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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顶楼贵宾服务是一种荣耀,只有高阶服务生才有资格上来。他的制服浆烫
得笔挺,骄傲挺立在门外恭候。
「哈罗,早。」门缓缓拉开,一位东方佳丽探出脸来。
服务生愣住。
女人漾著甜艳入骨的笑,全身只围著一条被单。他的眼滑向被单最上缘她半
露的酥胸,咕嘟!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女人全身上下摸了一摸,似在寻找什麽,他著迷地随著她摸索的动作一起移
视。
「喂,拿钱来。」女人找钱未果,回头喊。
又向他要钱!门内响起男人的嘀咕,下一秒钟,女人腰间多了一条古铜色的
铁臂,头顶多了张黑脸。
另一只手臂从她身後探出,拿了五元纸钞给他。
「谢谢你。」
服务生呆呆看著贵宾。他们向来形象端整、刚正威严的贵宾,此刻全身只套
著一条长裤,而且还看得出来是很匆忙穿上的,连拉链都只拉了一半,怀中还
搂著半裸艳女。
「你可以走了,我们会服侍自己。」贵宾蹙起浓黑的眉。
「是,是。」服务生连忙把眼光从艳女身上收回来,接过小费。
God !一生能够抱一次这样的美人儿,真是死也不枉了。
美女对他眨眨眼,淘气地娇笑。噢!他全身骨头都酥了……
砰!餐车被拉进去,门当著他的面摔上。
「下次别衣著不整的去应门。」毕洛简洁有力地命令。
咦?醋劲很大哦!他这三年到底受过什麽惨痛的遭遇?不然怎会三年前冷冰
冰的,一副巴不得早点赶她走的模样,三年後却宝贝得不得了,连一滴滴都不
许露。
婉儿笑吟吟跟在他後头,偷拎车上的东西吃。
早餐很快移到阳台前,地上铺了一条桌巾,两个人席地而坐,开始野餐起来。
晨阳方探出头,暖热投进落地窗里。婉儿喝一大口牛奶,满足的叹了口气。
「你今天有什麽计画?」他问,坐在她身後,把她夹在两腿中间。
「下午要去参加我朋友的毕业典礼,你呢?」
「九点要到纽约办事处去。」毕洛想了想。「你要一起来吗?」
找她去看他的办事处没有什麽意义,然而,他想让她看看他曾工作过的地方。
「好啊。」反正她待会儿也没事干,太早回饭店还不是和老爸、老妈眼对著
眼。「昨天的海报说你擅长Bankinvestment,「银行投资」,银行投资是做什
麽的?」
她俯身拿起远端的牛角面包,被单下滑,露出一边蓓蕾,绯红鲜嫩的诱惑,
又惹来他一阵毛手毛脚。
「不要闹我,我好饿。快说!」婉儿把他覆上的大手打开。没填饱肚子之前,
拒绝提供任何福利!
毕洛只好放开手,但长指仍然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游移。
「银行投资就是……」他低头咬了一口她手中的牛角面包,换来她的抗议。
「我拿一笔钱,把它丢进银行里,过一阵子,再把它转到其他银行,转来转去,
就这样。」
「嗯!」婉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知道,所有人都认为美丽的女人没有
脑袋,我以前一直不服气,但是你的解说充分让我体会到这种挫折感。」
他笑了出来,低头咬她香肩一口。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某间银行需要资金,或者某间银行想集资投入某
项计画,便向我这种人调款项。我评估之後,认为可行,就把钱投进去,赚取
之间的利息、汇差或投资红利,等情况稳定了,再把钱抽出来,转移到下一个
目标去。」方才那一口让他尝到她的香甜,他的唇在她肩上流连,不忍离去。
「道理和玩股票一样,只是我玩银行。」
婉儿点点头,听懂了。她学著茱莉亚罗勃兹在凤凰片中的架式,用充满鼻音
的语调问他:「所以,你不建东西,不造东西,你只玩那些可怜的银行?」
他又笑了。「我宁可这麽想我贷款给银行,让银行贷款给需要的公司,去帮
我建东西和造东西。」
「那你有没有一楝很大的办公大楼,里面有一间很大的公司,大楼上还挂著
一个很大的招牌,写著「某某集团」或「XX财团」?」她拿火腿喂他一口,剩
馀的自己吃掉。
「抱歉,甜心,我是个体户,不需要很大的办公大楼,挂一个很大的招牌,
取一个很威风的名字。」他遗憾地拍拍她头顶。
「你就坐在家里把钱转来转去?」
「看来你对我的职业有歧视。」他不甚满意的看著她。「我只需要一间小办
公室,里头坐几个人帮我处理杂务就好。」
「那太不气派了,你毁了我公式化的梦想!你一定得是个大财团或大企业家
才行。」她抹抹眼角假想的泪。
「嘿!小姐,我在许多主要金融城市都有办事处,勉强也该算我过关吧?」
毕洛抗议。
他的表情就像小男孩捧著机器人,向心爱的小女朋友献宝,非要她说一句好
看不可,婉儿忍不住大笑。
「哦,可怜的宝贝,我伤了你的心!」挺身吻了吻他的唇,少不得又被他抓
住,来一场热呼呼又彻底的接触。
哇!她连忙把被剥掉的被单拉回胸前围住,龇牙咧嘴地恐吓他。「离我远一
点,我有「早餐气」,没吃完早餐之前脾气都很糟。」
这男人平时西装笔挺,道貌岸然的模样,看不出来这麽好色。
「你呢?你平时都在做什麽?」他懒懒撩动她的散发,暴露更多香肩来让他
侵略。
「嗯……」这是个好问题,婉儿很努力的开始想。「我做过售车小姐。」在
她老爸公司打工。「饭店柜台小姐。」替她外公尽一己之绵力。「拍过广告。」
她老妈推不掉人情,陷害女儿上场。「替立委发传单。」她外婆家族属意的候
选人。「目前是无业游民。」故事结束。
「听起来很有趣。」他很仔细在听,边听边点头。
「怎样?你有什麽临时工要介绍给我吗?我的工作能力不错哦!」她笑得很
狐狸,回头咬住他的下唇。
「将来或许有机会。」他乘势给她一个深深的吻。
就在这瞬间,婉儿明白,今番重会仍然只是一次偶发,他并不打算留她。
说不出来心头是什麽感受。不可否认,她有些怅然,却也有著更多的释然。
她还不够了解毕洛,没有与他天长地久的准备,她也不认为他有。或许,这
样会是最好的结果。
「先说好,到时候我可要有劳保、公保、健保、各种保,而且服务满两年就
要拿终身俸。」她怕他反悔似的,连忙开出自肥方案。
毕洛温柔看著她,胸中泛涌的情绪如此异样,几乎让他不适。
这样剔透琉璃心的女孩,真舍得放她走?
可,不放不行啊。他们对彼此的感觉来得太突然,发展得太迅速,才短短两
次相见而已!他们都没有足够的信心为对方付出自己。
再放她走一次。这次或许就是结局了,也可能是永远的开始。
「没问题。」唇温存贴上她额际。「赶快把早餐吃完,我带你去看看以後可
能要服务满两年的地方。」
「可是昨天那票记者说你要转回欧洲去了。」她好奇道。
「所以我才说,「可能」。」
「你是欧洲人?你看起来有华人的血统。」
「不是华人,是西伯利亚人。」他倾身为自己倒一杯咖啡。「我母亲来自西
伯利亚,或许混到一些蒙古人的血统。」
「原来如此。」她就觉得他的五官有东方人的影子。「西伯利亚……那你一
定天生不怕冷。」
这是什麽逻辑?
「你是中国人,你天生就会舞龙舞狮吗?」他啼笑皆非。
「你很没有绅士风度耶!怎麽可以毫不容情地指正你的女伴?」婉儿柳眉倒
竖,拿小泡芙砸他。
他反手接住,塞进嘴里。
「对不起,对不起。」这时候要懂得识时务。
「啊!那是草莓泡芙,你吃掉我最後一个草莓泡芙!」婉儿尖叫。
攻击他,为泡芙报仇!
她反身扑到他身上去,抓住他的肩用力摇撼。吐出来!吐出来!
低沉的笑声在毕洛胸腔里滚动,他紧闭著唇,直到泡芙吞下去才松开。婉儿
发出第二声愤怒的尖叫。
缠斗中,被单早就失去蔽体的功能,飘散在她腰际。她坐在他小腹上,不甘
心地去掰他唇瓣。
毕洛太谦逊了一些。他的办事处虽然不是独门独楝的气派大楼,也很登得上
台面了。
毕氏办事处位於曼哈顿商业区,该楝大楼高二十九层,他买下第二十八层。
婉儿终於发现,他喜欢高。住饭店也住得高,办公室也买得高。
从电梯走出来,公共区域的采光明亮,壁面漆成粉黄色,挂著几幅名家画作,
角落摆上一个古董花瓶。虽然是很典雅的装演,商贾气息全都淡去,空气中却
有一股隐匿的气氛,让人不由自觉放轻脚步。
婉儿皱了下鼻梁。连工作空间都和他一样孤傲,生人匆近!
毕洛看见了,坏心地捏住她的小鼻头。
「我好像永远无法让你满意。」用捏的还不满意,他再低头咬她下唇一口。
「噢!」婉儿痛捂著唇瞪他。「你是不是被哪个吸血鬼附身没告诉我,想乘
机吸走我的灵魂?」
「吸血鬼不偷魂魄,那是撒旦的工作。」
婉儿警告地瞪他一眼,又四下打量起来。
毕洛说得没错,他并没有替自己取个辉煌气派的大名。办事处入口在右侧,
用一扇厚重的实心桧木大门与公共区间隔开,门正中央雕著一个浅刻的图形。
婉儿偏著头研究半晌,发现那是一个天蝎缠绕著魔羯的符号。
「天蝎座!」她如临大敌,退後一大步打量他。「你是天蝎座的?」
「你相信星座?」他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
「一点也不,我认为那是一堆唬人的鬼话,等公车的时候看一看就成,不过
我独独讨厌天蝎座的人。如果你是天蝎座,最好离我远一点。」她先把丑话说
在前头。
「为什麽?」他不急著进公司了,耐心地盘起手,和她忤在电梯间聊起天来。
「因为我认识一个天蝎座的人,非常可怕,我怀疑她是因为星座书上说「天
蝎座的人很宿命」,她就跟著宿命;星座书上说「天蝎座的人如何如何」,她
就跟著如何如何;而很遗憾的,星座书上的天蝎座没有太多好话,不外乎善妒、
记恨、爱恨分明、有仇必报;而且最最最最悲惨的是,星座书告诉她,天蝎座
和我这型的人不合!」这简直是一种超级无厘头的感觉!她就这样莫名其妙被
人家嫉恨,还被人在背後戮了好几刀。从此以後她告诉自己,够了!她再也不
要跟任何天蝎座的人深交了。
「可怜的女孩。」毕洛宠爱地轻拍她脸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嗯?」
他簇拥著她走向大门,探手轻轻推开。
浅淡的交谈声、电话响、键盘敲击声溢入电梯间。他揽向婉儿腰际,示意她
往内走。
婉儿抗拒他的牵引。「等一下,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不……」
毕洛乾脆低头吻住她。太吵了!
婉儿察觉一股怪异感,推开他,慢慢转过身。
打开这扇木门後,视野更是豁然开朗。零阻隔的一百坪空间,竟然只散坐著
五位员工。
在寸土寸金的纽约,这五个所拥有的工作空间近乎奢侈。OA隔板提供适度隐
密性,每张桌上都有电脑,和各式完整的设备。
婉儿发现到此处与其他公司行号的不同。这五个人,没有一个看起来像普通
办事员。他们看起来都有一种独当一面的自信。
而此刻,这份自信正被一种滑稽的表情摧残著,彷佛刚踏入门的不是他们老
板,而是一个从天而降的火星人,怀里揽著一只外星怪物。
婉儿看著他们那种目瞪口呆的表情,忍不住想恶作剧。要看是吧?
「亲亲,你的办公室好大哦!」她又用那种黏黏蜜蜜的鼻音说话了,曼妙的
体态扭摇在走道间,一缕香风随著俏影飘落,其中三名男员工被迷得色授魂予,
眼睛都发直了。
她慵懒地娇笑,一只手臂勾住他腰後,整个人几乎挂在毕洛怀里。
老板抱美女,跟异形爱上唐老鸭一样。五个人继续怔呆,连电话响了都没有
人伸手接。
毕洛在她背後暗推一把,示意她不要胡闹。
婉儿把手缩回来,娇嗔的睨他一记秋波,走到落地窗前。
「哇!亲亲,看看那片大落地窗,我敢打赌,从这里可以看见全世界!」婉
儿捂著胸口轻呼。
大家更呆了。老板不但带美女上门,还是胸大无脑型的?
毕洛看著爱将们那副被火星人入侵的表情,险些笑出来。他平时真的有这麽
拒人於千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