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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进去,楼梯一路向下,是一间地下室改造的小酒吧。
已经没有客人,两个女人正在打扫卫生。
“不好意思,已经打烊了。”其中一个抬起头来说。
“我只坐一小会儿,喝一杯酒就走。”王直抱歉的回答。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会儿。
“好吧。”先前的女人走到了吧台里面。
“您要喝什么呢?”她用一块白色的手巾擦干净手,把一个空杯子放到王直的面前。王直发现她长得很有味道,声音有点沙哑,但是很动听。
“一杯……一杯威士忌吧。”王直本来想说啤酒,但又觉得让别人专门开业陪着他,应该要点贵一些的酒才对。
女人给他倒了大半杯,然后在吧台里自顾的忙碌起来。
这种自然而然的感觉让王直有些不知所措,他一边品着酒,一边四处打量着这个小酒吧。
桌子不多,只有4张,每张大概能坐4到5人,然后就是长长的吧台,一溜过去有8、9个凳子。装修的不算复杂,但是各种各样的装饰物让整个酒吧显得很生动,在温暖的灯光下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要听音乐吗?”忽然有人问。王直回过头,那个女人一手拿着一张CD,脸上是询问的表情。
“好……好啊。”王直忽然觉得有些紧张。
“那就中文的这张好了?”女人笑笑的说。
“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低沉的嗓音在小小的空间回荡着,引人入迷。王直慢慢的品着酒,忽然回想起12年前的日子,那时的他,风华正茂,对世界充满了不满和愤怒,但却又充满了憧憬和理想,那时的他,坚信自己可以让身边的人和事变得更好。
但现在,他只是一个孤独的杀手。一个人行走在自我否定和遥远的不可知的未来中间,嗜血,残暴,冷酷。
重生以来的一切,仿佛只是一个梦,一个无法醒过来的梦。
“……谢谢你让我爱上你,生命再多委屈……”歌声在回荡着,一片白色的东西在眼前晃动。
王直猛地直起身来,先前那个女人手里拿着一张纸巾。
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泪流满面,连忙用手袖胡乱的把眼泪擦掉。
她默默地把纸巾放在吧台上,随手把他喝空的酒杯加到大半杯,然后开始用一块白布擦拭柜子里的酒杯。
王直回过头,发现另外一个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不好意思……”他呐呐的说。
“没关系,如果你喜欢的话,多来坐坐就好。”
王直默默地点点头。
两人静静地听着音乐。女人把杯子擦好,又收拾好柜子,开始整理CD机旁边的碟片。
“老板请到你一定很高兴。”王直忍不住说。
“是么?”女人笑笑地回答。“可惜我没办法给自己加工钱。”
“抱歉,我没想到你就是老板。”王直有些尴尬地回答。
“我觉得你是在恭维我,谢谢啦。”老板娘开心的说,这让王直感到自然了些,他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还要么?”老板娘有些犹豫的问道。“可是你已经喝了5杯了,我虽然贪财,可是不敢害命啊!”
“呵呵。”王直终于笑了起来,他看了看表,连忙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已经那么晚了。”
“别客气。”
王直付了帐,走出酒吧。
天已经有些微微亮了,不远的地方,清洁工正在清扫街道。
他站在门口抽了一支烟,老板娘走出来看到他,微微一愣,然后笑着点点头,转身把门锁好。
“你往哪边走?”王直问道。
老板娘笑了起来,眼角细细的鱼尾纹皱了起来,但却给她凭添了几分魅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她微笑着说。
“不是……”王直这才发现自己的话大有问题,他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耽搁了你那么长时间,应该送你一下……”
“那就谢谢啦!”老板娘笑着打断了他。“我住的不远,不过半夜一个人走还是挺吓人的。”
“那……走吧。”王直木讷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以一种奇怪的队形往北走去。老板娘优雅的身姿在前,王直闷闷的跟在后面。如果有人经过,一定会对这两个人的关系感到好奇。
“到了。”老板娘忽然停了下来。“我就不请你进去了,谢谢咯。”
王直看看旁边,是一个有7、8幢房子的小区。
“那我走了。”他低声说。
“有空常来坐坐哦!”老板娘笑吟吟地站在小区门口,挥手看他走远。
清晨的风迎面吹来,微微的有些凉意,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第十二章
王直成了“waiting吧”的常客,那里离家不远,生意不是特别好,氛围很轻松很简单。后来王直发现那里还有无线网络,于是越发常常带着笔记本电脑去上网。
他有时下午一开门就去,有时候半夜才去,但每次都是一定会坐到打烊才走。老板娘一开始的时候觉得有些奇怪,但后来王直解释说自己是网络作家,她也就见怪不怪了。有时候他会买点小食品带去当他们的晚餐,有时候老板娘会用微波炉做薄饼请他吃。没有客人的时候,两人也许会聊聊天,但大多数时候只是各自做着各自的事。王直有时候会听着音乐发着呆,偷偷地看老板娘很小女人的忙来忙去。
他不是没想过其他,但他觉得自己身体里时刻有一个怪物在蠢蠢欲动,他不想害人。而且虽然生理年龄上他要大些,但心理上他还只有25岁,和老板娘在一起聊天时,他总会有一种和姐姐说话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玄妙,也很舒服,让他觉得安心。
他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直到有天工商来店里例行检查,他才偷偷地看到营业执照上法人的名字。
苏美幸,很港台味的名字,很让人开心的名字。
日子就这样偷偷地溜走。
王直缓缓地,却是无比坚定的执行着自己的计划。跳楼自杀变得不是新闻,反倒是站在楼上不跳成了新闻。渐渐地,终于有一种传说开始在网络上流传,甚至在美幸的酒吧也听到了这种传说。
“你知道吗?本市正在闹鬼,但是这个鬼一般不祸害人,它只是让那些做过亏心事的人终日不安,然后写下遗书跳楼了事。”
王直在酒吧听到这个传闻时,差点把一口啤酒吐到美幸的脸上。
“你怎么了?”她有些奇怪面前的这个男人怎么会忽然变得古怪。
“你听到隔壁桌的话了么?”
“嗯啊?”
“你觉得可怕吗?”
“不啊,我倒觉得这个鬼要是真的存在的话,倒真是个不错的鬼呢!”
那一天王直特别开心,当他照例把美幸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他忍不住轻轻地抱了她一下。
“做个好梦!”他开心的说。
“讨厌,吃老娘豆腐啊!”她作势要踢他,于是他连忙跑远了。
“明天你还来吗?”她的声音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王直没有注意到她的脸上多了一点红晕。
“大概应该会吧。”他回答说,远远地挥了挥手。
他临时决定把这一天的目标改为一个毒贩。
自从在一个小混混的身上搜到一包白粉和一包k粉以后,王直的狩猎范围便又得到了很大的扩展。他敏锐的嗅觉和听觉能够帮助他在喧闹的迪高厅里找到吸毒的年轻人,也能帮助他辨识出那些出货的散贩,然后是上一级的批发商,最后是高级的毒枭。这条线他已经耐心的跟了一个月,本来还想看看上面还有没有更高层的毒贩,但最终他还是决定收网。
或许还有更大的鱼,但他已经等不及了。快乐的心情让他的欲望变得更加强烈,他不得不找地方宣泄出来。
最近够级别的目标似乎也只有这个毒贩了。
他从后巷上了天台。
最近他已经不会刻意的去记录杀了多少人,他只记得特殊的那些猎物,身体增强的感觉也渐渐变得不明显。用“他”的话说,这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只能靠量来累积,但照目前他一天一个甚至几天一个的进度,无视子弹还是一个很遥远的目标。
他在无数个声音里努力地辨识着那个毒贩的声音,在无数种气味里寻找着属于毒贩的那种异味,那种白=粉、冰毒粉和k粉特有的气味。
他把衣服脱下,换上紧身的全身式雨衣,戴好头套,然后戴上橡胶手套。
他轻轻地从女墙上探出身体,然后拉着落雨管往下爬。他已经学会借用建筑物上的附着物,窗台、栏杆、空调、装饰物、甚至是那些小小的砖块或水泥块的突起都足以帮助他到达目的地。
他飞速的在墙壁上移动,然后从窗户翻了进去。
因为拉着窗帘,房间里很暗,但这对于王直来说并不是问题。他可以清晰地看到不远处的大床上相互依偎的男女。
他们抱得很紧,空气中弥漫着淫靡之气。
王直皱了皱眉头。
想要不惊动其中任何一个而带走另外一个无疑是件不可能的事,只好一起干掉了。
会有这种决断是因为王直曾经犯过一次错误,正当他小心的把丈夫拖走时,妻子醒了,然后发出了惨烈的尖叫。为了自保,那天他不得不杀死了整个屋子里的人。
从此以后他决定只要是同样的情况,就把两个人一并干掉。
从某种角度来说,不管发生这种关系的男女是什么关系,既然已经到这一步,说明他们在金钱或者其他方面有了相当程度的共享,那么,罪孽和罪孽带来的审判也应该共享才对。这样想来,王直便对自己的决定不再犹豫。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软的,没有半点声音。
他往床前走去。
就在这时,房间里忽然响起了巨大的警铃声。
王直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一定是不小心触动了某个警报器。他醒悟过来,飞身往床上扑去,但这短短的一个空挡已经让那个毒贩清醒,并且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他毫不犹豫地把身边的女人推向王直,然后滚下了床。
王直随手把女人推倒,就在那一瞬间,黑暗的房间中迸发了一道火光。
“呯!呯呯!呯呯!”
枪声在房间里回荡着,距离过于接近,王直仅仅来得及把身子往右偏开,第一发子弹击中了女人,穿透她的身体以后进入了王直的左肋,而另外一发子弹则直接打中了他的左肩,其他的子弹在房间中胡乱的飞舞,最后嵌入了墙壁。
巨大的冲击力让王直向后倒下,毒贩并没有上前查看,他迅速的打开了房门,闻声而来的几个打手拿着武器冲了进来。
“大哥,怎么啦?”他们把毒贩团团围住。
“有人想杀我。”毒贩一边穿裤子一边狰狞的回答。“那家伙应该中了几枪。妈的,肯定惊动警察了。”
一个手拿砍刀的打手跃跃欲试的走上前,女人倒在床上的血泊中痛苦的呻吟着,王直则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身上冒着血。
“大哥,怎么办?”他回过头来问道。
“把那家伙给我剁成馅!然后他妈的快走人。”毒贩已经穿戴整齐,他因为后怕而有些神经质,手里的枪无意识的四处晃动着,这让所有小弟都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大哥,要不你先走。”一个混混样子的家伙说道。“我们料理一下那家伙就跟上。”
“好。”毒贩转过身,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兄弟们的惊呼。
他猛地转过身,一道黑色的影子在房间里划过,直冲他而来。他下意识的再次扣动了扳机,但这一次黑影移动的很快,他在混乱中击中了两个小弟,然后便感到自己的手上一阵剧痛。
他的手腕已经被彻底拧断。
没等他惊叫起来,那个黑影已经扑入他的怀中,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子。
单调的警报声中,打手们愣住了,哪怕是混杂着女人有气无力的呻吟和被打中的小弟的哀嚎,他们也能清楚地听到吮吸的声音。
那个家伙在吸血!
毒贩已经发不出声音,他的手脚在抽搐着,打手们本能的想要逃走,可那个怪物正好堵在了门口。
“大哥?”一个打手无力的叫了一声。
黑影回过头来,打手们都清楚无比的看到了他狰狞的脸。
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来,滴落到地上。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
黑影站了起来,他轻轻地一拧,毒贩的头颅便“嗑”的一声断了下来,就像一个失去控制的皮球,慢慢滚落到一边。