场唱了那首《想你并非我的错》,惹来尖叫声一片。
华东邻近的几个省电视台在春节联合举办了一场春节晚会,淦伟文被节目组列为邀请对象之一。为了录制节目,淦伟文去了晚会组委会所在地,本来想好好在节目中创新一番,没想到还没呆到一天,家里爷爷就打来了电话,说是他奶奶病危。
淦伟文一听奶奶病得严重,顿时乱了方寸,不管不顾的就要往回赶,宋政连忙向公司反映了情况,要公司拿掉淦伟文的节目。公司本想劝他留下来,继续做好节目的录制工作,因为组委会根本不答应公司临时换将顶上,但淦伟文状态很不稳定,只得忍痛失去了公司的这次宣传机会。
宋政怕淦伟文乱了心神,也不敢让他开车了,两人赶到家时,恽花芝已经被送进医院重症室,除了家里的几个雇工,守在奶奶病房前的亲人只有八十多岁的爷爷淦光耀。淦伟文看着这一幕,心里甚是凄凉,忍不住泪光盈盈。
“暂时安全了,也别太难过。”淦光耀见孙子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便安慰道。
“那几个家里的人没一个过来么?”淦伟文所说的那几个家里的人是指他伯伯叔叔和他亲生父亲。
“你堂姐打过电话问了下情况,你伯母说有空会过来。”淦光耀没什么表情地说道。
“平时不是都很担心奶奶的股份么,怎么到这时候了反而没个动静呀。”淦伟文不知道他奶奶已经订了遗嘱,把她自己的华鑫股份全留给了最小的宝贝孙子。
“你奶奶不是暂时转危为安了么,别看他们人没来,其实医院里发生的事他们都早已知道了。”
“你老人家心态还真是好啊。”淦伟文对他爷爷不冷不热地道。
“心态不好怎么能活到现在。”淦光耀仍是一贯的不悲不喜。
春节本是团圆日,淦伟文却不得不在医院呆了,奶奶就是他的天,在淦伟文眼里,家之所以成为家,那都是因为有奶奶在。
在万家团圆,烟花满天飞的日子,看着奶奶的睡颜,淦伟文很想和奚子恩打电话诉诉衷情,但想着这种日子跟人家聊心里的苦闷,坏了人家的心情,只有强忍住心中的思念,戴上耳机,一遍一遍听着自己的歌曲。
淦伟文春节没过好,一直在医院家里两头跑,累得够呛,让他没想到的是,奚子恩春节过得也不太顺,既受了惊吓又忙得不亦乐乎。
汪玉涵和昝素云老夫妻俩这年过春节突发心思,去了庆源的干儿子楚跃家,呆了个三四天才回来。回来不久,汪玉涵身体突然感到不适,上吐下泻,人一下子病垮了,躺在床上瘦成一把骨头,谁瞧谁都以为是将死之人。
好在家里有三个名医,不分日夜的在旁边诊断治疗,折腾了半个多月才让汪玉涵痊愈。汪玉涵毕竟是一百多岁的人,这一病,把奚楚汪三家人都吓得不轻,楚跃夫妇、汪致远、楚怀瑜、南世清、楚跃大儿子楚怀亮一家三口、奚子东全部赶了过来,天天轮番着陪侍,一直陪到汪玉涵病情稳定。奚子恩的姑姑舅舅姨妈那些个亲戚,听讯后也轮着来探望,村里那些老老少少时不时有上门来慰问的,奚家春节期间天天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濮夏莲这个没病的都差点被折腾出病来。
家里一下子增加了八九个陪护,把奚家住得满满当当的不说,吃喝拉撒也让家里的“后勤部长”濮夏莲颇费神,好在南世清的母亲姜克英听讯后时不时过来帮下忙,楚跃的妻子江美娟也灶前灶后的帮衬着,十几号人的生活勉强支撑得了。汪玉涵这一病,奚子恩昝行方昝素云三个医生跟着受了不少累,汪玉涵病情稳定了他们三个人也跟着瘦了一大圈,尤其是奚子恩,整个脸型像是被剐了两斤肉似的,瘦削得有点仙风道骨之风。
“现在老爷子病情稳定了,大家事都忙,早点回去上班吧。”奚成义见汪玉涵精气神都缓过来了,心想慢慢养着应该会没什么大问题,便劝大家回去。
“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和世清再在这陪侍几天。”汪玉涵的义孙楚怀瑜对大家道。
“没必要,让你们回就回呗,你是书城的生意有人帮你顶着,有你没你都不要紧,世清他不同啊,能耐大着呢,听说他公司没他就运转不灵呢,尽管放宽心,还担心我把汪太公的财产独吞了啊,我又没读过几年书,你这高材生就不用担心我篡改遗嘱了。”奚子恩白了一眼楚怀瑜道。
“你小子还是改不了这臭脾性,嘴巴里总没句正经的。”南世清笑骂道,知道奚子恩平时总喜欢跟楚怀瑜掐架,也很纳闷楚怀瑜怎么就招惹他了,难不成这么大个人还跟他争两个老人家的宠啊。
“表侄啊,你不号称神医么,怎么爷爷的病耗了这么长时间呐。”楚怀瑜取笑道。
“人有无赖和流氓之分,病也有个轻重之分。”奚子恩鼻子哼哼。
“你看看诊所里墙上挂满的锦旗,神医不是号称手到病除妙手回春的么,要不就是你这神医打了个七八折?”楚怀瑜继续调侃。
“隔行如隔山,你不懂医术的哪知道治病的难处所在,你汪爷爷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都一百多岁的人了,代谢功能减弱,器官功能衰退,能把他从黑白无常手里夺回来,我们就要念阿弥陀佛了。真要是什么病都能治,那这世上就没有人会死了,有那本事,我妻子也就不会英年早逝了,多少名医自己最后不也要到阎罗王那去报到么。”昝行方一旁面无表情地对楚怀瑜道。
楚怀瑜被昝行方一说,心里恨不得狠狠揍自己一耳光,有这老头在场,千万别招惹奚子恩,要不然那老头的眼光就会杀死他好几回,多少次了,就是吸取不了教训,真是白痴。
“这罪都是老头子自找的,谁让他胡吃海喝四处折腾了,瞧他那架式,好似八辈子没吃过好东西似的。人活到这把年岁,就应该跟山涧静潭一般内敛,静静地容纳,舒缓地流出,老骨头老心脏的,还能受得了黄河长江般的咆哮啊。你们几个也一样,平时也要注意这点。”昝素云对楚跃夫妇和奚成义汪致远他们道。几个年龄排在中间的老人听了,点头不已。
“元宵都过去十多天了,大家快回去工作吧,真要有个什么意外,我会及时打电话让你们过来的。”奚尊孔说道。
“你这赶人走还是咋的,别听他的,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只管住下,这么远赶过来,没日没夜的侍候,不是有情有义有孝心的人哪做得到,不像有些个人,家里人病危,脸都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