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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不晓得自己的舌头可以那么毒,说出来的话可以那么辛辣。
如果谁对自己说了那些话,她肯定也会恨对方一辈子的,一辈子都忘不了。
所以她不能怪他还记得,更不能怪他因此而恨她怨她。
她不该说那些话的。
可是她,不得不说;不得不伤害他。
因为他,必须讨厌她,他不能喜欢她,绝对不能……
“对不起。”宝儿对着新月,喃喃地说。
这句话,该对他说的,可惜他并不想听,她只好对着温柔的月亮说。
“我真的很抱歉,真的,真的很对不起。”她低语,嗓音哑哑的,有些控制不住的哽咽。
身后忽然响起几声狗吠,跟着,一只精神饱满的牧羊犬冲向她,在她脚边磨蹭。
她眨回泪水,蹲下身,跟狗狗玩耍。
“这是小可爱?”徐松翰低沉的嗓音扬起。
她没回头,依然逗着狗狗玩。“不是的,这是小可爱的儿子,叫小狐狸。小可爱也已经去世了,跟姊姊差不多时候走的。”
那年春天,她同时失去姊姊跟最疼爱的狗狗……
“你一定很伤心。”
宝儿一怔。是她听错了吗?为什么她觉得徐松翰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他为她感到难过吗?
但,不可能吧?他那么恨她,又怎会同情她……
宝儿正恍惚出神时,秦母端着水果盘来到院子里。“松翰,宝儿,吃水果。”
“谢谢伯母。”徐松翰挑起一片苹果,对秦母微笑。
“对了,松翰,你要不要留下来住一晚?”秦母热心地问他。
“不用了,伯母。”徐松翰回绝她的好意。“我马上得赶回去。”
“这样啊。那宝儿呢?”
“我坐夜车回去。”
“坐什么夜车啊?”秦母皱眉瞪女儿。“松翰不是开车来的吗?叫他顺道送你回台北不就得了?”
叫他送她?那怎么行?
宝儿吓一跳,连忙起身摇手。“没关系的,妈,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别麻烦人家。”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们都认识几年了,又不是陌生人。”秦母奇怪女儿的见外,转向徐松翰,笑(奇*书*网。整*理*提*供)问:“松翰,你不介意送宝儿一程吧?”
两秒的静默。
秦母或许没察觉到异样,宝儿可是完全感受到了徐松翰的迟疑。但最后,他显然还是决定在秦母面前保持风度,淡淡一笑。
“没问题。”
第六章
超尴尬。
跟一个冷淡的男人锁在一个车厢里,原来是这样一种僵硬的氛围,想找话来说嘛,明知对方不想理你,跟着沉默嘛,又觉得情绪纷乱,怎样也定不下心来。
宝儿不知如何是好。
她只有个念头——赶快下车!
“呃,我看你送我到火车站就好了,我自己坐车——”
“我答应过伯母平安把你送回台北的。”徐松翰冷冷打断她。
“没关系,我妈她不会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打破自己的承诺吗?”他转过头来,严峻地瞥她一眼。她顿时愣住。
“我会送你回台北。”他厉声重复,颇有此话题到此为止,不必多谈的意味。宝儿暗自叹息。
既然这样,她只好面对现实,强打起精神,熬过接下来度日如年的几个小时了。
她默默地看车窗外,默默数着一辆辆经过的各色轿车。
徐松翰打开音响,听音乐。
啊,是M。C。Hammer!宝儿惊奇地听着音响传出的饶舌歌。以前她就觉得徐松翰品味很怪,居然喜欢听这种快节奏、也不知道在念些什么的黑人歌曲,没想到现在还是一样。
对音乐的品味,他倒是一点也没变。
宝儿侧过眼,偷偷地觑他。
他没发现她在看他,抿着嘴唇,直视前方。
看着他那俊美又冷冽的脸部线条,她心一动。“我觉得很奇怪。”轻轻地开口。
他一动也不动,没表情。
她知道他一定听见了,继续说:“我记得你以前对电影没什么兴趣的,还常常笑我为戏剧疯狂,怎么现在会变成一家电影公司的老板了?”
他没答话,下巴抽动一下。
“你爸爸应该有很多其它事业吧?我听说他在日本生意做很大的,开了好几家饭店跟餐厅,还投资很多上市公司。”
“没想到你的消息倒挺灵通。”他讥讽地撇唇。
“你一定不知道,从前几天你出现开始,就成为八卦的主题了吧?片场里每个人都在传,连八卦杂志都在捕风捉影。”
“八卦杂志?”他挑眉。
“他们把你们父子俩描写成传奇人物了,说你在日本娱乐圈很有影响力,说你爸爸——”宝儿蓦地顿住。
“说我爸怎样?”
“这个嘛,呃……”
“怎么不说了?你不是一向最多话的吗?”他嘲弄她。
她瞪他,一股气涌上来。“他们说你爸本来是黑道大哥,后来才漂白投资正当生意的。”
“是又怎样?”
“什么?”宝儿怔住。
她以为他听了肯定会生气,至少也会极力否认的,没料到竟然只是这样淡淡地承认?
“如果真是这样,你打算跟日本警方告密吗?”他闲闲地逗她。“我可不晓得他们会不会理一个外国人。”
“我才……才不会那么无聊呢!”她胸口窒闷。“就算你爸真的是……黑道,也不关我的事。”
“你知道就好。”
对话又卡住了。宝儿好懊恼,为什么她要提起这么敏感的话题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说的对,她是不识相。
她咬住唇,不悦自己的失言。
她不说话,反倒是徐松翰幽幽扬声。“既然你那么不客气,打探我爸的背景,那我也有话想问你。”
她一愣。他居然主动问她话?“什么事?”
“我听田蜜说,你之所以会到她身边当助理,是因为你以前闯了个很大的祸,是她救了你。”
宝儿闻言,身子僵住,脸色发白。
田蜜……都告诉他了?可恶!她干么那么多嘴?
胸口一波波情绪的浪,激动地起伏,宝儿紧紧拽住座椅边缘,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徐松翰察觉到她不安的心情,转过头来,深深看她一眼。
“听说,你曾经拿刀子差点刺伤一个电影制片?”虽然看出她不愿提起这件往事,他还是提了。
她倔强地咬住牙关,一声不吭。
“田蜜说幸好她刚好经过,阻止了你。那个制片很生气,坚持要告你,是田蜜好说歹说替你求情,他才肯放过你。”
“为什么做那种事?”他逼问。
“你管不着。”她阴郁地瞪他一眼。
“无缘无故,你不会想拿刀子刺人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别问了!”她怒了,瞪视他的明眸烧起火。“就像你说的,无缘无故,我的确不会拿刀子砍人,是我不想告诉你为什么,可以吗?我不想再提起那件事,而且那也不关你的事!”
他沉默两秒。“我知道了。”
她无助地看着他的侧面。他生气了吗?她方才尖锐的话语刺痛他了吗?
她旁徨地绞着手。“你自己说的,我们不是朋友,既然不是,你又何必管我的事呢?”
他凛着下巴。
气氛又再度沉寂,冷冷的,足以让一个人从头到脚都结冻。
宝儿咬着牙,一时不知所措,想再说些好话,却拉不下脸,只能跟他一样,端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偷觑他拿起耳机,戴在耳边。
“哪一位……田蜜啊,有事吗?”
是田蜜!
宝儿胸口一震,愣愣地听着身旁的男人跟自己的老板说话,不由自主地揣测着他们对话的内容。
似乎是田蜜热情地邀请他参加一场社交宴会,而据说一向讨厌在公开场合露脸的他,竟然很认真地考虑着。
“……好吧,看在你面子上,我去。”
他答应了。宝儿心一沉。
“明天见。”徐松翰挂断电话,取下耳机。
她看着他,情感终究违背了理智的命令,涩涩地开口。“我以为你很讨厌在公开场合露面。”
“谁说的?”他冷嗤。
“你真的要陪田蜜去参加宴会?”她追问,话一出口,便想咬下自己的舌头。
老天!听听她问话的口气,简直像个充满醋意的护妇嘛。
他却像没听出来,只是转过头,很冷很淡地扫她一眼——
“不关你的事。”
四月的台湾娱乐圈,很热闹。
数年前淡出影剧圈、嫁入豪门的玉女明星爆出丈夫外遇的消息,轰轰烈烈地闹离婚;当红的少男偶像跟少女偶像谈恋爱,粉丝大加挞伐;长青本土剧一拖再拖,拖到观众受不了,抗议信瘫痪官方网站……娱乐版天天有新消息,乐坏最爱追逐八卦的记者跟影迷,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正是这一桩——
来自日本的电影公司老板跟美艳女星的热恋绯闻。
以田蜜近年走红的程度,她的感情生活受瞩目是必然的,不过能让所有电子跟平面媒体铺天盖地抢新闻,还是得归功于绯闻的男主角。
俊美至极的年轻电影大亨,充满传奇的色彩,为了追求田蜜不惜舍弃以往低调的作风,陪她在公开场合出双入对。
光是他神秘的来历、丰厚的身家,就够写一连串追踪报导了,更何况他本人还长得超级帅,击垮一堆号称情圣杀手的男演员。
也难怪近来各大版面,全是他跟田蜜的照片了……
徐松翰手一甩,将秘书送上来的几份报纸全都扫到地上。
他起身来到窗前,点燃一根烟,慢慢抽着,眼神阴郁地望着窗外。
都怪他一时冲动,答应了田蜜的邀约,去参加那场见鬼的社交晚宴,从此便让台湾的狗仔队盯上,再也摆脱不了。
更诡异的是,那些狗仔的嗅觉一个个灵敏得像雷达,每天将他的行踪掌握得清清楚楚,只要他一出门,不论上哪里,都可以看见他们在各处埋伏。
尤其他跟田蜜约会的时候。
他忍不住要怀疑,或许是田蜜故意将他的行踪泄漏出去的,故意将两人约会的消息透露给那些记者,借着大炒绯闻提升自己的名气。
果然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他咬着烟,冷冷地撇嘴。
若不是她还有些利用价值,他早把她给踢到一边去了,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自己黏上来的女人。
叩、叩。
小泉优子推门进来,手上捧着一叠卷宗。
“社长。”她恭敬地唤。“这是您要的资料,还有,您交代我查的关于那个电影制片的背景,也已经查到了。”
“是吗?”徐松翰眼神一亮。“快拿给我看。”迫不及待地伸出手。
她微讶异,很少看见老板如此沉不住气,默默地从卷宗里抽出一份黑色文件夹。“他是香港人,在华人电影界很吃得开,这是他的资料。他这两天刚好在台湾,也很想拜访社长,社长需要我安排跟他见面吗?”
“先等我看过资料再说。”徐松翰比个手势,示意秘书下去。
小泉优子点点头,离开他的书房。
他捻熄烟,立刻打开文件夹,迅速浏览。
汤尼周,这几年在两岸三地很活跃的一个制片,很多卖座电影都跟他有关系,八卦绯闻也不少,据说不少女星都暗中跟他有一腿。
徐松翰深思地眯起眼。
这名字是他费了好一番工夫,才从田蜜口中套出来的,宝儿差点刺伤的,就是这个男人。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那时的宝儿,虽然只是个小演员,可是因为在某部得奖影片里表现出色,正是即将要闯出一点名号的时候,为什么会闹出这种事,自毁前途呢?
这个汤尼周,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徐松翰静静地思索片刻,按下内线通话键,吩咐秘书——
“打电话给汤尼周。”
“宝儿,我来了!”
这天下午,卢映苓在宝儿的安排下,笑嘻嘻地前来片场探班,还带来一盒盒亲手调制的料理,收买剧组人员的心。
忙到肚子饿得慌的工作人员,正苦着脸对着凉掉的便当,陷入吃与不吃的两难情境里,见到她带来的精美料理,欢呼声此起彼落。
“太好了!宝儿,你的朋友真够义气,做的东西又好吃。”
“对啊,以后要她常来嘛!这样我们就有口福了。”
“听到没有?我多受欢迎!他们还叫我以后常来呢!”卢映苓眉飞色舞地对宝儿说,好得意。
“你以为他们是喜欢你啊?”宝儿泼室友冷水。“他们是嘴馋,想吃你带来的食物。”
“那更好啊,表示我做的东西好吃嘛。”卢映苓呵呵笑,身为餐厅主厨的她最爱听的就是别人对她手艺的称赞。“瞧你自己还不是狼吞虎咽的?”
那倒是。
宝儿捧着好友特意带给她的炖牛肉饭,笑了。“真好吃!”
“你喜欢就好。”卢映苓拍拍手。“好啦,现在可以办正事了吧?前田圣也在哪里?”她左右张望,只见庭院草地上剧组人员三三两两散坐着,却没见到本片的男主角。
“人家可是男主角耶!当然是在屋里吃饭啦,哪那么辛苦跟我们挤在外面吃便当?”
“那他吃什么?”
“也是便当,不过比这高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