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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尊孔见儿子一副想憋又憋不住的高兴样,想了想也还是忍不住,嘱咐儿子顺路去看看自家的大哥,把兄弟间的矛盾化解下。
“除非他主动来道歉,要不然我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奚子恩一听提到大哥奚子东还是一屁股眼的气。
“什么叫井水不犯河水,再大的矛盾也割不断兄弟间的血脉啊,你哥的品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气得很的人,心胸哪有你开阔,你这个当弟的就让一步,不跟他计较了,你主动去跟他和好,不也显得胸襟宽广么。”奚尊孔好言劝道。
“你以为是哄小孩呢,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你老就别管了。”奚子恩很不高兴地道。
奚尊孔见儿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也没法了,唉了声气只得作罢。
儿子走后,趁操琰去书屋和汪老爷子下棋的档儿,濮夏莲把自己心里所忧虑的跟公公和丈夫说了一遍。
“我也是担心这个,虽说吧,恩不一样的地方我是知道了,但要真让他跟个男的在一起,好似有块石头堵在心里似的,透不过气来,以前我也就想,特殊就特殊吧,不就是当个单身汉么,当单身汉的人多了去呢,还真没考虑过他会找个对象。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段时间恩过得很是开心,从来没见他有这么开心过,唉,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奚成义愁眉苦脸地道。
奚尊孔没接他爹的腔,对自己老婆道:“你不是一直迷三段锦的么,他来过几次,你哪次不是乐得屁颠颠的。”
“这哪跟哪啊,我喜欢他是因为他的歌唱得好,长得也可人,跟恩的事可是两回事。”濮夏莲道。
“听说小淦的家境好得不得了,他家里人应该也会反对的吧。”奚成义又道。
“真要反对也没用,别看小淦那副柔弱秀气的样,脾气也是挺犟的,很有个性,不是那种容易服输服管的人。”濮夏莲很肯定地道。
“再说他爸爸已经死了,母亲早已出了家,家里对他上心的只有他爷爷了,”奚尊孔点点头道,“真要到了那一步,还真是没法子制止。”
“淦光耀是个很有霸气的人,摊上那档子事肯定会阻止他们的,到时咱们旁边扇扇风助助火势就行,相信应该有用。”奚成义对儿子儿媳道。
“要干你们去干,我是不掺合进去了,想想恩也活得不容易,三十几年来,哪有现在这么有生机,想着也怪可怜的,唉,老天真是没做好啊,可劲地折磨人。”奚尊孔叹气道。
“反正是别指望我能支持他,不说在村里抬不起头,就是在家里也很尴尬啊,怎么跟他相处,以什么姿态跟他相处。”濮夏莲烦闷地道。
“想那么多干嘛,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的儿子自己不体谅些还能指望别人对他好啊,人活在世上,哪有件件如意的事。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恩自己也不希望生个那品性,没法子啊,他一个年青小伙子,天天忙得出不了屋,养着我们一大家子老不死的,已经够委屈的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乐趣,总不至于狠心地要把它给剥夺掉吧。我们能活多久啊,往后的日子还不是他自己的,就忍心他一个人孤苦零仃的过一辈子,身边说个话的人都没有?”在药房捣鼓的昝行方扶着药柜站起身对那几个叽叽歪歪的晚辈说道。
“天菩萨啊,要是能让我儿子转变过来,就是让我现在去死也行啊。”听昝行方那么一说,濮夏莲忍不住眼泪水就要下来了。
“说那些没用的干嘛,还是听爷爷的,随他去吧,我们虽然不能支持他也别给他施压力,这不是还没向咱们摊牌么。”奚尊孔对濮夏莲说道。
“也只有这样了。”奚成义叹着气去书屋看下棋去了。
“夏莲啊,今天中午熬点山药排骨汤,你把这百合拿去放进去。”从药柜里拿出点干百合的昝行方对一脸黯淡的濮夏莲道。
“哎哟,那两个小子要是真在一起了,我死了之后也不知道谁能给他们弄饭吃。”濮夏莲接过百合很是担心地道。
“你个死老婆子,叫你不要提还要提,在爷爷面前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今天早上吃撑了吧,闲得没事做跟你那老姊妹们去拜你们的菩萨神仙吧,咕咕叽叽的烦死人。”奚尊孔对老婆瞪眼骂道。
奚子恩赶到庆源时,也快到午饭时间了。
淦伟文兴冲冲地推开包厢门,嘴里的奚哥都到喉咙口了,猛地竟然看到奚子恩正跟一个年轻帅哥有说有笑的,顿时心情大糟,大喝一声:“奚子恩。”
平地一声雷,那领路的服务员刚准备转身离开,被这一声大喝吓得肝胆儿一颤,心道,这位不是来寻仇的吧,怪不得戴个大墨镜。
第三十八章
奚子恩和亓奕铭被这突然的一声大喝,惊得一激凌。
“你叫魂呢,想把你哥吓死,不知道我老人家心脏脆弱啊,鬼叫鬼叫生生的把这优雅环境给破坏了,什么素质。”奚子恩夸张地按了按胸口骂道,那动作把一旁的亓奕铭逗得暗笑不已,不知这有趣的乡下郎中又耍什么把戏。
淦伟文气势汹汹地走近来问罪似的指着亓奕铭道:“这眼镜男是谁呀?”
“先把你那破眼镜摘下来,过气了的明星有谁会在意啊,进屋也不嫌黑,看得清人么。稍微讲点礼仪好不好,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混过来的。”奚子恩一副不鸟他的神态。
淦伟文被奚子恩一说,连忙把墨镜摘了下来,亓奕铭一看心里一惊,这位不是大名鼎鼎的歌星三段锦么,没想到在这会遇到他,而且还是奚子恩说的来帮他们买单的人。
“你好,我叫亓奕铭,是奚神医的病患,请问先生贵姓?”亓奕铭站起身来向淦伟文伸出了手。
“你好,我姓淦,淦伟文,奚子恩的男朋友。”淦伟文不冷不热地伸出手,跟亓奕铭握了握。
“白痴,朋友就朋友,干嘛非要加个男,谁看不出你是男的。”奚子恩嘴里说着手下偷偷地狠狠掐了下淦伟文大腿,这家伙是不是平时太惯着他了,怎么这么猖狂。
“不好意思,很想确认一下,淦先生就是三段锦吧。”亓奕铭客气地问,毕竟三段锦的歌曾经大行其道,读大学时很爱听。
“那是以前的事了,既然告别了歌坛就再也不是什么三段锦了,”淦伟文大大咧咧挨着奚子恩坐了下来,“你这是宰大象吧,三个人点这么多的菜,没有一样是便宜的,还没等我来就开吃,找我当冤大头呢。”
“你不吃拉倒,想请我客的人都排到北京□了。”奚子恩只顾优雅地夹着菜细嚼慢咽。
“真是可惜了,淦先生正红透半边天却突然激流勇退,害得好多歌迷都伤心呢。”亓奕铭一脸真诚地道。
“都成往事了,不提也罢,我身份已经转换了,就一公司打工的小白领。”见被自己待慢的人一直对自己这么彬彬有礼,可见人与人的涵养是很有区别的,淦伟文有点不好意思了,再说,就是长得再英俊漂亮,姓奚的郎中也不敢明目张胆带给他看啊。
“小亓啊,他跟你一个时代的,就叫他淦伟文就行,别那么客气,吃得不自在。”奚子恩笑道。
“行,那我就叫你淦哥了。”亓奕铭淡淡一笑。
“干嘛这么怪怪的看着我。”奚子恩拍了一下一副白痴地瞧着自己的淦伟文。
“真是别扭。”淦伟文莫明其妙地道。
“哪里别扭了?”奚子恩翻了翻白眼,以为这臭小子还在吃味他和亓奕铭在一起。
“明明看上去你跟小亓是一样大的人,干嘛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小亓小亓的,好似你是人家的长辈似的。”淦伟文嗤鼻道。
“废话,我比他大十多岁,不是长辈还是他晚辈啊。”奚子恩白了一眼道。
“神医医术深不可测,真是佩服。”亓奕铭感叹地道。
“佩服个啥呀,他那算什么医术,分明就是妖术,人的脸相不依岁月变化而变化,就是违背了自然规律,相当于修炼成妖了,简称人妖,”淦伟文转头又对亓奕铭道,“你这能吃能喝,能说能笑的,怎么也不像个患者呀。”
“难不成只有躺担架坐轮椅的人才算是病人啊,病也有个轻重之分,慢性与急性之分,少跟我耍嘴皮子,瞧着过得挺自在的啊,是不是公司的事很顺手。”奚子恩敲了淦伟文一暴栗道。
一听这话淦伟文立马蔫了,耷拉着脑袋道:“别提,烦死人了。”
一旁瞧在眼里的亓奕铭心里暗叹不已,没想到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三段锦原来是这么一个好玩的人,这情绪也换得太快了吧,都赶得上变脸演员了,真是不敢想像,被媒体宣传得锋芒毕露个性张扬的三段锦却有这小鸟依人般的另一面,还好自己的眼镜框牢靠,没被吓跌。
“遇上什么事了么?”奚子恩貌似无意地问道。
“哥,你就别干医生这行了,帮我打理公司吧,你当老总,我当你助理。”
“条件倒是挺诱惑人的,不过我一乡下郎中,能信得过?”奚子恩笑道。
“这世上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淦伟文翻白眼道。
“承蒙淦总抬爱,不才诚惶诚恐。”奚子恩眼皮子抬了抬。
“只怕是神医一改行,大家都要去淦总公司游行示威了。”亓奕铭瞧着两人倒是挺有趣。
“让你改行肯定是不可能的事,唉,我也只是发发无助的牢骚罢。”淦伟文很是纠结的样子。
“这一顿花不了你多少钱吧,干嘛愁眉苦脸的。我说……你究竟是烦些什么呀?”天天给你出点子,耗了我不少电话费,怎么就没一点成效么,还真是笨得紧。
“突然空降进公司,加上本人长得英俊如画平易近人,给人没什么威严感,下面有些中层领导没把我放在眼里,阳奉阴违,说句老实话,就是他们心里瞧不起人。”
“嗤,给自己戴高帽子倒是不用担心上税,平易近人?蒙三岁小孩呢。”奚子恩王顾左右而言他。
一旁的亓奕铭心里也嘀咕,平易近人形容你是不太合适,要不然以前怎么老传出和这个歌星不和与那个歌星反目,争风头争出镜,哪里就平易近人了,不过嗓子条件倒是没得说,音乐方面的才能也算是出类拨萃,人长得也挺帅……漂亮的,没这三点,只怕是搏不到那么多的粉丝吧。
淦伟文瞧出这两人的心思了,很是恼怒地道:“以前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都是公司为了宣传造势故意歪曲的,我可是本性善良的乖乖仔,也正因为怕呆久了会泯灭本性,所以趁早退了出来,不去趟那浑水的。”
“知道知道,你就别再往自个脸上贴金了,”奚子恩放下筷子道,“威严不是做秀做出来的,是干出来的,把精力认真投入到公司,慢慢适应了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起来。”
“这点我倒不是那么在乎,主要的是业务方面的事务烦心,财务方面我不懂,技术方面也是外行,销售也没接触过,下面厂子里的制造流程更是门外汉,真是一团乱麻,看样子又要害我失眠了。”淦伟文苦恼地道。
“这是你自己没找好立足点,卖菜的不一定要知道菜是如何栽种的,卖肉的不一定就是养猪的,人的精力有限,能样样精通么,不可能。你哥我算是聪明人能干的人吧,可也就只是在医术方面称一流,别的方面可说是鲜有成就,要不然我表弟他们怎么会说我是老古董呢,还是件不值得收藏的残次品古董。”奚子恩以他贯用的奚氏风格安慰道。
“神医说得有理,样样通样样松,专家专家,只有专才能成为家的。”亓奕铭心里道,这两人还真是登对,一个赛一个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嗤,两瓣嘴一张,有理的话谁不会说,现在弄得我焦头烂额的是下步该怎么走啊。”淦伟文苦着脸道。
看着淦伟文那愁肠百结的样,奚子恩心里很有点自责,他从一个光芒四射的明星转变成一个繁文累牍的职场人或多或少自己施加了不少影响,于是又劝慰道:“职场上的事我虽然不懂,但我以为你管事不如管人。”
“这话怎么说。”淦伟文凝神问。
“一个那么大的集团公司,要管事哪管得过来,我认为你只要抓好人事这一块就行了,事让有能力的专业人士去办,你只要抓好公司的人才管理就行。”
“有具体操作办法么?”淦伟文神色一振。
“是啊,有什么具体的好法子呢?”亓奕铭也很好奇,虽然奚子恩旁敲侧击淦伟文的话,是受操琰教导而提炼的,但如何去操作很是好奇。
“我自有办法,吃了饭之后再说。”奚子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上去这次来庆源他是早有准备。
“卖什么关子,不是诚心让人家着急么。”淦伟文嘟着嘴不满地道,一副十足的撒娇神态。对面的亓奕铭看在眼里全身发寒,这小子也太不把我这旁人当回事吧,一瞧那神态,就是瞎子也感觉得出他跟奚神医关系暧昧。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新官上任再怎么是空降的也得烧个一两把火,你不是要威风么,先隔山打牛把公司管理层的位子变一变。当然,动作不能过大,这件事还是要老将出马,等下小亓去医院检查时,我跟你回趟家,和你爷爷商量一下,你得请他老人家帮忙。”
“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