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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然对人家一见钟情,当然要想办法掩饰自己坏的那一面。
“算命的,你招子不亮呀,这位姑娘你也敢诓。”熊勇挥挥拳头,恶声恶气的威胁。
算命先生尴尬的说:“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四爷的客人,嘿嘿……冒犯勿怪、勿怪。”
谁都能得罪,就是外号叫天王老子的宫四得罪不得呀。
虽然说他是准备狠敲这位富贵姑娘一笔没错,不过人家他的面相和测字可都是真的,没有假呀。
“他骗我的?”她惊讶不已,“真的吗?”
“当然啦。先说不收钱帮你算命,然后虚言恐吓让你心有畏惧,求他指点迷津消除厄运之类的,这时候是你有求于他,他当然能狮子大开口,狠敲你一笔了。”
“原来如此。”潋夏傻傻的点着头,如果他不说破的话,她真的会相信他而拿出银子来期望破姻缘耶。
“这种江湖术士的话你也听,被骗活该哪。”宫四一脸遗憾的说:“啧啧,全部的家当都穿上身了,不是呆子就是傻子,难怪全城的骗子都想来骗你了。”
这么招摇,难怪人家把她当目标,就连他都觉得这种笨肥羊不宰可惜!
“熊勇,把银票还给这位姑娘。”
他立刻将银两还给她,“下次眼睛放亮点,不是每天都碰得上像四爷这样的大好人的。”
她接过了银两,有些狐疑的问:“你帮我讨回来的?”他是个恶霸不是?可是却连续帮了她这些忙,让她没有傻傻的让人家骗走银子。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他潇洒的一笑,“姑娘,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这么光鲜亮丽的在城里乱晃,又是外地来的,难免有些不识相的地痞想趁机欺负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知道了。”她感激的看着他,心里想着:这人倒真是个大好人,看样子旁人都误会了他。
“你脖子上那串假的明珠还是拿下来,免得又冲撞了一些不识货的笨蛋,要是引来麻烦就不好了。”
财不露白这道理都不懂,被骗被抢都活该呀。
潋夏下意识的模着夜明珠道:“我这南海明珠是真的,颗颗都有拇指大且毫无缺陷,是我爹送我的十六岁生辰礼物。”
宫四哈哈一笑,“姑娘,我家里是开当铺的,东西是真是假我一看就知道,这夜明珠是假货。”
“八成是人多,给人掉了包去。”熊勇接口猜测,“你也真是倒霉。”
她狐疑的说:“不可能的,这珠子我戴得好好的,怎么可能被掉包过?”
“你不知道这些人手脚快得很,要在你身上换什么东西容易得很,撞你一下,真货就成了假货啦。”
“或者是你爹弄了一串假货,再不然就是他也被人骗了。”宫四一脸可惜的说道:“这要是真的,起码值个两万两白银跑不掉,真可惜。”
“怎么可能会是假的?”不会吧?她戴了这些年了,从来也没人说过她的明珠是假货呀。
她其实也不确定究竟有没有被人动了手脚,毕竟她真的给那群骗子撞了一两次,说不定真的在那时候结掉了包。
“这样好了。”宫四一脸诚恳的说:“我家的铺子在这里,干脆过去请朝奉看一看,真假立辨,或许是我看走了眼也说不一定。”
“好吧。”潋夏没什么考虑的就答应了,毕竟这个四爷这么好,帮她把被骗走的银子追了回来,又揭破了算命先生的好计,实在没道理想害她才对呀。
于是潋夏便跟着他们到当铺里去,脱下了颈上的明珠给朝奉。
“四爷,这串珠子真是极品哪。我当朝奉三十多年了,可还没看过这么纯净、圆润又晶莹的明珠。”
宫四微微一笑,“这么说是我看走眼喽。吓了你一大跳,不好意思呀。”
潋夏接过明珠,放心的说:“没关系,你也是为我好。”她微微一福,“今晚多谢你帮忙了,谢谢你。”
“不用客气,小事一桩而已。”他笑咪咪的回了礼,大手一挥,“熊勇,送这姑娘回家,免得路上又遇到了什么歹人。”
她本来想拒绝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再过几天就要回京城去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错过了实在可惜,不如想个办法留下来,多接近他,然后想个办法把自己嫁掉。
“多谢。”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留下充满魅力的一笑。
宫四噙着一抹微笑,他最喜欢这招以小鱼钓大鱼,一百二十两换两万两而且他一毛钱也没花到,这生意真是太划算了。
他先归还她受骗的一百二十两,骗取她的信任之后,再用掉包的手法换走她价值连城的明珠。就像他常说的,有便宜不占是笨蛋,有呆子不骗那就是白痴了。
“四爷。”朝奉笑嘻嘻的捧着那串明珠,贼笑道:“轻轻松松,偷天换日。”
原来刚刚他假意鉴定,早已将潋夏真正的夜明珠给掉了包啦。
第三章
“啊!”宫四猛然从床上翻身而起,骂了一句,“他妈的!”
“少爷。”婢女珠宝放下了手里的绣棚,轻笑道:“要学做斯文,这三个字是不能说了。”
最近少爷发奋学做好人、充当斯文,宫家上下是一片祥和宁静的读书气氛,可惜的是先生迟迟请不到,所以大家只好先跟着朱先生学数数了。
“发了噩梦吗?”她拿着绢子,坐在床沿轻轻的擦拭着他那一头的冷汗。
“什么怪梦,莫名其妙到了极点。”想想也觉得好笑,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可他做的这个怪梦他可从来没想过。
他梦到一名貌美无双的银衣女子前来指责他,说他不该戏弄她的女儿潋夏,又说他为人太坏,所以要惩罚他,叫他今后都只能做个老实人,半分谎话都说不出口,再也不能骗人。
“是吗?不过是个梦而已。”珠宝笑着说:“喝杯茶吧,也该起床上账房了,朱先生已等了好些时候。”
“这阵子做了乖学生,很有长进呢,脾气也好多了,看样子少奶奶很快就能娶进门了。”大家都知道四爷发奋做人,为的是想把风华才女杜小笙骗……不是,是娶进门。
“你真是个好丫头。”他笑嘻嘻的摸了她的脸一把,“可惜嘴巴再甜,薪俸我也不加的。”
“嗄?”珠宝一脸狐疑的说:“少爷,你说什么?”
“没有!”他连忙掀开棉被,假意穿鞋子掩饰尴尬。真要命哪,他不过是心里想想而已,怎么随口就说了出来?
谁知道这只是倒霉的序曲而已呀。
“四爷,早呀。”朱八一见他出来,立刻迎了上来,“咱们今天要先对账,还是要先学写数?”
“当然是先对账啦!谁知道你这个猪头精不精细,有没有给我短了百儿干的。”他瞪大了眼睛,猛然的住了口,接着又解释,“我是说先办了正事,写数不急在一时。”
“小的也是这么想。”朱八吓了一跳,今天四爷的脾气忒大,说话这么冲呀,他还是小心一点免得把他惹毛,他就麻烦大了,“那我们就先对账吧。这账清清楚楚、条理分明,我一说,四爷你就会懂了。”
“谅你也没那个本事搞鬼……”他连忙捂住了嘴,“我是说相信你。”
但话又不受控制的逸出,“才怪,这全天下我只相信我自己,谁信了你们这群猪头,迟早把家产败光……”
“四爷,”朱八一脸茫然的说:“你今儿个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说起话来显三倒四的?
宫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怪事。”怎么今天这么古怪,很多话他根本来不及控制就冲了出来,似乎是他想到了什么,嘴巴就自动的说出来。
“一定是昨晚没睡好,待会歇一歇就没事了。”
虽然他这么说,但心里也忍不住觉得奇怪,究竟他是怎么啦?
等到他在赌场里出了个小乱子的时候,他马上警觉到事态严重了。
原来他今天下场摇盅,一连开了十六把大杀尽闲家,大赚了一笔。
输得一塌糊涂的赌客们大嚷道:“见鬼了,哪有道理连开十六把大?”
“怎么不可能哪!这骰子灌了水银,别说连开十六把,就是要连开三十二把都不是难事。”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反而是他自己杀猪似的鬼叫起来,摇盅一甩就冲了出去。
熊勇呆了一呆,才嘿嘿一笑,“四爷今儿个心情不错,居然跟大伙开起玩笑来了。”
大家很赏脸的嘿嘿笑了几声,可是心里还是老犯嘀咕。
“哪有这种事!”宫四扶着院里的老松大口大口的喘气,浑身都是冷汗,“不可能的,一定是我自己心神不宁才会胡说八道。”
他想到梦里的银衣女子,她说:“从今以后你再也说不了谎、骗不了人。”
“不可能!”他捶着树干,大叫了几声,“昧着良心说话很容易,骗死人不偿命是我的拿手绝活呀!”
他的家产不就是靠威胁逼迫、利诱恐吓外加骗拐谎欺得来的吗?
他全身上下最自傲的,就是他这张厉害的嘴和使坏的心眼哪!
宫四定了定神,深吸了几口气,“在我面前的……是一棵、一棵……”他英俊的面孔扭曲着,双手紧紧的抠着树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道:“是一棵……松树!
“哇!”惨叫声响彻了宫家的前后院,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呀。
“潋夏妹妹。”长得略微福态,身高不高的卫士贤有些口齿不清的喊,“怎么,你又要到哪里去了?”
“别跟着我啦。”潋夏有些不耐烦的说:“怎么不去找彩乔玩去?”
这个愣头愣脑的表哥还真是烦人,她是很喜欢到姨妈家来玩,可是就是受不了这个三心二意的呆表哥。
朱彩乔是姨丈的外甥女,从小父母双亡一直住在卫家,跟卫土贤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他一直很喜欢她,也不介意她对他一点都不客气,甚至是有点凶的呼来喝去。
每年都会到姨妈家住个三四个月的潋夏,也算是跟他们一起玩大的,彩乔这人有些小气又爱计较,她对卫士贤没兴趣,却也不许他对潋夏太好,常常在她面前使小性子,让她觉得有些受不了。
每次她来,卫士贤就开始跟着她打转,百般的讨好她,叫她潋夏妹妹,听得她浑身不自在直打哆嗦。
“彩乔妹妹在学弹琴,不许我去。”他可怜兮兮的说:“跟着潋夏妹妹也一样。”
“那怎么会一样?”她轻蔑的哼了一声,“我又不是她。”
“一样都是妹妹呀。”他跟在她身后,“潋夏妹妹,你又要到月老祠去呀?”
“关你什么事?”她才不是要去月老祠,她是要去找人晦气。
可恶呀可恶,她那珍贵的南海明珠呀!居然在她面前,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骗走了。
亏她还以为宫四是个大好人!呸,分明是只披着羊皮的恶狼,坏透啦。
她前两天还为他害了相思,真是不划算哪。
在她的旁敲侧击之下,她知道了宫四这人当真是个鱼肉乡民、为非作歹的恶霸,坏事干了不少,每个人一提起他的名字又是愤又是恨的。
可是他却在闹元宵的时候帮了她这么多忙?
正当她搞不清楚,摸着明珠发愣时,居然给她看见了系着明珠的线并不是原来的金线。
她价值连城的明珠被人掉了包,而可恶的是她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
“当然关我的事呀。”卫士贤理直气壮的说:“潋夏妹妹去月老祠求姻缘,实在太笨蛋了。
“你嫁给我,就不用去求月老啦。”
“嫁给你?”她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他,又哼了一声,“我嫁给你干吗?”
“嫁给我好呀。”他扳起手指头算道:“又不愁吃、又不愁穿的,每天我给你捏捏腿、捶捶肩,冬天给你暖被窝、夏天给你扇凉呀。”
她一脸好笑的挥了挥手,“免了免了,你这副尊容我从小看到大,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嫁给你?哈,没门儿。”
“咱们又不是小白菜,要新鲜干什么?”卫士贤唠唠叨叨的说:“咱们要当热乎乎的油条,天天黏在一起才有趣。”
“随便你要当小白菜还是油条,你找彩乔去,我没空理你。”她转身出门,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卫士贤撞了一鼻子,还含糊的叨念着,“不当油条,当麻花卷也行呀,总之是用不着新鲜,又放得久嘛!”
潋夏妹妹嫌他不新鲜,彩乔妹妹又嫌他难看,娶娘子怎么这么麻烦哪。
东风吹动了宫家高高竖起的旗帜,旗帜上绣着神态勇猛的雄狮和展翅俯冲的苍鹰。
竖着扬威旗杆的石坛旁围了一些愁眉苦脸的男子,交头接耳的对着虚掩的朱漆大门指指点点。
“滚你的!庸医!”
熊勇一手拎着个背着药箱,满脸淤青的大夫往外一丢,喝道:“回春医馆呢,来了没?”
“在这呢。”江大夫脸上的五官全都挤在一起,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