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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儿-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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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她不会要吃它吧!

苏玉娘娇媚的撩撩发,玉手往腰上一抚做出挑逗动作。“仙子,你舍不得一只鸟吗?它和宝珠孰轻孰重,相信你不难作出选择。”

呵呵,仙禽的美味……想想都垂涎,恨不得一口吞了它。

“我不是鸟,是喜鹊、是喜鹊,你们怎么老是搞不懂两者的不同,我是报喜的鹃儿。”虽然它看起来像乌鸦。

小喜在枝头上跳来跳去,啁啾地发出不满声,它戒慎地离蛇妖约一丈远,小心提防她倏地攻向自己。

“呵呵……是鸟是喜鹊又有什么分别,到了我的肚子只是一团肉泥,我会慢慢吐出你一身羽毛,让你留点遗物在人间。”她仿佛猎物已经到手,得意地掩嘴轻笑。

“哼!你休想吃了我,瓶儿主人才不会让你这只臭蛇横行霸道。”笑得真难看,一张血盆大口。

她抛了抛媚眼娇笑,“哪儿臭了,你来闻一闻呀!我这身香粉可不输百花,迷得你心眼儿都醉了。”

“你……你坏蛇、恶蛇,想引我过去好一口吞了我,我才不上当。”小喜怒冲冲地拍拍翅,对蛇妖是又畏又恨。“瓶儿、瓶儿,快收了她,不要让她危害百姓。”

世上妖物都该灭绝,免得它们四处流窜害人,吸食人的精魄以壮大妖身。

“啐,瓶儿是你叫的吗?要喊我主人。”没大没小的嚣张鸟。

它一点也不把主人放在眼里的发出嗤音。“少啰唆啦!你不想救大胡子吗?再拖下去,他虽痊愈了也会留下病根,三天两头犯病痛。”

“大哥……”一提到心上人,瓶儿的神色为之一变,口气也不再像先前的和悦。“蛇妖,我等着宝珠救人,再不给我,休怪我动手行抢。”

礼不成,兵戎相见。

“呿!就说你们神仙不守信用,才说要满足我的需求,这会儿倒是翻脸不认帐了,没了仙鹊就取不回宝珠,你自个看着办。”两者之间,她一定要得到其一。

“喜鹊仍天上仙禽,不是尔等能动之,你快快交出宝珠,我尚能饶你一命。”她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苏玉娘冷哼一声,化为蛇身爬上更高的树梢。“不拚一拚怎知死活,我苏苏也不是好惹的。”

想要她的命可不简单,蛇最滑溜了。

“你……不知觉悟的孽畜,留你何用。”她不能再姑息养奸了。

瓶儿朝手心吹了口气,化气为云雾,它由小渐凝成一人得立的云团,承载着仙子往上飘浮,御风而行。

“你……你会飞……”蛇妖惊慌地颤了一下,将身子往茂密的树叶里藏。

“你忘了我是天上仙只,腾云驾雾不过是我们往来仙乡的工具罢了。”就如同人间的马车,便于来往远路。

“你……你别过来,不要过来,不然我要对你不客气了……”苏玉娘张开血口,龇咧着森冷长牙。

“这是我想对你说的话,接招吧!”由不得她留情了。

瓶儿站在云层上对四周的花草树木施法,它们一下子像活过来的人似,扭动树身和叶办,一朵朵开得鲜艳的花儿像在跳舞,鼓噪,呐喊地发出细碎声响。

以为躲在树上就能万无一失的蛇妖惊骇地尖声大叫,因为她盘身的大树正在摇动,无人拉扯而自弯的树干低垂落地,再突地一弹让她几乎跟着飞起。

她怕极了,想找个安稳的地方躲藏,可是不管她爬行至何处,眼前的草木总会竖起一道绿墙,阻止她的去路,想再后退,盘旋而起的花朵有如旋风,不断拍打着蛇身。

真是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她完全被困在自己所熟悉的山林之中,任何有灵性的生物都与她作对,她慌得六神无主,眼神顿花。

霎时,清香一阵近身,她还没意会到发生什么事,腹部突地受到重击,她吃痛的惨叫一声,一颗血红色的珠子顺喉一出,飞跃至半空中。

一瞬间,所有的树木都回复原状,野花万朵齐落一地,草长迎风抖落霜白,万物平静得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只柔腻小手顺势接下宝珠。

“不要再害人了,苏苏,潜心修行必成正果,少则百年你就可修成人身。”望她好自为知。

毫不感激的青花蛇怒目横视,扭动着丈长蛇躯往林间深处而去,一溜烟便不见踪影。

瓶儿将宝珠小心收妥放入怀中,宽心地吐了口气,让解除危机的喜鹊飞停在肩上,轻抚鸟羽露齿一笑。

顺着山路往下走,她的欢喜明显可见,层峰叠翠都不及她脸上灿如金阳的笑靥,纤足轻快踩着碎石小径,不见先前的愁眉苦脸。

她笑着一路和喜鹊嬉闹,一戳一啄地互相取乐,不意撞到一名路过女子,她惊呼一声想上前搀扶,迎面而来竟是血花溅起的银光。

“你凭什么得到他?他是我的,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中抢走他!”

瓶儿为之一怔地看着手背上长长的一条血痕,有些迟顿地不解为何会飞来横祸。

当银光再度落下时,她猛地回神一闪,水眸圆睁地看向姿色不俗的女子,十分纳闷她因何一脸妒恨,怒满双目的欲置自己于死地。

“你必须死,有我无你,黄泉之下见阎王。”恨花比人娇,蹉跎红颜老。

“等……等一下,我又不认识你,干么要我死?”她才不见阎罗呢!他凶得很,最爱训人。

梁玉紫冷笑,眼露残酷。“你不该与修罗走得亲近,他是我拜过堂的夫婿,除了我以外,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拥有他。”

“修罗……咦,谁呀?好像在哪听过……”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夜修罗,‘闇’组织的一流杀手,也就是你口口声声唤的大哥。”她冷讥的扬起唇。

“喔!是大哥……”呃,不对,他几时娶妻了?居然瞒着她。

“受死吧!狐蹄子,勾引我丈夫的女人都得死。”一柄弯刀如圆月划下,直取她咽喉。

唉!世人怎么都爱动刀动剑。“刀是两面刃,伤人又伤己,你何苦看不开,大哥的心若是向着你,你又何必出手?情海之深深似海,无涯无际苦相随。”

赶着回去救人的瓶儿不与她缠斗,她摘叶成舟顺草滑行,一泄如洪的滑下山头。她想着若真有其事,一定要大哥给个交代,他怎能一手摘两花,大享齐人福呢?

一刀落空的梁玉紫诧异自己竟会失手,再看瓶儿居然身怀奇技,刹那间她的心一空,不知为何而来。

她真的想杀了她吗?就算杀了她他就能爱自己吗?

两行泪顺颊而下,风吹不干的泪珠晶莹如露珠,不断地洒落叶片上,复而滴入泥土里,她心痛得忘了怎么痛,兀自在风中伤心。

不远处,一道踽行的身影慢慢靠近,将黑色大氅披在她肩上,惯于守候的叶半月依旧守在她身后。

“快快快,小心点,不要发出声响,弄好了就赶快走,别再耽搁了。”

几道偷偷摸摸的身影沿着墙蹑足而行,十分兴奋的绯红了小脸蛋,这边弄弄、那边摸摸,绑着可爱小花旋髻蹦蹦跳跳,一如顽皮的孩子。

三名双颊红通通的小女童摇身一变,竟成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容貌清丽娇媚,一身肌理胜雪赛霜,美得叫人目不转睛,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可是没人敢斗胆上前攀谈,因为美娇娘身侧立了三个脸色不佳的男子,他们的长相不恶却散发慑人气势,不怒而威,一字排开造成极大的威胁感。

“嘻嘻,瞧见了没,我写上自己的名字,以后我就可以永远在人间,不用担心菩萨叫我回去了。”做坏事的感觉真是太有趣了。

“傻瓶儿,别笑得太开心,要是被月老听见,咱们就完了。”笨死了、笨死了,做贼还不知分寸,想被活逮不成?

“净水,你还不是在笑,眼睛都笑眯了。”还好意思说她。

“哪……哪有,我只是高兴我们分开了十四年又能重逢,忍不住会心一笑嘛!”看到青莲和瓶儿,她的笑意就止不住。

“呿!借口。”她是会心一笑吗?根本是咧嘴大笑。“对了,我刚才好像有看见绿柳的名字在上面,她旁边的人偶上写着——赵玉尘。”

“真的吗?我以为她会跟我们一样,爱上风家的男儿。”毕竟是她们弄掉的宝珠害风家骨肉分散,理当由她们以身偿还。

“风家的老四叫什么名字?”真好奇。

“风什么……呃,风住尘啦!我家大捕头老挂在嘴上,害我想忘都忘不了。”他还有意无意地暗示她,要她利用仙术寻人。

瓶儿惊呼,“两人的名字都有尘字,好巧喔!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哎哟!谁打我?”

好疼呐!她的脑袋瓜子又不是石头,任人捶打不痛不痒。

“你们两个说够了没,要是月老酒醒了,我们谁也走不了。”

经清冷的青莲一提醒,两人脖子一缩的露齿干笑,动作飞快的将姻缘簿放回原处,三人如来时悄悄从月老祠的侧门开溜。

而另一边,等着心爱女子的风家兄弟在凉亭中促膝长谈,除了在兄弟乍见的那一刻激动得流下泪外,在相累数日后已恢复平静心情,一如从未分散过般融洽。

“明王爷?!”是他?

“我在千发老人身边蛰伏多年,打探到的消息便是这个名字,他有可能是灭我风家的幕后主使者.”

风寄傲沉吟地一视满脸胡子的三弟。“你去探过虚实没?”

“去过几回,但没找出什么线索,不过……”风怒雷顿了一下,眼泛困惑。

“可是什么?”风护恶趋前一问,生怕听不仔细。

“明王爷有个傻瓜儿子,看来二十出头,心智却不足七岁,让我越看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十分眼熟。

“也许小时候到我们家走动过吧?不必放在心上。”当务之急是找回四弟和小妹,旁的事物先放一边。“对了,你已有妻子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要仙子为妾?”

对于大哥的问话,风怒雷眼一眨的说道:“我都忘了有这码子事,谁说我有妻子?!全是信口开河的谬语,我全无记忆。”

“你……你还真是无赖呀!这样也能赖掉。”真是服了他。

风怒雷伤愈之后,果然什么都忘个精光,唯独心爱的女子未忘,因此喜极而泣的瓶儿得以留在人间,不必随菩萨返回紫竹林。

其实他什么都没忘记.只是假装记不得了,避免他的小女人一再追问他有无妻子。

当年他确实和梁玉紫拜过堂,缔结盟约,但在二拜高堂之际,他突然抽剑刺向无缘的老丈人,堂上一阵大乱,婚礼也在慌乱中匆匆了结,所以两人并未真成夫妻。

黑眸微漾起一丝笑意,低视手中半截白玉瓶,谁说神仙不会耍赖,瓶儿怕他当真忘了她,留下分身刺入他掌心之中,叫他想忘也忘不了。

在考场上,这叫作弊吧!夹带答案好增加过关机会。

“大哥,我饿了,快做几道好菜来尝尝,我要芙蓉蟹、豆腐金饺、蒜泥白肉、腌松鱼、三丝馄饨、柴把肥鸭,板栗红煨鸽、香瓜八宝鸡盅……”

“你呀!真是吃定我了……”

笑着摇头的雷厨子挽起衣袖,准备让贪嘴仙子吃顿满汉大餐,大火一生油倒下锅,滋滋地散发出饭菜香。

番外篇美味的关系

乌云层叠,大雨沥沥,破庙里,两人四只眼睛对峙着,目标是堂中散发余温的火堆中一只烤兔子。

小乞丐似的脏小子拨了拨正滴水的前额刘海,垂涎的咽了一大口口水,悄悄挪了挪,稍稍靠近了火堆,仅在瞬间水似乎全蒸发了,还其一身干爽。

满脸胡碴的男子微皱了皱眉,暗忖是自己看花了眼。

“想吃?”冷冷的音调响起。

小乞儿头点得快掉了,目光不离烤兔子,伸手抹了抹嘴边的一丝透明液体。

“自己抓。”他是杀手,不是善心过剩的奶娘。

小乞儿嘴一扁,难过得像快哭了,破庙外匆地雨势加大,狂风几乎快把屋顶掀了。

男子捧起整只烤兔子,故意忽略小乞丐期盼的视线地凑到嘴边,大口一咬,他听到小乞儿喉间失望的咕噜声。

奇怪?这兔肉怎变得涩干无汁,肉里淌出来的油份也腻人,难吃!是烤过头了吗?可看它表面金黄略褐的光泽明明是恰到好处啊……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小乞儿的一声惊吼响起时伴随巨大的喀卡哗啦声,一道瓦砾夹杂雨水的“瀑布”当头灌下,男子心惊还来不及反应,却突见那小乞儿竟不要命似的往瓦砾雨中——正确来说是往自己扑身过来。

小小的身躯缠住他的,两人向外滚了好几圈,瓦砾咚咚咚地掉了一地,扬起的尘土很快地就让雨势给压下,原本的火堆上堆着小山似的破瓦残块。

“呼,好险好险,差点就救不到你了。”小乞儿说的是他手上拿的那只咬了一口的烤兔腿。

男子冷哼了哼,以为对方不自量力的妄想解救他,这堆瓦砾看似惊人但实则无法伤他分毫,不用他扑过来他自己也会以轻功退开,还不会搞得像现在一样狼狈,两人躺卧在泥泞地上,沾了一身脏。

“起来。”

“不行了、不行了,我饿得头昏眼花,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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