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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凯特皱着眉头。
”不让你睡着我不放心。“
凯特苦笑，她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办法瞒过夜星毒辣的眼睛，一有什么不对，夜星可不会心慈手软，只好老老实实地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不到十五秒，脑子里就有一股剧烈的昏眩袭来。
”好烈的药性！不行，这么倒下去，我双手可是会被扯断的。“凯特这样想着，让自己支持着不倒下去。但她看到四个角落的绳索悄然绷断的时候，她就再也支持不住了。
朦朦胧胧地，她又恢复了意识，这让她的心里一宽，这说明他还活着。感觉到手腕的伤口上传来布的摩擦感，说明伤口已经被包扎过。
”我昏了多久？“
”大约十分钟。“
时间不很久。但看到自己的境况，凯特不免又好气又好笑。
自己大字形仰面朝天，衣物被撕扯得很凌乱，很明显已经被彻底搜查过，一些小工具和药物已经被拿走了。对于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并不在意。她真正觉得实在太被人看得起的是：自己身上的所有重要关节和肌肉群，都被撕开衣服在皮肤上直接缠绕着总数起码超过６０条那种细线，线头被分散在四面八方。如果自己真有什么不轨，哪怕只有随便一条线发挥作用，自己也要终身残废。
”还有平拉的线？你以为我能潜地吗？“
”别乱动就不会有事。放心，我们干杀手的，信誉向来比银行都好。“
”这是什么线？“
”这是我们一个成员制造的，他称之为纳米线。“对手已经不可能伤害自己，但还是退到一定距离之外的夜星明显松了一口气，”防水防火，号称是生平力作。就连我们老板，看到这东西也脸色发青呢。“
”那你也不用把我绑成这样子吧？“不要说反击，凯特连动都不敢动。
”安全第一。你吃下去的东西里除了昏眩药还有遥控式的塑胶炸弹。现在应该贴在胃壁上了吧？那东西王水都消化不了。“
听完这句话，凯特脸都绿了。不过夜星似乎还不过瘾。
”你身上还有十五个地方贴了同样的塑胶炸弹，譬如说脚心、腿窝、腹股沟、肚脐、腋下、后脑、肩胛之间的脊椎骨之类你的手不好够但又感觉不错的地方。如果你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吓着了我那脆弱的幼小心灵，我手一抖，就会按下起爆器的哦。“
凯特脖子不动，让自己的眼珠子往夜星的方向瞟，却看见夜星把一个控制器抛来抛去。明知道会被夜星这么抛的控制器九成是假的诱饵，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抛来抛去的。
”搞什么……这东西，给个独立型天使也挣不脱啊……“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彻底放弃。
江凯月浮在空中，皱着眉头看着脚下那沼泽一般的地面。
”好像是那个能够转换物质形态的忍者家伙啊。藏头露尾的，真是令人反感……不过说起来身材真的很不错，紧身衣也很合衬，看她脸颊的形状，应该是个美人吧……“
某人的思想有着向着１８禁方向滑落的趋势，不过很神奇地没有影响到他手上的动作。随着他的发色变蓝，天使拉奇的浮现，他开始用手枪向着大约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沼泽区域随意射击。
”这里、这里和这里！……还有……我还是留点子弹吧。“
虽然命中率有保障，但隔着厚厚的沼泽杀伤力就非常难以抱有期待。随着射击结束，江凯月的下方沼泽开始翻滚，从半液态如同浆糊一般的沼泽中发出许多如同石钟乳锥一般的尖锐体，向着江凯月的方向猛刺而去。可惜的是，这些尖锐的东西被早有准备的江凯月拉远了距离，轻松避开。
”这种攻击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如果只有这么点本事，她也不会被会长赏识吧？“
比起理性的辛穹，身为赌徒的江凯月更是个彻头彻尾的结果论者。在他的理论中，身为庄家能长久的，无论样子多憨厚，也必然有过人之处。对于忍者暗的评价，也是一样。
何况，自己和夜星不一样，对夜星用暗杀对战那是找死，但跟自己用这招虽说不上是天敌，也跟对普通人一样有效。
身后似乎有风声，江凯月一低头，被涂成暗灰色的锋利小太刀划出灰蒙蒙的影子，带走了他头顶几缕头发，让他的发型变得可笑非常。
”靠！要不是给那变态星星虐待得多了，这下真的就完蛋了！“ 江凯月出了一身冷汗。
对方是把自己包在泥锥里，随着射上天空的攻击来到自己背后的。江凯月头也不回，右手手枪翻转穿过左肋下，连续就是七枪。身后传来闷闷的声音，江凯月知道，这是子弹命中御天者身体的声音。
普通的枪弹不可能对御天者造成真正的威胁。凭御天者的眼力，可以预测弹道；凭御天者的速度，可以进行有效躲避；凭御天者的身体，可以硬挡子弹。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就要让子弹比普通的手枪拥有更快的速度。
问题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子弹的速度越快，必然会造成反作用力越大，越难瞄准、越难连发。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江凯月而言不成问题，除了娴熟超过任何一人的射击技巧，更重要的是命中率这东西纯粹是他自己说了算。于是麦迪肯给他设计枪的时候只是拼命提高威力、提高射速、加大载弹量，根本没考虑瞄准的人性化，这把枪甚至连准星都没有。
但同样的，这把枪的威力，连冰清灵都会见血。对于缺乏有效杀伤手段的江凯月，这把枪足以让他脱胎换骨。
”七枪，差不多了吧？虽然全都命中你的头做不到，但七处伤也不会令你好过。但声音……好像有点不对？“
江凯月转过身来，暗已经落了下去，洒出鲜血。但她手中的小太刀却脱手向着江凯月的咽喉飞来，江凯月急忙举起左手一挡，锋锐的小太刀刺破皮肉，切断韧带，和江凯月的尺骨发出碰撞闷响。
小太刀上带有毒素和血槽，江凯月连忙拔掉刀，用力推挤血管，放出毒血。
”左手废了。居然没有伤到她要害……可怕的家伙……“
看到了暗的行为，江凯月浑身发冷。自己的射击目标全都放在暗的头胸一带。但当第一枪击中暗的左肩爆开之后，发觉自己无法避开的暗，竟然用第一枪的枪伤迎上了后面的六发子弹，让子弹从一个很小的范围内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这样固然会令伤口恶化，但同样可以令对肌体的损伤局限于一个小范围。左手不能用了，右手却不受任何影响，用右手掷刀，不失为死中求活的好选择。
”忍者，果然能忍……不过，不知道内情的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就像是印证江凯月的想法，本想再次隐匿于地下的暗在躬身蹲起了两次之后，睁大了眼睛。
”很奇怪异能不能用吗？不仅如此，看看你的伤口。“江凯月这样说道。
暗看看自己的左肩，还是血流不止，不禁出手按住伤口。
”你是想要靠着御天者的身体素质阻止大出血吗？考虑到你控制物体三态的能力，确实是很有效的方法。只是从一开始，从你们决定在老板选定的场地作战开始，你们就已经输了。“
江凯月随即朝着暗的脚下开了一枪，强大的冲击力让暗的脚边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而土壤的形态，非常奇怪地向外鼓起，就像是里面有个小炸弹爆炸了一样。
”两段式的子弹，这你应该知道。所以你才让子弹打在同一个地方，利用穿击力透过肩膀，避免子弹在体内爆炸。这种举动很聪明，但也应该让你确认了，只要打中要害，和普通人挨一枪没什么区别，一样会死。“
”我很讨厌杀人。就这样不要反抗的话，你还有机会处理自己的伤口。“
暗沉默了一会，松开捂着肩膀的手，轻轻褪下眼睛里的隐形眼镜，慢慢揭掉自己的遮面，然后抬起头看着江凯月。
”果然是美人……但还是不行吗？“
如果换了别人，也许会以为暗打算放弃了，但江凯月不这么想，他知道那不是能劝降的对象。
一张清秀娇美的脸庞，美丽如同秋水般的眼睛。同样是杀手，但她的眼睛和夜星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说夜星准备杀人时的眼神叫做冷酷，江凯月面前的这个美丽少女眼中的，就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冷漠。江凯月曾经从万念俱灰的赌徒眼睛里看到过不少这样的眼神，经验告诉他，拥有这样眼神的人，都是从幸福中抽离的悲哀者——就是那种被戈多一抽，却什么幸福感都抽不到的人——他们的下一步，不是自杀，就是疯狂。
”原来是这样。“江凯月自嘲地笑着，”忍者这东西都是被摧残出来的，一到生死关头就变成这么一副样子。有点怜惜你的感觉，可惜的是，也许你死了会比较舒服，只是我也不敢打包票就是了。“
暗似乎咬了一下牙，然后有一个吞咽的动作。这个动作非常微小，微小到连一直全神贯注的江凯月都没有发现的地步。但江凯月的惊讶随之而来，从暗的身上，传来了比以前更强大得多的天使气息。
”怎么会？“江凯月举起手中的枪，连续射击。
暗没有躲避的打算，只是身体浮空，双手一扯，江凯月的子弹竟然变成了液体，在她的身上溅开。虽然冲击力让她摇摇晃晃，但并没有造成有效的伤害。
接着，江凯月的耳朵传来了不适的感觉，提醒他一个事实。
”气压在急速下降？气态转为液态？“
江凯月的猜测没有错。空气开始往暗的方向汇拢，然后在她伸出的手下方变成液态，不断地落在草地上，将草地瞬间冻结。
”你打算同归于尽吗？“
江凯月吼道，但他的话语已经在稀薄的空气中变得难以听到。真空的不适已经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拼命催动力量，让自己支持下去。
”就算我撑得过这个，等会液态空气气化的时候，我也会被冻死的！不能让她继续！“
不仅如此。在强大的压差之下，江凯月本来已经止血的左臂伤口之中，血液开始流出。江凯月右手中的枪发出了怒吼，一抢接一枪地打得暗的身体左摇右倒，但她手下的空气转化并未停止。
江凯月收回了枪。事到如今，也只有用自己不擅长的进展格斗一试。但当江凯月冲到暗身边的时候，美丽的少女再次作出了惊人的举动。
弯腰反手一捞手下的液态空气，先是泼到左肩上冻起了同样会大量失血的伤口，然后又捞起一把液态空气，朝着冲过来的江凯月泼去。即使是御天者的肉体，也经受不起零下２００度以下的低温，暗的手明显僵硬住了。江凯月毫不怀疑，只要一次不那么强的撞击，她的手就会碎掉。
江凯月马上进行躲闪，但这已经完全在暗的意料之内。她抬起双脚，柔若无骨一般用一个奇异的姿势绞住了江凯月的身子和枪，然后拖着他向下落去。在他们身下，正是一层冰冷的液态空气。
江凯月自然不打算让暗如愿。他用力向上飞，两人一时之间僵持住了。
”真的疯了……这家伙……咦？“
僵持了一会之后，江凯月惊讶地看着暗的脸。美丽的少女那乌黑的秀发正在渐渐转白，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满头青丝已成华发。
只是在真空中剧烈挣扎了十分钟，江凯月也快要坚持不住了。冰冷刺骨的寒意，已经近在眼前。暗的脸色也非常差，但眼神还是一样的漠然。这样一幅情景，让江凯月也有了觉悟。
”看来你是不会在意和我一起死的，俗话说得好，怕死的人死的早，那我也只好试试看了，看看是你忍耐得久，还是我动作得快！“
在异能作用之下，液态空气中肉眼可见的挥发效果开始产生变化，向着暗的方向集中过去。不过启动了异能的江凯月开始在力量的较量中处于劣势，两人缓缓地往液态空气的方向下沉。很快的，两人身上都结了厚厚的霜。
时间又过了几分钟，两人就快要触及液态空气，江凯月的身体挣扎幅度开始变大，暗虽然努力纠缠，但还是被他重新拔出了枪。
江凯月将枪里的所有子弹都发射了出去，近距离连续击发，暗再也无力支持下去，被连续击穿了身体，溅出鲜艳的血花，向下摔了下去。血花在空中变成了冰珠，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江凯月重新回到空中，尽力呼吸着渐渐重新出现的空气，用力活动着快要被冻僵的身体。他眼睛所看到的方向，暗的天使卵已经开始重新凝聚。
自始至终，暗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从江凯月的角度看去，死去的暗还是一幅冷漠的样子，就像一个表情漠然的漂亮瓷娃娃。
”凉气中的分子遵循无规则布朗运动，我提高了它们向你运动的概率，这样我们之间应该会出现温差，我会变得比你暖和些。这直接影响我们的状态……还有，我和你不一样，我还想活下去呢。“
”有信仰的人总会努力求生的，这次就算是我赢了吧……“江凯月苦笑着打量四周的大片液态空气，”如果我不会被冻死的话。“
天使黎明 第五章（全）
战斗并不总是在公平的情况下进行的。如果说加百列的初始优势在于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